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潜龙勿用 第13章 攻城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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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一就进入了冬季了，一场大雪把潜龙谷周围的山峦都披上了银装。潜龙谷中雪花飞舞，落到地面就融化了。从岩石缝隙流出的山泉，在水潭中冒着热气。少龙主身穿一件暗紫色的修身骑士服，一双牛皮长靴，身上系着剑带，剑却握在手中。棕褐色的头发透着一点灰黑，两鬓的头发撩到后脑勺扎了起来，其余的到任由它披散着。
少龙主站在龙门之上的山脊，面向南方，背后是飞流直下的瀑布，东面是森林，西面是矿山，南面是湖泊。谷外高处的山峦被皑皑白雪覆盖，绝壁间斜坡地带的树木郁郁葱葱，谷底的水潭却冒着热气。此情此景，在少龙主看来，人间仙境也莫过于此。
这一场大雪来下得太突然了，比以往早了一个多月，这让少龙主看到了攻取河套地区的机会。
自从粮草被烧了以后，河内城的公梁伯爵果然在河套地区广征粮食，闹得民怨沸腾。随着圣乘传教士的渗透，当地大多数民众已经与公梁伯离心离德。
新加入潜龙谷的四百多人中，其中有一百多人可以上战场，加上御龙氏的三百多人，一共有近五百士卒。而守河内城的守军有一千的，是御龙氏军队的两倍多。
在议事厅，少龙主提出了立即攻取河内城的提案。阿岚吉依一如既往的支持少龙主的提案，十大圣乘武士有八人表示支持，两位大长老最终决定发兵攻打河内城。
两位大长老领兵从地下河出了潜龙谷，两位龙骑士则骑着龙翻越山脊，他们在河内城郊外汇合。
站前的部属是由两位龙骑士骑着龙从天而降到城中，配合早已混迹入城的十大圣乘武士解决掉城门守军，武乘子亲率士兵里应外合一举将河内城拿下。
计划一开始就受到了阻碍，自从粮仓被烧以后，公梁伯就加强了警戒，还亲自披甲上城头督战。
尽管如此，当两条巨龙出现在河内城上空的时候，守城的士兵还是被吓破了胆。就连公梁伯本人都吓得脸色铁青，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就在这个关键时候，十大圣乘武士杀出，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掉了城门守军。等到公梁伯反应过来，下令增援城门时，已经为时已晚。城门被打开，武乘子率军破门而入，两军在城门口短兵相接。
十大圣乘武士的战力高得离谱，可以说是能以一当百，打得守军节节败退。城墙上，街巷中，皆是守军的尸体，而御龙氏的士兵仅仅死伤二十余人。
公梁伯眼见大势已去，慌忙把家眷都塞进了马车，骑着马仅率领五十余人弃城而逃。剩下的守军见领主都逃跑了，已经无心恋战，全部缴械投降了。
经此一战，御龙氏斩敌三百多人，接纳降卒五百余人。从出谷五百人的士卒到现在的一千多，不但攻城略地，士卒还翻了一倍多，御龙氏这一仗打得血赚。
接下来的几天，少龙主和阿岚吉依骑着龙逐个肃清了河套地区的几个子爵领地。自此，御龙氏完全控制了河套地区。
从御龙国亡国到现在，御龙氏族人躲进潜龙谷中已经十二年了，如今终于出谷透了透气。攻陷河内城后这一个多月以来，御龙氏族人悉数从潜龙谷搬了出来，在河套平原安家立业。
又一场大雪覆盖了大地，议事厅的炭火烧得红彤彤的。少龙主提出，“当下已是严冬，多数人已是足不出户。所以，借此良机，应该尽快把河套地区的人口核查清楚。把成年男子都整编入伍，集中起来训练，以应对开春后的大战。”
阿岚吉依率先表态，“少龙主的这个提议，我阿岚表示赞同。当下的形势，想必大家都明白，我们虽然趁着一场大雪突袭拿下了河内城；但开春以后，难保公孙景阳不会派大军来征讨。所以，少龙主的这个提议，应该为作我们接下来的首要任务来完成。”
