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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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寺人丢了命，她和刘寺人受了伤，被责怪没有保护好陛下的几率被大大降低，谢新语终于能慢悠悠地喝着药。“脑袋受伤得静养，谢女史你回去歇着吧！”
谢新语头上缠着白布，又红着一只眼睛，完全没有之前光鲜亮丽的样子，看起来狼狈又可怜。任谁见了，都不会认为谢新语没有尽力去救陛下。
“陛下还没醒过来，我哪能去静养。我和刘寺人、陈寺人恨不得自己代替陛下挨这一刀，却没想到我们拼尽了全力，也没拦住那贼子。”
事实上谢新语也的确救了陛下，夏郎君因为被指虎钩所伤，失血过多而亡。
只是手中拿着刀刺杀陛下的是徐郎君，夏郎君只是帮助徐郎君固定陛下的位置，真正威胁陛下生命的是徐郎君。
夏郎君失血过多而亡，徐郎君却还活着，不过他刺杀陛下迟早都会被判刑的。
“谢女史不要太为难自己，你们的动作已经够快了。是别人早有准备，你们又怎么预防得了。”
“陛下现在情况如何了？可有好转？”
郑大监摇摇头：“一直发着烧，没醒过。恐怕……”
“唉！”
“你回去休息吧！苍白着一张脸站在这儿，我还得分神担心你。”
“嗯。”谢新语轻轻点头：“我去十二卫那儿看看。”
郑大监眼珠一转，在谢新语耳边道：“你既然不回去休息，就去打听一下陛下之前选的储君是谁。”
“是楚王。”这个问题，谢新语早就知道了，郑大监问起来，谢新语乐得转个顺水人情。
“你确定。”
“准没错。”
尽管谢新语再三向郑大监保证，但一日没看见圣旨，郑大监心中就会有一份疑虑：“你去问问毓都，什么时候公布陛下的圣旨。”
“这也太急了吧！”谢新语平日跟郑大监的关系又不怎么样，实在不适合商量这种事，
郑大监也不是想占谢新语的便宜，她也有消息可以都跟谢新语交换：“我给你交个底吧！陛下是救不过来了，陛下的肚子里一直流花花绿绿的水出来。我知道你跟毓统领关系不一般，但你们一日没成亲，他就不是你的依靠。我和你一见如故，我们是可以相互依靠的。”
谢新语最擅长的就是敷衍大法：“那就多谢郑大监的赏识了，我会去问的。”
“辛苦了。”
“为郑大监做事，何谈辛苦。”这就有点假了，但郑大监受过的奉承多，一点都不觉得恶心。
*
另一艘船上，杜公、狄阁老、上将军等人正商量着陛下遇刺一事该如何处理。
毓都等人虽然也在船舱内，但他们年纪小资格轻。只有对杜公等人决定表决的份。
“毓郎君，你可提前告知过你父亲此地的事情？”杜公问到。
“上次陛下遇刺，我跟父亲提过，他只说既然陛下有安排那就听陛下的安排。陛下的圣旨还在杜公手中吧？这两日用不用多给杜公安排一些侍卫，免得有人打圣旨的主意。”
“圣旨我和狄阁老有分寸，就不劳烦毓统领了。”
此话一出，许多不信任的眼神看向杜公，虽然杜公是陛下信任的重臣，但圣旨一事关系重大。任凭杜公再有权威，众人都不可能信他。
上将军说道：“依我之间，将圣旨放到陛下屋子里，由十二卫的人层层把守，绝不会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上将军说得对，我赞成上将军。”在这个时候，毓都对杜公就没了之前的客套。
狄阁老也说道：“还是将圣旨放在明面上为好。说句难听的，咱们都知道陛下目前的状况，除了要将圣旨拿出来，还需要请六十个对笔迹有研究的名家来。”平日里大部分的圣旨都是由随侍太监代劳，但关于皇位继承的圣旨，陛下还是自己动笔的。
“既然各位不相信我，那我就将圣旨拿出来！”杜公答应拿出圣旨，还不忘讽刺众人一番：“虽然陛下情况危机，但说到底陛下现在还活着。我们应该先想想如今该怎么对外宣布此事。”
“陛下人在南巡途中，京师得到消息却无人坐镇朝堂，怕是会乱起来，依我看想将消息瞒下来。若陛下当真出事，我们看了圣旨就派人去秘密通知皇储回京师，到时候皇储和陛下一同回京。皇权交接应该会平稳一些，你们觉得呢？”
杜公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瞒下陛下的死讯这件事，在现在看来是为大局着想，日后就会成为政敌攻击自己的工具。
杜公问大家的意见，也是不想将来出事自己一个人背黑锅。
“咱们投票表决吧！”
“我不赞成将陛下死讯瞒下来。不过我也会尊重你们投票的意见。”对于毓都来说，毓成在京师，他不担心京师乱起来他会分不到一杯羹。
在场的都是个人或家族力量强大之人，陛下驾崩关系到他们自身的利益，这回没有了墙头草，全都明确表态：
“我赞成将陛下的死讯瞒下来。”
“我也认为宁愿事后受罚，也不能让京师那边乱。”
“京师乱还是小事，咱们可正对外作战，影响到前方大军才是大事，外族趁虚而入才是大事……”
“……”
杜公站出来主持大局：“既然大家认同将陛下死讯瞒下来，那这段时间送回去的每份家书，都必须让上将军检查，决不能在任何对外的信息中，传出陛下的死讯。”
“一切都听杜公安排。”
杜公等人将接下来的事情安排了一番，按照杜公的安排，基本上就是他们这些人把持了整个南巡队伍。
“大家都回去，按照我说的各司其职。”
散场后，有些人搭乘的是同一条小船，便在船上议论起来：“这杜公不过借了上将军的势，上将军掌管着十二卫，没了上将军谁会听他的。”
“等回到了京师，十二个上将军，甄上将军的话也就不管用了，暂且忍一忍吧！他不让我们对外传递消息，难道我们就真的传递不出去了吗？”他们这些人的家族，若是不在这些情况下投机，那就永远没可能有超过七大望族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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