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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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汐回忆这短短半个月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毫无疑问，与她最初的预想失之千里。司君羡的出现成了一个变数，她说不上是好是坏。
似乎走到现在，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促成了这一切。
她还是要快点找到晴天的下落，可是，该怎么做呢？
思来想去，她觉得比起韩靖霆，陆星蕴或许更容易突破。
只是，还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
睡不着的洛汐起床吃了药，刚好瞥见餐桌上放着的眼药水瓶。
她顺手拿过，带回了卧室。
床头灯亮着，她借着灯光研究瓶身，终于注意到瓶口处的小凸起。
轻轻按了下，没有反应。
用了点力之后，才被按进去。
原来是利用了压力的原理。洛汐恍然大悟。
她再次竖起瓶身将出口对着眼睛，一滴清凉的液体便滴入了眼中。
一个人，也可以操作啊。
她这样想着，眼前便浮现出司君羡为她滴眼药水时专注的神情。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洛汐有些费解。
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会议室，不需要对谁秀恩爱，明明可以直接教她怎么用，明明可以让她自己来，为什么要这么做？
洛汐想不通，但她也不会相信司君羡只是一时兴起。
不过，她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对方只是想近距离地看看她的眼睛。
看看她的眼底，是不是藏着秘密……
迷迷糊糊地过了一夜，洛汐一早便接到了江凌云的电话。
一来是通知她新办公室已经装修好，她可以过去办公了。
二来是告知她，业内媒体对于秋拍天价画作是否涉嫌造假展开了广泛热议。
“嗯，我知道了。”这些都在洛汐意料之中。
江凌云奇怪洛汐为何能够如此淡定，但身为下属，他倒是因此安心不少。
既然老大运筹帷幄，那么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安排公关文稿，刚好为UAC的开幕展造造势。有话题是好事。”洛汐吩咐道。
“嗯！”江凌云这才顿悟出福祸相依的道理。
之后，洛汐前往嘉誉，专程向司君羡告别。
CBD的广场中央多了一棵巨大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装饰，周围也围了一圈礼物雕塑，显得很喜庆。
洛汐恍然，前几日她看到这里被棚布围着，还以为在施工，原来是在制造惊喜。
她自嘲地摇摇头，居然把圣诞节都给忘了。
这些年她在国外，早就习惯了这个节日，就算她不想过，身边也都是热闹的氛围。
她在圣诞树前站了一会儿，听着欢快的《铃儿响叮当》，心情不错地走进大厦，步入电梯。
楼层的数字慢慢爬升，洛汐低头翻看手机。
一条娱乐消息显示在热搜上，原来是一档叫做“舞动青春”的综艺选秀节目开始了海选。
标题旁边的缩略图配的是一个女孩儿的照片，女孩儿扎着马尾，穿着白色连衣裙，干净清爽，在舞台上是那样美好。
洛汐点进去，想看清女孩儿的脸。
第一张大图就是她跳舞的特写。
顾臻。
洛汐因此关注起这场选秀比赛。
母亲刚刚离世，她跑去参加选秀？合理吗？
而且顾臻以前是很不屑于参加这类综艺的，她总觉得是拉低了自己专业舞者的层次。
洛汐带着疑问翻看到最后，在节目的赞助商里，看到了星霆文化的名字，而节目的主办方则是傲世喵互娱。
她查了两家公司的背景资料，前者登记的股东为陆星蕴，后者则是白家傲世集团旗下的子公司。
洛汐很快就猜到了顾臻的目的。
此时，电梯门开，洛汐只好先暂时放下这件事，走向司君羡的办公室。
坐在外间的段羽媛一见到洛汐，连目光都变了。
洛汐笑着问她，“司总在吗？”
段羽媛不冷不热地说：“在。”
