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左教授的选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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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莉也隐瞒不下去了，低头道：“出门前跟我家那位起了点冲突。”“是他不让你出来干活吗？”
以陆漫漫上辈子接触社会新闻的程度，她不会不明白汪莉这伤代表着什么。
汪莉笑容苦涩：“嗯，他觉得我出来做阿姨丢脸，但是……”
“我不想待在那个家里，而且我也要赚钱养活我的孩子。”
陡然听到这个消息，陆漫漫顿时明白了一一汪莉的那种像是中年发福的圆润是从何而来了。
汪莉结婚了，还有了孩子。
一个女人婚后的状态是更好还是更差，几乎是直接反映了她的婚姻质量。
汪莉阿姨的婚姻不幸福。
可最让陆漫漫不能接受的是：“汪莉阿姨，你老公他家暴吗？”
汪莉明显愣了一下。
她还不太明白陆漫漫说的“家暴”是什么意思。
事实上，在那部后世家喻户晓的《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开播前，很多人对“家暴”都是没有概念的。这个年代，依然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人在延续“男人打老婆天经地义”的恶臭陋习。
汪莉迟疑道：“他喝完酒就会打人……”
她原本下意识就想说出她父母平时劝说她的话一一钟大雄平时还好的，就是喝醉了会不知道轻重。
当然，为了前途，还有钟家出钱给汪奶奶治病这些利益，而强迫她嫁给钟大雄的父母，原话说的更多。父母说，这天下就没有不打老婆的男人。
钟家家世不菲，钟大雄好歹也长得一表人才，还有不错的人脉跟是工作。
嫁给他不吃亏。
况且他也不是常常打人，只有喝醉了才会打。
汪莉当然不信这些，事实上，在她为了摆脱钟大雄，辞去了钟大雄给她安排的工作之后，钟大雄打她就已经不需要“醉酒”这个条件了。
霎时间汪莉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她点头承认了：“是，他家暴我。”
陆漫漫听到这个并不意外的答案，心情沉重不已。
她没敢问汪莉小舅知不知道。
她感觉如果小舅知道了，却不管这件事，她会对小舅很失望的。
她不想做救世主，但是她对亲近如小舅的人，还是有期望的。
汪莉似乎看出来她的想法了，反而主动说道：“漫漫，这些事你别告诉你小舅，我不想让他知道。”
陆漫漫脱口而出：“但是告诉小舅了，他才会保护你啊！”
汪莉温柔的眼睛里有一抹浅浅的光亮：“我知道，但是……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筒单，漫漫。”陆漫漫不接受：“不是的，这件事没有那么难，你只需要确认你是不是想离婚，不，你必须离婚！”家暴在二三十年后，已经正式立法了！
钟大雄这种行为是违法的！
汪莉心中诸多苦涩，却无法跟漫漫说。
她只能抱歉地看着漫漫：“漫漫，算阿姨求你了，这件事别让你小舅知道，这是阿姨唯一……的体面
了。”
她曾经喜欢过江韶平，却阴差阳错没能走到一起。
对现在的他们来说，互不打扰才是对的。
江韶平几次帮她，她已经很羞愧了。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要自立起来，好歹要养活自己跟孩子。
而她最后的尊严，就是不让江韶平知道她过得这么不好。
陆漫漫心里难受得紧，可汪莉再三求她不要说，她万般无奈，只能先应下。
她没有办法代替汪莉阿姨做决定，可她又很想让小舅保护汪莉阿姨。
这个夜晚是在纠结中度过的，第二天一早，齐修远安顿好陈爷爷，过来载陆漫漫回去。
今天初六，江河跟徐文文要订婚了。
大喜的日子，可陆漫漫总显得兴致缺缺。
江韶平当然发现了她的异样，招呼了客人就过来问她：“是不是汪莉那边出什么事了？”
陆漫漫抬头看他：“小舅，你知道汪莉阿姨现在的情况吗？”
江韶平眸子闪了闪，没回答，反而是从皮夹克的兜里掏出了烟。
陆漫漫一向不让他在家人面前抽烟的，但是这一次，她没阻拦。
她看着江小舅无声地抽完一支烟，默默等候着他的答案。
“我知道。”江韶平把烟头摁熄在脚边。
不出所料。
陆漫漫昨天晚上就觉得不对劲，以小舅的精明，还有他这种恰到好处照顾汪莉阿姨自尊的安排，一定不会是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管？”陆漫漫脱口而出。
这不像小舅的为人
江韶平露出难得一见的烦躁：“我跟她什么关系？没名没分的怎么管？”
关键是，汪莉她让不让人管。
这才是最为难的。
从去年过年见面，他就知道汪莉过的不好。
那时候汪莉也才刚结婚不久，虽然跟钟大雄感情不好，但是一直在努力经营婚姻。
那时候汪莉说：“江韶平，我已经结婚了，如果在我结婚前你来找我，我会很高兴，但是一一”
“我现在结婚了。”
汪莉神色平静，微笑着说：“我的生活已经这样了，我不想再让自己变成一个不道德的人。”
路是自己选的，她觉得自己也不算是全然被迫。
毕竟，父母靠着钟家又升了一级。
当时的钟大雄没有显露出后面的问题，至少履行了承诺送汪奶奶去南桐市治病。
她对江韶平说：“人不能太贪心，我用结婚换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没资格再抱怨。”
更不该把江韶平拉扯进来。
那时候江韶平看着汪莉，只觉得心里发堵。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只顾着赚钱，没有追求汪莉
但是，有些事一旦上了心，就放不下了。
江韶平没有打扰汪莉，但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汪莉。
江韶平又点一根烟，烟雾療绕中，他的眼神有些虚空的感觉。
“她不见我，我就悄悄看她。”
“我看着她怀孕，看着她辞职，看着她出来找工作。”
他不远不近，却又不离不弃。
汪莉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有人关注她。
尤其是，在钟大雄开始动手后。
钟大雄第一次动手的时候，她没忍住，找了江韶平哭诉。
她不敢说是钟大雄打她，怕江韶平担心，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她不想拖累江韶平，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撞伤的。
江韶平不如漫漫细致，心急如焚，却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汪莉不是没想过离婚，但是父母家人，没有一个支持她离婚的。
还有远在南桐市的奶奶，奶奶还在特需病房里。
要是出来，只怕活不了多久了。
所以汪莉咬牙忍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后来还有了孩子。
怀孕之后钟大雄是好过一阵子。
事实上，家暴的男人在家暴的时候都特别可怕。
可是家暴过后，痛哭流涕，发誓要痛改前非的样子又特别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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