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你有户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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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辰在小护士的指引下来到叶蔓的病房外。隔着细窄的门玻璃，他看到正在输液的叶蔓和趴在床边的洛汐。
叶蔓的睫毛颤动着，似乎做了噩梦，睡得很是不稳，洛汐就握着她的手，想让她感觉安心些。
小护士在旁边怯怯地看着，也不敢问白卿辰为什么到了门口又不进去？
白卿辰心里烦躁，矛盾得紧。
他鬼使神差地来了，可站在这里，竟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况且，里面还有个女人。
“她怎么样？”白卿辰干脆和小护士聊起来。
小护士受宠若惊，马上回答：“我刚才看了下病例，是受了惊吓，皮肤有小擦伤，不怎么要紧。”
白卿辰闻言，手指搓了搓眉心，沉默片刻后又问，“做过全面检查了？”
“嗯，都做了，没有大碍。”小护士眼神清明，不像在隐瞒什么。
白卿辰陡然而生一丝轻松的感觉。
凤眸漾出笑意，看得小护士如沐春风，差点忘了身处何地。
“谢谢，麻烦你好好照顾她。”
白卿辰伸手拍了拍小护士的肩膀，动作很轻，语气很温柔。
“好，好的，您放心。”小护士像被施了魔法，听话地点头答应。
白卿辰心情大好地离开了医院，半路上攒了个酒局，把韩靖霆也叫上了。
几个脾性相投的二代子弟聚在一起，话题少不了女人和投资，本质上都是吹牛。
不过，白卿辰今晚这个局还有另一个目的。
酒过三巡后，随风进来，递给白卿辰一部新手机。
他眯起眼睛，漂亮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划着屏幕。
“靖霆，来看看。”他语调轻佻地扫了眼韩靖霆，“你这一晚上摆着张臭脸给谁看呢？来，让你开心开心。”
韩靖霆冷眼斜视他，没动。
白卿辰“啧”了声，主动向韩靖霆身旁靠过去，把手机怼到他眼前。
韩靖霆看清楚照片里女孩儿的脸之后，终于给了白卿辰正眼。
“你搞什么？”他皱起眉头。
虽然白卿辰这个人没什么原则，而且玩起来不计后果，但这么做，是有些过了。
倒不是玩儿法有什么问题，而是选的人……
“没什么，一时兴起。”白卿辰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你不怕桑家找你麻烦？还是她自愿的？”韩靖霆竟也好奇起来。
白卿辰勾唇，邪肆地笑起来：“是她自找的。”
韩靖霆看着他，总感觉他今晚哪里不对劲儿，但男人之间，没那么多矫情。
“OK，你开心就好，随你。”
闻言，白卿辰朗声大笑，将酒杯重重在水晶几上磕了下，众人纷纷看了过来。
他半开玩笑似的宣布：“我把桑家大小姐给办了，明天大家要是看到什么新闻，可别惊讶啊。”
此话一出，已经有人开始面面相觑，但大家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以为白卿辰把人给睡了。
白卿辰继续笑着说：“除此之外呢，我还想说点题外话。今晚起，桑家和我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你们自己掂量掂量，有想和我划清界限的，我也不拦着。哦对了，要不然先给你们来点前菜开开胃吧！”
白卿辰说着，就把给韩靖霆看过的手机递到离他不远的一位二世祖手里。
“卧槽！”那人一打眼，情不自禁地彪出脏话，眼神儿却没离开屏幕。
有人忍不住好奇，渐渐围过来。
“我去……”
“真么平？！差评！”
“这真是桑桑啊？平时看着挺大的啊……”
