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梦境还是现实(二合一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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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身上的杀气一闪而过，随即迈着小步，朝谭佳奇走了过来。看似漫不经心，但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谭佳奇。
“你就是‘毒蝎’的大当家？”白衣女子的声音很好听，宛如天籁，但在谭佳奇听起来，却如一道催命符：“你这一生杀戮太多，今天该了结了。”
哪怕谭佳奇是大宗师，听到白衣女子这番话，也不禁打了个冷颤：“你……你也是古武殿的？哼，年纪轻轻，就口出狂言，也不怕闪了舌头？老夫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手段，能要得了老夫的性命。”
话虽说得比较狠，不过内心却直打鼓，明显底气不足。
越是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甚至身上没有任可气息波动的，越有可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但是对方只有一个人，而且听声音年纪也不大，谭佳奇不相信她能有多厉害。就算她把异能发挥到极致，还能奈何大宗师？
不可能，再怎么说到了大宗师这个境界，无论是肉身筋骨的强度，还是劲力，都已经近乎于登峰造极。
除非……对方是化神境的传奇！
可是世间武者能修到宗师境都是万里挑一，少之又少，更不用说是化神境。
武道中证实的化神境只有三人，而且年纪都已愈古稀，而眼前这个女子，无论是身形还是说话的声音，都太年轻。
如此年轻，按修炼的规律来说，也不可能达到化神境的层次。
因为修炼都是一个循循渐进的过程，需要长时间的沉淀和日积月累。哪怕天份再好，功法再神奇，都会遵循这个规律。
而且从大师境跨越至宗师境都要极大的机缘巧合及心境悟性，更不用说从宗师境到化神境了，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够修炼到这个境界的。
所以谭佳奇才会认为，任凭白衣女子再厉害，想要取一个大宗师的性命，几乎没这种可能。
不过，看到白衣女子说话时的语气那样淡定，他又有点儿不自信。
“我杀你，根本不用异能。”白衣女子用读心术获悉了谭佳奇颇为矛盾的心理，轻描淡写的道：“取你的性命，我一人足矣。”
话声刚落，一股铺天盖地的气势便笼罩下来，但是很轻柔，绵绵长长，没有丝毫侧漏的霸气和威压。
可即使是这样，谭佳奇还是感觉到了害怕，甚至灵魂深处都在微微颤抖，顿时萌生出了逃跑的念头。
没错，一个堂堂大宗师级的大高手，居然第二次要开溜。
可惜的是，他刚刚才迈开腿，白衣女子就像鬼魅般的到了他的跟前，还是那般闲庭信步，身上却多了一股令谭佳奇感到压抑的气息。
能让大宗师都感到压抑，该有多么恐怖？
所以谭佳奇脸色剧变，声音发抖的说：“你……你果然是化神境的传奇？”
怕鬼偏偏遇上鬼，化神境是当今武道至高的存在，谭佳奇这个大宗师顿时显得黯然失色了许多。
白衣女子没有回答他，冷冷笑了两声后，快速腾挪，化为无数道魅影，围绕在谭佳奇周围。
谭佳奇自然不会待以坐毙，全身气势也瞬间暴涨，剧烈的激荡，试图将笼罩在周身的那股绵长气息破开。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化神境高手的实力。白衣女子那看似轻柔的气息突然像一道道枷锁，紧紧捆在了他身上。
哪怕他是大宗师，也无法挣脱。
接着白衣女子如鬼似魅般的闪过，谭佳奇只觉得身上骤然一冷，一条胳膊就被卸下来了。而白衣女子所用的，居然只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
鲜血汹涌喷贱，但是谭佳奇还没有感觉到疼痛，怔怔的看着地面的断肢，感觉左边肩膀好像轻了很多。
但是下一刻，剧烈的绞痛感从伤口传来，一阵高过一阵，迅速向全身弥漫和扩散。
谭佳奇捂住伤口连声惨叫，然后疯一般扑向了白衣女子。由于受伤，他身上暴发的气势如潮水般消退，却弥漫出了一股浓浓的杀气。
不过刚刚才挪出几步，身体就猛然间失去平衡，摔了个狗啃泥，原来他的右腿呈一个诡异的角度折断了。
这种疼痛没有断手那样明显，却让他失去了到医院医治的机会，最后的结果，极有可能是失血而身亡。因为这种地方，别说大半夜，就是白天都很少有人过来。
谭佳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从战斗到结束，前后不过几秒钟，而且他根本就没看到白衣女子是怎么出手的。
太快了，这种速度似乎已经超越了正常人的极限。
白衣女子不屑的看了一眼谭佳奇，淡淡摇头：“大宗师境的杀手，也不过如此。”
说罢，化为一道白影飘然而去。
“救救我……”谭佳奇趴在地上，低声沉吼，目光充满了绝望。
第二天，武道上暴出一个惊天消息，纵横江北乃至华中多年的杀手组织“毒蝎”，在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
大当家谭佳奇被人发现弃尸街头，身上的血都流干了，二当家晏齐云也倒毙在不远处。
俩人的身上，都贴着一块纱巾，上面用死者的血写着：我有罪，我该死。
还有数名“毒蝎”的骨干，也在不同的地方被发现身亡。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身上都有类似的“血书”。
