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潜龙勿用 第21章 蛟龙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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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靠在东海港的帆船上，老桨头指着羊皮地图上用朱砂墨标注的地方，“这片海域过于离奇，经过这里的船只都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了。有人称，这里有海怪出没，专吞过往船只。所以，咱们宁可绕行五百里，也绝不能从这里经过。”口吻就像是他就亲身经历过一样。年轻的雷穆特虽出生在雷泽，没经历过大海的狂风巨浪，但却没被老桨头的话唬住。他质问道：“那人可曾形容出了海怪的样子？”
“那是一个巨大的红色鱿鱼，它能将一艘楼船拖入海中。传说，诸神之战中，海王阿特拉斯就是召唤这样的海怪纵横四海的。”
“有点意思！”雷穆特的嘴角泛起微笑，“但愿这一次出海，能遇到这海怪，让我一睹它的风采。”
几乎所有的船员都用惊讶的眼光看着雷穆特，每个人出海对海怪都是非常的避讳。
“你这个新来的小杂种，”脸上有一道刀疤的大块头怒吼道，“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你不知道你刚才说的话犯忌讳吗？”
“是啊！是啊！”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这还没有起航呢，怎么能许这样的愿望呢？这不是要害死整条船的人嘛！”
雷穆特看着老桨头，问道：“你找的这帮人怎么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呢？”
老桨头听了这话，非常的诧异，“你怎么知道……”
还没等到老桨头把话说完，刀疤脸一把抓住雷穆特的衣领，“你这小杂种说谁是贪生怕死之辈？老子看你是活动不耐烦了！”
老桨头连忙起身，准备劝阻冲动的刀疤脸。没想到雷穆特非但没有服软，反倒指着刀疤脸的鼻子，“你，刀疤脸，就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去你奶奶的，”刀疤脸举着大拳头，“敢跟老子蹬鼻子上脸，老子今天就让你求死不能，求死不得。”
雷穆特随便扭了一下脖子，一个侧身躲开了刀疤脸的拳头，一脚就踹翻了刀疤脸。他整理了一下胸前被刀疤脸揪变形了的衣领，面不改色地说道：“打架，还哪来那么多废话。”
被众人扶了起来的刀疤脸，拔出刀来，“老子今天要劈了你这鳖孙！”
老桨头连忙挡在雷穆特身前，向刀疤脸呵斥一声：“刀疤脸，不能胡来。”
刀疤脸一把拽开了老桨头，“您老躲开，老子今天非要砍了这厮喂鱼。”
话音刚落，刀疤脸就一刀向雷穆特劈了过去。雷穆特后退了一步，没有劈中。气急败坏的刀疤脸冲着雷穆特就是一通乱砍，皆没有伤到雷穆特丝毫。
就在刀疤脸握着刀狠狠地刺向雷穆特的时候，雷穆特左手抱着桅杆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绕到了刀疤脸的后背。又是狠狠的一脚，直接把刀疤脸踹出甲板，掉进了海水里。
众人惊讶地爬到了船边，观看被踹进海里的刀疤脸的情况。
刀疤脸浮出水面，抹了一下脸上的海水，昂着头向众人喊道：“都他娘的爬在那里看戏啊！赶紧扔根绳子把老子拉上来啊。”
瘦猴扔下了绳子，七八个人都愣是没把刀疤脸拉上来。瘦猴破口大骂，“叫你他娘的少吃一点，你不信，这特么跟死猪一样沉，怎么拉？”
这时，雷穆特抱着一张网走了过来，“用这个，让他自己爬上来吧。”
瘦猴和几名船员把网绑在的栏杆上，刀疤脸才狼狈地爬了上来。
刀疤脸拧巴着湿透的衣裳，看着雷穆特，“你这混小子，有两下子啊！”
“怎么？还想再喂一次鱼？”雷穆特回道。
