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中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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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有我在一日，你便没有怕他！再者说，你马上便要出嫁，莫非要从周府出去么？连个尊长都没有，这叫什麽婚礼？”姜皇后苦口婆心，专心致志为周采元着想。事实上她很依附面前这个人，如果是一日见不到她都会内心不安，又怎肯容易放走她。便在此时，暮雨匆匆忙忙进了门，表情慌张：“皇后，适才姜夫人着人来报——”
“出了什麽事，帝爷来兴师问罪了吗？”姜皇后突然站了起来，盛食厉兵。
“不，不是！帝爷刚刚犯了病，倒下了。”暮雨心脏砰砰的跳，显得格外紧张。
“什麽？”姜皇后骇怪，“这是如何回事？”
“皇后，详细情形奴仆也不晓得，您或是快去看看吧，贵寓都闹翻了天了！”
姜皇后与周采元对视一眼，再也不足多加语言，动作极快地赶到了姜帝的院子。
姜翩翩经哭红了眼，看着她好像天塌下来一样的表情，姜皇后心中倏地便升起了一种惊怖：“如何回事？”
姜翩翩攥紧了帕子，泪水冲花了脸上的妆容，肤下的青色血管几乎闪现出来：“帝爷正说着话，突然便倒下去了，好吓人啊！”
还不待姜皇后继续往下问，老皇后经心急火燎地进了门，表情铁青着诘责道：“出了什麽事儿？！”
姜皇后迟疑了一下，好像在说话该如何回复，老皇后急了，又扭头问姜翩翩道：“您好生生的养胎跑到这里来做什麽？”她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了什麽，“帝爷又招你来了？”
她说话的时候神态格外严肃冷酷，一双昏花的老眼却火烧似的，格外厉害。姜帝贪恋，经常招幸姜翩翩，乃至没日没夜的混闹，从前老皇后以为这媚惑子怀孕了便好了，谁知她倒狡猾，进献了两名美貌女仆送给姜帝，闹得他精力不济，神态萎顿，因此老皇后一瞧见姜翩翩内心便不怡悦。
姜翩翩吓了一大跳，连连摆手却又不敢说出周采元来，一张脸吓得雪似的白。
“母亲，医生正在里头诊治，一切等他出来再说吧。”姜皇后讲话替姜翩翩得救。
老皇后肉痛难忍地坐下，口中感伤不：“帝爷身子骨健康，如何莫明其妙便病了。”
姜翩翩瞧了周采元一眼，却见她神态格外淡漠，好像听不见似的，心头不由悄悄的打鼓。到底要不要说出周采元来，是她惹怒了帝爷，难不可还得让自己背着黑锅么？可想想自己的虚实和把柄全在人家手里头攥着，她心头一阵阵慌张。
老医生掀开珠帘，从内室走了出来，老皇后赶快问：“医生，毕竟如何回事。”
医生感叹道：“帝爷这是中风之症啊。”
“中风，这如何大约？”老皇后满面不敢置信，“帝爷身子很健康，便连伤寒咳嗽都没有过的，如何会莫明其妙的中风？”
医生却不赞许地道：“帝爷现在经上了年纪，通常里火气又大，如此生气是很容易发病的，跟通常是否健康，身子骨好不太好没相关系。越是这种强健的人，病起来便越发厉害，您快进去瞧瞧吧！”
老皇后立马进去了，她走到门口却发现众人还愣在原地，不由向她们喝道：“还站着干什麽，快跟进入！”
姜帝躺在床上，眼歪口斜，嘴中不断有口水流出来，眼神昏黄溃败。
老皇后坐在床榻前，手放在他口上，觉得到心脏还在跳动，才松了口。
女仆煎好了药呈上来，动作柔柔地将碗送到他的嘴边。姜帝嘴巴动了动，药水灌了下去，却是一半湿了枕头。老皇后见状不由泪流满面：“我的儿啊，你这是如何了！”她一面说着，一面重重拍打着床板，怒声道：“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叫你们通常好好照望着帝爷，一个个不是媚惑子便是缺心少肝，皆没用的废料！”
周采元盯着床头的姜帝，他呜哽咽咽地说不出话来，只把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周采元，恨怒焦灼的神志。
老皇后并未发觉，而姜皇后内心头门儿清，赶快上前柔声劝慰道：“母亲，到了这种地步再怪旁人也是无用，或是让帝爷好好养病主要。”她如此说着，却是饱含鉴戒的看了附近的姜翩翩一眼。
姜翩翩心头刹时擦出惊恐，姜皇后是这府中的主母，手里拿捏着自己的性命，今日这件事说帝爷自己不对，便使捅破了天也落不了好。她思来想去，到底不敢劈面宣布，只好赔笑道：“是啊，都怪我们的不是，没能照望好帝爷，请您息怒。”
老皇后冷眼瞧她：“帝爷到底为了什麽才生这么大的气，你说！”
姜翩翩面上无比委屈：“计划了鲜活糕点，谁料到我一进门便瞧见帝爷雷霆大发，殊不知是什麽原因，这一点……外头护卫们也能作证的。”