不得不说，这群公子哥的关注点，都是奇葩得很，
似乎没有人对桑桑流露同情。
韩靖霆意味深长地看着白卿辰，觉得他这次的确有些异常。
这是在警告其他人，他要和桑家开杠了。
没有人会为了桑家来对抗四大家族之一的白家，那不是傻吗？
所以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其它人也别放过桑家，哪怕是选择中立，那也是在和白卿辰作对。
一位和白卿辰关系比较近的公子哥凑过来，小声问：“辰哥，她怎么惹着你了，下这么重的手？这么搞女人，不是你风格啊。”
因为和白卿辰玩儿得好，他更知道对方是不屑于这种公开报复的行为的。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白卿辰晃了晃酒杯，一饮而尽。
“哦……”对方做恍然大悟状，向旁边的人递了递眼色。
大家便意会到，这件事的起因大概是因为女人。
想来是桑桑犯溅惹了白卿辰的妞儿，才会这么倒霉咯？
这里的人大都知道白卿辰最近和王瑶走得近，常常出现在片场，便想当然地代入了。
不过，他们就算知道这件事是白卿辰做的，口风也是绝对地严，不敢对外透露一个字。
王瑶和白芊芊，那自然更是守口如瓶。
一夜过后，热搜刷爆。
打着珑城名媛旗号的标题铺天盖地抢占媒体头条，一度引起主流媒体的关注，甚至被点名批评。
在网络暗渠中，将桑桑不打码的照片更是像瘟疫般蔓延。
别的不说，光是她的身份就能让无数男人产生猎奇心。
碰不到，能看能YY也是福利了！
在医院陪床的洛汐去买早饭的时候，就听到前后排队的人都津津有味儿地看着手机，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眼神儿直勾勾的。
又出什么事了？洛汐想到这里，忽然心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打开本地新闻，还有VB，热帖和超话的颜色红得发紫。
“惊爆珑城名媛私生活混乱不堪！”“原生家庭对子女感情观的影响不容忽视”“关于珑城名媛妍照事件的反思：女生如何爱自己？”“两姓健康：白富美缘何姓隐成狂”……
各种蹭热度的文章占满了屏幕，洛汐终于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打码的照片没有挡脸，桑桑一副享受的表情，极为不雅观。
洛汐想到昨晚她对叶蔓所做的事，并不觉得可怜。
但是，是谁做了这样的事呢？司君羡吗？这……
毕竟从女性的角度来说，这种做法还是比较难接受的。
洛汐不是圣母，桑桑被这样对待，她看着也觉得解气，但理智恢复后，又觉得这是在与垃圾同流合污。
可她也不得不承认，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让对方迅速感同身受的最佳方式。
洛汐买好早饭，心事重重地回到医院病房，就看到叶蔓已经醒了，正拿着手机在看。
“蔓蔓，我买了你最爱吃的小笼包哦！”洛汐调整好心情，推门而入。
叶蔓抬头看过来，弯唇笑着问：“是吗，什么馅儿的？”
洛汐有一瞬间愣怔，但很快恢复正常。
她没想到叶蔓醒来后会这样轻松。
“翡翠鲜虾~”洛汐举着包装盒来到床边，打开盒盖后，一股香气扑鼻而入。
“快让我尝尝！”叶蔓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夹了一个。
刚咬一口，她就被烫得直吸气。
“……你倒是慢点儿……”洛汐无奈地在她嘴边扇风。
“饿得肚子咕咕叫。”叶蔓委屈地说。
洛汐小心翼翼地观察她，想看看她是不是装得这么淡定。
“小汐，能不能帮我倒杯水，口渴。”叶蔓可怜巴巴地看向洛汐，放下手里的包子。
“行，我这就去。”洛汐脱下外套，拿了两个一次性纸杯出去。
