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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梅君认故乡人泓颂温存遭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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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颂低眉顺眼像个端盘子习惯了的店小二那样。

    对方喝酒才喝开了气氛,正说到爽快的时候,被人打断话茬也是火气涌上来挥拳想揍人,但看到人家老板娘那么好看的女人还让伙计送酒给他们。

    “哈哈哈!这样很好,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就是弘月楼主她似乎是病了,然后与我们同来这京城的一个和尚听见消息,他就当日又坐皮筏冒险回去凉国了。”

    这些肤浅的校尉,继母石秋月虽然不是她亲生母亲,但也不是他们能说就说的。

    “楼主什么病?严重吗?”顾颂低着头接着问,耳畔回旋的是手鼓民谣流畅欢快的康居调子,酒馆这时候请了民间艺人来活跃气氛。

    那校尉警惕地凑过来,低声问:“你,我看着面熟,但你又最不应该在大渊国。”

    “呵!我就是一个跑堂的,老板娘新换的人,衣裳也是。”顾颂他这身衣裳还是今日郊祀乐过了之后换回来的常服,棉布窄袖外袍。

    顾颂出了隔间,身后传来那广武军校尉的嬉笑声:“老板娘换了店内陈设,男人也换了个嫩的。哈哈,没准嫩的不喜欢了,再来喜欢我这样壮实的… …。看看啊,还给我送了酒。”

    顾颂回到位子上,酒馆老板娘已经不在了,梅君隔着二尺距离就坐在乞伏植身旁,白泓在这样情形下居然问乞伏植:“你说我们用曹子建的《白马》改编部分词曲用来作一曲《大渊之乐》,不知那意境适宜不适宜?”

    “扬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没有不适宜啊!”乞伏植乐的在梅君面前卖弄学识,这是他在王族三兄弟中间最突出的一方面,秦朗诗词造诣如何,他不需要知道。

    看着梅君一来,还就来对了,这二王子愿意说这些了。

    “那么“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这两句的意境能用吗?”白泓就用梅君这枚温柔棋相伴,他才能和乞伏植说这种刻板的话。

    乞伏植这会儿才和梅君眸光流转之间,意会起来,他递给梅君一个等待的美好,听到白泓这两句词他嘴角还挂着笑:“亥!这你还不如加上些念想,说要加官晋爵,有得想就有得行。”

    “那就是此曲一唱就有引诱义士从军的渴望呗?”

    白泓最后问这句等于白问,人家乞伏植顾不上他们师兄弟了,梅君这妍丽少妇眼角一飞让乞伏植很快就迷恋入心。

    有得想就有的行!这句让他瞬间灵醒啊。

    白泓不再多看一眼乞伏植,他拉住顾颂互相依偎着。

    乞伏植不知道梅君是宁月如爹的便宜外室,白泓不说,只要他二殿下倾心,人家梅君没准就获得攀附高门的机会。

    乞伏植梅君,相隔二尺的距离,你来我往在彼此耳畔低语着,梅君摆着姿态几乎不受乞伏植的撩。她明白,她的主要依靠目前还是宁潜。

    “师弟,今日郊祀乐你击鼓累不累啊?”白泓揽住顾颂的腰,在他耳畔低语。

    顾颂也知道,若不做出些暧昧的风情出来,让对面男女跟着进入状态,那今晚师兄想拜托二王子的事情就必定不能如愿。

    “天仍寒,出的汗很快就被风吹干了,等我们的曲作好演奏起来,那时再说累,可还算是时候?”

    白泓对顾颂轻语:“师弟,二殿下这几日太累了,咱们陪着多坐会儿。”

    “嗯,郊祀乐场上二殿下辛苦了。咱们理应如此。”

    他们说话声音小,但白泓知道乞伏植必定能听见,乞伏植从小习武,耳清目明异于常人,但最易于常人的是他在人事上的能耐。只要他看得上眼,来者不拒。

    师兄弟二人情同手足,甚至有着超越手足超越血亲的共鸣,待会儿乞伏植那里的温度过了,白泓就会对他说是演戏演给他二殿下看的。

    但事实上就是,每当他这个当师兄的困了时候他就渴望他的按压,那是销魂蚀骨的舒适,两人站在大祭台那里一站就是三个时辰。

    人家乞伏植作为王室储君,几乎是坐在高位上监督着一年一度的春之首祭。这会儿体内雄性激素萌发了,在人家梅君数度闪避之后逮住机会揽腰拥吻探索起来。

    半个时辰前,宁潜根本就想不到,他的女人梅君会遇上乞伏植,或许知道她每日阅人无数。

    乞伏植此刻与梅君如胶似漆,这样的情形她也不是头一回让对面的师兄弟看见了。

    乞伏植搂住梅君:“姐姐这是很想开酒馆吗?遇上我你该感到幸运。我给你一个富贵的机会。”

