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第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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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分散到各个地方，还不可怜？”大家都呆了呆，等反应过来这句话代表的含义后，各个瞪圆了眼睛盯向颜笑，葛大叔这个还活着的人更是脸色煞白，颜笑这当事诡就不用说了，看着都恍惚了。
林十橙怔怔的：“被、被分尸了？颜笑，你这是惹了多大的仇啊？”
颜笑自己都没缓过来，好一会才呐呐地开口：“虽然我认不得回家的路，迷失了方向标，可我很多事都记得的，我、我没得罪什么人啊？”
“这点我能作证的。”葛婶虽然脾气暴，但也爽直，前不久还气颜笑“迷”了她家老头，现在倒为他说起话来，“小颜可礼貌了，每次见着我们都要打招呼，我生病那会也经常去探望，给我送吃的喝的，没少帮我家这口子的忙，可好相处的一个小伙子，当时跟他租一块的都觉得他不错的。”
按理说这样的人，不至于把人得罪狠了才对！
颜笑道：“我之前的同学，后来的同事相处的都还行，就算偶有不愉快的，也没到翻脸的地步，我想不出谁会害我。”
过来凑热闹的小童说了句：“也有可能是碰巧遇到了杀人魔王？”
逮着谁杀谁。不仅杀，还分尸呢。
林十橙摆摆手：“猜这些没用，乐姐，你能不能知道颜笑的...咳，肉身，都在哪里吗？都找到的话，他应该会想起些什么来。”
“不能。”张佳乐摊手，“我就是一只平平无奇的诡，我哪能知道那么多呢。”
林十橙在百宝袋里掏了掏。掏出了一条漂亮的红带子，是她在古镇上买的：“我觉得你用这条绑辫子的话，一定很好看。”
张佳乐高兴地接过手去，拿出镜子，红带子在脑袋上比划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要是你们能先找回来点什么，我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好咧。”
——
基于葛大叔还是个弱小的濒老人类，他最后先被放回了家，葛婶要做饭，林十橙依然带着小童的娃娃和颜笑到林子去。
唉，最后贴心的棉袄只有小童一个。
他们先来到颜笑最早有意识的地方，在林子靠南边的地方，已经临近林子边缘了，小洋楼在靠北边的位置，所以林十橙进出林子都没注意到颜笑。
颜笑之前怕小洋楼这边的人和诡，每次也都躲得好好的，虽然可能也被里头的诡发现过，但他们似乎对飘零在林子里的他不感兴趣。从没来管过他。
没想到昨天居然看到了葛志宏大叔，他在这里飘零这么久，第一次看到熟悉认识的人，对方又跟小洋楼的人诡认识...颜笑想要得到小洋楼里的人诡帮助，不得不先“邀请”了大叔。
但他也只是迷了葛志宏的眼，并未对他做出什么伤害，还陪着下了盘棋呢。
林十橙将小童娃娃放在颜笑指定的地上，小娃娃踩着小靴子来回走了走，最后停在一块石头上，还蹦了两下。
林十橙拿出两个铲子，一个大一个小，大的肯定是她自己拿，小的给娃娃。
小童虽然可以从娃娃里出来，但要拿实物做事需要更大的“精力”，而且干的还可能是挖别的诡的尸块，对他的魂体很可能会相冲，所以他就用娃娃身来帮忙。
看着三十公分不到的娃娃，拿着差不多也三十公分长，对他来说还是偏大不少的铲子，吭哧吭哧地挖土，还、还挺好玩的，林十橙看着都觉得自己也有干劲不少。
一人一娃齐心协力，在往下近一米的地方，终于碰到了个黑色的袋子。
到了这会，林十橙有点怵了，看着露出的黑色袋子的边边，不太敢伸手去拽出来。
有娃娃在身的小童倒不觉得有什么，它跳进坑里，先把土在扒开一些，两只小手抓着黑袋子用力地往后拽。
黑袋子总的并不大，小童力气又大，没多久就从土里拖出来了。
小童娃娃背着个比它身子大的袋子，朝林十橙伸手，林十橙赶紧把它从坑里抱出来。
在平地里，袋子被小童直接扯开，露出了里头的一只连着半截手臂的手。
那只手的中指上还戴着一枚戒指！
手的皮肤呈青黑色，居然还没有腐烂。
但林十橙仍看得有点反胃，往后倒了两步，再去看看当事诡见着自己的手什么表情……唔，有点傻了。
“你还好吗？”林十橙关切地问了句。
颜笑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估计也说不出话来。
“先把这...这手拿回去给咱乐姐看看。”
因为林十橙害怕，不敢碰，最后还是只能由小童娃娃担负起了重任，拖着黑袋子，嘿咻嘿咻地往前走。
“我衣服都脏了！”小童抱怨，“靴子也脏了。”
“我回去给你多做几套，”林十橙哄着，“你要啥款式的都有，一会晚饭还给你加餐。”
——
张佳乐看了眼那只手，拿出B城的地图，在某个地方点了个圈。
林十橙看了，苦着脸：“这样范围还是大了，而且这地方不好像我们这里这样随便挖随便找。”
张佳乐又给她缩了些范围。
“这样也不容易...算了...”
