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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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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要同小云走?”荷生意外。

“烈云不愿意走。”

哦,烈战胜又战胜一次。

烈云手腕上缠满针管,额角不住沁出冷汗。

多么奇怪的一个女孩于,忽如仙女,忽似修罗。

无论怎么样,她都使荷生心痛。

烈云呻吟一声,睁开眼睛。

荷生连忙转头去,“烈火,帮我买一杯咖啡好不好?”

烈火出去。

荷生把耳朵附在小云嘴边,“现在房里没有人,你有话,尽管对我说好了。”

烈云张嘴无声,只是流泪。

荷生心酸,“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这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来坏你的名誉?我发誓,要是我泄漏一言半语,叫我嘴里生癌。”

烈云眼泪汩汩流下。

荷生替她擦干泪水。

“把身体养好,还有大把日子要过,烈火同我都很好,请放心。”

小云点点头,她已经力竭,转过头去。

“不要理我们,你睡吧。”

她闭上眼睛。

烈火推门进来,“这里没有卖咖啡机器,我们呆会儿出去喝。”

荷生站起来,“好。”

看护说:“让她休息吧,晚上再来。”

烈火与荷生并肩走到楼下。

“小云一遇惊吓,就会发高烧,自幼如此。”

荷生无语。

“告诉我,从别墅走脱的到底是谁?”

“我已经告诉你。”

“你撒谎。”

“别太武断。”

烈火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

“那又何必来问我?”

烈火既怒又伤,“荷生,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对不起,烈火我没有愚忠。”

烈火也觉悲哀,“荷生,为什么我俩当中夹着这许多人与事?”

荷生答:“环境给我们什么,我们就得接受什么。”

列火把脸埋在荷生双手里,“我或许不该把你自言诺怀中抢过来。”

“啊,有人后悔了。”荷生故意轻松。

“后悔?永不,我只是怕你吃苦。”

荷生微笑,“谁都知道我的物质生活比从前丰足,但是精神备受困惑。”

“不足以补偿你的损失。”烈火说。

荷生惘然,一时不知男友说得对不对。

回到家中,看见桌面上放着一张象牙白色帖子。

打开一看,荷生呆住,请夏荷生光临的人竟是周琪女士。

荷生实在忍不住,找到言诺,开口便说:“烈风的母亲要见我。”

言诺沉默半晌,才说:“不要去。”

“为什么?”

“如果你征求我的意见,我劝你到此为止,一个人知道得太多无益。”

“言诺,你知道得比谁都多。”

“但我不是烈火的女友。”

荷生不出声,言诺当然有怨怼。

小言再次提出忠告,“同他们家人维持距离为上。”

“我用什么借口推托?”

小言叹一口气,“用推我的同一方法。”

荷生问:“我们不能做朋友吗?”

“我不会对陌生人讲这么多话。”

“谢谢你,言诺。”

荷生没有接受小言的劝告。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同她讨论、商量、提出建议,然后一起作个结论,用其中最好的办法。

他仍关心她,但是维持隔膜的距离。

车子来接她的时候,荷生准时去赴约。

大家即大家,周女士并没有要客人等。

她迎出来,烈风站在母亲背后,苍白瘦削,如一块褪色的布景板。

周女士让荷生坐。

荷生只觉此情此景何等熟悉,想转来,原来她接受陈珊女士招待的情况尚历历在目。

烈战胜的大夫人要比二夫人沉着老练。

荷生喝一口茶。

涩味中带点清香,两边府上仿佛用同一种茶叶,味道非常特别。

周女士坐在一张安乐椅上,烈风一直站在她身后。

她说:“夏小姐,多谢你赏光。”

荷生欠一欠身子。

她又说:“像你这般人才,同烈火这样的人在一起,实在可惜。”

荷生不由得扬起一条眉,他们竟斗得如此白热化,不替对方,亦不为自身留一点点余地。

周琪女士有一张尊贵的长脸,细狭眼睛,薄薄嘴唇,颇似中国历代帝后像中嫔妃的相貌。

烈云同她母亲的长相无异较为俏丽。

“烈风说,你对他很客气,对他好即是对我好,所以请夏小姐来面谢。”

“呵,他对我也一样。”

“夏小姐,你是琪园的常客?”