这些杀手劣迹斑斑，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无辜的鲜血，被除灭之后，倒是让不少数人都拍手称赞。
只是有传言谭佳奇出事时，早已是大宗师级的绝顶高手，却仍然难逃死劫，不禁引起了无数人的猜测，到底是什么样的大能才有如此的手段，能够灭掉一个大宗师呢？
有人说是化神境的“道”，看不惯“毒蝎”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所以悄然出手。
也有人猜测是那个闭关多年的“僧”，据说“僧”老早就有铲除“毒蝎”的想法，这次出关后正好碰上，就顺手给灭掉了。
还有人认为，除掉谭佳奇，灭了“毒蝎”满门的，应该是近几年才崭露头角的“幽灵”。
因为“僧”和“道”早已多年没在武道上露面，所以大家更倾向于是“幽灵”。
据说“幽灵”是个女人，真名叫做柳悠宁，因其身法诡异，如鬼似魅，手段凶残。武道上便根据她名字的谐音，暗地里称她为“幽灵”。
每次“幽灵”出现时，江湖上就会掀起惊涛骇浪。很多人担心，若此次铲除“毒蝎”的真是幽灵，武道怕是又不得安宁了。
当然，天下之大，奇能异士甚多。有些大隐隐于市，根本没有人知道，也不排除是其他不为所知的化神境大高手所为。
总之随着“毒蝎”的灭门，苏晓依和周芸芳的危胁也暂时消除了。
之所以说是暂时，因为跟周星河结下梁子的人，不会因为“毒蝎”的失败而就此放弃报复，定然会再找其他的杀手组织。
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也就是说，只有把周星河的仇家搞定了，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不过至少短时间内，苏晓依和周芸芳应该是安全的。就算对方再找杀手，也没那么快。
而在这段时间，高正和蒋龙藏、甘楚生三人也正好养伤。
尤其是蒋龙藏，断骨伤到了腿部神经，留下了后遗症，对以后的行走和修炼会有些影响。
他自己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脱离了“血魂”，不用再过以前那种腥风血雨的日子。
现在以他大境的实力，在香泉这样的三线城市，已经属于逆天的存在了。
但是高正却因蒋龙藏受伤而心生内疚，耿耿于怀。心境也受到影响，胸口堵着一口浊气无法吐出，导致他血虚气滞，经脉受阻更加严重，修为不进反退，下滑了一个小境界。
“老大，你要是再这样下去，那兄弟只能选择离开了。”蒋龙藏知道高正是为了自己才变成这样，心里挺不是个滋味：“当年在血魂执行任务的时候，你为了救兄弟们，好几次都险些送命？如果兄弟们也跟你现在这般计较，就该去一头撞死了。”
“对呀老大，大家都是兄弟，是从刀山火海，枪林弹雨中一起走过来的，这点伤算得了什么？”甘楚生也来劝高正：“别说只是一条腿受了点影响，就算是双手双腿都废了，又有何妨？咱们以前说过的，这辈子只要能安安稳稳的过着小日子，平淡如水的活下去就足够了……”
高正躺在床上，缓缓眯上了眼，似乎不想听蒋龙藏和甘楚生说的这些话儿。当年还在“血魂”的时候，几人确实说过样的话，但此一时，彼一时，环境不一样了，很多想法也会改变。
“老大……”两人还想说什么，被周芸芳挥手打断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让他自己静下来想一想，人有时候钻进了牛角尖，就很难走出来。只有靠他自己什么时候想通了，才能跨过这道坎儿……”
后面几天，高正还是这样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谁都不理不睬。
直到有天晚上，黄果给苏晓依电话，说是“依芸”那边接了一个用餐团队，人手不够，需要调人过去帮忙。
但是这个点儿茶楼的生意也是高峰，根本抽不出人手。
周芸芳只好把面食店交给林嫂，带着苏晓依亲自去了“依芸”那边。
反正最近由于城中村拆迁，很多租客都离开了，面食的生意一落千丈，大不如从前。
周芸芳和苏晓依离开面食店后，高正一个人躺在二楼，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明明很疲惫，却又怎么都睡不着。
就在这时，两道人影走到高正的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高正抬起眼，顿时一怔，居然是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和另一个叫做孟静的异能武者。
“两位找我？”高正疑惑的皱了皱眉，从床上爬起来。
十几天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完全离开床，也第一次主动跟人说话。
尖嘴猴腮男人点了点头道：“不是我们要找高先生，而是我们殿主。如果方便的话，还请高先生现在跟我走一趟。”
说得很客气，没有半点危胁的意思，可高正却无法拒绝。甚至在他的潜意识中，好像期待这一天已经好久了。
没错，对于古武殿，高正有太多的疑惑。如果能趁此机会弄个明白，倒也能解开心里的一个结。
“好，两位先到楼下等着，我换件衣服就去。”高正支走了两人，倒了杯温水喝了几口，准备给蒋龙藏或甘楚生打电话说一声。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若是对方有什么意图，就算把蒋龙藏和甘楚生拉过去，甚本也是白搭！而且尖嘴猴腮男人的语气很平和，没有半点强迫的意思，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喝完杯中的水后，高正下了楼，跟着两个异能武者出了门。
“高先生请上车！”孟静打开车门，对高正做了个请的手势。
尖嘴猴腮男人则上了驾驶室，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却又一声不吭。
