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卷二二 所谓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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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澄沉默了。
付红。
沉默着，沈澄招了下手，回了包房。
这是个聪明的举止，而付红也很聪明。一进了包房，看到房间里的，红袍，阿彪，这样响当当的江湖大哥，就连忙的低声叫好。
阿彪乐了：“蛮会来事的么，雷子，你真认识？”
“算是吧。”沈澄沉默着看着付红。
很爽朗的一个女人，藏着沧桑，游戏红尘，任由人说人骂，骨子里有着点顽强，还有自己坚持的底线。沈澄没有义务去改变她的人生，做她的救世主。
在前世，不过是萍水相逢，有点好感的朋友而已。
只不过现在到了这个份子上。
对方居然求到了门上来，沈澄也不能一点不问。人最骗不过的就是自己的心。
付红还显得幼稚的脸庞，举止里还有着年少的无知和单纯。
对这些大哥，还有着真正的恐惧。
她仿佛一个落了狼群里的羊羔，周围的人物，任何一个分分钟就可以把她吞的尸骨全无，可是她就这种天生的赌性。居然敢说认识自己？
想到这里，沈澄笑了起来：“坐。我说红袍，阿彪，你们响当当的大佬什么时候这么八卦的？”
“杜蕾斯要不？”阿彪爆笑起来，一拍红袍的肩膀：“走走，我们这些人老了。哎，非要雷子开口我们才走。这日子是越来越过了。”
付红小脸红着，坐在那里。
沈澄这才忽然注意到，怎么变成了短发了？这是她往后的形象才是嘛。
门带上了，红袍还阴阳怪气的丢了句：“散点杀气，好运气啊。”
杀了男人搞女人，阴阳调剂才是王道。这是道上的风言，亏得他说的出的，一点也不像个共产党员！哦，他进军事监狱的时候就被开除了的。难怪！
只是，这军哥手下怎么像个人渣集中营啊？除了我。
沈澄翻了翻眼睛。
身子向后一仰，指着又跪下来的付红，示意她坐到那里。
“我是那天在警局，听到和，和您一起的阿SIR说的。”
“放屁。他会这么八卦？你小丫头片子仗着脸蛋好点，自己问的吧？”沈澄坏坏的摇摇指头：“看上老子了？”
问的诛心啊。
付红窘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过起码能知道，沈澄是对她没什么恶意了，心里算是落了点石头，只不过才开口就劈头被损了一顿。
小太妹遇到老淫棍实在是，学习的好机会。
“雷哥。谢谢你。”
“别，我还没说帮你。”沈澄二流子似的摇头。话不能说满，看到姑娘，然后就激动，那样的人永远是废物。凡事必须先问清楚。
听到沈澄问，付红坐了那里可怜兮兮的，手放在了白皙浑圆的膝上，有点羞涩的闭紧了双腿。可惜低矮的沙发软绵绵的，让她的臀部和膝的落差出现了。
于是。
短裙下，一抹白色出现了。
沈澄咳嗽了下，到底过去算熟人，怎么着也不能在人家小的时候欺负人吧。那样不厚道。
他坐直了起来：“说吧，什么事情。”
“我，我那个男人欠钱，然后，然后就把我转手抵了。”女人泪如雨下。
沈澄目瞪口呆：“什么？”
“就是雷哥当时你看到的，被打的那个。他赌马输了，然后前天晚上灌醉了我，把我丢给了蛇头，结果我醒过来已经在澳门了，然后，然后发到葡京来的。”
沈澄勃然大怒：“发到葡京来，这个场子里还需要你这样的？”
付红羞恼难堪。沈澄话里的意思，显然她连这边的鸡也比不上。
谈外貌和某些素质，还真的比不上。除非特别口味的。显然脑子里也想到了这些，沈澄沉了口气：“你怎么知道的？”
“大姐说的，雷哥，我，我不敢瞒你。大姐说反正都要这么着了，问我是想余钱回去，还是干嘛。我，又怕，又，又不想回去，我也想认了。昨天带出来见识见识的时候，刚刚好看到了你。我，我还是不想。”
“被人碰过没？”沈澄不客气的问道。