“去过数次。”

“琪园,是一九四九年,家父为我盖的房子。”

荷生点点头。

“但是我却不能住在琪园内。”

荷生词穷,总不能安慰她说“一个人吃多少穿多少是注定的”吧。

言诺永远是对的,她的确不该赴会。

“家父与我都看错了烈战胜,我俩有眼无珠,好比盲人,应遭此报。”

荷生听周女士说得如此怨毒,不禁劝道:“依我看,这间屋子,比琪园更新式更舒适。”

她一怔,笑了,借词退下。

在这样的环境底下,再好的菜式也于事无补,荷生吃得很少,烈风拿着一杯白兰地,沉默地坐着陪客。

荷生怀疑烈家从无喜事。

烈火能够这样开朗实在不易,荷生心头一暖。

没想到烈风忽然幽默地说:“气氛不能算得热烈是不是?”

荷生笑。

烈风凝视她,“烈火这人,什么都没有,就是运气好。”

荷生问:“这是对我褒奖吗?我打算照单全收。”

“你受之无愧。”

荷生轻轻说:“或许你可以尝试解一解父母之间的死结。”

“名为死结,如何能解。”

说得极是,荷生觉得烈风的聪明比烈火有过之而无不及。

“或许你应该从头开始。”

烈风喝一口酒,“那个时候,我还是儿童。”

“对不起。”

“没关系,你算得是半个自己人,凡事何用瞒你。”

“那么,能不能把结怨的过程简单地说一说。”

烈风抬起头,像是在整理故事的段落,良久开不了口,可能事情实在有点复杂,他不知从何说起,同时,烈风亦颇为诧异,他一直以为言诺或烈火,甚至是两人一起,早就把故事说给夏荷生听过,且无可避免地丑化了他们母子这一方。

但是看荷生的神情,却明明未知首尾,烈风意外。

过一刻他才开始:“烈战胜同家母婚后一直在周氏机构身居要职,野心勃勃,对我外公阳奉阴违,对家母不忠不实,在外早有新欢。”

烈风直呼其父姓名,不予丝毫尊重。

“烈战胜终于等到机会,十三年前,我外公出事,涉嫌一宗行骗案,被控拥有空壳公司,无足够抵押向银行贷款,与案有关的串谋朱某是银行副主席。一直是周氏的好友,猜一猜,努力顶证两人行骗的是谁?”

荷生不忍听下去。

“是烈战胜,”烈风说,“我的父亲。”

荷生闭上眼睛。

“老人在案子结束之前心脏病发逝世,再猜一猜,他把大部分财产送给谁?”

荷生低下头。

“又是烈战胜,家母真诚觉得老人立这样的遗嘱只有两个可能,一,他遭受恐吓,二,他神经错乱,于是聘律师起诉,但她没有赢得官司。”

荷生忽然觉得疲倦及口渴。

“接着烈战胜与家母分居,随后单方申请离婚,他又如愿以偿,从此之后,他不正眼看我,我失去长子应有名分地位,烈火取代了我的位置,假使你是我,你会怎么想?”

荷生叹口气,低声说:“我恨他。”

“对,我恨他。”

之后,烈风不再说话,他自斟自饮,荷生冷眼旁观,却不觉得他比稍早时更醉。

烈风的故事令荷生不胜负荷。

她站起来告辞。

烈风让司机送她回去。

在门口,荷生作最后努力,“烈风,忘却往事,从头开始。”

烈风站在晚风中,很温和地回答:“人一旦失去曾经拥有的矜贵身份,不容易放开怀抱,也不会甘心愿意那么做。”

荷生无言离去。

没想到会与烈风成为朋友,烈火要是知道,反应一定激烈。

荷生返到家中,见母亲外出,屋内静悄悄,并无倾诉对象,便卸妆洗脸,做了冷饮,喝个饱,正欲胡混,忽尔听得有人叫她。

“夏荷生,夏荷生。”

她抬头问:“什么事?”

两个黑衣妇人不知几时已经不请自来,一人一边,拉扯荷生,“快,快,周老爷快要归天,你还不随我们来。”

荷生才要辩说不认得周氏,已经被她们拘着越走越远,荷生嚷:“慢着,我要同母亲说一声。”

妇人们笑说:“夏太,早就知道了,你以为她是胡涂人?”

荷生只得跟着她们走,脚步如飞,如腾云驾雾。

一下子来到琪园,游上二楼,妇人对牢一扇门说:“还不进去。”用力一推,便把荷生推进门去。

荷生只觉身体毫无困难地穿过大门,来到房内,还在讶异,只见房内黑压压的站满人,房中央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位老人,正在呻吟。

荷生下意识地知道,这人便是周老爷:周琪女士的父亲,烈战胜的岳父,亦即是烈风的外公。

荷生看到周琪跪在床头握紧父亲的手,像是在恳求宽恕,奇怪,她看上去好年轻,烈风呢,荷生的目光搜索烈风,呵,他循例站在母亲身后,怎么,还是个少年哪,荷生惊讶,灵光一闪,才明白她回到多年之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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