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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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安沉思了片刻，又想起一件事，他问影念绫：“我听说，你还有一条白绫。”根据陶安得到的消息，影念绫在混元州曾使用过一条白绫，据说那白绫比一般的灵器还要强大。
影念绫手指拂过储物戒：“是这个吗？”
出现在她手中的是一条圣洁如雪的白色绫布，绫布看上去十分普通，除了过于干净之外，并没有任何的神奇之处。
“就是这个？”
影念绫点点头：“嗯！”
风子逍也是拿起来看了一眼，将灵力注入其中，这白绫对于他的灵力并没有产生半分的反应。
“看上去只是普通的绫布。”
陶安问道：“你能在这里使用一下吗？”
影念绫拿起白绫，灵力注入其中的瞬间，白绫飘浮而起，其间灵光流转，有奇妙而繁复的符印缓缓浮现，神圣的气息散发了出来。
陶安和风子逍皆是一惊，却不是惊于这白绫的强大。
风子逍道：“这个气息，虽然很纯净，但并不强大。”
陶安问：“你这白绫从何而来？”
影念绫想了好一会儿后，才说道：“捡到的。”
两人立刻面露警觉：“哪里捡到的？”
“地上。”
“哪里的地上？”
这个问题却是将影念绫给难到了，她绞尽脑子想了好一会儿后，还是道：“忘了。”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没辙。
陶安叹了口气，突然，他疑惑道：“这孩子既然是天灵人，那为何她的眼睛是红色？”
风未言也是心下一惊，反应了过来。对啊，白发还尚能理解，因为这不是唯一现象，连亭郡那个小丫头也是天生发色与人不同，但瞳色，天灵人一直都是黑色或者褐色，还从来没有出现过红色。
两人带着疑惑，走近影念绫。
影念绫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茫然地眨了眨。
两人来到她身前，低下头，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看，下一瞬，他们发现了一丝异样。
在影念绫绯红的瞳孔深处，他们看到了更加鲜艳的红雾在缓缓飘逸，红雾偶尔淡时，一个如同时钟般的古老齿轮呈现在了他们的视线当中。
“这是……”
二人俱惊！
影念绫被这样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她的眼眸从视野中消失，陶安和风未言皆是精神一晃，仿佛产生了一瞬间的迷惘，随后他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前者无奈道：“看来只是颜色不同，并没有别的问题。”
风子逍问道：“还需要继续调查吗？”
他对于这样的答案并不意外，因为他调查过影念绫不少次了，可每次的结局都是如此。
陶安摇摇头：“先就这样吧，你对这孩子多加些关注，目前看来，她于天灵应当无害。”
风子逍点点头：“这点我自然知晓。”
就这样，天灵盟关于影念绫的调查，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
次日，陶安回到天灵盟总部。
这是一座占地面积极大的复古与科技元素相互融合的建筑群。
“陶桂督好！”
“陶桂督好！”
“你们好！”
和一些下属打完招呼，陶安走过条条繁复的过道，来到一间办公室之前。
咚咚咚！
他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
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陶安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头儿，我回来了。”
办公室内，是一名年至花甲、两鬓发白的老者，他穿着一袭古朴华服，面相温和。
华服老者正在悠闲的品茗着澜州那边送来的兰亭香，茶水入口，唇齿留香。
