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心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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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炎看着朝露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这些日子压在心头的烦丝似乎都一下子散开了去，他把碗端出，齐了一下筷子，刚挑起一筷子面，那细长的面就断成一段段的重新跌回碗中，还溅起了几滴汤汁来。“哈哈哈哈。”
朝露大笑不止。
李炎试了好几次都这样，就干脆放弃了，转了个弯问道：“今天事情如何，你不是说要亲自去送衣服。”
“是啊。”朝露成功被带上这个话题，“小寒和付明陪我去的。”
对待李炎，不需要向对待柳青一般报喜不报忧，朝露这下子真的是把自己满腔的不满通通都在李炎这里吐了个干净。
最后，朝露总结到，“还是折服于银子啊！”语气之间还颇为沧桑与无奈。
李炎道：“你是说那孙家的二少夫人仗着娘家嫡姐的势头作威作福？”
朝露虽然不明白李炎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毕竟不说刻意为难她们就是与长嫂说话争执，都不见半分的客气。这孙家顾忌的总不会是小陈氏那官阶低微手无实权的陈家吧。
李炎道：“她的长姐嫁的是边城守将的那个沈氏吧。”
朝露点点头，叹道：“说起来那大陈氏与县夫人的闺女也是妯娌呢！”
李炎道：“那就嚣张不了多久了。”
“嗯？”朝露疑惑的看着他，什么叫做嚣张不了多久，就算她现在只是边城一县里小小的商户，那也是清楚这边城沈家可是如日中天的，这天高皇帝远，他就是一个土皇帝，真就不知道那李庭一个小心眼的，怎么就容得下他在这里乱跳。
“我只是想说花无百日红。”
“顾琰，你是不是认识什么权贵？”
“什么？”李炎疑惑，“比如？”
朝露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夜王。”
其实朝露这话没有旁的意思，只是听到顾琰刚才那句话又想起之前顺子所说那个叫十一的少年是代表夜王府，虽不知是重等还是末等，但好歹还是和夜王府搭上了不是，那十一既然熟识顾琰，那是不是也可以等同顾琰也与夜王府有那么一点两点的关系。
李炎只觉得自己脸上那层皮都要被朝露盯下来了，不过他沉得住气，面上还带着妆，轻易看不出来，他拿着手中的筷子搅了搅面前的面，眉宇低垂，只有他自己清楚，刚才朝露脱口而出的那两句话话让他的小暂停的一拍，随后又声如快鼓，许久才平息下来。
他道：“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有些疑惑而已，十一你认得，十一是夜王府的人，那可不可以等同。”
“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李炎打断她要说的话，“我与那个十一，只是私交。”
像是怕不能打消朝露的疑虑，又道：“夜王可是皇天贵胄，哪里是我们这种人能攀得上去的。”
“我看你刚才如此信誓旦旦的说沈家要完，还以为你说从王府里捡漏捡出来的消息。这样才有几分可信度啊！”朝露笑道：“你说的也对，我们这种人，怎么配？”
李炎总有一种朝露在莫名其妙的歪曲他的话的意思，不过去找不出什么有问题的地方，话还是那个话，就是意思都重了。
李炎不吃她那一套，“我只是说她嚣张不了多久，没说沈家要完，我说攀不上，不是说不配。你这脑子里，还能自动补全意思不成！”
朝露哼了一声，“要你管！谁要你说大话的！”
李炎笑而不语，这还真的不是大话，那隗骊墉晓他不在，差点大闹除夕宴，被人拦下之后又连夜赶回来了，惹得李庭没了好大的脸面，要不是有他的吩咐隗骊墉必须死在哪，只怕他才出了皇城就身首异处了。
现在估摸着那一行人也快抵达了。
他都快死了，那那沈家倒台还有多远。
不过这些他自然不会与朝露说，就连刚才那多余的半句，都是他不小心漏出来的。
“这件事情与我们无关，有这个闲心不如去想些别的！”
朝露一只手支在桌面上，单手托腮，“我这里倒是还有一件事情。”
她不怀好意的笑着，“听说你有心上人啊！”
李炎正想要她说，结果话还没出口就被朝露说出来的话呛了一下。
他一副见鬼了的表情，“你说什么？”
“听我娘说的啊，她肯定不会乱说的，既然说了，肯定就是你高数她的。”朝露看他，“顾琰你可真是不够意思的。”
李炎想了想，好像还真有这事，柳青问他家里人最后扯到了他有无成亲。实在是她太过热情，比那些宗室里的老宗妇还要难应付些，他只能如实相告，怕她又扯到替他张罗的事上，只忙说自己心中早有人了。
不过这也不算是瞎话不是，他确实有一个心上人，打小的情意，不过她最后嫁给了旁人，现在不知所踪。
李炎叹了声，现在在他心里，他也就只能接受她只是不知所踪了。
“是。”
在朝露以为他就不会应的时候，他突然就道出一个字。
朝露被他认真的眼神唬了一下，半晌之后才打着哈哈说到，“看你这样子肯定么哦呦抱得美人归吧，哈哈。”
“是。”
朝露突然就怀疑自己这张嘴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啊！乌鸦嘴吗？
她道：“我胡说八道的。”
李炎没有回她，而是端起了桌上的碗，一碗面竟然被他吃出了一种豪气状态。
朝露来不及阻止，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把一碗面糊都吃，不，喝了下去。
李炎侧着身子，将碗准确的落到她的篮子里。
他道：“天色不早了，回吧。省的柳姨担心。”
“好。”
朝露收拾好东西，不知为何，面对顾琰的悲伤，她居然衍生出一股想要逃离的无措之感，如果是朋友，不是应该宽慰吗？
朝露不解，等走了一大段路之后，她在回过头去时，只有几片纷纷扬扬的枯黄竹叶，原地早就无人了。
朝露回到家里，情绪有些低，当天晚上就做了一个梦。
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人物很乱，说话很杂，还伴随着一阵停不下来的蜂鸣，就像是一个濒死之人，回忆他这一生，到底有多么荒谬可笑。
朝露想哭泪，可直到眼眶干涩都流不出半分眼泪，朝露想笑可一张嘴就是干巴巴的声音，最后一股极大的悲痛瞬间袭击她的四肢百骸，身上有一种潮湿的感觉，衣裳湿哒哒黏糊糊的，很难受。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差点跪倒下去，却被一个有力的臂弯给接住，那人接住她，又很快的放开她，嘈杂的声音再次袭来，隐约之中，好像有很多人拖住了她，她还来不及看清那个起先扶她的人的脸，距离就在拼命的拉开，自始至终，她能看到的只是一半带笑的唇角，哭笑。
接着，画面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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