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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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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走的也走了,众人这才齐齐起身,皆是长长地呼了口气,又各自回到自己的摊位上,开始张罗招呼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了。

    “诶诶,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买不买没关系,看看也欢迎啊——”

    宽阔的街道,余晖依旧散着些许灼人的热意,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喧嚣,就好像,之前的那一幕,从未出现过一般。

    那遥遥而去的一顶华盖伞轿,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出城的方向。

    ——

    帝都之外,远郊陵园。

    独占一方的竖碑,灰色的大理石所制,平整光滑,泛些无瑕的幽幽光泽。

    那碑面上,以方正的大气字体,刻着一竖排的墨色大字,正中间,“绮里雨”三个大字,却是极其扎眼。

    伴随着转瞬即逝的一抹淡淡湛蓝光落下,那石碑正前,倏地凭空多了一抹娇小的身影。

    水夭夭站定,捧着一束素白色的菊花花束,视线缓缓及至那碑面上的一行大字,另一只隐于袖间的手,用力紧了紧,连带着指尖都有些微微发白。

    “里雨—”水夭夭唇瓣一抿,从喉间低低地溢出一句,轻的仿佛要消散于空气之中,“夭夭来看你了。”

    就是不知道,你可还好?

    那清浅的一声落下之后,便又是寂静无声。

    静立片刻,水夭夭上前一步,将手里的白菊花束,小心翼翼地放于那碑面之前。

    素白菊花,墨灰石碑,相互映衬,交织出一种莫名的悲凉意味来。

    水夭夭直起身子来,澄澈的一双水眸,明明满是淡然,却似拢着一层无法言说的压抑。

    微微波动的气息风声,转瞬及至地袭来。

    警觉性,条件反射般地便散了出来,只是水夭夭正欲躲避的脚步,在鼻尖嗅到那一丝甜腻至冶的香气之后,莫名地,不受控制地,便停滞在了原处。

    那香气,太熟悉了啊,让她根本,来不及思索如何躲避。

    “猫儿,别来无恙。”——

    腰间,猝不及防地被箍住,纤白如玉的大手,力道之大,似要将她嵌进骨血一般。

    幽幽娆娆的一道声线,馥郁醇厚,没有打转儿,却又似袅袅飘散,久久不消。

    水夭夭愣在原地,明明神力已经如常,一瞬间便只是丢盔弃甲无力反抗。

    大概,只因为,他是楚烠。

    她本就知道,他会过的很好,所以有关于他的消息,全都是不闻不问。

    只是没想到,还是会,这么毫无招架之力地遇见。

    发间传来力道,被大手猛地按向怀中,锦衣的材质,除了顺滑,更多的则是沁凉,隔着衣料依然透着薄薄的温凉。

    鼻间,皆是环绕着那香气,有些晕眩,又有些让她眼眶发涩。

    不不,她是该发狠的。

    “其实我后悔了。”——

    水夭夭垂眸,微翘的睫羽划出个淡淡的弧度,语气很淡,却又似蕴着无尽的深沉,清浅得仿若下一秒便会消散去。

    是的,她后悔了,原本被掩盖住的记忆,一下子,便打开了阀门。

    若是年幼的那一次,不曾出手相救,那么现如今的这一切,又会是何等模样?

    或许,她应该还在父上跟母上的庇护下,一世无虞尽欢颜。

    里雨同样,安然欢颜过完一生。

    一切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腰间的力道,一瞬间似乎更加重了些,嵌入骨血一般的疼意袭来,水夭夭却只是咬紧了唇瓣不呼疼。