他抬首：“如何？”
陶安恭敬回应：“仍旧有些疑惑尚且不得解，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确实是天灵本地人，可以排除奸细的可能……”
陶安将自己得到的全部信息说出，华服老者点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待陶安走后，华服老者又继续喝着他的茶，沧桑深邃的眼神下，完全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
天灵历崇尊五三二零年，十二月初，风云郡郊外，西林山脉。
空旷的山洞间，云汐与李梓箫面对面相互盘腿而坐，她们双目紧闭，双掌相贴。
一人周身云雾飘渺，一人体外寒气刺骨。
两人的灵力相互交流运转，互相流入对方的体内，感知互补。
‘心法的进阶，在于减轻甚至消除其副作用的情况下，使之变得更加适应自己，也更加强大。’
这是云汐在看到了骷髅前辈留下的传承后获得的感悟。
为什么古往今来，永远是自古流传下来的心法最为强大？因为它们经历过无数人的修行与联系，经过无数前辈的改良与进化。
李梓箫独创的寒冰系心法固然强大，但也对她自己产生了不小的副作用，这点在她武者境的时候尚不明显，可到达灵者之境后却体现了出来。
体温的下降、心性的愈发淡薄、每次修行清醒后睫毛上浮现的冰霜，如果再这样下去，或许有一天，李梓箫会被自己的心法给折磨致死。
云汐要做的，不是帮她把心法变得有多强，而是帮她把这个副作用给消除。
云汐对于心法的了解并不深，但她也有她的优点，她拥有两道不同的心法。
在将灵力潜入李梓箫的体内之后，云汐通过对比，很快发觉了李梓箫的心法与她的心法差别所在。
那就是她的灵力主要汇聚于灵脉之中，而李梓箫却是一灵脉为源头，流向身体四周。
这样她战斗时的反应、速度各方面的确会有一定的提升，但同样的，她的身体也会承受一定的伤害。
灵者之所以能够修灵，其根源在于灵脉的觉醒，那是吸收炼化存储灵力的地方。
李梓箫没有学过其他的心法，自然就不清楚自己错在了哪里。
云汐要做的便是纠正她的错误，而这一纠正，便是足足花了三个月的时间。
云雾飘渺，某刻化作一条条蜿蜒的小蛇，向着云汐体内钻去。
而那一缕缕寒气，也逐渐向着李梓箫的体内钻去，流向灵脉的深处。
枫！
一声轻响炸起，四周飘起烟尘，如圆一般散去。
两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云汐看向李梓箫，她眸中的那淡淡寒气，已经消失了。
“恭喜你，成功了。”
李梓箫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两只小手握了握拳，云汐帮她将体内寒气逼回灵脉后，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着前所未有的温暖。
“谢谢。”
体温虽然恢复正常了，但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淡。
云汐一笑：“你这功法的副作用暂时应该是消除了，日后若是再有问题，你还是找老师询问的好。至于功法的进阶，这就要看你自己了。”
这段时间内云汐将自己的化云心经的进阶方法、方向都分享给了李梓箫，能不能从中悟出点什么，还需要看她自己。
“嗯。”
李梓箫对自己一向很自信。
既然打坐已经完成，那么接下来，便又到了实战训练。
铮——
剑吟声在山洞响彻，云汐取出了凝霜剑和雨汐剑，一同握于手中。
她咧嘴一笑：“嘿嘿！接下来，就陪我练二刀流吧！”
李梓箫不明白为什么云汐手握两把剑却要唤作二刀流，但这并不妨碍她愿意当云汐的陪练。
事实上，和云汐一起练剑，她觉得自己的收益似乎会更高一些，因为云汐比自己更强，不论是她的剑术，还是她的进攻节奏，亦或者临场的反应，她就好像一个天生的战士，专为战斗而生。
两人走出山洞，化作两道流光，很快出现在了西林山脉之外的平原地区。
这里怪石嶙峋，天上偶尔会有星陨落下，周围几乎见不到什么生灵。
云汐手握两剑，轻轻一转，整个人呈现进攻之势。
