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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孙搏权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

    他没想到局势发展成这个样子。

    石天明居然搬动了中纪委。中纪委居然也接了这么个小案子。不知道石天明花了多少钱,中纪委居然这么卖力。把公函发到工商总局纪检办后,几乎两天一个电话,三天要一个汇报。大有不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不罢休的架式。

    中纪委是“包青天”手上的“鬼头刀”,有着至高无尚的权力。一个处的处长可以查办比他大几倍的部长、中央委员。而事情闹这个地步,没有结局是无法收场了。

    形势急转直下。

    孙搏权和石天明之间矛盾的性质也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这之前,孙搏权整石天明是情势所迫。但他和石天明连面都未谋过一次,根本无怨无仇。他不恨石天明,只怨石天明命不好。犯谁身上你别犯柳卉婷、严寒冰这两人身上啊?犯别人身上还能九死一生,犯他俩身上生的希望近乎于零。这两人,一个凶残一个歹毒,一个疯狂一个阴险。柳卉婷的刁、凶、恶、坏他是领教得淋漓尽致了。但严寒冰的阴、损、毒、辣他每领教一回都不寒而栗。封帐号的招是他出的,让柳卉婷给孙搏权下套也是他的主意。这娘们毕竟是娘们,坏是坏,但肚子藏不住话。事后孙搏权一哄一骗就招了。说严寒冰是高人,是她的诸葛亮。孙搏权当时就想骂,我操他严寒冰,还他妈自封诸葛亮,连给他提鞋都不配。人家诸葛亮流芳千古,你严寒冰连遗臭万年都不够挡次。人家诸葛亮安邦立国,你严寒冰跟真的似得深谋远虑半天不就为了给柳卉婷擦屁股分她的一口屎吃。这小子,一肚子阴坏。还给孙搏权出了那“围魏救赵”的招。孙搏权不懂这么多军事谋略,但一听他解释,孙搏权唯一的感觉就是石天明倒了哪辈子血霉。这严寒冰封帐号断了你现在的路还不说,心机居然已做到了断你日后的路,让你“东山再起”都没机会。

    孙搏权并不认为自己是好人。撑死了是坏人堆里拨出来的好人。但和严寒冰相比,他觉得自己还算纯洁。他谋财,但不害命。即使情势所迫不得不害人的以自保,但内心怜悯之心还是有的。而这严寒冰既谋财还害命,实为恶人里的恶人。

    所以孙搏权这两个月一直十分懊悔。但世上是无后悔药可吃的。上了贼船,只能当强盗。因此,他内心深处,极希望快快把此事了结。那怕石天明你先破产呢,日后我再帮你一把都行。

    不料石天明也豁出去了,上中纪委告了孙搏权。生生在自己头上悬了一把利剑。

    这下,孙搏权和石天明的矛盾变成敌我矛盾了。

    他是官场上混出来的人。很清楚官场上的事只能睁一眼闭一只眼。大家都干坏事。大家都相互摭掩。谁要是出了事,这一拉就是一大串。身在污浊里,谁能不沾泥?因此,这事儿要细追究起来,就完蛋了。如果孙搏权不能证明自己是清白正确的话,他就要为这不清白不正确付出沉重的代价。仕途官位是不用想了,开除公职是轻的。坐大狱无期徒刑都有可能。柳卉婷并没有耸人听闻。官场上你在位一天,别人呵着你哄着你拍着你;你一旦出了事,人人落井下石。不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不会罢休。

    因此,以前他是被迫站在柳卉婷、严寒冰一边。而今天他是义无返顾地走进了他们的战车。他要借助他们的力量——社会关系、金钱、计谋甚至胆量。

    他现在唯一可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寻找石天明的错误来证明该企业确有重大问题,自己是出于党性、责任心才采取先斩后奏的断然行为。决不是利用职权,徇私枉法,更不是贪污受贿。顶多是急躁轻率。这样批评一下也就混过去了。该有的一切都不会失去。

