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 浮沉商海 > 49

49

最新网址:www.qishuta.org

    49

    石天明都锁上门了,又特意回来。打开衣橱,取出那件含青特意去当代商城买来,但他一直没时间也没心思穿的挺新潮的名牌布衬衫。想了想,又换了一条牛仔裤。感觉有些别扭。但含青说过好多回想看看他穿上牛仔布衬衫会是什么样?而他答应着但一次也没有满意过她这小小的要求,想想实在有些愧疚。

    他走进洗手间,又重新刮了一遍早晨刚刮过的胡子。半年多没见小叶子了,他可舍不得扎痛了她。对了,这段时间他烟多抽了一倍,刷刷牙,去去烟味。今晚,他要好好地吻吻她抱抱她。他要好好地爱爱她。她是不是又瘦了?上一次见她,她脸色有些苍白,没有了以前好看的红晕。而她鲜活青春的小脸是多么可爱啊。

    石天明突然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他不知道。他从第一眼见她就是这种感觉。他想去保护她,给她关心,让她高兴。他害怕她伤感、幽怨、甚至沉默。不知为什么,后者让他有种发自内心的难受,好象有一根鞭子在抽打他,谴责他的不尽责似的。他希望他的小叶子永远象山花儿一样浪漫、桃花儿一样娇艳、野花儿一样放浪不羁。他喜欢看小叶子的娇羞、淘气、赖皮甚至霸道。但这场“商战”。改变了他全部的生活。他变成了一台“战争机器”。除了战争,他的眼里没有别的。爱情成了奢侈品。他想要,但是他不能。于是,这一年多,他失去了爱情的感觉。他的痛苦转移了。不再为爱情,只为“战争。”

    今天,久违的心痛突然回来了,一下勾起了他一份搁置了许久的美好回忆。

    他感觉有一种沉睡了许久的东西在体内复苏。他的血开始沸腾了。目光中跳动着渴望。

    他急切地出了门,下了楼。径走向他那辆白色的“桑塔纳”。他的黑色“丰田”车抵押出去了。但他相信过不了多久,他能再买一辆更高级的车。他的第一个乘客是叶含青,她让他保证过了,他永远是她一个人的大保膘大司机大丈夫大情人大朋友大哥哥。

    石天明想到这摇摇头笑了。这孩子,有时候天真可爱得让人心醉,有时候又任性霸道得让人恼怒。对,今天进屋先不亲她抱她,先要打她几下屁股。她一定会嚷嚷我是强盗。强盗就是强盗,不抢金银财宝就抢小叶子。

    石天明开着车沿三环走了一段,开到路边的一个花店。精心挑选了27朵玫瑰。然后让小姐9朵一束用丝带扎好。顺便买了一张情人卡,用笔写下一行字:送给小叶子《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放进花间,刚要走。想了想又向小姐有没有狗尾巴草?小姐一愣,捂着嘴笑了,说送花的人谁会买狗尾毛草?石天明也笑了。兴致勃勃地出了花店。出门后,他有意注意了一下附近有没有野草,有的话,就可能找到狗尾巴草。想到小叶子见到玫瑰花里夹了几根狗尾巴草,一定会乐不可支地笑得在地毯上翻筋头。

    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给女人送花。

    石天明一边开车一边回忆和含青相处头一年的种种乐趣。越回忆越想小叶子,直希望马上把她搂在怀里用胡子扎她。一想,胡子没了。顿时又有几分遗憾。今晚可听不见小叶子吱哇乱叫了。

    到了。这座半旧的六层楼房。他走进二号门。敲了敲左边那间门,没人开门。这孩子,去那儿啦?石天明看看手表,才九点钟。她要去那儿疯玩了,怎么也得10点11点回来。上帝,但愿别让我等到12点。

    石天明捧着花,回到车上。拿出手机,寻呼了两遍。含青看见电话号码,应该会很快回电话。

    但半小时过去了,摆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没响。旁边静静躺着鲜花。

    石天明有点心焦。她为什么不回电话?总不至于又云游四方去了吧。

    他掏出烟,叼在嘴上,刚要点火。想了想又关上打火机,把烟也放回了烟盒。他可不愿让小叶子吻他满口的烟味。

    他接着等。等着等着睡着了。突然听到有敲车窗的声音,他惊醒了。赶紧摇下车窗。一看,漆黑黑的夜,除了他,没别人。他看看表,十一点了。赶紧下车,捧着鲜花,又走进二号门,轻轻敲着左边的门。