“我要来咯！”
李梓箫手持冰玄剑，眸中战意十足，她也很想试一试，自己在血肉中的寒气都被逼出之后，自己的战斗力又会有何变化。
铮——
一声剑吟，仿佛是吹响进攻的号角，云汐的身影瞬间冲了出去。
‘沧栾剑诀，第一式！’
凝霜剑上威威剑气纵横睥睨，在云汐学会了沧栾剑诀之后，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沧栾剑诀，并不单单是一个单剑之术！
李梓箫眼见云汐持剑而来，也毫不含糊，掌心灵光一现，剑气瞬间爆发。
寒气与冰玄剑上浮现，两人的灵剑相交，凌冽的剑意好似一把把利刃落向四周，周围石块飞屑。
云汐一剑被挡，下一剑却接蹱而至！
雨汐剑上剑气迸发，寒光利刃出鞘而出！
‘沧栾剑诀，第二式！’
从第一剑到第二剑，这样右手剑化作左手剑的转变对于云汐而言好似没有半分难度，一切显得如此自然和水到渠成！
这就是前辈给予云汐的传承，不光是化云心经的进阶，还有适合双剑齐舞的剑诀！
云汐其实在发现这一点时就想过，也许前辈在看到自己挑战自我时使用了双刀流之后，就已经准备好了将这剑术传给自己。
双剑起舞，这样沧栾剑诀过于单一和耿直的弱点就被掩盖住，她可以拥有极高强度的压制力！
雨汐剑的到来在李梓箫的防备范围之内，这几个月间，她就是在陪云汐练这个的！
可有防备是一回事，能不能完美的应对又是另一回事。
剑辉逼近，李梓箫灵力一展，将凝霜剑震开，随后挡向雨汐剑。
而就在两间即将相触之时，云汐的身形忽然一转，整个的身形发生了鬼魅般的变化。
‘霓裳羽衣舞·踏舞！’
身法展开，云汐剑势未收，却是换了一个角度袭来！
李梓箫眉头一凝，体内灵力瞬间一转，一道寒冰于其身侧凝结，化作一道冰盾横于云汐之前。
雨汐剑剑尖刺在冰盾之上，冰盾仅仅坚持了半息时间不到便砰然碎裂！
可就是这近半息的时间，给李梓箫争取了机会！
她脚步一踏，身形飞速向着身后退去！
随后手掌一挥，四周的天地灵气瞬间化作了一道道灵力光剑，接连刺向云汐！
云汐眼见情势陡转，便立刻施展身影闪避，于此同时有渺渺云雾散出，向着李梓箫包围而去。
李梓箫二话不说就是迅速逃离云雾的覆盖范围，云汐现在的云雾和以前大有不同，以前的云雾仅仅只是屏蔽感知，现在却还具备一定的攻击性。
一旦落入云汐的云雾之中，那就相当于落入了云汐的领域，再想取得胜利就会变得极为困难！
现在的云汐，拥有的手段已经比那年的龙凤大赛多出太多太多了！
云汐见李梓箫一个劲的闪避，不禁微微一笑，随后直接双手一甩，竟直接将两柄灵剑投掷而出！
“去！”
云汐手捏剑诀，直接御剑追击李梓箫。
御剑追击，这同样是灵者方才能施展出来的手段，李梓箫同样做得到这一点，但问题是她只有一把剑，而云汐却有两把！
同时驾驭两把剑是一个十分困难的事情，一个不慎就很有可能出现灵力运转出错，自掘坟墓的情况。
因此在这个时候，云汐在练习全集中修行法时所掌握的一心二用就派上了用场，拥有丰富经验的她，根本不用担心出现意外！
李梓箫看着逐渐逼近自己的两柄灵剑，直接放下躲逃的想法，立刻转身反击！
寒气从她的体内散出，一道道冰刃于半空之中凝结，如同冰雨一般落向两柄灵剑！
砰砰砰！
清脆的声音在平原的上响彻，两柄灵剑剑势受阻，力量很快弱下。
云汐当即身形一转，直冲而出。
她如同一道流光射出，经过两把剑所在位置时直接将剑一握！
随后雨汐剑一转！
‘三千弱水·黎落之潮！’
势不可挡的剑威化作海浪涌来，云汐的剑术最强大的不在于力量、不在于速度、不在于气势，而在于其千变万化的本事。
她总能在任何时候，施展出与上一剑完全迥异的剑技！
李梓箫一看云汐剑技转换，并向着自己袭来，深知再难以避开的她果断还击！
寒冰凝于剑身，晶莹剔透的冰晶折射这太阳的光辉。
铮！！
清脆的声响下，海浪与玄冰相接，雨汐剑和冰玄剑猛然相击！
轰！
灵波扩散，周围飞沙走石！
待一切平静下来之后，云汐的剑距离李梓箫的胸口只有三指之距。
“你输了喔！”
云汐得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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