“麻烦通知一下？”洛汐站在她办公桌对面。
“见司总需要提前至少一小时预约。”段羽媛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对洛汐说，“一会儿司总有个会，你等等吧。”
经过那晚和司母见面后，洛汐大概明白了段羽媛的心思。
天天守着司君羡这样的钻石王老五，洛汐很能理解她。
可是有一点洛汐想不通，作为司君羡的贴身秘书，自己老板的取向她难道不清楚吗？
怎么外界都在传，反而段羽媛却不为所动？
洛汐见段羽媛这副爱答不理的态度，觉得没有计较的必要。
“哦，既然他很忙，那我就不见了，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好了。”说完，她转身就走。
段羽媛狠狠剜了眼洛汐的背影，其他秘书组的人都看出了组长对洛汐的敌意。
还从来没有哪个合作伙伴敢对段羽媛这样不客气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段羽媛是司君羡的身边人。
洛汐说到做到，回办公室收拾好东西后，江凌云和其他人也都准备好了。
“洛总，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帮忙转交给司总吧？感谢嘉誉这段时间对我们的照顾。”以崔菲菲为首的女员工把一盒G家的巧克力送到洛汐手上。
包装是圣诞风，红红绿绿的搭配，还有精致的圣诞树、小糖果挂件，看着就很用心。
这满满的少女风，一看就是花痴犯了的杰作。
洛汐看着这几个小姑娘，又看看江凌云，问：“你也有份儿？”
江凌云挠挠头，其他女孩对他使眼色。
“呃嗯嗯，一点心意。”江凌云笑得极其腼腆。
洛汐只觉得这群人都很有问题。
“你们搞什么鬼？要表达谢意自己去，礼物又不是我买的。”她把礼物塞回江凌云手里。
江凌云为难地看向崔菲菲，委屈不敢言的样子，倒是有点可爱。
他面对女生的时候，天生胆怯，尤其是厉害的女生，牙尖嘴利那种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崔菲菲也算洛汐的心腹，知道洛汐并不是真生气。
她嬉皮笑脸地说：“老大，今晚是平安夜，还是我们乔迁的大喜日子，不要这么严肃嘛。你看我们几个，职位都不够，这礼物谁去送都显得不够分量。只有您能与之匹配啊，司总一看，自然就明白我们这诚意满满了。咱们国家有句古话啊，叫礼轻情意重。”
“就你会说。”洛汐瞪乐崔菲菲一眼，崔菲菲抿着嘴巴回头偷偷冲大伙笑。
“那咱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崔菲菲厚着脸皮问。
洛汐无奈地瞟她们一眼，之后看向江凌云手里的礼物：“你，送到段秘书那里去，好好表达表达。”
众姑娘闻言，纷纷噘嘴耸肩，相视无语。
“得嘞，散了吧。”崔菲菲指挥道，“咱们楼下集合，准备乔迁咯！”
众人意兴阑珊地鱼贯而出。
“哎哟，怎么突然停下了？”垂头丧气的崔菲菲一个没注意，撞在了前面人的后背上。
紧接着，一声接一声的“司总好”响了起来。
已经走到门外的人纷纷边打招呼边让开路，司君羡微笑着步入办公室。
他手里同样拿着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径直走到洛汐面前。
段羽媛则站在外面的走廊看着。
其他人一脸兴奋的表情，但都不敢说话，憋得很辛苦。
“要搬走了，怎么也不和我道个别？”司君羡假装不太满意地问。
“本来是上去了的，但听段秘书说你有个会要开，就走了。”洛汐实话实说。
“嗯，临时取消了。”司君羡说话间，将手里的绛红色礼盒递到洛汐面前，“嘉誉每年平安夜都有派对，今年我们想邀请UAC的诸位同仁一起参加。”
“哇哦！”
“好好好！”
“嗯嗯嗯！”
洛汐看到门口的几个小姑娘激动地都快哭了。
她心想该找个机会找专家给她们上上情绪控制课了。
“谢谢司总，看样子他们很想去。”洛汐结果礼盒，拿在手里端详道：“这是？”
“拆开看看。”司君羡温和地说。
洛汐知道，如果这个礼物是单独送给她的，那么司君羡不会要求她当众打开的。
但是其他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通通抻长了脖子，一脸期待地盯着洛汐的手。
