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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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君羡紧随其后，两人一齐走向钱豪和肖南。“咱们欧阳现在可是医学领域的精英人才，国际知名学府顾问。”钱豪用力在瘦弱的医生肩膀上拍了下，又捏了一把，语气颇自豪，像在炫耀自己的孩子。
欧阳半边身子顿时矮了一截，疼得抽冷气。
“三哥，轻点儿……”他皱着眉头，委屈巴巴。
“已经很轻了，只有捏你才是这个力度。”钱豪笑。
欧阳无奈摇摇头：“九哥怕影响嫂子休息，让出来说。”
“嗯，换个地儿。”
钱豪说着，就将大家带到书房，每人分了只蓝环。
“欧阳，小汐她怎么样？”司君羡将雪茄拿在手里，顾不上去品尝。
“从西医的角度来看，就是受寒感冒和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欧阳最擅长的是外科，毕竟他学医最初的目的，就是陪哥哥们出生入死，因而也非常努力。
可没想到学着学着，他的天赋被充分挖掘，成了全科人才。
而近两年，他更是迷上中医，寻访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为师，学到不少硬核。
司君羡并没有因为他的回答而放松，反而问道：“还有呢？”
面对钱豪和肖南注视的目光，欧阳深吸一口气，如实回答：“从中医来看，嫂子的体质虚弱，这一受寒，身体就更差了。对女孩子来说，这样的损伤是不可逆的。而且，经过我检查，发现她的眼睛也有气血瘀滞。不知道她平时的视力怎么样？”
“视力，正常。”司君羡回忆之后，才做回答。
欧阳歪头，面露疑惑之色：“奇怪，难道是我看得不对？”
这时，肖南主动问：“这些等小汐醒了再问。先说说眼前的事儿吧，发烧没？要不要吃药打针？”
欧阳点头，表示赞同：“现在还没有，但恐怕夜里就会烧起来。为了保险起见，最好给她泡个温水澡，不能过热，否则寒气出不来，水温需要根据她的体温慢慢升上来。”
司君羡闻言，转身就要回房：“我这就去准备。”
“等等，九哥。”欧阳着重对司君羡嘱咐：“九哥，嫂子身体的毛病由来已久，心情恐怕才是导致其体弱的主要原因。她体内多处气血不畅，想必情绪受到过很大的刺激，要想调理好，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而且，药物只能医身，可医不了心。”
司君羡站定，停了片刻，才“嗯”一声，开门又回到卧室。
他一走，肖南就开始拨弄起手机。
“三哥，我问问老师，看怎么给十一配药比较好。”欧阳对钱豪道。
“去吧。”钱豪抬了下手，示意他抓紧时间。
等欧阳离开书房后，肖南忙完了手上的事，才笑着抬头，“老十真出息。”
“你也不差，祸害多少名媛我就不说了。”钱豪打趣道。
“那是。”肖南洋洋自得。
钱豪顺着他的话说：“怎么着，跟我回去吧？我给你引荐一位新王妃。”
肖南清淡地睨他一眼，任性地回了句：“没兴趣。”
“说起来，你和十一都没见过，怎么就黏着人家两口子？”钱豪继续开肖南的玩笑。
“你管我。”肖南傲娇地回答。
“小混蛋。”钱豪懒得再和他废话，“我看是惯得你找不着北了。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不然我断你的药。”
“断就断，反正我也活够本了。我先走咯，约了人。”
讲真的，肖南那不以为然的样子，也就只有钱豪能忍住不动气。
“小七！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一家人？”钱豪看着肖南的背影，嗓音发沉。
肖南背对他停下脚步，抬手在下唇摩挲了两下，回头时已是笑意满满。
“今生是兄弟，来世你当我爸。”他嘻嘻哈哈地避开煽情的桥段，快速溜了。