    相反,如果找不出石天明的错,那他孙搏权就完了。人家会调查动机。300多万的资金,连局长都不知道,你就敢封?不是重大利益驱使,又会是什么?好,只要定了这个罪,别说10万,就是1万,也能判你坐牢。何况要真一查,连孙搏权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年他捞了多少。

    所以他别无选择。

    只有动员一切力量去寻找石天明的错误。

    可要找这小子的错误可真不容易。

    孙搏权第一次对自己历来对企业下的定义产生了动摇。真的是任何企业都有问题吗?为什么都查了两个多月了,眼看自动解冻帐号的时间快到了,还是一无所获。

    但一个企业怎么可能没有错?尤其石天明那样的,每笔生意少则几百万、多则上千万,怎么可能找不到一点毛病?一定是没找着,而不是没有。所以还要找。

    可时间呢?只有几天了。帐号就要解冻了。一解冻石天明有了经济实力打他孙搏权就更容易了。现在他有些理解柳卉婷为什么对石天明又恨又怕了。但奇怪的是她对他又有一种掩饰不住的爱意。可这爱意瞬间即逝,更多的时候她对石天明恨得咬牙切齿。仇恨使这女人变丑了。她的那点风彩好听地夸她一句顶多是白骨精那号的人物。当然从合作伙伴讲,她、严寒冰和孙搏权到是同舟同济的。绝对孙搏权要什么资料有什么资料,要什么计谋出什么计谋,要什么关系两人都会全力以赴去找。目的就是一个:打死石天明!

    可石天有却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帐号被封快三个月,别的企业早熬不过了,可他却还活着。按柳卉婷的话,活得活蹦乱跳。而且现在有中纪委的支持,他更神气了。

    但他别神气的太早了!

    万事不可逼人太甚。狗急了还跳墙呢。你石天明固然厉害,能搬动中纪委。我孙搏权也不是省油的灯。你石天明死也想象不到我在A区这块地盘会有多深的根基。三十年了,开玩笑!你找中央又怎么样?中央也不能亲自来查我,还不得靠A区?但A区,几个人能动我?几个人敢动我?不是他们没有权。能动我的人哪个都比我官大。但他们敢动吗?他们要动了我,他们也活不成。这三十年,我苦心经营,我暗访研究,手里早有成堆的秘密档案。这种事你石天明不懂也不会干;但严寒冰、柳卉婷懂也会干。就象他们的手里有我的秘密档案我不得不听从他们一样,我也有致那些有权动我的人于死地的定时炸弹。但这些只能彼此心知肚明而已。所以,这A区是个人物的头头脑脑,敢动我一下,他们先要考虑我被抓以后嘴一溜号他们的下场。所以,他们不得不上我的“战车”,让我驱赶着走。

    这不,中纪委公文下了有半个多月了吧,谁敢动我?工商总局催市局市局催区里,可到了区纪检委,更没人动了。老廉局长撑着呢!所以区里拖市里市里拖总局也拖。口径都是正在调查。其实都在给我争取时间,去调查石天明的错误。

    随着帐号自动解冻的日期越来越近,廉景义沉不住气了。前天早上竟向温小南透露说:如果华兴公司没有重大问题,就开解人家帐号吧。孙搏权听温小南回来一说就跳了起来。当天晚上他来到了廉景义家,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后,他声泪俱下地说:

    “老局长,老大哥,是我一时轻信,做了糊涂事。现在我后悔也没有用了。但现在怎么办?如果你供出我大家平安那我也豁出去了。但您也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您想这么一个小案,中纪委居然下这么大力难道是冲我小小孙搏权来的?不,是冲咱们整个工商系统来的。我不过在风口上而已。我要出了事,你、市局、总局多少人会牵连进去?这些年您也知道,谁屁股后面没有屎?既然都有屎凭什么我一人受过?再一个我是A区工商局历年的先进劳模,你们评了这号人当先进,那首先您局长的立场就有问题。而且这件事您当时不知道,事后知道了为什么不阻止,反而补签了字?所以您也成了责任人。而是您是领导。老廉局长,我说这些并无胁迫您的意思。这些年您对我不错,我也一直尽心尽力报答你。现在我遇到这种麻烦,弄不好可能我一辈子就完了。所以我只有来求您,于私于公您都不能不管啊……”

    当时廉景义都傻了。除了流泪什么也说不出来。孙搏权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很缺德,但没有办法。人都不能自保了,还能去保别人吗?他孙搏权可不是刘胡兰,铡刀下他绝对招出别人来保自己。他既然是这种人,向他们点明一下,是为他们好。至少让他们有思想准备,和他一起防患于未然。

    廉景义已经没有主意了,问孙搏权怎么办?

    孙搏权说:“老廉很简单,再给我几个月时间,我就不信我找不出他的毛病。既便找不出,6个月他也拖死了。他一死,就没有人来查我们了。我发誓从此以后再不给您惹事了。”

    廉景义能说什么?他尽管不心甘情愿,但他不得不上孙搏权的“战车”。他的确有更高一层的社会关系。当局长10多年了,要不是年龄大了,他可以到总局任职的。他和A区区长书记以及公检法的一级长官都是朋友。和上一级的长官也很熟。有他打开保护伞,孙搏权安全多了。

    廉景义经过痛苦思考,终于在帐号解冻前一天的昨天在续冻通知书上签了字。然后由温小南火速送到银行。

    孙搏权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暂时落下了。

    但下一步怎么办?他心里忐忑不安。当晚约柳卉婷一起去了严寒冰家。

    柳卉婷在车上和孙搏权起了半点腻,搞得他很反感。心想这女人怎么几个月时间变了个人似的。第一次见她风度翩翩的很有点外商代表的派头。所以他内心对她是有好感的。但这几个月,这女人档次下降不少,有时候那个浪劲跟个“鸡”似的。是不是真有近墨者黑一说?她成天和那个严寒冰混在一起,不变恶才怪了。女人一恶美感全无。说来也怪,孙搏权自己并不是好人,但却不喜欢女人恶。或许是见得丑恶的东西太多了,希望视野之类有些不同的东西。不过也符合规律,很少见坏蛋去找个坏蛋。两个坏蛋只能做伙伴。到是坏蛋找好人,好人误入坏蛋之手为多。柳卉婷、严寒冰是把他当成全方位的坏蛋看的,却不知这坏蛋还是能欣赏美的事物的。

    柳卉婷身体和他靠得更紧了。这娘们是不是好久没沾男人了?这付饥渴样。孙搏权身上还是有几分男人气的,不,海盗气。最近他眼镜也不戴了。他戴眼镜是有原因的。有人说他眼含凶光。他不愿意给别人这种感觉。买了个平光镜既是装饰又能掩饰,一举两得。但现在他发现这付眼镜越来越没有必要了。最近他他妈的不想掩饰什么。爱什么样就什么样。局里有些人见他犯事了,一个个幸灾乐祸的。以为他孙搏权的一统天下就要过去了,该轮到他们坐“庄”了。美得你们!老子死不了。睁着这双眼睛就能把你们吓死。

    到了严寒冰的家,柳卉婷却没跟严寒冰犯腻。这到让孙搏权奇怪。回忆起来,他还真想不起来柳卉婷和姓严的犯过腻。到象正正经经的生意伙伴。这不怪了?严寒冰人虽歹毒,但是仪表堂堂,和柳卉婷挺珠联壁和的,她怎么不勾搭他?不过也难说,也许早勾搭上了,故意道貌岸然罢了。严寒冰的确道貌岸然。外表看一价儒生,谦谦君子,谁能想到他的内心是这么的惊涛骇世。