    过分纤白的手背,因为用了力道,那淡淡的血管青筋都明显了许多,骨节分明更添一分清瘦,楚烠依旧是禁锢着水夭夭的腰肢,周身气息似妖冷,又似说不出来的阴郁。

    一片沉寂,渐渐蔓延出来。

    一个,似嵌入骨血般的禁锢力道;一个,倔强地死死咬住唇瓣不肯呼疼。

    没有针锋相对,却是不肯退让一般的无声抗拒。

    到底是楚烠,先败下阵来。

    血玫瑰红的描影微微一动,楚烠垂下眸来,余光所及——果然是那牙印深深沁出丝丝湛蓝的唇瓣。

    腰间的力道,猝不及防地便撤了下来。

    下一瞬,下颔倏地被温凉的指尖掐住,水夭夭惊愕间,唇瓣上,已经同样传来那温凉的触感。

    没有满是侵略气息,一路攻城略地,却是只辗转流连于那唇瓣之上,有些轻,带起些许的微微刺痛。

    轻轻柔柔,如风过境,甜腻妖冶的气息,仿若一张无形的密网,牢牢地将她困住。

    有着一瞬间的失神,水夭夭倏地一惊,连神力都忘了用,却是用力地挣扎起来。

    夕阳的余晖,残存的最后一抹,却是被凭空聚集起来的乌云遮住。

    似乎,要变天了。

    那捏着水夭夭下颔的纤白指尖,终于,收了回去。

    楚烠抬起头来,看着水夭夭那只余牙印的唇瓣,浓郁的眸色深深,五官眉眼的情绪却是极淡。

    水夭夭终于挣脱开来,一双湛蓝的水眸掀起一层波澜,往后退了好几步,似小兽发狂一般低吼出声:“楚烠,我已经不是你的宠物了!”

    是了,她不是宠物,已经不再是楚烠养在手里的宠物了。

    “呵——”——

    满是幽幽娆娆的一道笑音,却是辨不出内里具体的情绪来。

    原本绯红色的薄唇,沾染了些许湛蓝的血液,楚烠微微抿唇,绯红湛蓝交织的唇色更是添了一分诡美,

    “那本督,便唤你夭儿。”薄唇勾出个不浓不浅的弧度来,楚烠似乎并未生气,颀长的身形投下的妖冶气息直直笼罩住面前的水夭夭。

    既然她不喜,那便不唤猫儿了。

    手心一紧,水夭夭一瞬间失了言语,一下子找不到可以出口的话,只下意识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楚烠依旧立于原地,一拢绯红锦衣,极其难得地缀了浅色的盛丹炉花样,似墨染就的一双丹凤眸子,却是微微一侧,淡淡地睨了一眼那置着白菊花束的墓碑。

    眉尖微微一蹙,水夭夭根本猜不到楚烠此刻的心思,只抿紧了唇瓣准备离去。

    “帝都三大元老,”楚烠收回目光,视线又落于水夭夭的身上,却是冷不丁地话题一转,不慌不忙地淡声开口,“丞相百里塬,太傅绮里靖,尚书林亦烈。”

    眼底一凝,水眸跟着闪烁了一下,水夭夭依旧蹙眉,更加猜不到楚烠话里的意图。

    什么三大元老,她知道的,便只有那太傅绮里靖,里雨的生父。

    微微停顿,楚烠却是上前一步,不轻不重,轻启唇瓣:“巩固皇位,欲连根拔起,一一除之。”

    水夭夭心底一惊,总算是弄懂了楚烠话里的意思。

    的确,凰奕如今,已然羽翼渐丰。

    三大元老,乃辅佐过先皇,根基深厚,家族庞大,势力不可小觑,多年来,对于凰奕来说,早已是如鲠在喉。

    不能归为己用,若想巩固皇权,自然,需要根除一切构成威胁的势力。

    墨色云靴,又上前了一步,楚烠倏地伸出手去,绯色衣袖轻轻擦过水夭夭的嘴角,拭去了那残存的一丝半干湛蓝血液。

    动作很轻,轻的仿佛感受不到一般,上好的雪锦材质,带着些许的沁凉之意,水夭夭抬起眸来,这一次却是并没抗拒。

    大概是那惑心的馥郁香气,太过甜腻,让她有些无力。

    不掺杂质的纯粹墨眸,对上那一道湛蓝水眸,细长瑰丽的眉眼划出个淡淡的弧度来,楚烠轻声开口:“夭儿,跟本督回帝都。”

    你看,本督是来接你的,所以,得跟本督一起回帝都,这样,才听话。

    睫羽微微一颤,水夭夭转过眸去,视线,却是又缓缓落于那碑面之上。

    依旧是一眼便看到了正中那极其扎眼的三个大字“绮里雨”,衬着那碑面之前的白菊花束,更是明亮亮地晃眼睛。

    收回视线,微翘的睫羽一划,水夭夭垂下眸去,眸色有些淡,也不知是不是在看着那绯红锦衣上缀着的盛丹炉花样。

    虽然,那花样是真的很好看,鳞芽狭尖形,精致又逼真,鲜活得仿佛下一秒便会绽放一般。

    幽幽的沉寂,一瞬间,又渐渐蔓延出来。

    楚烠似乎难得地有耐心,原本拭着水夭夭嘴角的大手,却是缓缓落于水夭夭的发间,却没有如往常那般绕在指尖似把玩,纤白如玉的指尖,只有一下没一下地缓缓抚着。

    好在这沉寂,并没有持续多久。

    不过数个呼吸落下,水夭夭终于抬起头来,湛蓝色的眸子跟着一弯,带出些许不达眼底的笑意,轻轻地颔了颔首:“好,督上。”