钱豪没了脾气，看来司君羡说的没错，这小子是打定主意来在这儿了。
走出酒店的肖南掏出手机，翻出一张合照，里面有十个脏兮兮的孩子。
那是他们被解救的时候，记者给他们拍的照片。
他被带进丐帮的时候，小十一已经走了，只剩下小八一个女孩儿。
他们的排行是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和年龄关系不大。
当时排行第七的男孩子刚出车祸死了，肖南便顶替上了这个代号。
所以，洛汐并不认识肖南，但肖南却听说过小十一。
他们都说，小十一是最有福气的。
不过，除了钱豪，没有人知道小十一离开的真相。
*
卧室内，司君羡放好温水后，便折返回来抱洛汐。
这种时候，他也顾不上避嫌不避嫌的，准备亲自动手给洛汐宽衣。
“九哥，听说你们找到小十一了？”忽然，一个清丽的女声传来，有人推门而入。
女人衣着得体大方，长发披在肩后，身材很是吸睛。
声如其人，她整体的气质也是干练清秀的。
“抱歉……是我着急了。”她见到司君羡正跪在床边为洛汐解衣扣，忙背过身去。
“没事，先出去吧，三哥应该还在书房。”司君羡并没有要让她帮忙的意思。
“好。”女人抿了下红唇，忙离开这里，不忘轻轻将门关上。
司君羡没受到任何影响，可却发现洛汐的皮肤有些发红了。
额头贴上一试，温度滚烫。
看来是烧起来了。
他拿起欧阳留下的退烧药，没想到却是片状的。
略一思考，他把药片塞进洛汐嘴里，然后喝了一口水渡过去，手指掐住对方咽喉，轻轻一用力，药片和水就都随着吞咽的动作去了胃里。
之后，他又三下五除二除去洛汐的衣物，抱着那热得有些烫手的身躯进入浴室，将人放进浴缸。
“冷……”昏迷不醒的洛汐忽然有了知觉似的。
急速升高的体温下，身体自然是承受不住的，退烧药的药效发挥得也还没那么快。
司君羡看了眼恒温浴缸的水温，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洛汐眉眼紧闭，神色痛苦，纵然泡在温水中，也还是冷得在发抖。
水温还没有完全与体温平衡，高烧病人身体滚烫却感觉发冷是十分常见的现象。
洛汐被烧得翻来覆去，胳膊交叠起来抱在身前，双腿也蜷了起来，恨不得将自己缩成球。
可浴缸里的水很多，浮力也大，她动作一多，就容易不稳。
随着她的动作溢出的水溅得到处都是，司君羡的衬衣、裤子全都湿透了。
与此同时，洛汐一个翻身，脑袋一下子栽进了水里。
司君羡慌乱中一脚踩进浴缸里，赶紧把她捞起来。
这一呛水，倒是让洛汐睁开了眼睛。
不过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她一下撞进司君羡的胸膛，嗫喏着喊“冷”，纵然身上已经滚烫如火。
被烧得雾气氤氲的眼睛，湿漉漉的，又紧紧闭起来。
司君羡抱着她，柔软的唇不断吻着她的额头和头顶，期待着高烧快些褪去。
洛汐渐渐安静下来，乖乖地蜷在了对方怀中。
司君羡纹丝不动地保持着抱她的姿势，直到感觉她的体温慢慢降下来。
原本短促的呼吸变得平稳，不踏实的睡姿也老实起来，司君羡松了口气，将浴缸里的水放空。
他耐心帮洛汐擦干，就连头发都吹好了。
再回到床上时，洛汐的烧完全退下，但眉心依旧紧蹙。
司君羡为她掖好被子，又准备去换下湿透的衣衫，却在临起身时被被子里伸出的手拽住手腕。
“不要走。”洛汐在梦呓。
她做了一连串杂乱无章的梦，但总能感觉到身边有人一直陪着她，帮助她化险为夷。
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司君羡顿住脚步，面对洛汐蹲下身，把另一只手也握了上来。
“嗯，不走。”他轻轻地说。
听了这句话，洛汐的眉心终于舒展开。
司君羡无奈之下，只能单手褪去衣物，丢在地板上，又用刚才裹着洛汐的浴巾擦干自己。
他总不能湿漉漉地上床。
然而还不等坐稳，又看见洛汐不停地舐着唇，明显发干的嘴唇皱巴巴的，像是枯萎的玫瑰。
司君羡二话不说拿起床头的水杯，一口口喂下去。
