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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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棠大人，老夫也愿意如明台般自证清白！”在众人义愤填膺之际，一道黑袍身影走出，压下了殿中的嘈杂。众人听得这熟悉的声音，尽皆愣住，朝那人看去，连明棠君主都未曾例外。
“明信金仙？”
来人腰背挺直如松, 如瀑长发散落而下，看上去宛如青年。
但是那眼角难掩的褶皱和有些浑浊的双眸，以及那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受到一股难言的暮气，无不在昭示着这位青年实际上乃是已然步入了暮年，甚至即将陨落的老者。
“明信前辈，您老人家何必如此, 若是连您都有问题，那我等岂不是早就要叛逃到魔族了。”
“是啊, 您根本无需如此, 不就是敞开神魂让明棠大人鉴别一下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明光大世界都被魔族占据了，我等的那些恩怨纠缠，秘密机缘难道真能入明棠大人的眼不成？”
“没错。只是让明棠大人查验一番，难道你们还担忧明棠大人知晓一些东西后肆意泄漏吗？”
“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为了保证我明光大世界的火种永存，为了保障还幸存的无数生灵，彻查已经是势在必行了，只是明信前辈就不必如此了吧？”
在明信金仙出面之后，原本还吵嚷的金仙大能们便是有些坐不住了，纷纷出言规劝。
这位明信金仙乃是明光大世界幸存的最为古老的金仙了。
在明棠君主尚未成就大道之前，这位就已经是金仙大能，而且位列金仙巅峰境界，若非其受过重创，境界再难前进一步, 或许明光大世界的第三位君主就是这位了。
而在知晓自身难有再进一步的希望之后, 明信金仙也是并未颓废，反而是只身入大陆，游走山川的同时，热衷于提携后辈。
其为人和善，加上经常在游历之时提携后辈，经过时间的推移之后，一代代被其指点过的强者崛起，使得这位明信金仙在修炼者眼中的地位极高。
而在场数十位金仙大能之中，有着超过一半都在年少时亦或者遇到困境之时受过其恩惠。
就算是明棠君主，尚未曾就君主之前，也被其提点过不止一次。
最为关键的是，大家都是金仙，更有共通感。
因此，这位一出面，原本还吵闹的诸多金仙也是安静下来。
“前辈何必如此？在场之中就算是谁有问题，前辈也定然不会有问题的。”明信金仙走出人群，明棠君主都郑重起身，有些苦笑的道。
明信金仙可是连他都要敬重的。
明棠君主根本没有想过这位会有问题。
“老夫年迈之躯, 痴活数千载，临了之前能以这残躯再为我明光做出一份贡献也算是求仁得仁，明台这小家伙是个好苗子，就是还太年轻了一些。”
明信金仙略显浑浊的双眸抬起看了一眼起身的明棠君主，又扫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明台金仙，眼中似乎有着欣慰之色闪过。
不等明棠君主继续劝说，其便是再度转身，看向了身后的诸多金仙大能。
“诸位且听老夫一言。”
“明光大世界被魔族攻破，我等如今更是只能蜷缩在这一方方小世界中苟延残喘，然而只要我等不死，火种不灭，我等就有希望再度重返明光，驱除魔族。”
“若是我等再相互猜忌，那明光大世界距离灭亡就真的不远了，此次彻查，老夫愿以区区残躯，消去诸位之忧。”
“为了明光大世界，为了那亿万哀嚎惨死于魔族手下的族人，为了活着的死去仍在和魔族抗争的亿万生灵，为了我们的后辈可以重回明光......”
