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功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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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默驰周身冷气森然，让在座众人都感觉到不舒服。一位外姓董事先开口圆场，“默驰啊，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因为柏杨揭了你的短，就记恨在心上。”
大伯季建华见缝插针道：“是啊，你刚刚不也把柏杨的错误当众公示了么？这些年你的成绩大家都看在眼里，可是犯了错就得承认。”
小叔季建勋的儿子尚且年幼，乐得看他们窝里斗，轻飘飘地说：“我看呀，这两位贤侄恐怕都难挑重担，不如招个职业经理人来管理，考核起来也方便。”
季建业闻言冷笑，“职业经理人？莫非老三你是想等自己儿子长大了来掌权诗涛么？那恐怕还有十几年光景。”
“好了，都少说两句，也不怕人笑话！你们三兄弟年轻的时候谁也不让谁，怎么到了这把年纪，还学不会兄友弟恭？”季老爷子痛心疾首道。
他一辈子都希望家和万事兴，一手打下江山本想兄弟三人齐心做大江山，可没想到三人想的只是如何自己多占利，只想把赚钱的业务据为己有，终究导致企业走了下坡路。
季老爷子一开口，会议室里恢复安静，但三兄弟心里是谁都不服气的。
“爷爷，我可以继续了吗？”季默驰早就听够了这些父辈之间的蝇营狗苟，只想快点结束这无聊的会议。
得到季老爷子的允许后，季默驰看向季柏杨，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柏杨，”他声线下沉，“你觉得我能活着回来，仅仅是因为运气好？”
他目光过于凌厉，扫向季柏杨时，迫人的压力逼得季柏杨说不出话。
自打季默驰出现在榕城，他就想方设法去调查背后任务失败的原委，可最终一无所获。
他也不是没想过杀人灭口，但季默驰本身就有功夫，况且还有人24小时在他身边埋伏保护，他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
“大哥，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自己决策失败，但这是不争的事实，不是么？”季柏杨孤注一掷，咬定季默驰作为决策者失职这件事。
季默驰无奈摇头，冲杨戬的方向抬了下手。
杨戬会议，打开一段音频文件。
季柏杨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在安静空荡的会议室里，清晰可辨。
“马杜里先生，12号有一艘货轮会经过你们的海峡，我希望你能帮忙拦截。事成之后酬金酬谢，船和货归你们，至于人，我希望他们永远不要再踏上家乡的土地。”
言辞委婉，包藏祸心。
在座长辈皆是面色一沉，尤其季建华，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音频还在继续，季柏杨话音落下，又传来一个汉语发音生硬的男声。
“季先生，如果我的消息无误，好像这艘船上还有你的兄长。你们中国人不是最讲究手足情深，你这是要对你的兄长下杀手吗？”
季柏杨的笑声响起，“利益面前无手足，就连亲情也可以割舍。等这件事尘埃落定，我再和马杜里先生商榷未来合作的事宜。”
“期待合作。”对方豪爽地笑道。
会议室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季默驰和杨戬相视一眼，完成了今天的所有举证，大功告成。
什么和气生财，都是当权者自欺欺人的幌子。
当家族内斗被赤裸裸地摆上台面，亲情脆弱地不堪一击，散发着腐烂的铜臭。
当着三位外姓股东，季老爷子颜面扫地。
他教子无方的事实将成为笑柄被圈子里广为谈论。
“混账，真是混账！”
老爷子的龙头拐杖狠狠捣在地砖上，竟然生生裂出缝隙，沿着中心向四面蔓延。
“老先生！”
坐在季老爷子身边的冯涛第一个发现不对劲，老爷子许是受不了刺激，脸色铁青，瞳孔竟也开始放大。
众人手忙脚乱，好在老爷子的私人医生始终跟随左右，几粒速效救心丸服下，人也缓了过来，但精神大不如前。
“逆子，逆子……”老爷子喃喃地骂道。
季柏杨无力地瘫坐在原处，完全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什么都没了。
他掀起眼皮看向季默驰，眼里充满不解和疑惑。
比起恨，他更想知道季默驰是怎么拿到这段录音的？
季默驰似笑非笑望着他，早就猜到他内心想法，偏偏什么都不说。
就这样吊着，不明不白，是最磨人的。
南洋三爷和他是忘年交，全球的海洋运输业中，三爷的霸主地位至今无人撼动。
区区一个海盗头目，又怎么敢拂三爷的面子？
但这一切，季柏杨不可能知道。
“默驰，我现在宣布，世涛集团掌门人的位置，你就一直坐下去。”季老爷子捂着胸口，有气无力，但态度拒绝。
言毕，他扫视众人，“各位股东是否有疑义？”
“没有。”鳞次栉比的声音响起。
证据如此清楚明了，就算是之前被季柏杨父子拉拢的董事，也没办法再站在他们一边。
季建勋激动到声音发抖，对于儿子的表现欣慰至极。
可当他回头看向季默驰时，却并没有在对方脸上看到一丝开心的神色。
反而，依稀可见的是厌恶和不耐烦。
“各位董事，我这里还有最后一份资料，请看一下。”
杨戬呈现的是一份财务报表，营收、利润各项数据涨势喜人。
“世涛的远洋业务开展初期的确遇到许多困难和阻碍，季总不想让集团蒙受损失，就以自己的名义注册公司开展业务。经过这段时间的摸索，远洋业务逐渐步入正轨，业绩稳步提升，已经完全可以进入集团的商业版图，成为有力的臂膀。”
这些数据无声地驳斥了季柏杨先前对季默驰决策不利的指控，再次证明季默驰的能力。
世涛集团已经成为季默驰的囊中之物，除了他，不可能再有第二人堪当重任。
就在一切尘埃落定时，季默驰的手机忽然收到一条简讯。
“你的姑娘在我们手上，要想人平安无事，就放弃世涛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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