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寰宇通识宝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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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肤巨人克拉克用它那树枝般粗大的手指指向叶胜青，嗡声道：“那就换你，来接受克拉克的惩罚！”叶胜青伸出右手，扯住青衫衣领，轻轻一抖，将其恢复成原本模样——同样是一件灰白色长袍。
两条青色小蛟从他袖袍内钻出，灵气十足的盘绕在叶胜青双臂上，扬起脑袋，朝着克拉克张牙舞爪。
“来呀，当我怕你？”叶胜青挑眉道。
叶胜青表面淡定，暗地里却聚音成线，对陆离道：
“这个大块头实力很强，待会见机行事，尽量避免直接冲突。”
陆离默然，既然叶胜青都这样说了，这个名为“克拉克”的巨人，看来是真的很难对付。
克拉克右手按住身后铁剑的剑柄，迈开大步朝陆离和叶胜青走来。
它步伐沉重，每次落地都会发出“砰”的闷响。
就在这时，一道空灵的嗓音忽然飘荡而来：
“那边的赤猩族，要打架就滚去演武场，莫要打扰我等修炼！”
陆离环顾四周，竟没发现这空灵声音是从何处传来。
克拉克偏了偏光秃秃的赤红脑袋，它同样没能发现声音的主人是谁，这意味着对方实力或许极强。
克拉克停住脚步，对陆离二人道：“那边的两个小个子，有胆子跟克拉克去演武场？”
“没空。”
两条青色小蛟随即散去，融入叶胜青体内，他扭头就走，毫不在意克拉克的愤怒吼叫，带着陆离远离此处。
一边走着，叶胜青一边解释道:“那是赤猩族人，好斗是它们的天性。”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道:“我总是不能理解赤猩族，不知道它们光秃秃的脑壳里都装的是些什么。”
“但首先可以肯定，装的不是脑子。”叶胜青摊手道。
随即，叶胜青看向陆离右手的功法秘籍，笑道:“这是第几层的功法?”
陆离道:“一百零六层，《虚空凝剑行》。”
叶胜青微感诧异，问道:“怎么才一百零六层？你没节省内力?”
“遇到些意外，被迫耗费了许多内力。”陆离想了想，询问道:“叶兄，你可听说过魔种?”
“魔种……?”叶胜青咀嚼着这个词汇，摇头道:“在剑宗这些年，未曾听说过什么魔种。”
叶胜青伸手指了指陆离左手握住的古朴玉玦，道:“这是「寰宇通识宝鉴」，你为其注入内力后，很多问题就可以从它那儿获得答案。”
叶胜青话音刚落，陆离已将所剩不多的内力缓缓汇聚到左手，注入到那枚淡黄色古朴玉玦之中。
他有太多的疑问了。
嗡——
陆离脑海中，“寰宇通识宝鉴”六个字忽然浮现，随之而来的还有轻灵悦耳的女性嗓音回荡在他脑海中:
“欢迎使用「寰宇通识宝鉴」，已检测出您为飞升者，推荐您获取的内容有:「四系武者的划分」、「飞升的奥秘」、「何为位面」、「剑宗简史」……您还可以提出您的疑问，「寰宇通识宝鉴」会尽力为您解答。”
一个个词汇只浮现于陆离脑海内，丝毫不影响他正常视物与行走。
陆离一边跟上叶胜青的步伐，一边在心中默念出第一个问题:
“魔种是什么?”
脑海中一个个鲜明词汇缓缓消散，轻灵悦耳中略带歉意的女性嗓音在陆离脑海中响起:
“抱歉，暂未收录关于魔种的信息，您可以更换您的问题，或者通过「扫描」功能，来获取附近事物的相关信息，以下是「扫描」功能的具体使用方法……”
陆离正准备问要怎么扫描，脑海中就已经浮现了相应的使用方法。
“还真挺好用。”
获知完「扫描」的使用方法后，陆离于心底赞叹道。
他准备等内力大半恢复后，再从魔种内萃取黑色雾气，尝试用「扫描」去研究那神秘黑雾。
见陆离突然沉默，叶胜青明白对方正在摸索「寰宇通识宝鉴」，于是没再出声打扰，只是默默前行，速度不快不慢，朝着远处一栋庞大宫阙走去。
“为何我的自创功法会出现在通天剑塔内?”
陆离在心中又默默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这一次，轻灵悦耳的女性嗓音很快响起，回答道:
“您飞升前所在「位面」的归属权为剑宗所有，剑宗有能力获知该位面任意功法的信息。有关「位面」的内容，请详见「何为位面」。”
陆离微微皱眉，顺着对方话语的内容，在心里默念道:“何为位面?”