    三个人坐在一起,从没有废话,甚至寒喧都没有。今天有利益今天是伙伴,明天没有了就是路人或者敌人。就这么简单。目前做为有共同利益的合伙人,他们是极其默契的。

    他们回顾了这几个月的战局,觉得一招一式虽然有些吃力,但基本还是占上风的。因为他们没有生存危机。而石天明的“战车”后面有一个负债累累的公司。X—1号虽然暂行进口,但解冻也是早晚的事。只要石天明死了,柳卉婷马上会腾出手处理这事。甚至可以通过美国外交渠道办这事。而且,暂停进口并没影响他们的财路。事实上,他们一直没停止进口。只不过全部由林伟文夹带进来,不经过海关渠道。至于药检报告,柳卉婷买通了外地一家药检所,出了一份不合法,但医院和患者都不会注意的报告。当然这么做批量少了,但可以免税,所以挣得并不少。这几个月,也进了30万美金。但被扣在海关的100万美金,虽然托了不少人,还没弄出来。海关哥们说早晚的事。哪天瞅个松动去办就是。麻烦的还是中纪委。孙搏权尤其表现出深深的忧虑。

    严寒冰镇静地说:“现官不如现管。中纪委查你们‘不合程序’,他自己就不敢不合程序。所以你放心,半年一年伤不到你半根毫毛。只要你能利用好这段时间,弄死石天明,你就安全了。那怕能找到一条石天明的错,这中纪委的大刀就砍不到你头上。所以现在关键是赶紧收拾石天明。”

    孙搏权苦恼的说:“查了那么长时间,硬是查不出一条值钱的玩意儿,我有什么办法?”

    严寒冰说:“我还是那句:没有罪也有错,没有错也有过,没有过也有不是。找到一点,就可以罗织罪名了。”

    “我们也想尽办法找了,都是些拿不到桌面的东西。”孙搏权觉得严寒冰这段话虽然精辟,但却无法联系客观实际。

    “去石天明公司查帐了吗?”

    “他又没有偷税漏税,能查什么?”

    “没有偷税漏税,可以有弄虚做假吧。可以有不明事由的额外开支吧,解释不清的话不就好办了?是贿赂还是私吞?再查查他的交际费,跟谁交际了?是哪级领导?你想想这帐目里有的是故事。一个做千万元以上生意的,帐目会清清白白?鬼才相信。”严寒冰说。

    “老严,这招我还能想不到?我早派税务局的小兄弟甄小光去了两回了,那石天明拿出一套合乎国家要求的帐本给你看。但那费用帐,他理都不理。还拿中纪委吓唬他。”

    “这就说明有问题!没问题干吗不让看。孙处长,有戏!一定要盯住甄小光。盯得住吗?他能听你使唤吗?”

    “没问题。我们一起干事,我屁股后面的屎,一半是他拉的。一个工商一个税务,没企业不吓得屁滚尿流的。”

    “续冻通知书下达了吧。”严寒冰又问。

    “下达了。”

    “那明天石天明就该知道了?”柳卉婷目光灼灼,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严寒冰说:“还有,‘围魏救赵”一计接着使,不停地使,直到石天明灭亡为止。现在使用的目的已不仅仅是找错了,而是要‘攻求必救’。石天明的性格我了解,他不会无动于衷。而会徒劳地去救火。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让他疲惫不堪。一疲惫必会暴露弱点。我方‘以逸待劳’,伺机歼敌。”

    “高明!老严的确是军事家。佩服佩服。”孙搏权内心的确佩服他。什么事一被他上升到理论的高度就明晰多了。心里也有底了。这严寒冰坏也坏得有层次。人家还是硕士嘛!

    “好了吧!人家的胃都提抗议了。该找地儿吃饭了。”柳卉婷嗲声嗲气地说。

    “好,吃饭去,上‘碧云村’吃傣家菜,我请客。”严寒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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