    “真乖。”落于水夭夭发间的大手,缓缓地又收了回来,绯色至冶的薄唇同样跟着一弯,楚烠低低开口,幽幽娆娆,似醇香馥郁醉人美酒。

    不知何时出现的青翼卫,早已备着那顶华盖伞轿静静等候着,皆是神色一片肃冷,单手放于腰间配着的长剑处。

    衣袖淡淡一撩,牵着水夭夭的手,楚烠抬步,带着她向着那顶不远处的华盖伞轿走去。

    也罢,回帝都就是,欠里雨的情,便替她守着她的家族,好生护着。

    这似乎是她能为里雨做的,唯一的事情了,她是得做些什么,不然,她会不安,会就这么不安下去。

    水夭夭任由楚烠牵着,脚步一抬,随着楚烠的脚步一同走着。

    真难得,脚步倒是极有默契,步调一致。

    纤白如玉的大手,握着那小手,似乎天生就该如此,竟是有种莫名契合得刚刚好的错觉。

    伞轿稳稳一起,层层叠叠的帐幔在风中飘舞,青翼卫齐齐抬步,顺着来时的方向,又开始行进了起来。

    天色,有些黑了,那顶稳稳行进着的华盖伞轿,渐渐隐于黑暗之中,远去不见。

    ——

    帝都,今日,乃是一片喜庆。

    天气也是晴好,不见任何阴雨迹象。

    绵延开去的十里红妆,绚烂夺目,似乎将帝都的大半边天都浸染上了一抹红色。

    的确,今日,乃远安王国丈华南沽之女华雅,与夜相如府夜昱喜结连理的大好之日。

    此刻,刚好快至吉时。

    偌大的相如府正厅,正是一片喜乐融融。

    上好白玉铺就的地面,闪着温润的气息,桌、椅、梁皆是以艳红的锦布装饰着,无一不透露出格外喜庆的意味。

    颀长的身形,衬着身上的一袭暗红锦袍气度非凡,细致如美瓷一般的面容白皙如玉,一双乌木般墨黑的眸子似乎没什么过多的情绪,只负手而立,周身皆是温润如玉的气息,正是翩翩如玉公子,夜昱。

    只是相较那一派喜庆的氛围,夜昱的表情,大概是向来温润如玉般淡然,倒也看不出太大的什么情绪来。

    夜昱的旁侧,则盈盈立着一个身着朱红嫁衣的袅婷身形,红色绯罗蹙金刺百花,摇曳拖地的裙摆缀着颗颗琥珀晶石,即便没有灯光的照射也是熠熠生辉,整个人看上去,带着一种极致的奢华,无疑是今日的新嫁娘华雅。

    高座之上,则是一左一右分坐着两人。

    一身淡玫红的云锦长裙,发髻间斜斜插着好些珠钗,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首饰,枝枝叶叶缠金绕赤,捧出颈上一朵硕大的赤金重瓣并蒂牡丹盘螭项圈,整个人似被黄金镀了淡淡一层光晕,满是华贵气息的施含汐端坐着,此刻正含着优雅端庄的笑意,看着下首站立的夜昱跟华雅二人。

    另一边坐着的,则是同样一身华服的华南沽,中年男子特有的英气面容上,捻着下巴上的一小撮胡须,同样难掩喜悦之意,很显然对于这一桩婚事,是极为满意的。

    本来这成亲之中拜高堂的礼节,是应该跪拜夜昱的父母的,不过夜昱自幼时便失了双亲,相如府并没有什么长辈在,只得由华雅的父母代替。

    其余的来宾,皆是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不时啜上一小口酒水,多以艳羡的目光注视着正中的主角——啧啧啧,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的确,这一桩婚事,在帝都之人看来,才是最为值得津津乐道的一举。

    事实上,所有人都给忘了,或者说是心照不宣地给忘了,原本,远安王府华雅,是应该嫁给当今九千岁督上大人,而夜大相如夜昱,则是跟一个叫水夭夭的女子有婚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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