洛汐干脆利落地拆开包装，一个方形盒子映入眼帘。
崔菲菲捅了捅身旁的江凌云，“你猜猜，会是什么？”
“猜不到。”江凌云摇头，同样小声回答。
“我觉得肯定是别出心裁，特别浪漫的礼物！我就说司总对咱们老大有意思，不然怎么会收留我们这么久？”崔菲菲嘀咕道。
“别说了，要开了！”江凌云眼见洛汐就要打开盒子，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一沓金灿灿的卡片呈现在众人面前。
洛汐拿出一张，看清卡面上的内容之后，笑了。
原来是一家高端商场的储值卡，每张面值2888元。
其他人也看清楚了，当下便明白，这礼物不是给洛汐一个人的。
司君羡浅笑道：“礼轻情意重，大家去买点喜欢的东西，就当做是我们嘉誉送的新年礼物了。”
“谢谢司总！”人群爆发出一阵响亮的致谢声。
“司总，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江凌云被崔菲菲推了一把，才想起来自己该干什么。
司君羡看到他手中的盒子，接过后道了谢。
洛汐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结束，皆大欢喜圆满收场了，没想到司君羡却看着她问：“这里面也有你的心意么？”
不等洛汐有所反应，其他人都好似心领神会般互相开始递眼色了。
“司总，洛总，那我们先不打扰了！洛总，您把卡给我，我出去给大家发发。”江凌云在崔菲菲的暗示下，不得不主动出头。
洛汐对这群不省心的属下实数无语，也就任由他们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司君羡和洛汐两个人。
“谢谢你，有心给大家准备礼物。”洛汐看了眼办公桌上自己的东西，“麻烦你这么久，应该和你道个别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司君羡很有兴致地看着手中的礼物，挑眉道：“嗯？恋人物语巧克力？”
洛汐轻咳一声，手指揉了揉脑门，“这个，是小姑娘们准备的，和我没关系。”
“我可是给你准备了礼物的。”司君羡有些不悦道。
洛汐心想着，那不是你自愿的吗？怎么还得逼着别人回礼？
但她嘴上是不能这么说的。
“那我一会儿去买一件，赶在零点前送给你。”
“也行吧。”司君羡的回答，特别勉强。
“那我们先走了，晚上派对再见。”洛汐看了眼门外。
司君羡浅声道：“今晚，可能还需要你配合一下。”
洛汐一下子就明白了，今晚是平安夜，而且司母又在珑城，一顿家宴必然是少不了的。
“我明白了，可以。”她直接答应。
司君羡满意地点了点头，掌心变魔术般地多了一个水蓝色还系着银色丝带的小盒子。
“这算是给你的奖励。”司君羡的大拇指一弹，盒子轻巧地打开。
“这……”洛汐没想到对方会准备一枚钻戒来作礼物。
虽然不是夸张的鸽子蛋大，但看成色和切割度还有品牌LOGO，洛汐也能猜到价值价值不菲。
这个大小对于洛汐而言刚刚好，不会显得很浮夸，而且适合平日里佩戴。
在她犹豫的空档里，左手已经被司君羡牵走，钻戒稳稳地套进了她的无名指。
洛汐低头的同时，看到司君羡的左手无名指多了一枚指环。
原来是对戒的款式。
洛汐心下了然，看着戒指笑道：“你真用心，今晚我一定好好展示给咱妈看。”
司君羡轻描淡写地抬眸看她，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为她的勇气点赞。
“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吧？”洛汐问。
“嗯，记得回礼。”司君羡答。
“好。这么贵重的礼物，当然要回礼。那合约到期之后，截止要回收吗？”洛汐开玩笑问。
“看你表现。表现好的话，可以留下。”司君羡同样不正经地回答。
“啧啧。”洛汐张开手指，看着钻石在指节上发出璀璨的光。
司君羡走后，洛汐与江凌云等人一同出发搬去中心新址。
坐在窗明几净，视野开阔的办公室，洛汐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放松不过半秒，就来了以为不速之客。
席琳扭腰摆臀地走进来，脸上挂着春风得意的笑。
“办公室不错嗯。”她环视四下，像在认真欣赏。
“哪有你在总部的环境好？说起来，你在这儿待了这么久，也是委屈了。”洛汐话里有话。
