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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了解荒唐事白泓解围宁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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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潜此人,人情世故八面玲珑,很会筹划大小事的人,气的老鼠胡须抖动不停,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指着白泓:“你小子对我有怨气,可是一码归一码,你拉我女儿下水能对你有好处吗?”

    太乐署内相处两年,这老东西从来没有这么激动到用手指人。

    “是你女儿身在高贵之位,却偏要把她自个拉低了去的。”白泓冷笑。

    “哼!你不要忘了,你才刚获得头筹,王上的圣旨还没有颁下来。”宁潜站起身来说话,他依然一副乐丞面对小乐吏的居高临下姿态。

    白泓懒得对这老迂腐的鼠辈多言,他就想起来一句他曾经说过的话。

    临上马车前,白泓手指着宁潜:“我说过的,宁大人,在你归隐之前,不要招惹我。”

    说完,他一下就钻进马车里,干冷的空气中传来宁潜的哀求声:“白泓,你给我说,老朽要怎样才能让你满意?”

    他记得不足月前的一个冬日早上,这小子的确说过这话的。但在此时,人家连个回声都不给他。

    马车内,被反绑着的宁氏,她绝望之余老老实实地。

    白泓本来还不知道这宁氏就是宁潜那老狗的女儿,现在想起来稍微感到不适,那日与阿舅石轨想了半个时辰,也就用那不体面的法子报复了回去。

    外面顾颂赶着马车,白泓取下宁氏嘴里的帕子,用想好的疑问来问她:“你们为何那样?上元节那日里,四十二家乐班的乐人那么多,你非要引诱我表叔哥舒夜?”

    按说,她们两王妃鲜少出宫,一出来也该谨慎地看竞乐,完了回到王宫好好地过王妃日子。胆子那么大,难道不知道哥舒夜是大渊王最宠爱的公主乞伏伽罗的人吗?

    宁氏被取下丝帕,依然恐惧到颤抖,她久居深闺对时事知道的很少,她原以为庶民青年畏惧权贵,即使是她和谢氏做恶了也无人奈何她们。

    哪里知道,人情复杂到不是她柔弱女人能在瞬间就能应对的。

    宁氏勉强镇定自若之后说:“是我爹瞧不上你们白家班,只要他每次来宫里探望我,他都会把你们的名字,反复在我与乞伏陌的面前念叨个不停,我这样说的都是实话,你能信我吗?”

    她的王妃气势早就被剔除干净了,现在,她怕是和平常在她身边围绕的婢女一样了。

    白泓分别看一眼两名公主府侍卫,那两位似乎懒的多话,他们只管奉命行事,能少言就少言。

    白泓对宁氏说:“我们白家从来就没有招惹过你们宁家,你这是针对我,还是针对我们家的人呢?”

    “都不是,都没有。我们是别人的挑唆,算了!就当是我和谢氏对你们的挑衅,也是我们服用了那药物才如此。”宁氏咬牙耐不住女人的矜持,说话说的非常不易。

    白泓不是不通人情,他也懂她作为她爹一枚婚配棋子的难言之隐,这次的事儿看似简单,怕也不是很简单。可怜这宁氏,他简短安慰她:“这事儿就这样了,回头就看你应对殿下了。”乞伏伽罗是个混世又混账不讲理的女人,宁氏接下来还要过一个恶魔关卡呢。

    宁氏这时候也明白了,她爹对她的事无能为力。她仿佛如释重负,对白泓感激是不用多说了,她捡要紧地说:“白公子,在面见公主殿下之前,我想对你说出实情。”

    白泓颌首默许了。

    相比较谢氏的温婉,宁潜的闺女宁月如是截然相反的性子。

    三年前的上元节竞乐同样是在学馆大外院举行,宁月如那时已然笃定一曲《青青子衿》舞过,但她没有想到谢熙之女谢芷蕙以一曲《上邪》,琴箫合奏,轻歌一曲也能使乞伏陌见面就能倾心与她。

    宁月如深秋时候就私自会面乞伏陌,她担心以她不算出色的姿容很难获得头筹,也很难引起贵族子弟的垂青。

    白泓换回来他师弟顾颂,他想坐在马车外面吹吹冷风。

    顾颂问宁月如:“三年前你也就十七岁而已,女子与男子私相授受,这难道你爹宁大人他不教你学会守护你个人吗?”他说话就是这么实在,也是实在地为对方着想。

    三王子乞伏陌那是什么人,禽兽穿着衣裳而已。

    宁月如目光无奈而显得心中苦涩,顿了一下说:“金玉其内而外朴实,得要设法让人识的其内,哪怕先一步也不不可,你们相信吗?这是我爹给我说的。”