明信金仙挺直如松的身躯猛然拜倒，身周气机激荡，将想要上前的金仙给迫退，沉声喝道。
“老夫斗胆——”
“请诸位和老夫一起，敞开神魂，于明棠大人之前自证！”
老前辈发自肺腑的低沉喝声宛如晨钟暮鼓于每一位金仙大能耳边回荡不休。
如此做派，让的众人一愣之间，尽皆后退一步，齐齐躬身回礼。
“前辈所请，我等自当景从！”
“如此，便多谢诸位了！”明信金仙缓缓起身，似乎是被眼前这些金仙感动到，浑浊的双眸都显得有些发红。
“明棠大人，就从老夫开始吧！”
不等明棠君主开口劝说，其便是抢先开口：“老夫既然开了这个口，那自然就不能退却，属于老夫的责任自然不能逃避。”
“赶紧抓紧时间做完，老夫还要回去指点那些小家伙们修炼呢。”
“好，明信前辈，那明棠就得罪了！”
对方都将话说道了这个份上明棠君主也无法拒绝对方的好意，其双眸微闭，汹涌如海的神魂之力便是自神魂中涌出，朝着下方的明信金仙笼罩而去。
至于最早站出来的明台，已经退回到了人群之中和其余金仙一起默默的观摩着这一场神魂自证，大殿外阵法启动，隐入时空深处，大殿中也变得安静下来。
明棠君主分出一缕神魂落入明信金仙的身躯内，明信金仙敞开神魂，让的明棠君主那一缕神魂轻易便是进入了其神魂内部。
哗啦啦！
明信金仙数千载的阅历经验积累和记忆好似一本沉甸甸的书籍，随着明棠君主的神魂进入，无数记忆随着时间远近梯次呈现在了明棠君主的眼前。
只是瞬息间，明棠君主便是发现了不对。
轰隆！
那原本平静的神魂剧烈波动，带动着大殿中弥散的神魂之力都开始疯狂抖动。
“怎么回事？”
“发生了何事？为何明棠君主会忽然这般，这般.......”
大殿中诸多金仙只感觉原本充塞大殿宛如江海般磅礴的神魂之力猛然暴动，他们瞬间成了漂泊在暴怒海洋之上的小舟，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众人惊骇的望向明棠君主，只见原本闭目的明棠君主猛然睁开双眸，其中充斥着浓浓的错愕和震惊，其情绪透过神魂之力传荡四周，让的殿中诸多金仙大能都感同身受。
尚且不等他们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何事，便是听到明棠君主发出宛如雷霆般震怒的嘶吼。
“竟然是你！”
什么意思?
听到明棠君主的怒吼，诸多强者下意识的抬头朝着那明信金仙看去，心中泛起一个有些荒谬的念头。
难道说，明信金仙就是那背叛之人？
但是没有理由啊，这位对于明光大世界的贡献有目共睹，在魔族入侵之时，其麾下势力和血亲后辈更是几乎被魔族屠戮殆尽，和魔族之间的血仇纵然是倾尽江河之水也难以洗刷。
若他是背叛之人，为何会主动站出来接受搜魂，证明清白？
这不合常理啊！
噗！
轻微到好似戳破气泡的声音响彻大殿，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诸位金仙强者望向那声音传出之地，只见气势好似烈阳的明棠君主身形踉跄后撤，身周气息紊乱，那遍布大殿的神魂之力也瞬间溃散，显然是受到了重创。
“哈哈哈。晚了，你发现的太晚了啊！”
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眸光中，明信金仙缓缓起身，诡计得逞的畅快大笑于大殿中传荡不休。
而随着明信金仙起身，其身周的气息也是开始缓缓转变。
“魔族的气息，这是魔族血魔的气息啊！”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你？你竟然投靠了血魔族！？”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投靠血魔族？我明光大世界和魔族之间的血仇，你全然忘却了不成？”在呆愣之后，很快便是有人怒喝出声。
更是有人毫不犹豫的出手，全力轰杀，想要将这投靠了魔族的明信金仙给镇杀当场。
不管这明信金仙之前如何德高望重，为明光贡献了多少力量，既然其投靠了那魔族，那便是死敌！
“死！”