望着洛汐走出病房的叶蔓，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刚才的精神完全没了。
她又掏出手机，划着热点，除了心中存有疑问之外，剩下的就是昨晚留给她的恐惧。
她不想在洛汐面前表现出来，免得她担心。
当她在那间散发着霉气和臭气的房间醒来时，首先一束白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但她能感觉到身边有人，而且自己正在被人钦犯。
她手脚被胶带缠住，嘴巴也被堵着，上身布满凉意，巨大的惊恐像一只怪兽将她一口吞下。
无助，害怕，不知道下一秒会遭遇什么。
她奋力躲避，但仍然逃不开魔爪和猥琐的笑声。
那两个人戴着头套，只露出眼睛，像是臭水沟里的老鼠，恶心，肮脏。
叶蔓不敢想也没有时间想发生了什么或者将会发生什么。
她只是本能地挣扎，像被渔网打捞上来的鱼，所有努力都只是徒劳。
“还不快把她弄晕！这样怎么拍！”一个声音突然传出来。
叶蔓惊惧的目光循着望去，并没有看到人。
但这声音很耳熟，她在想起是谁的时候，脑后一痛，又晕了过去。
短短几分钟的经历，成为她人生中无法磨灭的噩梦。
这种由未知而产生的恐惧，是最容易让人崩溃的。
“水来了！”
洛汐小心地端着水回来，叶蔓望向她时，已经恢复如常。
“小心烫。”洛汐提醒。
叶蔓慢悠悠地吃着小笼包，问：“我是怎么到医院来的？”
“说来话长，等你休息好，我慢慢和你说？”洛汐想缓缓再聊这话题。
“不要，现在就说。”叶蔓自然不依。
洛汐了解她的性子，知道躲不过，便起身把枕头垫在叶蔓身后，让她以一个舒适的姿势靠在床头，将昨晚找人的经过娓娓道来。
提到白卿辰时，洛汐故意顿了顿，观察叶蔓的表情。
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洛汐皱皱眉心，继续讲完整个过程，并且把医生的检查结果告诉叶蔓。
她以为叶蔓昨晚一直在昏迷状态，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所以就没有告诉叶蔓，她被发现时的情形。
她觉得这样可能更好，对她的伤害会小一些。
叶蔓久久不语，居然，是司君羡和白卿辰联手帮了她……
洛汐见她沉默下来，便试探地问道：“你刚才看手机了吧？有没有发现什么？”
“嗯，”叶蔓勾唇笑了笑，“多行不义必自毙。都闹得满城皆知了，我要是没看到，你还不说我瞎？”
洛汐见叶蔓的状态这么好，就放心下来。
“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被报复了吧。”洛汐不好在叶蔓跟前推断是司君羡做的。
但除了司君羡，她又想不出别人，只能换个思路。
“嗯，刚巧替我报了仇，活该。”叶蔓也猜不准是谁做的。
司君羡？不可能，这种下作的手段，不是君子所为。
两个人都没有往白卿辰的方向去考虑。
虽然洛汐觉得白卿辰昨晚的举动有些怪异，但总归最后人都不见了，也没有后续，就想着对方大概也是一时抽疯或者当时心情欠佳，借机打人出气。
况且他这个人极其恶劣，品行败坏，怎么会帮叶蔓出头呢？
洛汐正腹诽着，就听到外面轻微的叩门声。
她和叶蔓对视一眼，说了声：“请进。”
居然是司君羡。
叶蔓看着男神走进来，手里还捧着一束淡雅鲜花，激动地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司，司总……”她觉得不好意思，同时又要掩藏起难过的心情。
昨晚的狼狈都被男神知道了，总归是很难为情的。
虽然叶蔓不敢直视司君羡的眼睛，但司君羡却一直温和地看着她，声音温柔：“好些了吗？吃过早饭了？”
“嗯，嗯。”叶蔓被这语气吸引，忍不住抬起头，就看到那双深邃的眼眸，光彩熠熠。
不知怎么，这眼神就能让人心安，仿佛可以给人力量一般。
或许这就是优秀的人自身所具备的磁场和能力吧，就像穆学长一样。叶蔓心想。