    说着,他将一个玛瑙戒指撸下手指,掰开梅君的手心塞给她。

    梅君装的什么都不明白,冷漠矜持之下,心想,原来乞伏植比她小几岁。

    梅君看也不看就还给他:“我不要。”但看乞伏植即可失望眼眸,她眸中稍微匀出些兴致:“那,收了这个有什么用?”她需要的是稳定的依靠,不要再飘零。

    “你坐过来我腿上,我就给你说。”乞伏植摸了她的腰,这女人还不肯就范他都急了。

    梅君装的没有听明白,她就坐着欣赏眼前清俊的师兄弟两人,他们搂着抱着不多说话,比起观看红男绿女她更爱看他们。

    梁上吊灯就是一盆火焰,远看,简单粗暴。近观其内却是熟铁精制的一圈的鸢尾花,内中盛放铜盏有寻常灯盏的五六倍大。

    乞伏植力气很大地一把将她按到腿上坐着,吻了她也沉醉于她的欲迎还羞中,他看着白泓师兄弟竟然互相捶腰揉捏肩头,他们这样也很会亲密他简直是看的绝了。

    乞伏植知道白泓的用意,“噶”一声,他捏了个响指。白泓立即反应过来,他迎上乞伏植略微赤红的眼眸:“我们,就在这内院走走看。”

    说完他和颂师弟搂着腰走下这高处,乞伏植不再理会他们师兄弟,他放肆地把手伸到梅君领口。

    透过乞伏植敞开的领口那里卷曲柔毛斜上方,梅君看到飞龙刺青,那是她曾少见的库提白氏族徽。

    梅君拨开了乞伏植金毛浓密的手肘:“你给我这个玛瑙,假如我要是寻你,就能用这个寻到?”他是二王子,若是她被人给欺负了这身份还能挡得了。

    “对,危难时刻保命有人。困顿时,全城的寺院会奉养你为上宾。”乞伏植说的认真。

    原来如此,他竟然不是大渊王之子。

    她认得这样的玛瑙,这是那个家族专用的玛瑙石雕刻。这飞龙刺青是具有高贵血统的特殊印记,在大渊很稀奇,甚至无人知道含义,可是她最知道。

    梅君不语,算是收下了这份承诺,主动与乞伏植腻歪起来。

    梅君对待乞伏植就像对待宁潜那样,她恨所有男人,对乞伏植也一样笑不出来,冷漠眼眸配上艳丽面庞。她最近要挣钱就是这姿态,只是她的心性还是能让人看出来是正直的,实际上,她能保有的正直良善还有几多,她也无确切的分析过她自个。

    她飘萍一样的命,活好每天是最本能的渴望。

    顾颂才走下高处的木板台阶,松开放在白泓腰上的手。他低语:“人太多了,两个人并排走不开,师兄你走前。”

    白泓也是惊讶了,这车马店一个月前来的时候冷清几乎没有什么人。

    他也看着各种人,想起来今日三个时辰他站在乐典前排,那是被人看的,此刻就放肆地看看人也不错。

    忍不住笑着对师弟:“我们该去内院就必要费的银子多了,好在我准备了。”

    两人站在木台阶上,这底下有些人比他们站高处还要高。

    “师兄,我看见了赫连雪的人。”

    他说着就把眼眸无意瞥向这高处底下,白泓也跟着望下去,这底下外场隔间与大桌之间穿梭来去的民谣艺人,柜台那里又出现了那日在仲尼苑遇到的壮阔虬髯大汉。

    酒馆老板娘看见白泓倒是依然很客气:“你阿舅不来了,反正他是不依附王廷的潇洒乐人,但我却是要靠着酒馆过日子的,以前是他建议我把牲口马车出租挣钱的。”

    这话,大概来这店内饮酒的租马车的人,多数都听过的。

    虬髯大汉咳嗽一声打断了老板娘的话,白泓以为是他们师兄弟阻了人家,赶紧掏出钱袋子:“老板娘,我们是想进入内院歇息一刻钟的,因为你知道我那人客他。”他说着微微一扭颈子让老板娘知道他说的就是二王子。然后对虬髯汉一颌首:“您请借过一下!”