付红连忙摇头：“没，没，今天大姐的一个兄弟过来，要带我去，结果乱来，我怕了，我，我才壮着胆子说，认识你的。”
说到这里，付红的身子软了下来，跪在了沈澄的面前：“雷哥，求您了，您一句话就行了。放过我吧，那些钱我还。我一定还。我不想这样。”
沈澄呆呆的看着她。
终于知道了，这就是她转变的真正原因？
假如。
“假如我没有来呢？”沈澄低声的问道。
付红诧异的抬起了头来，对沈澄的问题有点不能理解，随即就误会成了另外一个意思，她的脸瞬间苍白了，紧紧的抱沈澄腿的手，也缓缓的放下了。
就这么看着沈澄，忽然凄楚的一笑：“雷哥，您要我么，只求您不要把我赏给别人，阿红一定给您做牛做马。随便您怎么都行。”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个正经人。”
沈澄哭笑不得的推了下付红的脑袋：“你脑子里胡思乱想什么，我意思是，假如没有我，你还有其他办法么？”
付红摇摇头。
“别大姐大姐的，对你好你就感动了？这些老鸨是靠你们赚钱的，一旦你彻底不肯了，你看她会对你多好。被人卖了还在说她们好话？”沈澄站了起来：“等着。”
拉开了门。
就知道，红袍和阿彪在外边闲扯呢。平时也是不苟言笑，神情稳重的大佬了，最近事情特多，加上梁军带了沈澄后，越来越没规矩。
这下，他周围的几个私下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红袍当兵的出身，监狱的毕业，虽然现在不缺女人了，可是当年的好习惯还没改，逮到了娘们就向着死里搞，生怕哪天再进去了，又要好久没的放。
阿彪纯粹就是个败类。之前何荣在他只是马仔，何荣去了，他上位了，却还没把大哥的样子练出来。
两个混账凑了一起，闲的很，在外边帮雷子掐表看时间呢。
门打开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沈澄没好气的拱手：“两位大哥，别闹了，阿彪，你进来看看，怎么你们场子里还玩幼女？上面知道了，你家大人不剥了你皮？”
“什么？”阿彪楞了。
微微变了脸，跟着沈澄，红袍也跟了进来。
沈澄坐了那里把事情一讲。
阿彪看看付红，苦笑了一声，骂了起来：“这是下面人的事情，谁知道出这么一出。来往的都要拜拜码头，但是我哪里问这些事情，就把权放到下面去了。下面那些兔崽子和老鸨拿些好处，根据客人要的，招揽点人。他们也落个钱。不过，没想到。”
“你还没想到？你特么就是人贩子。拐到雷子家养的身上了。”
“怎么我家养的？”沈澄急了。
红袍撇撇嘴：“人家小妞为了你，从香港挤舢板，漂洋过海到葡京，我的天啊。”
沈澄想死。
阿彪在一边嘴巴笑的合不来了。
沈澄的眼睛带过了付红那张充满了期待的脸，这些男人肆意而毫无尊重的玩笑，她根本就不在意，因为地位相差的太大太大。
她只希望，事情能出现转机。因为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做婊子！
“好了，阿彪，给兄弟个面子，放了她如何？那钱我出。”沈澄开了口，阿彪自然是破口大骂：“你说就说，什么面子什么钱，骂我呢？”
沈澄在笑。阿彪眼睛一转：“哦，挤兑我呢。你这家伙。算了，我怕了你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查，正好借机整顿下。”
“还不叫大哥。”红袍看着付红那激动的微微颤抖的嘴角，收敛了最后一点狼性，指着沈澄提醒道。
道上要有个名分才好办事。
虽然十有八九哥哥妹妹是假的，可是这么说出来，阿彪也才好出手。不然不是断了下面人的财路？
“大哥。”
付红乖巧的再次跪倒了沈澄的面前：“谢谢你。”
“好了，从此不要再跪人了。坐吧。哎。命啊。”沈澄一声长叹。
几个人全诡异的看着他，付红小脸微微的红着。
沈澄摆摆手：“你们不懂。”
“对，特么的狗男女才明白。”红袍越想越生气。这水灵灵的妹子压着多舒服？
“你就是个畜生！”沈澄气的一脚踹了过去。
