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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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右手给朝露看，“你看看，我当初就是用这只手，把他的脑袋摁在水里，当时那小子很会认人，还一口一个伯娘叫着，嘴可甜……”刘氏的脸被扇歪了去，朝露一脸震惊的看着不知何时冲上来的柳青，朝露在她脸上看不出喜怒，平静的很，要不是她还扬着的手，朝露也不敢断定打人的就是她了。
朝露思索片刻，想着要不要先退场，还是帮她抓着人，让她打个爽快。不过朝阳所遭受的厄难，柳青这压抑在心里头十年的愧疚与心酸，都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爆发出来，别说是几个巴掌就是打死眼前的人都恐怕不解气。她也是差一点就当上母亲的人，柳青的心情比她更甚，不是十月，是十五年。
“伤心了？早知道这件事能让你这么伤心，当初在你生这个赔钱货的时候我就在你耳边补一耳朵，现在也就不会被你带着这个死丫头欺负了！”刘氏慢声细语着，“李家可以有孙子，但必须从我这个大媳妇的肚子里爬出来，而不是你柳青！”
朝露垂下眼帘，如果她当初真的像她说的那么做了，就不会有现在了，柳青包括朝露，都会死。
“我们才是大房！凭什么长孙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瞧那臭老太婆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既然你要抢！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她当初比柳青还早进门，也不是没有过孩子，只是都流掉了，没想到那个柳青，一年就生了一个小子！抢了她的运气，害她整整晚了五年啊！五年！她遭受了多少白眼，还差点就被休回去了。看着李朝阳长到五岁，他每长一点，和挖她的心有什么区别。所以，当然就不能怪她了！谁叫柳青非要出这个头呢！
“那个时候，明明我肚子里的才是大房的血脉，她就仅着你肚子里的，结果好了吧，生出了一个丫头片子！老太婆差点没有当场气死过去！哈哈。大孙子成了傻子，再生出来的还是个丫头片子，还好！多好！我生出了小虎子，在随便给那个老太婆说几句好听的话，她还真的当真了？我家小虎子机灵，比那秀才还厉害啊！”
天知道她看着柳青遭受她那五年遭受的一切她有多高兴！可惜了，哪怕那老太婆几次提出要李有庆休妻再娶，那个榆木脑袋都不动个念头，明明是亲兄弟，为什么差异那么大。就像是刚才，她与柳青都在哭，李有庆知道哄人，为柳青撑腰，而李有根只会嫌她丢脸，恨不得甩的远远的。
柳青静静地听刘氏说完，半晌，才哑着嗓子说道：“所以，你就是承认了，朝阳之所以会掉到河里……呛水……高烧……最后心智完全停留在五岁……都是因为你的……不平？”
最后两个字，柳青说的有些艰难，朝露站在一旁，上前虚虚的拖住柳青就怕她那一刻撑不住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大部分，只留下三三两两的人影，天已经开始黑了，不少人家都点上了灯，照到这里来，也有些亮度。
“请族长！请族长！”李有庆喊着，对李有根一字一顿的说道：“以后我们不分家，我们，断绝关系。”
李有根急了，解释道：“二弟，这不关大哥的事啊，都是那个恶毒的女人，她做的……”
“你敢说你不清楚！”
“我……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你忘记了，当初我和你一样，都在外面……家里的事……我……”这件事他绝对是不会承认的，害自己的亲侄儿，这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断了，而且，断了关系，这以后他们要怎么办，李有根只知道不能和他这个弟弟断了关系，分了家逢年过节的还能蹭一蹭，可要是真的断了刚洗完，那他们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啊！
李有庆自然不会相信他，刘氏积怨许久，歹心不是一朝一夕起来的，李有根又是刘氏最亲近的人，如何察觉不到她的想法，况且看他刚才拦刘氏的样子，这脑子倒是比刘氏还清楚，起码知道这件事情不能随便说。
如今他做的，就是把事情全部撇到刘氏身上，想把污名洗了，可洗的干净吗？
“接着说，说出花来。”
李有根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李有庆也没有理会他，只是拜托一个人去找李岩来。
大晚上被闹到的李岩脾气自然不好，尤其是在听到又是李有庆一家的时候，他出来的时候还被李柳珊磨了好几遍要趁机给他们家一点苦头吃，他应是应了，毕竟当初在李朝露那里吃过的亏，他也记得清楚。不过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他也不能盲目。
“有庆！这大半夜的你又在闹些什么！”
李有庆一门心思都在断绝关系说完，自然没有听出李岩的针对，不过站在一旁的朝露听了出来，院子外面已经点上了烛火，她刚才才扶柳青进去休息，顺便看了朝阳一眼，那小子拧，还在编蚂蚱，怪不得这么大的动静都没出来，不过这样也好。
她笑了笑，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是件坏事，她还记得刘氏说完，她把朝阳按在水里的时候，朝阳还亲亲热热的叫她伯娘，虽然后来高烧记忆混乱，但是被自己认为的亲人下死手，那是一种多大的绝望，他当时不过五岁。就因为那么一个可笑的理由。
这边李有庆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他的话不偏不倚，也没有添油加醋，少说了的，还有在这里逗留的热心群众补上一两句，这让李有根空子都没地钻，李岩算是了解了情况之后，李有庆才郑重道：“族长，今日我李有庆要与李有根断绝关系，就请你做个见证。”
“二弟！我们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拧了！我们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啊！血溶于水……”
不管李有根怎么说，李有庆都没有动摇，甚至还在想，或许当初就不应该只是分家，而是直接断绝了关系才好。
李岩迟疑了一下，这是哪怕他想劝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口，更何况他也不想接这个烂摊子，于是在李有根殷切的眼神下，他清了清嗓子，才道：“其实这只要双方同意，就可以断了。”
“我不同意！”李有根急忙道。
李有庆看着他，看了许久，才笑了笑，“那我们衙门见吧！”
“二弟！你真的要为了这么一点家事闹到衙门去？家丑不可外扬……”
“不是家事。”李有庆看着不远处的小虎子，语气幽幽，“六两银子，足够入狱了……”
这关系他是断定了，要是李有根不肯，他也有的是办法，不过在这之前，他可要好好打算一下小虎子的事。
他的话太直白，李有根就算想专做听不懂也不敢，最后只能妥协似的说道：“那就听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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