    她的爹,什么歪理都能给说直了。

    公主乞伏伽罗的两名侍卫,那是御前服侍过的,他们对此不予置评也把脸扭过去了不听不看宁月如的脸。

    顾颂催促宁月如:“接着说啊,否则到了婆罗寺,我们无法在公主殿下面前帮到你。”他看着对面坐的两名公主府侍卫,他们也看起来是善类。

    她怎么能不明白,一入深宫不能回头,其实也是没有回头路了,宫里规矩繁复,最难相处的人比她那恶名昭著的夫君还要难。

    宁月如刚才看到她爹带着亲眷们坐了一马车来,爹还给这玉面的白泓跪下叩头来着。

    白泓这时候坐在马车外,因为风大,衣裳不够暖,他又和师弟换了,他进来马车里。

    宁月如心里一想,看着外面视线中已然接近的婆罗寺高塔,她嘴唇紧闭,对他们说:“多谢你们了!我就算听了我爹的话也照着他说的做了,可如今,乞伏陌他依然劣性不改。”

    王室中,乞伏陌乞伏植都不是专情的男人。她一个普通礼乐门之女,投其所好而跟着做荒唐事也未必就能获得他的心。

    白泓闭目养神,他一睁开眼就见宁月如开始无声啜泣,不敢哭出声音只是肩膀起伏。

    白泓递给她一块棉布手帕:“你爹当你是为他仕途垫底的一道门槛,他为了获得王室关系,他还迫使你放下女儿家的自尊以身引诱乞伏陌。”

    人家白公子一个无关的人,就这样能看明白她爹的心,她果然还是别爹利用了个彻底。

    这句话似乎说到宁月如的心坎上了,她抹了一把眼泪不住地点头。她哽咽道:“我真的是一步踏错,步步错到底。”她本来不信她爹是那样的心思,现在是爹的昔日下属这样说的。她追问白泓:“白公子,你是对我爹有恨,你才这样看待吗?”

    “非也!”白泓有些后悔这么说。

    “也罢!我爹的为人我最明白了,就算白公子你不说我也确信那就是他的心思。”

    宁潜尽管为了获得王室关系搭上女儿尊严,但他养女儿还不至于缺少管教。宁月如想到那日撺掇谢氏,她们主仆三人先后引诱哥舒夜白泓顾颂三人,此刻她心里羞愧难当到想死。

    她趁着车内人都不注意她,她转身低头往嘴里塞东西。

    白泓近距离能观人入微,他紧急之下两手行动,钳子似的捏住宁月如下颌,右手跟着使劲拍背,把她企图吞下去自裁的金釧儿给吐了出来。

    那两名公主府侍卫,平日里见多了各种状况也不觉得惊讶,微微扫了一眼白泓继续沉默。

    此时,马车就要到了婆罗寺山下,顾颂甩手将马车帘子缀了下来。

    白泓对别的不感到吃惊,就是宁氏这样做还算是个心气的女人,比她爹好。

    宁月如脸色泛白,马车内这两侍卫是等同铁打的,但在见到公主之前,她必定先把三日前的那笔账给了解了。

    于是她望着白泓:“你这是打算如何处罚我?我也是可怜人,我哪里知道乞伏陌他连半点人样都没有。”冤的是她是那人的妃子,让人区别对待也很勉强。

    白泓脸色无波澜:“我不知道该如何惩處你,今日是你再次欺辱了公主殿下的朋友。若是公主对你惩罚的很严厉,那你不要怪我。我至少让你进来马车里了,而路人并没有看见你不堪的样子。”

    就像宁潜说的话,一码归一码,宁月如并没有招惹他白泓。

    裴月如微微挺直了腰,在这马车里,她遇上白泓还算是好说话的,待会儿到了乞伏伽罗那里有的活罪要受了。

    “白公子,我爹与你之间的瓜葛,希望你不要算在我的头上,我那日待你们两位还算不赖。”她放下女人的矜持,把话往明白里说。

    白泓看也不看宁月如,一个弱质女流,她已经出嫁了,被她夫君遗弃到偶尔露个脸也想施展她的做作而已。比起她爹,她还真的不足为虑。

    “当然,你爹和我的账目我会仔细地算清楚的。至于你,我不多说了,你能做的就是跟随乞伏陌增长了兽性,劝你趁着年轻好自为之。”他冷漠给出宁月如一个忠告。

    宁氏这脑子显然是思虑也没有停下来,她稍微凑近白泓说道:“今日我致使人拦住你表叔是我不对,但那下手的家丁下手那么重却不是我的主意。那,泓公子,你还是看在你我暧昧一场的份上待会儿… …”

    暧昧一场?说得好听!那个事儿说白了就是侧面地了解你宁氏的底细,逢场作戏岂能论作暧昧?