洛汐犹如沙漠中行走的旅人遇到一汪清泉，贪婪地不愿离开，甚至抓得更紧。
她的举动让司君羡渐渐有些不适。
可洛汐并不知情，反而变本加厉，主动索取。
一杯水很快见了底，洛汐满足地露出笑靥。
可司君羡却火烧火燎的，很想来一瓶冰镇的啤酒。
但洛汐似乎不想放过他，喝完水后，又大方地双臂搂住司君羡，鼻尖刚好相贴。
司君羡此时的心跳大概是史无前例的快。
毕竟之前的几次同窗共枕，都是有界限的，没有这样坦诚相对过。
而且，更别提这种-距离的接触。
他警告自己不能趁人之危，于是深呼吸以平复心跳。
就在他自觉马上要起到效果的时候，洛汐一个挺身贴了过来。
他当即就感觉控制着感官的神经区域，爆炸了。
拳头握起又松开，胳膊上的青筋暴突分明，无一不在昭示着他的隐忍和克制。
可到底还能不能忍，还能忍多久，他完全无法预料。
失控，仿佛一触即发。
那悬着的一条道德界线，正岌岌可危。
……
书房。
钱豪倚在转椅靠背上，杜莎就站在他身边，倚着书桌的桌缘。
“三哥，她真是十一吗？”她似乎并不愿意相信这件事。
“嗯。”钱豪承认道。
“真是不可思议，居然被九哥找到了。”杜莎难以置信地说。
“小八，让你准备的资料怎么样了？”钱豪话锋一转，扯到公事上。
“嗯，都弄好了。”杜莎打开公文包，拿出一沓文件，弯腰递到钱豪面前。
她的上衣领口抵，俯首时，春景无边。
钱豪可钱豪却目不斜视，盯着文件看得认真。
“这里有几个要注意的地方，我指给你看。”杜莎全然不在乎钱豪对她的视而不见，后脊又塌了塌，腰更弯了些。
钱豪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右臂，几乎贴上了。
他又不是乳臭未干的小伙子，对于杜莎的各种暗示，心知肚明却从来不会认真。
杜莎的长发垂落下来，似有若无的香气飘飘扬扬，在钱豪身边萦绕着。
“对了，上回给你介绍的那个世家公子，你觉得怎么样？”
等杜莎费尽心机地讲完要点后，钱豪看似无意地问起来。
杜莎一听，扭头回瞪他道：“第一面kiss，第二面就要上，你说怎么样？”
钱豪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也正常。”
杜莎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道貌岸然的脸，恨不得立刻咬他一口！
“正常？哦也对，我都忘了你是第一面就可以上的那种！”
钱豪不置可否地扶了扶眼镜，“我又不需要固定女友。”
“那我也不需要固定男友，OK？”杜莎生气了。
但她仍然舍不得离开他，趴在桌前回眸的姿势，在任何角度看来都很曼妙。
当然，除了在钱豪那里。
“不行，你年纪不小了，要趁早找个合适的男人嫁了。”钱豪命令的语气不容置疑。
杜莎的火腾一下窜上来，起身直接坐在了钱豪腿上。
“我看你最合适了。有钱又好看，有你作对比，别的男的我一个都看不上。”杜莎索性豁出去了。
钱豪淡淡一笑，手指猛地在杜莎大腿上用了掐了下。
就好像家长在惩罚不听话的孩子。
“我可是你哥。”他眼底倏然一冷，吓得杜莎立刻乖乖低下了头。
但她仍不服气地小声辩解：“又不是亲哥！九哥不是也和十一在一起了吗！”
“他是他，我是我。你给我安分一点，别再在我面前打什么歪主意。”钱豪警告道。
“我就不！”杜莎倔劲儿突然上来，抬起头迎上那双狼一样的眼睛。
她也害怕，可关键时刻，不能退缩！
她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不想前功尽弃。
究其原因，可能是司君羡和洛汐的重逢让她燃起了希望。
可钱豪才不管那么多，他单手拎起娇小的女人，面朝下按在书桌上。
接着就是“啪啪”两声，像儿时一样，打了杜莎两巴掌以示惩戒。
杜莎的眼睛红了，却因为这样的举止，产生了异样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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