孟静倒是比较好打交道，虽然同样话不多，但是基本上只有高正说什么，她都会回应。
当然，也不可能从孟静口中知道太多东西，只知道她是个造梦高手，而且能够轻易进到别人的梦，在梦境中杀人。
听起来很神奇，高正起初不太相信，结果孟静当即就给他造了一个小梦境，让高正心服口服。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高正都分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要分清梦境和现实，其实也不难。”孟静淡淡地道：“找一个高的地方往下跳，安然无恙就是在梦境中，要是摔伤摔死了，就是现实。”
“这……”高正满头黑线，顿时无语了，要是非得靠这种方法来分辨，还不如糊里糊涂的，管它是梦境还是现实呢。
这时孟静抿起嘴一笑：“说着玩的，别当真。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只要活得开心就好，你是不是？”
高正轻轻点头，没有继续探讨这个话题。因为他发现，越是对梦境了解得越多，就越是感到恐惧。很可能你现在所认为的现实，其实是身处梦境。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栋竹楼前。
尖嘴猴腮男人上前敲了敲门，得到里面回应后，冲着孟静和高正挥了挥手，示意俩人跟着他进去。
很古朴的竹楼，连里面摆放的物件也古香古色，充满了怀旧的味道。
一个戴银狐面具的粉衣女子站在窗前，静静的注视着外面的夜景。说是夜景，其实什么都看不清，都是一些模模糊糊的轮廓。
面具很精致，刚好遮住了她的眼睛和鼻梁，将樱桃般的小嘴露在外面。
除了粉衣女子，屋内还有两个异能武者，正小心翼翼的立在角落里，似乎很俱怕粉衣女子。
不仅是他俩，其实孟静也很紧张，进门后就默默地站到那两个异能武者的身旁，连大气也不敢出。
只有尖嘴猴腮男人似乎没那么拘束，但也恭恭敬敬的走到粉衣女子跟前，轻声说道：“殿主，高先生过来了。”
“嗯！”粉衣女子淡淡应了一声，缓缓转过身，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对尖嘴猴腮男人道：“钟逸，你和孟静他们先去休息吧，我跟高先生单独聊聊。”
“是！”钟逸点了点头，转身对其他的异能武者作了个手势。孟静等人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然后轻手轻脚的往外走，好像生怕会打扰到了粉衣女子。
钟逸是最后一个走出去的，顺手把门也关上了。
“坐吧！”粉衣女子悠雅的坐到滕椅上，倒了两杯茶，示意高正坐过来：“这么晚找你过来，没耽误你什么事吧？”
声音是刻意经过伪装的，跟那天晚上击杀谭佳奇时，明显的不同。
高正自然不知道这些，有点儿紧张的落座后，淡淡摇头：“我又不是什么大老板，没那么忙！不知殿主找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粉衣女子看了高正一眼，垂下头道：“你对苏晓依了解多少？”
呃……
高正一怔，不知道粉衣女子怎么突然问到了苏晓依？也无法判断她这样问的目的是什么。
“不算很了解吧！”犹豫了片刻后，高正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粉衣女子。
不知为什么，高正对她有一种本能的信任，觉得她不会对苏晓依不利。
“哦，原来是这样。”粉衣女子若有所思点头，然后淡淡笑了笑：“这么说，你对苏晓依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
高正苦笑地摇头：“我只知道她被家族抛弃了，是个苦命人，现在跟表姐相依为命。怎么，听殿主的意思，好像不是这样？”
“你不用套我的话，今晚叫你过来，就是要告诉你，苏晓依并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粉衣女子缓缓说道：“她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你跟她在一起，会有大麻烦。”
“多谢殿的提醒！”高正嘿嘿一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答应周老爷子要保护晓依一年，就得一口唾沫一个钉，不负所托。”
“糊涂。”粉衣女子冷声说道：“你被周星河那老狐狸利用了，知道吗？”
大概是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她当即又缓和语气道：“算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罢了，至于听不听，那是你的事。”
高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于当初周星河帮自己的动机，高正不是没有怀疑过。但不管怎么说，在当时的形势下，周星河能站在自己这边，甚至是不惜性命的搭救自己，那是天大的人情。
欠债当还钱，欠了人情，也是要还的。
所以高正闻声笑了笑道：“周老爷子救过我的命，就算他让我现在还给他，也是理所当然。当然，我也十分感谢殿主的善意提醒，不过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还请殿主赐教！”
“你想问我为什么要帮你，是吧？”粉衣女子盈盈一笑，有些花枝招展，风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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