“不错，”文乘子也站起表示赞同，“我们的确应该要居安思危。人口是国家之根本，赋税乃国家之命脉。只有核查清楚了人口，号稳了命脉，国家才能健康地发展。少龙主的提议，老夫举双手支持。”
武乘子站了起来，“文长老都这么说了，我能反对吗？”他扫视了一下十大圣乘武士，“你们有异议吗？”
众人皆摇头，“没有，我们都赞同少龙主的提议。”
“那好，全部通过，”武乘子道，“那么接下来，就全听少龙主的安排吧。”
经过半个多月的普查，河套地区的总人口五万多，加上前来投靠的御龙国旧部万余人，共计六万多人。少龙主从中抽取精壮的成年男子整编入伍，得三千精兵。
这三千精兵所需的兵器、甲胄、盾牌，都由铁锤和阿木山呷带着工匠负责打造。甲胄盾牌上的徽章和御龙氏的旗帜一样，是阿岚吉依为少龙主绣在抹额上的应龙图腾，那是一面金边黑底金龙的盾牌徽章。
盾牌代表着守护，而守护“御龙人的地方”的少龙主，就是那条金色的应德之龙——御龙利亚。御龙利亚，一个永远没有奴隶主的地方。
雪花漫天飞舞，城墙上的积雪已经淹没过了脚踝。少龙主立于城头之上，凛冽寒风在耳边呼啸，头发被风吹得很凌乱。廊桥上出现了阿岚吉依的身影，她缓缓走向少龙主，她把抱在怀中的披风给少龙主披上。
“天越来越寒冷了，少龙主得注意保暖。”
少龙主的表情看上去很沉重，“还记得小时候，站在御龙城看雪景，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如今站在城头看雪景，怎么也找不回那时的美好。”
“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阿岚吉依也很沉重地说道，“这场雪就算下得再美，也掩盖不了昔日刻在心头的残痕？”
“还有几天就是除夕了，我想在新年到来之前，给这座城改个名。”
“想必少龙主已经想好了名字了吧！”
“就叫御龙城，”少龙主斩钉截铁地说道，“就在这个地方，建立一座全新的御龙城。这座城的城墙太矮，且太过古老，很容易就被攻破了，非常有必要建一座固若金汤的坚城。”
“这个想法……好倒是好，可是……目前以我们的处境，要营建一座城池，恐怕国力不支。”
“筑城的事宜，日后再说。如今咱们趁严寒占领了河套地区，等到开春之后，公孙景阳势必会举兵来犯。当下最要紧的是，要在各个险要之地营建壁垒，以备开春之后的大战。”
“这个固然重要，”阿岚吉依提醒道，“自咱们攻占河套地区以来，清查人口，整编军队，这令原本效忠公梁伯的那些子爵领主很不满。且在普查人口的时候，这些子爵领主非常抗拒，不愿将自己家族辖区的人口如实告知。如果不安抚好这些地头蛇，阿岚担心，这些个子爵领主恐怕要生乱子。”
“这倒提醒了我，”少龙主转身向廊桥走了进去，“看来，那些险要之地，绝不能让这些人来守。”
“咸宁镇的咸宁子，倚靠一股卤水泉制盐，最为富饶。在清查人口的时候，咸宁子反抗得最强烈。因为他知道，一旦核查清楚了人口，他就不能逃避算赋了。”
“为了河套地区的稳定，为了吸纳人口，我们已经免了三年的算赋。就算他咸宁子家族的人口有三百，他这三年一个子都不用掏，他为什么要反抗人口调查呢？”
“这个恐怕只有他咸宁子自己心里清楚了，”阿岚吉依跟着少龙主的后面，“不过他倚靠掌控着制盐这条命脉，手底下盐工倒不少。如果要缴纳算赋，他手底下的盐工的算赋也得算在他头上吧！”
“这都不是问题的根本，问题的根本他是不是奴隶主。”少龙主的话一针见血。
“少龙主是说，他手底下的盐工很有可能都是他的奴隶？”
“有这个可能，调查人口的官吏应该清楚咸宁子的情况吧？”
“调查人口的官吏从咸宁镇回来称，咸宁子并未让他一一核查人口，而是随便报了一个数让他回来交差。”
“他报了多少人口？”
“拢共一百人。”
偌大一个咸宁镇，那么大的制盐产业，拢共就一百人？他是在哄三岁小儿吗？”少龙主非常坚决地说道，“查，一定要把这个咸宁子查清楚。”