姜翩翩都不敢说，护卫们更不敢吭声了。
老皇后闻言，表情略微缓和了些：“莫非是为陛下的差事没能办好？”
“是了，帝爷很近不是连续为了望州流寇的事儿跟尚书们较着劲儿吗？大约是劳累过身子才会突发顽疾，”姜皇后说到这里，转头问医生道，“帝爷现在这病，需求养多久能力讲话说话？”
“这可便难说了，有的人中风一个月便能说话，可有的人这一辈子都开不了口，我瞧帝爷满身滚动不得，可见病得极重，以后好好照拂着吧。精心照拂，总会逐步好起来的。”医生不紧不慢地回复道。
一辈子都大约好不了，那这一同事们子可如何办？老皇后表情开始发白。
姜皇后满脸皆是感伤：“母亲，您或是先回去歇息吧，万万不要延迟了自己的身子。”
“帝爷都导致如此了，我哪里还能坐得住啊！哎，家门可怜，真是家门可怜！”老皇后重重地捶击着床板，坐在那边唉声叹气了半晌，很后或是被姜皇后给劝了出去。
姜翩翩站在原地没敢动，只是盯着姜皇后。
皇后淡淡道：“今日你也受惊了，先下去吧，回头我必有重赏。”
姜翩翩心头一跳，赶紧垂下头去：“是。”
待全部人离开，姜皇后才哄笑一声：“这便是报应！”
姜帝在床上听得真，他肝火冲冲地瞪着皇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口中呜哽咽咽，显然恨到了极致，只是连续用唯一能动的左手食指勾着、勾着，几乎撕裂了锦缎。
姜皇后会如此说并不新鲜，这么多年来帝爷待她没有半点情份，乃至连起码的尊重都做不到。但身为后代，却不是坐视不救的时候，周采元轻声道：“母亲，现在或是让帝爷好好养病吧。”
姜皇后语气却格外淡漠：“养病？我巴不得他一辈子便这么躺在床上才好！”说着，她走到了姜帝的身边，目光极冷地道，“从前你不稀饭我这个妻子，老是对我挑三拣四，到了现在，反而仅有我陪在你身边，这不是报应是什麽？”
如果他便这么死了，多好。姜皇后深吸一口，只以为腔一阵阵的发疼，说不清是痛苦或是畅快。
姜帝手指连续地震着，眼睛里布满血丝，却是无济于事。
周采元看着姜皇后，轻轻叹了一口。
姜皇后淡淡道：“叹什麽气，这是功德。”她逐步回头，发间的金钗闪着熠熠的光芒，眼底竟满满都是淡漠，“来人，把帝爷送去我的院子。”
姜帝被人抬出去，或是死死扭头瞪着周采元，不肯合上眼睛。
姜皇后望着他的神态，哄笑不：“都是他自己不要脸作出来的，贵寓妻妾那么多，他还不满足，居然对一个孩子动手，这是老天在惩罚他！”
周采元握住了皇后的手，柔声宽慰道：“母亲，没有生气。”
“我不是生气，是怡悦！如此也好，他说不出话来便完全没方法怪罪你，你也没有走了。”姜皇后紧了紧她的手，旋便微浅笑了一下。
从姜帝的院子里出来，周采元便去探望卫风。
卫风现在经换了一身洁净的衣裳，坐在那边听小蝶数落：“姜帝叫你去你便去吗？应该高声呼救才是。”
楚汉斜倚在柜子边上：“你傻了呀，姜帝府是什麽地方，他呼救又有谁去听他的？”
卫风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小蝶显得义愤填膺：“帝爷也真是太过分了，身边那么多美人还不敷，居然对一个男孩子动手！可我现在好担忧，万一他穷究起此事，小姐也要受到牵累……”
小蝶说的都是着实话，却分歧时宜，叫人以为她偏私自利。
楚汉心广大，性质又极仗义，听了这话把脸一沉道：“莫非便为了怕事，眼睁睁看着他被帝爷蹧跶吗？”
“我什麽时候说过如此的话，或是我让小姐回归的呢！”小蝶俏脸涨的通红，匆匆辩白道。
“言由心生，你内心便是担忧受到带累罢了！”楚汉半点不给面子，径直戳穿了她的话。
小蝶便是一怔，刹时表情变得苍白。她心中其实深深喜*着楚汉，只是从前他眼中仅有鹂程程，她自知无论如何也不可以和人家比拟，因此才会连续按捺着，现在见到楚汉为了一个少年竟如此呵斥自己，未免又是委屈又是悲痛，心中愤怒这个榆木疙瘩半点瞧不出自己的心意，忍不住道：“你便自满吧，看帝爷到时候拿你问罪！”
楚汉哄笑一声，目光却是变得愈加淡漠。他没有发现小蝶的心意，他只以为这个少女过于功利，完全没想到卫风身处的危急，只担忧自己受到牵涉。如果一个人眼睁睁看着如此小的少年承担羞辱而不顾，那还能算是个人吗？如果周采元今日什麽也不做，楚汉毫不会再继续护卫她。周采元报仇雪耻通情达理，可如果漠不关心便是冷酷无情，这一点楚汉心头天然有一杆秤。
小蝶气得眼睛发红，正要辩驳，却突然听见里头传来一道声音：“不会问罪了。”
小蝶吃了一惊，立马转过身子来。周采元从门外逐步走了进入，说话的语气格外清静：“帝爷中风了，一句话也说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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