席琳听出这是在赶她走，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恐怕我还要待更久啊。没办法，谁让公司需要我呢。”说完，她故意叹了口气，“你倒是心大，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儿，都不见你着急啊？”
“急什么？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人顶着，还压不到我头上。”洛汐抬起左手，捋了下耳边的头发。
席琳一眼就注意到洛汐无名指上的钻戒，联想到她刚才所说的话，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
她不甘心地想要证实，于是旁敲侧击地讽刺：“哟，这不是T家的新款吗？我刚在杂志上见到，好像还没上柜吧？你这么快就弄到了？该不会是超A吧？”
洛汐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左手，“不知道，兴许吧，反正是别人送的。”
席琳心里一咯噔，很担心自己的猜测成真。
她笑着问：“那你可得看仔细了，别让人给蒙了。”
“谢谢提醒，我一定好好看。”洛汐越是顺着对方的话说，对方越是使不上力。
席琳索性切回正题，“对你的调查暂时告一段落，具体结果还要等总部回馈。这段时间我奉命留在这边，参与这边的工作。你看，我们找个时间把各自的工作内容分一分，也免得重复用功。”
这么理直气壮地要分权，洛汐哪能轻易答应？
她微笑回答道：“好啊，那就辛苦你带队考察市场吧？”
席琳眼波一横，还没等开口，洛汐又用为难的语气说：“你看，我们现在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每个人各司其职，如果让我分一部分工作出去，你和你的人还需要重新熟悉，肯定会影响进度的。我知道你是一心为了公司好，其实开拓市场也很重要，不是吗？”
“是，当然是。”席琳没有办法反驳。
谁不知道开拓市场是一个任重而道远的活儿，前期大量投入都不见得后期见到回报。
当然换个角度想，自己若能一手建立起客户网，那从长远来看，无疑是有利的。
所以洛汐虽然是在给席琳出难题，但也不能说是完全在给她使绊子。
这样就算她把事情捅到总部去，洛汐的做法也是合情合理的。
谈完公事，洛汐看似随意地问了句：“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你不飞回去和男朋友过节吗？”
席琳闻言，眼神稍微变了变，很快又恢复平静。
“不用了，他也忙。我先走了。”
“好，拜拜，圣诞快乐。”
“你也是。”
洛汐看着席琳婀娜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
按照席琳的作风，逢节日不秀恩爱，怕是分手了。
难怪这么积极地想要在亚太区扎根，除了为自己的职业生涯考虑，恐怕就是不想在那边面对那位绯闻漫天的花花公子吧？
洛汐摇摇头，对于席琳，她也并不是特别讨厌，但成为朋友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把对方当做是很优秀的对手，如果没有这一类人，她不可能成长至今。
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会儿，洛汐开始审定开幕展的名单。
要操心的事情很多，她按部就班地一件件完成，却在全神贯注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你好。”洛汐礼貌地说。
“洛汐，我是司芸，阿羡的母亲。”
洛汐乍一听很是意外，但转念一想，有段羽媛在，司母要知道她的号码，还不是轻而易举？
“司夫人您好。”洛汐不再称呼对方“伯母”。
“嗯，今晚我和阿羡要和朋友一起吃饭，你不要来。”司母开门见山道。
这说话的方式和态度，可谓是极不尊重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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