平时欺软怕硬的刀疤脸这回算是吃了大亏，自然不敢再跟雷穆特动武。痞里痞气的，向众水手挥手喊道：“走，下船，这趟活，老子不干了。”
这下可把老桨头急坏了，他连忙向刀疤脸委曲求全，“刀爷，这船主还没来呢！你别走哇！”
“哼，老子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了这么一个愣头青，算老子倒霉。这趟活，老子不干了。”刀疤脸的态度很坚决。
船长几乎所有的水手都是刀疤脸召集来的，也都听刀疤脸的，表示不愿出海。
老桨头焦急地央求道：“诶，你们不能走哇！你们走了我可怎么办啊？我这定金收了，说好的今天船主一到，就出海的。”
“老家伙，你还是去找别的人吧！我们就不奉陪啦。”
老桨头看着雷穆特，“年轻人，你是第一次出海吧！唉！瞧你干的好事……”
雷穆特从袋子抓了一把金币，扔在了船上。金币掉在甲板上的声音格外的悦耳，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回首看向甲板上的金币。
雷穆特说道：“我就是船主，这些金子，算是请各位喝酒了。这次出海，的确非常危险。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就是去寻找海怪的。大家不愿豁出性命，我雷穆特理解。但是，作为一名水手，咱们早就被性命交出去了不是吗？”
他继续说道：“我尊重各位的选择，但是，如果有人愿意跟着我雷穆特出海去冒险的，我绝不亏待。这样的金币，以后要多少，有多少。”
瘦猴弯腰捡起了一枚金币，咬了一口，热泪盈眶地说道：“这是真的，这就是金子，这就是财富的味道。”
话音刚落，那些水手纷纷弯腰争夺甲板上的金币。
“这是老子的。”
“你滚开，这是老子的。”
这时，刀疤脸走到正在争夺金币的众水手跟前，一脚踹翻了一个青年。大喊道：“都跟老子滚开，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众水手立马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肃静了下来。
刀疤脸摊着大手，“嗯？我们都是讲规矩的人！”
那些抢到金币的水手，纷纷上缴了自己的金币。
雷穆特说道：“刀爷，这些是我赏给弟兄们喝酒的钱，你也要剥夺吗？何况我已经给刀爷准备了一份。”
“规矩还是要讲的，”刀疤脸仍然把收缴的金币装进了袋子里，“没规矩，不成方圆。”
“刀爷有刀爷的规矩，我雷穆特有我雷穆特的规矩。我说了，那些钱，是我雷穆特请兄弟们喝酒的，这钱你不能拿。”
刀疤脸没有管船主的话，而是大喊一声：“小崽子们，都跟老子站好了，前后左右对齐。”
一众水手齐刷刷地行动了起来，个个抬头挺胸、整整齐齐地站在了刀疤脸的跟前。
刀疤脸举着钱袋，“这里面，一共三十二枚金币。而你们二十四个人中有多少人一个子都没抢到的，请举手。”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举着说道：“刀爷，我……我没抢到。”
刀疤脸走到这小子身后，屁股上踹了一脚，“你小子看着挺精灵的，怎么没抢到哇？”
小鬼回道：“我这不是在等着刀爷分给我嘛！”
“还算你小子懂规矩！”刀疤脸说着给了他一枚金币。
“谢刀爷！……”小鬼连声道谢。
“还有谁没有抢到？”刀疤脸继续问。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举手回答，“我……刚刚没有去抢。”
“嗯，老翁是懂规矩的。”刀疤脸说着，往他起了老茧的手里塞了一枚金币。
随后，当着大伙儿的面训斥道，“主家赏赐的钱，咱们不但要感激主家，还得人人有份。这就是规矩！你们都忘了吗？”
刀疤脸的这一举动，雷穆特突然对他刮目相看了。
就在刀疤脸挨个给水手们分钱时，老桨头笑着对雷穆特说道：“上一次我的同乡托我找一帮靠谱的水手出海，没想到，您就主家啊！怎么样？这刀疤脸还算靠谱吧！”
“不错，不错！”雷穆特一边拍手称赞。