“已经派官吏去过三次了，可是皆无功而返，就连咸宁子堡垒的大门都没有进得去。”
“咸宁子控制着制盐，盐是暴利的，他不缺那点钱，他不大可能只是为了逃避算赋而不让调查人口的官员进入。很有可能，咸宁子想掩盖他是奴隶主的事实。看来，我得亲自会一会这个咸宁子了！”
少龙主穿了一套皮甲，裙摆是卡其色的，一双长靴，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出了北城门。小龙女也穿着皮甲，骑着一匹黄鬃马紧随其后。
咸宁镇地处河套平原北面，距离河内城六十于里，距离潜龙谷南麓五十于里。咸宁原本属于一个非常古老的古国，倚靠一股咸泉制盐而亨通天下，富饶一方，曾有盐霸之称。
公梁伯作为辅国侯公孙景阳的封臣，在统治河套地区期间，都要给足了咸宁子的面子。以咸宁子的实力，足以称霸河套平原，但鉴于把盐亨通天下，故向公孙景阳这个新晋权贵俯首帖耳。
公孙景阳原本打算封咸宁子为河套地区的伯爵的，但恐日后不好控制他，就把自己的叔父公叔梁封到了河内城。咸宁子对此多有不满，所以当御龙利亚军队来攻打河内城的时候，咸宁子并没有派兵支援。
作为在河套地区盘踞了几千年地头蛇咸丘氏来说，也把打倒公梁伯的御龙利亚当做了敌人。只不过，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仅短短的两三个月，御龙氏的势力就发展壮大得不可想象。
就在御龙氏占领河内城后调查人口的这段时间，咸宁子以钱财聚拢山贼流寇，以图自保。并联合了河口镇的虞丘氏，朝阳镇的左丘氏，暮谷镇的谢丘氏准备造御龙氏的反。
从他们四大家族的姓氏和以貉为徽章就不难看出，这一丘之貉是同祖不同宗的一家人。其先祖都是咸宁古国的末代国君咸丘，咸宁古国亡国后，族人被分为了几支。
每个入主河套地区的都是流水的领主，这一丘之貉才是铁打的封臣。即使在河套地区历经了千年的风云变幻，他们依然不倒。他们能历经千年不倒的秘诀就是，遇到特别强大的下跪得特别快，一旦别人变得弱小了他们反水也特别快。
当年御龙天遗骑着龙来的时候，他们立马就下跪了。但当昶阳王血洗庆功宴杀了御龙天遗，公孙景阳领兵来了以后他们立马反了御龙氏的水，给公孙景阳跪了。
但这一次，御龙利亚来了，公梁伯跑了，昶阳王和公孙景阳这两个狠角色还存在。所以，这一丘之貉很犹豫要不要给御龙利亚下跪。万一现在跪了，开春以后公孙景阳再率大军来打败了御龙利亚，他们还得再跪一次，那多麻烦啊。
所以，他们决定不跪了，表面上向御龙氏示好，暗中却招兵买马以图自保。毕竟骑龙的御龙天遗再厉害，还不是一样被“屠龙者”昶阳王给灭了。如果昶阳王死翘翘了，御龙利亚再骑着龙来，他们将会毫不犹豫地立马下跪。
少龙主和小龙女二人骑着马在白雪皑皑的森林中行进，突然传来了几声野鹿的嚎叫。警觉的枣红马停下来竖起耳朵，喷了喷鼻子，嘶鸣了起来。少龙主下马后，向着声源的方向寻去，只见雪地上血迹斑斑，远方有一只成年鹿正在被狼群撕咬。
一只幼崽野鹿正被一头大灰狼追捕，少龙主见状拉弓放箭驱赶狼。箭矢射出后，狼并没有害怕，小鹿的后腿还是被大灰狼咬了一口。小鹿一瘸一拐的向少龙主跑来，狼恶狠狠的看着少龙主，一点也没有畏惧。
少龙主方才放箭只是为了威慑驱赶狼，并未打算杀生。可眼下的这头大灰狼不知是在嫌弃少龙主的箭法太烂还是怎么地，明显没有把少龙主放在眼里。
少龙主又搭上一支箭，大灰狼张着大嘴巴向少龙主一个飞扑过来。少龙主拉满了弓，一支箭矢射出，直接从狼的嘴巴里射穿了狼头。狼摔倒在地后，蹬了几下脚才死去。
而获救的小鹿跑到少龙主跟前却乖乖的停了下来，回首看着远处被群狼撕咬的母鹿，发出悲悯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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