畜生抱着阿彪一顿狂笑，阿彪不放过沈澄：“哎，雷子。找到妹子了，该摆酒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妹子妹子的。”沈澄站了起来，拍了下付红的头：“叫我雷子，那兄妹是做个过场的，回了香港后，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我帮不了你一辈子的。”
“雷哥。”付红眉目楚楚的抓着沈澄的衣服。哦，是裤子。
沈澄没办法，又一屁股坐下了：“好了，红袍，阿彪，我们这些人也难得做好事，咱们就好事做到底吧。成么？”
“是个汉子。”红袍认真了起来。
阿彪也点点头。
“不管你怎么想，雷哥，还有红袍哥，阿彪哥，我永远感谢你们，我回去后一定好好做人，你们，永远是我哥哥。”付红的眼泪掉了下来。
小丫头在命运转机的关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势力，实力和他们相比是多么的可笑，却语发至诚，极其自然。
说的三个整日杀人放火的家伙一时无语。
阿彪愣了半响拿出了手机，又询问了下阿红那些信息，直接吩咐了人把她们带进来。
任由阿彪安排着。
红袍挤到了沈澄和付红的身边，眼睛转了转，从手腕上下了一条带子：“喏，小丫头不错，见面礼。”
“…”沈澄摸摸口袋，身上。
总不能送颗子弹给她吧？
愁眉苦脸的坐了那里，沈澄想了想：“这样吧，我帮你把那狗日的男朋友做了。一了百了。”
“第一天认妹子，第二天杀妹夫，果然雷啊。”
“特么的，那狗日的配做妹夫么？”沈澄被损的要和阿彪打架了。
“好了好了，反正啊，别搞到最后，我们叫你妹夫就行了，哎，如今这世道啊，小丫头只和情哥真亲。看粘着雷子那小样。护身符还给我。”红袍也不爽了。
付红吃吃的笑着。
看着这群大人物，一旦卸去了凶恶的伪装之后，本性里的一丝淳朴，善良。她乖巧的站了起来，抱住了红袍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红袍哥，谢谢你。”
“完了，完了。和我都亲一个了，和雷子不知道折腾的怎么……”
“劳资和你拼了。”沈澄狗急跳墙的扑了红袍身上。两个人打成了一团。旋风一般的，一个是真正的高手，一个是前世的高手。
闹玩有分寸。
不带真正力道的话，沈澄也勉强能和红袍折腾折腾。
顿时腿来肘去的，房间里嘭嘭嘭的一阵连珠响，红袍一边打一边奇怪了：“你小子哪里学的？不对啊，你！你骨头还没硬朗怎么会这些？”
沈澄胳膊给这个家伙撞的发青，疼的一个退后坐了回去：“不打了。妈的。等我再锻炼锻炼。”
“你和谁学的？”红袍不依不饶。沈澄的拳脚很有杀招，警校学不到这些。
阿彪也在一边发愣着，真行家看内道，沈澄刚刚一连串的攻击，的确很到位实在，红袍虽然让着，但是也不是太客气的。
阿彪觉得自己玩命的话，和沈澄可能还难说。但是沈澄才多大？
“和何荣啊。你问他去。”
“我呸！别以为宰了那架子大身子空的反骨仔就臭屁。”红袍骂道：“怎么着，有兴趣不，以后我们一起锻炼，我带带你，你这基础不再冲一把，浪费了。再过几年，好时光一过，那真可惜了。”
“好。”沈澄巴不得。
一直没时间锻炼，但是红袍这种家伙手法别出一格，一定能让自己学到更实用的东西。早点把身手练的实在了，在澳门这些地方，是保命的基础。
“明天开始。今天晚上办事。”红袍抬手看了下表：“阿彪，怎么还没来？”
门响了。
“进来。”
一瞬间，房间里气温冷了十度。付红小狗仗着人似的，紧紧坐了沈澄身边，眼睛咕噜噜的转着。到底是小孩子，才脱了虎口，却还是一脸对江湖的向往。
“回去后，好好做人，敢混我打断你的腿。”沈澄不客气的警告道。
付红身子缩了缩：“哦。”
沈澄随即把目光投向了门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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