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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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团子飘远了些，岳跃终于又将操纵权交给了风禾。看着她迷茫的神情，他终于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胸脯：“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神界著名白手套，丹师伯姜，火德真君岳跃AKA月老柴道煌。”
饶是风禾对这网络术语有些研究。
虽然但是，还是很茫然。
“刚才不是说了嘛, 因为天极城的事，我被大卸八块埋海里了。但之前炼制赤帝令时用了一缕神魂，嗯，其实当时准备用个三四缕的，所以就有了些存货，在天地间流浪了好些年……”
风禾注意到，他不再用“伯姜”，而直接以“我”代称。
岳跃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的残魂四处漂泊, 偶尔辅助些看得还顺眼的人类铸些兵器, 炼些丹药，有一回不巧被介子推发现了，他以为我是魑魅魍魉，欲来捉我，不承想却跟我融为一体。后来的事你应该知道些，我们本欲分开，于是在贵族之中布道，到了中唐，皇族终于开始崇道。
“我的身躯被埋在东海以东，地处扶桑国的境内，于是每每有遣唐使来朝，介子推与我就会安插探子，几十年, 终于确定了‘我’究竟埋在何处。
“但扶桑国人有些狡猾，久久不愿进行打捞。所以我们才委托鉴真, 请他去传佛法之际，差人将神躯运送回来。”
这事，听着好像很复杂。
“所以, 那邠王？”
“正是在从巴州回长安的路途中遇到我们二人，那时我刚听说，数百年前，陆珺为着你的事自外域踏破虚空来长安城走了一遭，才知道他已经强至如此，突然就觉得复仇有望，这才有之后的谋划。”
风禾点点头，好像有些明白了：“照你这么说来，炼丹器上的符文，也是你故意留的？”
岳跃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不过他再找到我，又是几百年后了，那时他刚去宋廷逮了一只青蛟，听说好像欺负过你。”
他狐疑地撇过来：“我说，你如今这神躯可是媲美古神的存在，而且怎么说也修炼了好几千年了，居然连一只小蛟精都打不过？”
风禾脸上一羞，不知如何辩解，支支吾吾，“那时师尊说世间险恶, 打是打得过的……”
就是被吓得狠了些。
岳跃用一种“行吧，算你面子大”的眼神看着她。
风禾觉得被他这样一闹，又将话题绕远了，终于问：“等等，刚才是怎么回事？”
“刚才？你是说神迹之眼啊……不是因为你曾经温养在其中吗……”岳跃果然又开始打哈哈。
“我是说，女魃。”风和及时制止了他绕圈子的行为，“你们好像不仅现在认识，以前也认识？”
云团子上陷入一阵沉默。
岳跃翻着白眼，想着总有这么一遭的，才终于肯开口。
“我与天女魃，曾有些缘分……说起来是我对不住她。”他挠挠头，解释道，“火神本源与她的法力一脉相承，留给她，也是希望她今后能活下来。”
“是姻缘那种缘分吗？”风禾问。
“嗯……”岳跃从鼻子里哼哼着，说不上是承认还是不承认。
“所以，你之前不愿意与我细说，是不想她知道你是谁？”风禾回忆着岳跃之前奇怪的行为。
岳跃点点头：“说实话，的确担心她不愿意见我。”
原来如此。
风禾回忆起第一次醒来时，女魃已笼上一层面纱，想来是发现了什么。
想着她刚才被炎息笼罩的端丽容颜……
如斯美人，遭遇了那样的变故，确实不会愿意再见心上人。
但她也没时间再深究他们之间的关系了，相比之下，更重要的是去验证自己的想法——
“那么，你刚才用的是捆妖索？”
“呃，刚才是捆妖索的子索，她刚得了火神本源还未来得及炼化，暂时能捆住个一时半刻的。别担心，母索也在我这，等时间一到，子索自会回来。”岳跃说。
风禾去瞧他那背囊，愣愣地开口：“所以……”
“这个是乾坤袋啦。”岳跃继续解释道。
“那日，给我打电话的人是你？”风禾记起之前在小陆郎君处，也是被一道结界限得死死的。
之前还以为是法力尽失的缘由，如今再见到这紫气，联想到岳跃的一系列行为……如果是捆妖索的话，就说得通了。
“嗯。”还是那个说不出所以然的鼻音。
等等。
陆圭。陆珺。小土？
她方才被女魃的事一搅和，将神迹之眼中所看到的过往通通抛在了脑后。
风禾愣愣地看着前方，觉得自己好像断片了。
那个有着白衣，幕篱，群山的意向再次浮至眼前，可是……
“长得也……并不是那么像啊？”
记忆之中的陆珺，好像要阳刚些。
陆圭，脸上的线条更加柔和。
气质也不大一样，少年模样就不提了，最后在葬玉山见那一面，那位神子，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君临天下的气场。
而陆圭，好像只是很温柔？
风禾摇摇头，她为什么要拿一位神子跟凡人去比？
但也有一处是像的。
那一双眼，穿越了时间的长河，如星辰般亘古。
她痛苦地抱着头，多出来的千年记忆，卷着期盼、愤怒、不甘、信任、绝望残忍将脑海中的清明所侵蚀。
拂面的风向急转，变得自下而上。
“喂喂喂，不要走神啊。”岳跃跳至风禾身前，一把从那个不知有多深的袋子里摸出根仙草，胡乱塞到她嘴里，“你摔了还能去见情郎，我摔了只能去见阎王了！”
仙草有灵，化为琼浆浸入她的舌根。
只须臾间，风禾回了神，她驾的那朵云终于跌跌撞撞地在空中稳住身形。
岳跃满头大汗，在旁边喘着粗气，“别搞危险驾驶啊，答应我，下回还是坐大奔行不？”
“哦。”
风禾点点头，她跪坐在云朵之上，平静地思考了片刻。
然后忽然伸出手，按住岳跃的肩膀，“所以？陆圭就是陆珺？”
岳跃脸上浮起一种功夫不负有心人的表情，欣慰道：“孺子可教也。”
“所以，那位天地共主，和如今的凡人陆圭，也是同一位？”
那些不约而同的明示暗示，都指向这一个答案。
唯一说出口的，只有那个也许叫商行之的月裔。
“啊……这个嘛，应该说，凡人陆圭，是他的神魂转生。”岳跃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过来，“猫妖娘娘，别摁了，你再摁……骨折了。”
风禾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
“我不是很明白，他为何要改这么个名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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