    还是没人开门。

    他加重了敲门的声音,依然没人开门。

    他又回到车上。又呼含青。又等了她一小时。又睡着了。醒后又去敲门。

    还是没人。

    石天明不甘心。回到车上后,睁大眼睛。而且坚持没抽一根烟。

    但两小时过去了,含青没有出现。

    石天明失望了。心想含青今晚不会回来了。他把鲜花插在门把上。想了想,又把情人卡取出来,从门缝里塞进去了。否则邻居该笑话了。

    然后,他回了公司。

    他连床都没心思铺,在沙发上胡乱躺下,闭上了眼睛。但不知为什么,脑中全是叶含青的影像。笑的哭的傻的娇的闹的最后定格为幽怨的。于是,他躺不住了。坐起来抽烟。抽了大半包。又躺下,脑子里还是含青。他又起来踱步,觉得累了又躺下。大约到凌晨他才睡着。居然,他第一次梦到了含青。梦里,含青泣涕涟涟地望着石天明,却不说话。石天明想过去抱他,她却消失了……

    石天明惊醒,心里好生的难受。他发现,半年多没见含青了,可这女人的影像却仿佛镌刻在他心里一样,深刻得让他吃惊。

    可她去哪儿了呢?在石天明的印象里,小叶子从来不在外面留宿的呀。

    窗外,小鸟啾啾地叫了。平时听起来象一首“晨曲”。但今天,却让他心慌。为什么?他不知道。

    这一整天,忙忙碌碌的,处理了很多公务,工作很有成效。但这种心慌的感觉却一刻也没有消失过。

    晚上不到八点,他就开着“桑塔纳”匆匆出了蓝湖公园。他又去昨天的花店买了一束黄玫瑰,又买了一张卡片,上面写了一句:黄玫瑰代表我的抱歉。

    他又来到含青的家门,一股凉意从脚心慢慢地窜上了脑门。

    红玫瑰还插在原处。

    含青没有回家。

    石天明坐在车里默默地等待。一分一秒一小时,车内的烟盒里装满了烟蒂。

    这晚,石天明眼睛没敢闭上一分钟,担心含青出现了会一瞬间消失。就象昨晚的梦里一样。

    可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这难道会是一种预示?

    一种不安的感觉攫住了他的心。

    又是深夜两点。含青不会回来了。

    石天明把这束黄玫瑰放在门边。

    这天晚上,石天明一夜未眠。

    清晨镜子里,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

    这一整天,他工作效率低到极点。他不停地抬头看墙上的挂钟。觉得今天的时钟走得缓慢得象一个世纪老人。

    到傍晚的时候,石天明开始心跳。好象刚刚经过一场“马拉松”长跑,呼吸也变得不均匀。他努力控制情绪,调整呼吸。他努力驱逐含青的影像,去想刚刚过去的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商战”。但奇怪的事,过去的一切在叶含青的影像面前都变得模糊起来。他又强迫自己集中精力,把手头这份可行性报告写完。这份上午就应该完成的报告,他写了一整天了,却才写了三分之一。他所有的灵感都好象涸竭了。而错字却似一条条漏了网的鱼。

    于是他干脆扔掉了笔,坐在老板椅上,半闭着眼。眼前顿时浮现含青的娇笑。恍惚间,含青偎过来,温柔地嗅着他男性的体味,开始轻轻地吻着他的胸膛,一双灵秀的眼睛楚楚动人地抬眼望着他。石天明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双臂,想要紧紧地抱住她……他抱了空。他惊醒了过来。

    却只见空空荡荡的办公室。空空荡荡的膝上。空空荡荡的怀抱。

    哪有他的小叶子。

    心痛的感觉加剧了。

    他赶紧开车去花店。

    小姐热情地推荐了“勿忘我”,说这花象征着持久的爱情。

    捧着“勿忘我”,石天明失落地在黄玫瑰前站了很久很久。然后,弯下腰,把“勿忘我”轻轻地放在了黄玫瑰边上。

    他又等到了深夜12点。然后对自己说,没关系,还有明天。

    当明天到来的时候,他却发现他的心中开始有了一种恐惧。恐惧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甚至都不敢去想。但恐惧却带来了焦躁。这种焦躁不同于那场漫长的“商战”中的焦躁。那时,他知道一切总有一天会结束,他的焦躁在于他希望早一天结果。而今天的焦躁在于一切也许仅仅是开始。这一天,他强迫自己象过去这半年多那样,把叶含青这个女人搁在一边,挤出纷乱的事务之外,专心投入他蒸蒸日上的项目。但是他发现他的努力失败了。叶含青的影子仿佛附了体一般,他驱不走赶不开。

    于是,他开始疑惑。这半年,他怎么会不想叶含青?却一点也没有不安的感觉呢?

