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老婆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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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汐看到最后，手指和大脑都麻木了。她猜到陆家的丑闻被爆或许和自己有关，尤其是陆星蕴和林超的照片，一看便是昨晚拍的。
可是林淑雅和肖南是怎么回事？
她不相信这也是司君羡的安排，因为自己人不可能让肖南露脸啊！
洛汐把手机往床头一放，迅速穿好浴袍，光着脚就跑出了卧室。
结果一个不留神，和在客厅里溜达的人撞个满怀。
“肖南？！”洛汐抬起头，一脸震惊。
肖南眉眼含笑地望着她，抬手抓了抓她凌乱的头发。
“跑这么急，干嘛去？”
洛汐一时答不上来，只是愣愣看着他。
肖南是不是还不知道？她忽然想。
那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他？肯定要啊！
“肖南，你快看看手机！”洛汐心急道。
“没事看什么手机？也没人找我。”肖南从容地说。
“不是，你的视频被曝光了，快找人处理一下。我认识一个朋友做这个，需要的话我现在就问问他。”洛汐想到了成骄阳给她推荐的那位IT大神。
谁知，肖南却没有她想象的那样惊讶，反而看起来很淡定。
“你看了？”肖南问她。
“啊。”洛汐答。
“好看吗？”
“……”洛汐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肖南眯眼一笑，“你这么着急跑出来，是因为我吗？”
洛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也就代表着默认了。
“没事的。”肖南笑得更开心，低头却看到洛汐光着的脚丫粉红粉红。
空调温度不算低，但洛汐体寒，手脚忽冷忽热，不比男人身上火力大。
洛汐因为网络上的那些事分神，浑然不觉脚下冰凉一片。
此刻的肖南，有一种想抱起洛汐为她暖脚的冲动。
不为别的，只因被人关心的感动。
他向来想什么就做什么，念头一起，人就往前迈了一步。
“你怎么出来了？”司君羡的声音适时响起，眼睛看向洛汐。
钱豪和他一道从书房出来，刚好就看到客厅里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
肖南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司君羡已经快步走近洛汐身边，将她打横抱起。
洛汐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时紧张害羞到全身僵硬。
司君羡却不管不顾地抱着她走到沙发前，将她放下，而后坐在她脚边，将她小巧的双脚用双手捂住，放在自己的腿上暖着。
洛汐别扭地向把脚拿下来，可她一动，司君羡反而抓得越紧。
她抿唇皱着眉，使劲儿地蹬了两下，只好作罢。
冰凉的小脚冻得粉扑扑的，在司君羡的手心乖乖躺着，圆乎乎的脚趾粉莹剔透，像是软软糯糯的小汤圆。
司君羡握在手心，像握着十颗珍珠。
“哟，看不出来，小九这么会疼老婆呢，哈哈！”钱豪打趣道。
肖南在旁煽风：“兄弟团里的第一老婆奴诞生了。”
司君羡闻言，甩给肖南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说说你自己的事。”
“我怎么了？”肖南明知故问。
可话音刚落，就“哎哟”一声被钱豪反扭了右臂。
他疼得嘶嘶吸气，求饶道：“三哥，三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好好说？你不声不响跑出去，原来是去干大事了啊。发视频不打码，可别怪我们给你差评！”钱豪和司君羡在收到网络上的猛料事，一下便心知肚明是谁策划的。
两人一致认为肖南这是不给自己留后路的做法，居然不把自己的脸给处理一下。
但他们也能理解肖南这么做的目的，一是增加了可信度，二呢，这样一来，一定不会有人怀疑是他爆的料。
正常人大概都会这样想。
但随之带来的反作用就是，陆家除了不会放过林淑雅，也不会放过他，他这是摆明了要给人当活靶子。
这不是缺心眼是什么？
钱豪自诩英明睿智，但这些弟弟妹妹们总能给他制造出各种各样的难题，让他很是上火。
洛汐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什么话语权，只好给司君羡使眼色，希望他能帮帮肖南。
司君羡冷眼旁观，专心给洛汐捂脚。
肖南哭唧唧地央求：“哥哥哥，轻点儿哈……嘶……你看你们都为小汐出了力，我不表示表示，多说不过去嘛。我也是咱们团队的一份子不是？”
钱豪狠狠拧了他的胳膊一下，这才松开，然后命令：“走之前就给我老实待在这间套房里，哪儿也不准去！”
肖南不敢反抗，灰溜溜捂着受伤的胳膊，坐在单人沙发上。
洛汐咽了口唾沫，这才开口向钱豪致谢。
“三哥，谢谢你们救我。”
钱豪手一摆，露出不值一提的表情，“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应该给你换一把。”
洛汐一愣，马上反应过来，问：“那把小手枪，是你？”
她一边说，一边回忆钱豪是何时放进她包里的。
他们就只在餐厅见过一面，难道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钱豪就……
想到这儿，洛汐就明白了。
论手速，以前司君羡和钱豪是最快的了。
那都是在炒得滚烫的铁砂里练出来的。
洛汐曾经被烫得哇哇哭，好在她长得可爱，不靠偷抢就能完成指标，所以就没逼着她练。
可男孩子们就不同了。
七哥就是因为手慢被打得死去活来，后来出了车祸，那些人也不给他治疗，生生地捱着。
司君羡他们偷偷去买止疼药，但还是没能留住……
洛汐停止回忆，叹了口气。