    “我没同你暧昧。请你自重,也给你留个后路少来恶心人了。”车帘子缝隙外能看见已经到了半山腰,白泓伸手就将宁月如搡出来马车。

    遇上这样冥顽不灵的女人,何必对她太客气呢。

    宁月如身子骨儿不结实,一下车就趴在地上了,两个公主侍卫是为一边一个架她起来,这别院出现一个十五岁的小僧,小跑步出来将别院大门整个都关上还闩上了。

    顾颂白泓跟随两名侍卫走过内院大门,到了那两棵大松树下,白泓被顾颂拽住了。

    “师兄,到了里面若是公主真的把这宁氏打残了或者杀了,你说有没有这可能?”

    “不知道,如今这事儿已经不是我们能掌握的,或许我们旁观也能看出些端倪来,你不觉得吗?”

    “那咱们赶快跟着去吧,免得公主疑惑咱们。”

    “我们有什么好疑惑的,有阿夜叔在的。”

    白泓清楚的记得,那日出演,他根据嘴形听到哥舒夜默念的那个诅咒,那个诅咒还不知道是诅咒谁。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场的权贵都和他有仇怨。

    关于哥舒夜的不幸,是他六岁之前就亲眼目睹他父母遭受屠戮,所以,这些年来,白季旺石令婉也是竭力呵护他受伤过的心灵。

    婆罗寺别院二楼,乞伏伽罗冷月淑刚用了午膳素食点心。

    哥舒夜长腿卧在梨木榻上,冷峻面庞上略微泛起了红色,这让他的面容恢复了几许人的神色,白如鬼魅的脸庞配上窄窄的身板儿也依然俊美如谪仙。

    白泓顾颂走上二楼就听见一阵“啪啪啪”声,宁月如被暴戾的乞伏伽罗连续掴了好几个巴掌,她要把对乞伏陌母子的怨恨都迁怒于宁月如。

    宁月如本以为她作为三王子妃,只要讨好夫君就能让日子安然过去,哪里知道这一顺遂的不正经主意一旦答应了,她就此遭到厄运了。

    “公主殿下请听月如一言,半路阻止哥舒公子这事儿不是我一人所为。”

    宁月如那小脸庞肿起来,那细碎眼睛转了转,对视上白泓时,被他狠狠地一瞪。

    “你们宁家素来就爱到婆罗寺进香还愿,你想说这是你爹所为?”本来这最后不该白泓插话,但这宁潜是他昔日上属,这时候开言一句也不算失礼与乞伏伽罗。

    要惩罚宁月如,那也要把宁潜算上,至少分担一些怨气,别让宁月如一人承受。

    冷月淑本来也不想说什么,但看着乞伏伽罗将她这悠静二楼搞的混乱不堪,她接住话对乞伏伽罗说:“必定会如此,她一个深宫妇人她哪里来的胆子。”

    不曾想,她这样一说,那宁月如感激流涕无奈点头。她暂时惹不起别人,那只好委屈亲爹了。

    她今日才知道,她爹对她忍受屈辱的日子早就知道,但从来不说深宫里的不好。

    “启禀公主殿下,王妃的父亲宁潜乃我大渊国太乐署乐丞,也是白泓昔日的上属。宁大人今日能为了呵护王妃爆打我阿夜叔,他就是见不得乐人技艺比他优越,特别是相貌不俗的人,好比我阿夜叔。”

    乞伏伽罗这会儿就坐在哥舒夜身旁,她本身就尊贵身份对旁人也视若无睹,仿佛这小楼就是与世隔绝的仙境,而她与哥舒夜就是神仙眷侣。

    她凝望他脸庞,就那样握住他的双手。

    见此情景的冷月淑扫一眼,对白泓说:“区区一个乐丞就这样排挤同行。我说那么多的乐班乐人,他动用家奴屡屡犯乱就不怕死吗?”

    她是同情宁月如,她明白她的无奈,看着乞伏伽罗打女人她从心里鄙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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