    是的,他是没有不安。因为他知道,他并没有抛弃这个女人。含青就象一枚结婚戒指,珍贵无比。他会戴着她走过一生。这半年,他只是暂时把她搁在保险箱里。他知道,他很快会重新戴她的。

    可是,他的戒指上那儿去了呢?

    第四天晚上,石天明又买了一束红玫瑰。花店小姐说红玫瑰表达的爱情比“勿忘我”强烈得多。

    于是,他手捧着红玫瑰,等了含青一夜。

    那一夜,他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等待”。

    他第一次理解了含青在每一次等待之后,双眸中流露出来的深深的不安与幽怨。

    他第一次意识到他曾经让这个女人在等待中流逝了多少青春的快乐。

    那一夜,他站在含青家门口,双手抱胸,眼望着无月的星空。星空象一个巨大的屏幕,缓缓地推出了含青的倩影—含青凄然地笑。含青伤感的眼睛。含青流泪的声音。含青迷茫的神情……

    后悔象毒蛇一般吞噬着他的心。

    那晚,他望酸了自己的眼睛。但为什么却望不到小叶子的身影?

    第五天晚上,他又送去一束红玫瑰。

    第六天晚上,又是红玫瑰。

    第七天,当他捧着手中的红玫瑰走下车,远远地看见这花海一般地世界时,他的心凉极了。

    红玫瑰从他颤抖的指尖飘然地落下。

    石天明望着花一般的海洋,他木然地站了很久很久。然后,他缓缓地弯下腰,吃力地一支一支捡起红玫瑰,步履沉重地一步一步迈上台阶。捧着花,默默地伫立在门前。半晌,他缓缓地弯下腰,把花放在地上。他直起腰,又默默地伫立了一会。然后,他动作迟缓地转过身,准备离开。想了想,转回身,不甘心地举起手,重重地敲了几下门。

    突然,他听到开门声。

    他狂喜地睁大眼睛。

    “先生……”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石天明愣住了。他的心在流泪。他慢慢地回过身。

    对门走出一个30多岁的女人。

    “先生,您不要再送花儿了。这家没人。”女人同情地目光望着他。

    石天明大脑“嗡”地一下,如晴天霹雳。

    “小姐,您是不是新搬来的?这家女主人叫叶含青。”

    “我知道,先生,我在这住了十年了。对面的叶小姐搬来才三年。我跟她不太说话,但我知道她。这房子,她退还给这家房主人了。”

    “退还?”石天明打断女人的话:“这房子是叶小姐的,退还给谁?”

    “这房子是我们单位卖得微利房。对面老王和我是一个单位的。他家有房,就把这出租了。叶小姐三年前租的这套房子。”

    石天明惊呆了。他居然这么不了解含青的生活状况。天啦!她失业快一年了,那里来的钱支付这每月一千多的房租。

    石天明急切地问:“小姐,求求你,一定告诉我叶小姐上哪儿去了?”

    “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叶小姐从来不和邻居来往。我们不了解她的情况。她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两个多月前老王来打扫房子时我才听说的。”

    两个多月?天啦!这两个多月小叶子住哪儿去啦?她在北京没家也没亲戚。柳青早已出国。她能住哪儿去呀!?

    “先生……”女人脸上露出一丝好奇。她望望门口这一大片花儿,又看看10米外的车,问:“您是她什么人?”

    什么人?丈夫?情人?亲戚?不……

    “朋友……我是她一个很久很久没见面的朋友……”石天明嘶哑着嗓子说。一种揪心地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噢……”女人若有所思地说:“我每天早上上班,都发现对门多了一束鲜花,唉……”

    “小姐,谢谢你。如果看见叶小姐,请千万转告她一个姓石的先生在等她。”

    石天明转身离开。刚背过身去,泪水就涌了出来。他没有去擦。任泪水在脸上肆意地流淌。

    他发动了车。但眼泪却模糊了视线。他看不见前面的路。

    只能茫无目的地开着。

    却不知道他该去哪儿?

最新网址:www.qishuta.org

新书推荐: 同心致富小康路 我才七岁,老朱你让我监国? 说好的小鲜肉,你鬼屋吹唢呐? 奥特曼不是咸蛋超人 你怎么又把副本搞坏了 逆徒重生,修仙是门技术活! 我全家都是逃荒来的 我养的猪八戒超凶 雍正和我一起刷平板 封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