在颜笑以为林十橙要放弃的时候。林十橙拍板决定：“报警吧，让光荣的人民捕快来破这个案子。”
颜笑：“……”那他的古玉该给J察叔叔呢还是J察叔叔呢？
林十橙赶紧朝他打哈哈：“我开玩笑的，不过还是得报J，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嘛，哪能发现尸块不上报的？当然，主要还是这事不好搞，现在这里只是其中一个地方，你都不知道被分了多少块，藏了多少地方，有些地方仅凭我是绝对进不去的，倒是正义的J察叔叔要比我们容易探查得多。”
颜笑想想，也觉得J察叔叔真可能比林十橙靠谱。
而且，他现在除了配合，也没其他办法了。
颜笑心情很低落，整只诡看起来黯淡无光，没有了阳光青草味学长的味道了。
葛婶已经做好饭了，林十橙报了J后就让大家先吃饭。
颜笑这个被林十橙预定的未来员工就一块到了会议室——这里除了开会，也充当了食堂。
然后，颜笑吃到了他死后的第一餐！
然后，他不仅魂魄升华了，低气压没了，感觉做诡的生活也没那么糟糕了，甚至还多了希望！
林十橙笑眯眯地多给他点了根香。
她随即看向“吃”得正香的张佳乐：“乐姐，颜笑的身体分在各个地方，为什么他的魂却在这里？”
那是一只手，不是脑子不是心脏的，魂怎么就跟着手走呢。还是左手，怎么不是右手呢？
张佳乐飘飘欲仙中，闻言，随口回道：“应该跟中指那枚戒指有关，在他生前，那戒指可能对他很重要，也可能跟他的死有关系，不好说，你们自己查去。”
林十橙转向颜笑。
那戒指她看过，很普通的银环，带中指不是结婚，那是订婚吗？
颜笑捧着香吸一口：“那戒指是我一朋友自己做来玩的，然后就给了我一个。”
“男的女的？”
“男的。”颜笑发现大家看他的目光有些许古怪，半响才反应过来，“你们想什么呢，我朋友就学的这个，他做了不少，除了我，别的朋友也有。”
林十橙微微蹙眉：“所以只是个小玩意，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颜笑直接道：“对，至少在这之前，我都没把这戒指放心上过。”
“那就好玩了。”林十橙呵呵，“估计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有这种戒指吧？”
如果颜笑的死真跟这戒指有关，那得查多少人去？
——
JC很快就来了，因为是命案，来的JC明显跟派出所里的不太一样。气势更强，当头的几个还穿着便衣。
也不知是不是当JC的阳气旺盛，正气禀然，林子的迷阵对他们的影响很低，除了不能轻易找到小洋楼外，进出都没问题。
挖出颜笑手掌的地方已经被圈起来了，旁边，一个小JC正在给林十橙做笔录。
“我就住在那边，”林十橙指了指小洋楼的方向，“我无聊到这来玩的，发现了这东西，就试着挖一挖，没想到……”
她一脸仍旧害怕反胃的模样。
她说的东西，是一个工牌，还带着挂绳。
工牌这会放进了密封袋里，能看到工牌上还沾着泥土。
突然，装着工牌的袋子被一只手拿了过去，是一个穿着便衣。大概三十岁左右，一看就很健壮，还很高的刚正男人，刚刚林十橙听到有人喊他刘队。
应该是个头儿。
“我刚听你说，你到这来玩？玩什么？”
这位刘队其实说话的语气很寻常，可架不住他气势强横，一股子生死磨练过的血腥气，胆小的在他面前站都站不直。
林十橙当下就缩了肩膀，包子脸怯怯的，两只手扭着自己的衣角，话都说不好：“就，就是来玩啊，我，我经常在，在林子里转，转的，运气好还能，还能抓到野鸡和小鸟……”
看着小姑娘眼眶红红不知所措，还不得不乖乖回答问题的样，小JC都胆大包天地瞪了队长一眼...人家说得好好的，队长怎么过来吓人呢？
刘正起摸摸鼻子，看人家小姑娘快哭了的样子他也不太好意思，但该问还是得问，他从来不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也不会放过任何跟案子有关的人，不管对方是不是长得无害又可爱。
“你说你看到这个工牌所以挖的地，为什么？这个工牌。有什么值得你挖这么深的地？刚我的人测量过，有一米呢。”
林十橙抽着鼻子，整个人跟鹌鹑似的，话都不敢说了。
这会又来了个女JC，可能是发现了这边的情况，赶紧过来查看，见自家队长快把人家吓哭了，赶紧安慰林十橙两句，再耐心地问一遍。林十橙才小声地说：“当，当时只有一点绳子在外面的，我好奇就往下挖，挖着挖着就觉得不对……”
刘正起：“哪里不对？”
他的语气总给人凶狠逼问的感觉，林十橙瑟缩了下才往下说：“我，我常年在这，这里的土被挖掘过，我能感觉得出来，我想着是不是有人在这里埋了什么东西就往下挖了看看。没想到……”
想到断手，林十橙青白着脸，一副快吐出来的模样。
