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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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摇了摇头，只道：“听白珠姑娘说，大小姐有生意想要与我谈？”正在泡茶的白珠猛得抬起头来，疑惑道：“我们不是今日才见过，你怎么就知道我叫白珠了？”
吴溶月在一旁自斟自酌，扫了她一眼才提醒道：“年前县夫人家里的那场喜事，我们去吃宴，你家小少爷被欺负了，但是就是这位李掌柜在场的，那时我是叫过你名字的。”
“是吗？”白珠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她一门心思都在小少爷身上了，故而没有留意旁人，这样想来，好像还真是啊！
她盯着朝露瞧了半晌，才痴痴的笑开，没想到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心思却细，不过几遍陌生人的名字，她都能给记住了去。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明明我们都见过的，你记得我，我却忘记了你。”
她将跑好的茶推到朝露面前，眼睛里的歉意不改，似乎更像着是在用这杯茶赔罪一般，看得朝露好不自在，不知该说这吴家李数太好还是礼数太多了呢？
明明没有关系的事情都能扯到自己身上道个八百回的歉。
她讪讪的接过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看着里头的茶叶慢慢的在热水里舒展开来，发出阵阵的清香，她道：“白珠姑娘实在是太客气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又有什么好道歉的。”
“她就是那个性子，爱道歉就道歉吧，反正不是什么坏事。”
吴溶月说着有些嫌弃的意思，不过在场的无论是白珠还是朝露，都知道她是没这个意思的。
“对了，大小姐说的生意！”朝露抿了一口茶，才想起来，刚才被白珠这么一打断，她差点都给忘记了。
吴溶月看了她一眼，才淡淡的开口说道：“我也想要你用来染红缎的东西。”
朝露一脸震惊的看着吴溶月，差点失手打翻了手中的茶杯，茶水到底还是泼了一些出来，顺着桌子就要淌到她的身上来，还是白珠出声提醒并擦去了桌面上的茶渍。
也别怪朝露这般大惊小怪的，实在是吴溶月说出来的话让她不得不惊讶，红果的事情知之者甚少，就算是苏家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对外宣称自己拿到了千金一匹的红色染料。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朝露没想过瞒一辈子，其实从她出售第一批开始，就知道会有人顺藤摸瓜的找上来，但只要没有实锤，她都可以不承认。可是这个吴溶月实在是太尖，谁又知道她是真的确定了，还是魔道一些线索才找到她来试一试的。
朝露这才发觉自己的反应还是太大了些，按照这种反应，不管吴溶月是真的知道，还是假的知道，这件事情都已经可以确认了。
看来以往经常说顺子遇到事情就大惊小怪的，可是自己遇到这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情，不是照样慌乱吗？
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好本事，让她这个原本还带着些怀疑与防备的人，在几句类似于几句拉家常的闲话里渐渐的放下了心里的防备，在加上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真是什么地都要交代出去了。相比吴溶月的镇定，她就显得更加幼稚了。
朝露叹了口气，也不算再争辩些什么，“吴大小姐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吴溶月淡淡的开口道：“就刚才。”
果然！
朝露的脸色一瞬间就变得精彩纷呈的，猜测与事实总是不一样的，猜对是她的事，可吴溶月这般说出来，朝露这心里啊就不好受极了。
“事情早晚会被知道，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吴溶月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对朝露说“用得着这样吗”。
“这种东西其实顶多就是热闹一时，等东西多了起来，就不值钱了，你卖给我，你照样可以自己卖，没差，但是却能多出一笔收入来，你说这不好吗？”
朝露道：“没有不好。”
朝露当然知道这么一个理，现在新的红果苗已经在生长了，红绸卖得不过是一时新鲜，要是时间久了，就会像满大街的普通布匹一样，归于平价。
她当然不会把事情寄托在这上头，在她看来这是极不牢靠的事情，锦上添花可以，却不能作为支柱去看待，她已经在想办法做出新的东西来了。
她又道：“时间没有到。”
吴溶月略到疑惑的看着她。
“当初我与苏家合作五五分成，其中一个条件就是一年，一年的时间里，我不可以把这东西抓嘛售给任何人，要是大小姐想买，不如去问问苏家人，这事由信而起，我要是应了你，就是背信弃义了。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信，想必这种人不论是在哪里，都不会有多少人喜欢吧。大小姐你说呢？”
吴溶月沉默了片刻，一副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样。
片刻之后她轻笑道：“我倒是还真想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呢，李朝露小姑娘。”
朝露：“……”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威胁呢。
朝露目光炯炯，看着吴溶月的眼神那叫一个犀利，她道：“这是……威胁？”
吴溶月乜向她，难得用了较重的语气吐出两个字来，“不是！”
她就算是利益至上的生意人，也不会是那种不择手段处事的，否则那样积攒起来的加菜，根本就不会长久。
许是她天生体弱的原因，对于轮回报应的事情倒是有些相信的，她这也不是磕磕绊绊的活到了这个岁数，只要将那个孩子养成了，以后这吴家也就不需要她在操心去了。
想到那个孩子，她就想起了一件事来。
她道：“尉卿是我从旁支过继来的孩子，是个好苗子，就是顾忌太多，心思又敏感自卑，当初那个婆子欺压他，我一早就知道，甚至我可以说，是我明知那婆子的心思却还是把她放到尉卿身边的，他需要迈过那个槛，我也想他迈过那个槛，可时间久到我都想放弃了，连一个拿捏着奴籍的婆子他都不敢如何，我真的怀疑……”
朝露想了半晌才知道她说的是谁，朝露打断她，“寄人篱下，行事当然是要慎之又慎。若是大小姐就是他的亲母，早在那婆子对他说一句重话的时候，就跑到你怀里哭哭啼啼的了。”
吴溶月挑眉，“你是说我待他不如亲子。”
朝露摇摇头，“不是不如，是不是。”
“那你待他如何？居然让他愿意相信你，愿意迈出这一步。”
“不是我如何，是我不如何。”朝露笑着 “其实我与他不过就见了一面而已，终究是没什么关系的，不用靠我度日，自然就没有了你们多顾忌，不用怕我会不喜欢他之类的。”
吴溶月似有会意的点点头，果然小孩子就是麻烦的不行，心思那么细做什么，对他好就受着，对他不好就反抗，这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谁会说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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