以明台金仙为首，十数位金仙第一时间爆发出全部力量，法则弥漫，世界之力充塞大殿，演化出种种杀招，伴随着无尽杀意轰杀而至。
十数位金仙联手轰杀，造成的威势也无比惊人，纵然是这由君主稳固的空间都开始颤抖不已，几乎要被破开，这般攻势，纵然是无敌金仙都不敢硬接，更不要说明信金仙这已然暮气沉重的金仙巅峰了。
出手便是必杀！
投靠魔族的都要死！
嗡嗡嗡！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十数位金仙的轰杀却并未让那位明信金仙露出一丝一毫的忌惮恐惧，其只是站在原地不动，那充塞大殿足以抹杀金仙巅峰的恐怖攻势在靠近明信金仙百丈范围便是自动消泯，就好像那里存在着无形的屏障，将所有攻击尽皆阻拦。
“呵呵。”
嗤笑声中，明信金仙原本堂皇正大却带着一丝暮气的气息之中开始有着血腥，暴虐，混乱的气息掺杂传递而出，同时明信金仙身周的气息也开始攀升。
“一起出手，将其斩杀，我就不信他一年迈金仙真能挡住我们这么多人的攻伐！”
只是瞬间，反应过来的的诸位金仙便是尽皆怒吼出手，要斩杀明信金仙。
只是让的他们绝望的是。
不管他们如何攻杀，都根本无法靠近明信金仙百丈之地，仿佛那里存在着一道深不可测的深渊，将双方给完全隔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明信金仙的气息增强，同时，在明信金仙身后，一座蒙上了血色的虚幻小世界也开始扩张。
眨眼时间其气息便是冲破了其数千载未曾动摇的瓶颈。
同时身后那小世界也是开始扩张，在众目睽睽之下，明信金仙那一身黑袍便是化作了血袍，而其身后小世界也完全被血光覆盖，扩张到了九千里才是缓缓停下，几乎只差一步就能迈入无敌金仙之境！
轰！
强横的气息弥漫大殿，冲破虚空，化作一道显眼的血色光柱冲入了空间深处。
血腥暴虐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开来，明信金仙已然化作了赤红的双眸贪婪的扫过大殿中的诸多金仙，轻笑出声。
“呵呵呵，多么强大的力量，真是令人怀念的生命气息啊。”
“不要愤怒，很快，你们就会和本座融为一体，成为本座跨足无敌金仙甚至是君主的养料，这是你们的荣幸，不是吗？”
赤红双眸转动，对于殿中诸多金仙的愤怒置之不理。
毕竟，谁会在意食物的情绪呢？
“纵然是你都难逃寿数的诱惑吗，活了数千上万载，为此甘当魔族鹰犬，将自身转化成半魔半人，值得吗？”
在明信金仙身后，明棠君主眼神复杂的望着面前这位陌生又熟悉的老人，并未出手。
在刚刚探查明信金仙的神魂之时，他已然被暗藏在明信金仙神魂中的那一道魔君魔魂偷袭所伤。
那位魔君修为应该已经达到了二步巅峰的地步，只是潜藏在明信金仙身上的一道魔魂都将明棠君主给直接重创，实力大降。
明信金仙身上有着那魔君强者留下的护身秘术，挡不住全盛时期的他，却能在他被重创后保明信金仙一命。
“值得吗？你问本座值得吗？”正在欣赏着殿中诸多金仙绝望攻击的的明信金仙在听到明棠君主询问之后，好似被触碰到了逆鳞一般，忽然歇斯底里的爆发。
“值得，当然值得！”
“本座乃是明光大世界罕见的天骄，自少年崛起，青年成仙，一路行至金仙巅峰，是最为有希望成就君主之人。”
“然而一夜之间，本座被重创，希望丧失，甚至连寿数都受到了限制，从有望君主的天骄成了一个随时都可能夭折的老废物！”
“你，你们，还有那已经死了的君主，金仙可否想过本座的痛苦！？”
“哪怕你们只是刚刚迈入金仙，就都能免去寿命之忧，而本座呢？本座乃是金仙巅峰，乃是最为有希望成就君主之人，如今却要为了寿命奔波不停，耗费心机。”
“今生不能踏足君主，本座不甘心，凭什么你这样的废物都能踏足君主，本座就要在原地蹉跎？你说凭什么？”
“投靠魔族又如何？只要本座能成就君主，那一切都值得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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