刘正起还是有些怀疑，但林十橙一脸对他的害怕，那惊惶的模样，就算真有心虚，也被掩盖住了。
最后又问了几个问题，就放林十橙走了，只是告诉她，如果有需要她的地方，需要她能随时配合。
林十橙很乖地连连点头。
那是当然的，她巴不得能全程参与呢！
——
参与是不可能参与了。
林十橙原本想让元满满给刘正起入梦，给刘正起提示，结果元满满说刘正起阳气和煞气并重，她力量微弱，做不到。
林十橙：“……”
最后只能选择迂回点的方式，在夜半时分，她抱着娃娃们来到张佳乐指出的地方，先让员工们从娃娃里出来，用魂体查探出具体的地方，这样一般人看不到，不会惊动谁。
只是没想到找到的地方，竟是一处小区里的一个花坛底下！
巧的是，有个酒鬼在这时候摇摇晃晃地经过。
那人已经醉了，但还保留着一点意识，知道要回家。
元满满给他造了点梦，他立马就迷糊了，跌跌撞撞地来到花坛边，完全醉了的模样，嘴里念叨着要挖个大宝贝。
挖着挖着就趴到一旁睡了。
花坛这边没有监控，酷帅酷帅的娃娃跑过去掏出男人的手机，给家里发了条定位消息。
没多久男人的老婆来接人了，一看到倒在一旁的男人就忍不住骂，边骂边不是很情愿地去扶人，随后瞥到旁边花坛里被挖出来的坑。
女人气得跺脚，这要的被知道了。物业还不得让他们赔钱啊？诶？那坑里是什么？
她好奇地拨开黑袋子一看，是一只断手，女人发出了尖叫——
然后同一批JC赶到，仍是刘正起带的队，估计是嗅到了什么。
之后通过检验，确定两只断手是同一个人的。
刘正起的破案直觉很强，他已经查到了那枚戒指，秉着不放弃任何蛛丝马迹，现在在盘查颜笑的那些朋友了。
随后通过两个断手出现地方附近的视频一一去排查，但可能线索实在太少了，还没有进展。
林十橙这边，倒是通过张佳乐知道了下一个尸块的埋藏地点，再想方设法的让JC知道。
等到把四肢都找齐后，刘正起就开始跟上了林十橙这边的进度了，林十橙这边才跟着张佳乐给的指示终于找到颜笑的头，那边刘正起已经有了大腿骨……
颜笑终于想起他女朋友在哪时，刘正起已经带人找上门去了。
于是，背着个背包。肩膀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衬衫、小西裤搭配着白色板鞋，看着斯文阳光的娃娃的林十橙，就某个租房门口，跟刘正起相遇了。
“哟？”刘正起眼一扫，就将林十橙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透，“这不是第一个尸块藏地的举报人林十橙小姐吗？怎么在这？”
林十橙咽了咽口水，面对这位人民的英雄，她怵得很，下意识地就把肩膀上的颜笑娃娃抓起来捏在手里才安心一点：“来、来找一个朋友。”
“哦？找谁？”
林十橙有个想法，于是心一狠，指向了目标人物的家：“她就住这，我已经到了！”
刘正起眼里出现一抹古怪：“那还真是巧了，不如我们一块？”
林十橙除了拘谨地抱紧娃娃，不敢拒绝。
门被敲响，没多久就有个女人开了门，但只开了门缝，里头还带着安全链，看着外面的人很警惕：“你们...找谁？”
林十橙站在稍后的位置，偷偷地打量女人两眼。
女人名为宋昕，长相只能算清秀，但有一股子柔美的味道，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刘正起拿出J员证，随后又侧头看了林十橙一眼，显然在问：不是说来找朋友的吗，朋友都不认得你？
林十橙摸摸鼻子，对已经把门完全打开的宋昕说：“我是颜笑的朋友。”
这话一出，宋昕掉了手里的东西，刘正起在内的JC也都直盯着她，可把胆小的林十橙吓得恨不得退出十米的距离。
刘正起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一个眼色，他的人就站在了林十橙的身后，完全杜绝林十橙逃跑的想法。
好在林十橙说出颜笑的名字时，就已经料到了这种情况，只是面上还是做出意外、不解、又惶恐的样子，不太情愿地跟着进了屋。
宋昕人也呆愣愣的，虽把大家请进屋了，但一直都恍恍惚惚的，眼睛不时地往林十橙身上瞄，几次欲言又止，还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红了又红。
刘正起先开了口：“你认识颜笑吗？”
他还拿出了照片，照片上是颜笑去实习时拍的一张工牌用的。
宋昕接过照片，看到照片上的人后，手就有些抖，可越抖她抓得越紧，忍了许久的眼泪掉了下来：“是不是...是不是有他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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