嗡——
他的脑海内，陡然浮现出一副场景，那是一处集市，周围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好一派热闹光景。
陆离敏锐的察觉到一丝熟悉，这，正是他飞升前的世界。
随即，陆离的视线极速上移，来到极高的空中，刚才的集市已极其渺小，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城池的整体轮廓浮现于陆离的眼前。
陆离还没仔细看清，视线再次上移，这一次连城池都变得十分渺小，辽阔的疆土上，一国之地尽收陆离眼底。
再然后，视线极速上移，一块大陆浮现出来，大陆四周是汪洋海域，海域之外则是一片虚无。
“这……便是世界的全貌么?海域之外的虚无又是什么?”
陆离既震撼又茫然，只觉以往对世界的认知被狠狠的冲击了一遍。
轻灵悦耳的嗓音回荡在陆离脑海中:
“不，此时为您展示的只是「位面」，您可以将「位面」理解为不完整的世界。「位面」通常只有一洲大小，所见日月星辰皆是虚像倒影，永远不可触及。”
“笼罩于位面边界的，则是「位面屏障」，突破「位面屏障」即为一般意义上的飞升，关于「飞升」，请详见「飞升的奥秘」。”
陆离没再问下去，他一时有些头痛，一次性遭到知识汪洋的灌注，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他收回内力，断开与古朴玉玦的联系，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对叶胜青道:“这个世界还真是……复杂到让人难以理解。”
叶胜青摇头笑道:
“我刚开始的震撼可比你更大，但现在我已想明白了，世界再大与我们又有何干?自习武时起，到如今飞升于此，我所追求的一直未变，那便是踏足武道更高峰！”
叶胜青抬头仰望满天星辰，继续道:
“至于沿途的瑰丽风景，看看也就罢了，若每一处都要去探究个仔细，那也太累了不是?”
陆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望向即将抵达的庞大宫阙，疑惑道:“这里是?”
叶胜青道:“吃饭的地方。”
他笑了笑，补充道:“这里虽不分昼夜，也无四季交替，但人活着总得吃东西呀，不然拿什么修炼?”
陆离叹了口气道:“我以为飞升之后便算是仙，没想到还是离不开五谷杂粮。”
“阿离呀，你话只说对了一半，我们确实还不算是神仙，但吃的也不再是五谷杂粮，龙肉，吃过没?”
叶胜青搂了搂陆离的肩膀，为这位新飞升至此的故人，介绍起各式各样、陆离听都没听说过的新奇菜肴。
走进宫阙高达十丈的巨大门扉，宫阙内宏伟、奢华的景象着实让陆离小小震撼了一把。
叶胜青打趣道:“我曾逛过西夏国皇帝老儿的皇宫，啧啧，真就连人家一个食堂都比不过。”
宫阙内并无多少食客，也无侍者招待，叶胜青带着陆离轻车熟路直奔二楼而去。
“带你去尝尝九老板的手艺。”
这里的台阶尺寸颇大，每一层台阶对陆离二人来说都像一堵小墙，他们只好一路御风前行。
一路上，陆离发现大殿内被有意分割成不同的小区域，每个小区域都有不同的菜式以及不同的厨师，所设桌椅板凳也是有大有小。
有的桌子大如屋舍，连椅子腿都比陆离高。
有的桌椅则像是特意为孩童准备，极其矮小。
所幸九老板这里的桌椅不大不小，刚刚好可供人类使用。
而这位九老板的样子，却顶多算半个“人”。
九老板上身穿着件白色围裙，显露出健硕的肌肉与清晰的线条，他头上戴着顶白色高顶桶帽，脸上无须无眉，看不出年龄。
他的下身则有着九条章鱼般的触手，皮肤滑腻，呈深灰色。
这里同样没什么客人，叶胜青找了个位置坐下，对着一半是人、一半是章鱼的九老板道:“现在有什么菜?”
九老板淡漠道:“就两道，糖醋飞剑鱼，或者爆炒牤雷兽肝。”
听到“牤雷兽肝”叶胜青下意识打了个激灵，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他直接替陆离做了决定:
“两份糖醋飞剑鱼，再来两碗玉髓神米，我这位兄弟刚飞升上来，需要补补元气。”
九老板依旧是那幅淡漠表情，他问道:“名字?”
“叶胜青。”叶胜青念出自己的名讳，话音刚落，散发着淡淡金芒的字符便突兀显现。
九老板伸出一条深灰色的滑腻触手轻点向金色字符，金色文字随即消散，九老板道:
“还剩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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