刀疤脸给水手们分完了钱，又来到老桨头面前，“这二枚金币是您老的，没有你做中间人，我这一票弟兄还不知道明天能吃上什么呢！”
刀疤脸只取了一枚金币留给自己，把剩下的五枚还给了雷穆特，“我刀疤脸有眼无珠，不识金主，刚才多得罪，还望金主恕罪。”
“刀爷讲义气，讲规矩，我雷穆特非常钦佩。都是误会，我又岂会计较？”雷穆特没接刀疤脸还回来的金币，“这五枚金币，你刀爷自己安排吧！此次出海，无论结果怎么样，酬金绝对少不了你们的。”
“金主如此慷慨，我等又岂能做那贪生怕死之辈呢？”刀疤脸向瘦猴吩咐道，“把这五枚金币拿去买点好酒好肉，让弟兄们吃好喝好后，好跟着金主出海冒险。”
在刀疤脸的安排下，众水手杨帆起航。而帆布上的图腾，竟是一条青色的蛟龙。
出海的第七天，依旧晴空万里。
“船主，”老桨头拿着羊皮图，指着东方的海域，“再往前一百里，就近入魔鬼海域啦。那里可邪门得很，很多航海老手都栽在了那里面。”
“最快，多久能到达那里？”雷穆特问。
“照目前的行进速度，”老桨头回答，“最快也要到今晚子时才能到达魔鬼海域的边缘。”
“加快速度，”雷穆特吩咐，“务必在今夜子时抵达魔鬼海域的中心。”
刀疤脸闻言，趴在船舱口向里面摇桨的水手喊道：“小崽子们，金主赶时间，别他娘的磨磨蹭蹭的，把吃奶的力气都跟老子使出来，可劲的划。”
水手听了刀疤脸这一通大骂，个个如狼似虎地摇动着木浆，不停的喊着“吼嘿吼嘿”的号子。
七月十四的夜晚，充斥着各种鬼怪传说。明月高挂夜空，星辰璀璨夺目，海中却一片死寂。不知不觉，夜空中的光亮消失了，黑暗笼罩着一切。
渐渐的，漆黑的夜空出现了一道道闪电的光亮，却听不到雷声。雷穆特感觉到，就连身边人开口说话都听不到声音，莫名的压抑感和恐惧涌上了心头。
而雷穆特自己向身边人说的话，也没有声音，大家就那样比划着交流。可是过了一刻钟左右，天空没在出现闪电了，雷声却震耳欲聋。就连他们之前说的那些没有声音的话，在这一刻全部放了出来。
“我们这是进入魔鬼海域了吗？”这是瘦猴的声音。
接着是刀疤脸的声音：“天空怎么不知不觉就黑了？那些星星和月亮都去了哪里？”
然后是老桨头的声音：“这地方邪门得很，你们说的什么？我听不到。”
“只见你们嘴巴动，我怎么听不到你们说了啥？”
“该不会是撞鬼了吧？”
“死气沉沉的，心里莫名的慌乱……”
“大家不要慌，继续前行。”这是雷姆他为了稳住场面说的话。
众人听着自己在一刻钟之前说的话的声音，不由得惊慌失措。这真是太特么的邪门了！
在一看海面，众人都惊呆了。这船根本不是行驶在海面上的，根本就看不到一滴水，而是像是飘在了空中。
还可俯瞰到下面的幽深峡谷，还可以看到金字祭坛。祭坛周围人山人海，而有一个人登上了祭坛，吹响了号角。
然而就是这一声号角，把所有人都从幻境中拉回到了现实。夜空中的明月依旧，繁星依然璀璨。只是远方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几十上百丈高的海浪，这场面让众人惊恐万状。
在海浪中，伸出了两根又粗又长的海怪触手。海怪触手上的吸盘，每个都比人的头颅还要大。
“那就是海怪吗？”瘦猴战战兢兢的问道。
“没错，就是它了。”老桨头回答。
“咱们……还是……掉头逃吧！”瘦猴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
海浪渐渐席卷而来，但在席卷的过程中逐渐消退了不少。尽管如此，雷穆特的蛟龙号帆船还是差点被掀翻。
海怪终于露出了真面目，那是一条红色的八爪大鱿鱼。头部都得有十多丈长，加上最长的两根触手，少不了有二十多丈长。
海浪退去，在海怪的背后，出现了有着海怪图腾帆船。雷姆特的帆船离海怪越来越近，也离有着海怪图腾的帆船越来越近。
刀疤脸问道：“他们都是什么人？”
“海神的后裔，阿特拉斯人！”雷穆特回答道。
老桨头插话道：“阿特拉斯人能召唤海怪这事，果然不是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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