司君羡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表情，虽然不确定她想到了什么，但能感觉到她不怎么开心。
钱豪当然也看得出，但洛汐的心情，轮不到他负责，有司君羡在，他只需要辅助。
“是，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他瞄了眼刚刚缓过劲儿的肖南。
洛汐无奈地看着他道：“这礼物可太大了……下次能不能明着给啊？”
“呵呵。我不是怕你不敢要吗？”
“……”洛汐竟无言以对，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总之，既然哥哥们都在，你就什么都不要怕。明白吗？”钱豪又拿出家长的口吻来。
洛汐听话地点点头。
失而复得的温暖让她感动，从孤立无援到多了这么多亲人，她觉得上天实在是太眷顾自己。
“其他人呢？都好吗？你们……是怎么离开那里的？”洛汐问。
司君羡将她的脚焐热了七八分，把过去的事耐心讲给她听：“你走后的第五年，全国大力整治拐卖儿童的犯罪团伙，火势蔓延到了围城。丐帮在白道的后台倒了，被连根拔起，我们……也就算是获救了。”
“那司夫人是你的？”洛汐问道。
“她在失踪儿童的网站上找到我，带我回了家。被亲生父母找到的还有二哥、老四和老五，其他人就进了孤儿院。”司君羡说的时候，钱豪和肖南在旁边沉默地听着。
从司君羡的叙述中，洛汐大概了解了每个人的遭遇。
毫无疑问地，几乎每一个这样的失孩家庭所受到的打击都是致命的。
老二虽然被找到，但父母因为寻找他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许多债，多年来一直奔波在路上，怀着对孩子的愧疚，连肉都觉得没资格吃。他们不敢笑不敢开心，只觉得自己过得好了，就是对不起走丢的孩子。老二回家后，老两口高兴坏了，但多年分别带来的亲情隔阂，并没有让这个穷困的家庭迎来希望。但时间终究掩盖了伤痛，如今，老二成了诸多普通人中的一员，娶妻生子，父母健在，生活虽然不富裕，但也有平淡的幸福。
和老二一样被家人找到的老四，境遇却截然不同。他家境殷实，在他失踪后，父母也花了大价钱寻找，但终究放弃了。但因为他的事情，父母无法再面对彼此，最终以离婚告终。他被找到时，父母各自成立了新的家庭，他更像个局外人。父母因为内疚对他很慷慨，但也无暇照顾他，两个家庭都没有办法接纳他。好在，他现在是一位优秀的赛车手。
当司君羡说起他的名字时，洛汐居然还有些印象，好像在电视上听到过。
还有老五，可以说是所有人中最幸福的。至少他回到父母身边时，家还在，父母表面上过得也不错，还多了一个妹妹。现在的他已经彻底和大家断了联系，大家也很有默契地不去打扰他。这个很好理解，总有人想要和黑暗的过去告别，不想再有任何牵扯。
而司君羡也是被生母找到的，但他讲到自己时，却几句带过，也没给洛汐追问的机会。
其他进了福利院的人，大哥是最早被领养走的，可三年之后，福利院却得到了他自杀的消息。因为养父的虐待，他得了抑郁症，最终选择了以这种方式离开，什么都没留下，只在这群弟弟妹妹的记忆中存在过。
再就是三哥和小六了。领养他的是一位外籍华人，他们走后便再无音讯。直到八年后，钱豪再次和欧阳、杜莎取得联系，那时他两都快满十八岁。
当时欧阳还留在福利院，学业还未完成，但成年后就要自力更生。
而杜莎被领养后得到了新家人的疼爱，可在她成人礼的前一天，养父母却双双出了车祸死亡，给她带来沉痛的打击。
钱豪出现后，便负担起他们的学费和生活费用，一路帮他们进入知名学府深造，一个从医，一个读了法律。
至于小六北风，则一直跟着他出生入死。
洛汐听完这些遭遇后，陷入很长时间的沉默里。
她一直以为如果能被家人找到会是很幸福的事，却没想过，孩子的失踪对于一个家庭的毁灭是不可逆的。
“还有我呢？怎么没说我啊？”肖南突然的自荐，很让人出戏。
钱豪瞪他一眼，“你有什么好说的？十一又不认识你。”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们当中的一员啊，不隆重介绍一下，总说不过去吧？”肖南说着，便开始自报家门，“我呢是小七，等于是填补了一个空缺。当初我也进了福利院，前后被三个家庭领养过，不过最后都把我送回来了。”
肖南十分得意地炫耀自己的英雄事迹。
“……为什么送回来？”洛汐好奇。
“主要是我比较聪明嘛。不然，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肖南玩弄着额前的头发，仿佛事不关己的语调。
洛汐没有追问，大概想到了些不好的事情。
肖南这么漂亮的人，小时候恐怕更是引人注意的。
她不由想到自己在顾家的遭遇。
“话说回来，你离开以后过得怎么样啊？”肖南忽然好奇地发问。
洛汐当场卡了壳，忙整理思路回答说：“还不错，养父母对我很好。”
“那就好，看来你和小八都很幸运。”肖南点点头，由衷为洛汐感到高兴。
可司君羡却沉声问：“顾家人对你好么？”
洛汐垂眸，“嗯，是好的。”
“那你怎么改名字了？”司君羡又问。
“……顾家出了些变故，就剩下我自己，大哥安排我出国了。”洛汐从事实里摘了一部分重新拼凑。
“韩家和顾家的关系还不错，怎么会这样？”司君羡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让洛汐有些疲于应对。
“糟了，蔓蔓在等我回电话，我给忘了！先不聊了……”洛汐趁司君羡不备，抽脚就跑。
不过，倒是没人追她。
客厅里的三个男人齐齐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睡觉。”钱豪踢了肖南一脚，力度不重。
肖南撇撇嘴，不情愿地起身。
司君羡则道了句“晚安”。
“别太心急，慢慢来。”钱豪说着，从司君羡身边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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