    老板娘接过钱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串通用银,把剩下的又塞回白泓手里:“进去吧,你这里的人客我看着,他们一旦分开了,我就让伙计进去内院喊你们。”

    酉时正,酒馆内院这会儿暮光浅照,能看见这院子比想象中大得多,西面北面各有一道门。

    白泓捏着钥匙走向那日找着白容的正屋门前,开了锁,点上灯,两人瞅着室内似乎又换了橱柜大床。

    白泓放下灯盏,躺下来凑近师弟耳畔:“我请他来就是想敲定这曲子,看我阿舅的主意可行不可行。至于别的,人家身份高贵我们管不着他爱什么样的女人。”

    顾颂并没有说他之前从柜台买了一坛酒,然后他送酒到那里也问了话。

    他揽上师兄的腰,长腿夹住他的一条腿,他也不忌讳他说的。

    “抛开贵族身份,他就是个男人。”他知道两日前才把白容送出嫁,现在他们就带着她的夫君来到这酒馆。顾颂蹭着他的后颈:“只要乞伏植不忌讳,咱们全然配合他,就为他爽快,咱们心里安乐。”

    白泓乐的也蹭上他的腿,翻过身换他在上:“你都明白我想什么了,聪明啊!”

    “我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小心喝酒之后你把我忘了。”两人拥抱着滚在床上。

    谁曾想到。

    “扑腾”一声,床坍塌。两人完全没有防备之下,只好下来倾斜的木板床,蹲下来看底下。

    他们穿好鞋,看着床下伸上来一柄类似权杖的顶端。顾颂扬食指按在唇上对师兄比了个“嘘”,白泓就很有默契的不说话了。

    这床都被人家顶到倾斜了,底下木板盖子移开了一半,顾颂大胆地推开木板朝底下喊:“有人吗?在底下的出个声我听听!”

    趴在地上的顾颂没有等到底下的人出声,白泓却听到什么动静了,低头拽师弟,要把他拽出来床底下。

    只听得门外叩门声响过之后,门被推开了。那虬髯大汉走进来,他大手推开倾斜的床把床推到一边,底下木板盖子里那权杖缩回去不见了。

    “你们,想跟着下去看看吗?”他已经半截身驱下陷到木板盖的空处了,那粗糙虬髯半脸上似乎对他们无所谓的也无防备。

    “不了,还是我们离开,你忙你的。”白泓拽住顾颂,他看他对这人似乎很有兴趣也很想跟着去。

    酒馆本来就是江湖根据地,乱,是正常的。

    顾颂脸上兴致勃勃,被师兄这样一拽他显得扫兴,不甘愿地盯着虬髯汉那张脸期望着。

    “我需要你们帮我,有报酬的。”男人一口凤城话。

    想起那日在仲尼苑,这男子凶狠眼神也根本就不把他们师兄弟放在眼中,但他就是对他有兴趣。他问:“你说吧,就我们师兄弟还能如何帮到你?”

    白泓从其背后瞪了顾颂一眼,这人此刻怎么就让他不省心呐。

    虬髯汉慢慢地走出来,那底下入口虽然被床挡住了,但要是退出来从门出来不难的。

    “一同下去看看吧。看了之后,再答应我也不迟。”

    白泓一直凝着虬髯汉,赫连雪这又是什么事呀?他不能考虑太多,就问他:“里面会是那带权杖的乌恒女法师吗?你打算怎么处置她?我们可都是文弱的乐生。”

    “很简单,就是想借用阁下的马车,将那女子带出城即可,我们没有处决她的意思。”

    白泓发觉这男子说话时候,他的眼睛黑白分明,语调也平常。顾颂已经耐不住接住话问:“那如果她有能力逃脱了你会处决她吗?”

    “没有,我们公主殿下与她无怨也无仇,不会处决无辜,就是替老板娘进行小小的惩罚。”

    白泓也讨厌那仪态奇异,装的很神的女法师,主要是她欺负比她弱势的酒馆老板娘,这让她反感。

    说到底,赫连雪也不是杀人不咋眼的女魔头,她没有那么凶残。

    “还是尊驾自行将人带出来,我们二人就还是不要下去的好,这似乎已经是尊驾的私密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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