“你不帮忙接一下？”司君羡把花送到洛汐面前。
洛汐忙双手抱住，“谢谢。你怎么来了？”
“关心一下员工，不可以么？”司君羡说得理所当然，又马上话锋一转：“顺便来找你。”
“我没事了，小汐。你们有事就快去忙吧。”叶蔓极具眼力，就差下床把洛汐推出去了。
司君羡隐约含笑地看了眼叶蔓：“休息好之后再上班。”
“谢谢司总。”叶蔓乐得合不拢嘴。
她坐在病床上没少打量司君羡和洛汐，怎么看都觉得般配。
似乎压根忘记了司君羡不近女色的事实。
司君羡既然开了口，洛汐不好推辞，毕竟他在处理叶蔓的事情上尽心尽力。
“那我处理完事情再来看你，你要出院的话和我说一声，我陪你回家。”洛汐走之前嘱咐道。
“好的好的，知道了，快去吧。”叶蔓捂起耳朵，假装嫌烦。
这个时候，她在洛汐跟前更像个调皮的孩子，没了工作时的沉稳城府，洛汐反而显得像个家长。
等到关门声传来，叶蔓才如释重负地深呼一口气，眼神怔怔地望着窗外纹丝不动的树干。
手机铃声猛然响起，她看到白卿辰的名字。
直接关机。
*
洛汐随司君羡走到地下停车场，问他：“找我有什么事？”
司君羡打开副驾车门：“先上车。”
“嗯。”洛汐听从，坐进车内。
“我托朋友查过监控，也和孙斌对过口供，证实确实是桑桑做的。不过，那两个行凶的男人正在医院抢救，据说是喝醉酒斗殴行凶，彼此砍伤对方下体。还有桑桑的事，你知道了吧？”司君羡边说边驶离医院。
洛汐听完觉得不可思议。
司君羡似乎料到她是这个反应，继续说：“现在的情况，你最好问一问叶蔓，还要不要报案处理？在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情况下，对他们的惩罚不会有多大。”
“嗯，我明白。”洛汐还想说感谢的话，但生生憋了回去。
司君羡昨晚刚强调过，以后不让她道谢。
“就是不知道这是谁做的。”洛汐若有所思，看司君羡的样子，好像也不清楚。
“这样的行事手段，应该是有些背景的，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去查查。”司君羡分析。
其实他的怀疑对象是指向白卿辰的，但这和他没什么关系。
既然事情处理完了，他不会再去浪费心力和时间。
“你找我，就是特意说这个吗？”
洛汐换了个话题，不想让司君羡再牵扯这件事，不然还不起人情。
“还有更重要的，我母亲在回国的飞机上了。”司君羡不紧不慢地说。
洛汐没想到事情发展得如此快，“这么突然？”
“昨晚一起吃饭的女孩，是我母亲安排的相亲对象。”
司君羡点到为止，洛汐立刻会意。
“那她……呃，阿姨什么时间到？我需要做什么？”洛汐担心地用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色。
出来混真是现世报，前脚刚接受司君羡的帮助，马上就要还回去。
“现在，我和你去搬家。”司君羡的余光刚好看到洛汐在照镜子，“不用紧张，有我在，你只需要，保持微笑。”
洛汐的嘴角抽了抽，尬笑道：“好，保持微笑。”
司君羡轻车熟路地开到洛汐下榻的酒店。
这一次，两人一同进入房间。
“稍等，我很快收拾完。”
洛汐的东西不多不少，大旅行箱刚好被她装满，如同来时。
她推着箱子从卧室来到客厅，司君羡正捧着茶几上的书在看。
“可以了！”
司君羡闻声，放下书籍，大步来到洛汐身前，主动拉起旅行箱。
“我送你来，又要带你走。呵呵。”他大概觉得这情节很有趣，竟开起了玩笑。
洛汐想了想，的确是哦。
“这就是，缘分？”她回他一个玩笑话。
司君羡像是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你还没回答我阿姨什么时间到……”洛汐在电梯里忽然想起来。
“下午五点。”司君羡目不转睛地看着楼层显示屏。
“……那今晚要见面吗？”洛汐的心不知怎么就提了起来。
她见得大场面虽然不少，但是见婆婆还是头一次，虽然是假的，但要演得逼真啊！
“嗯。一起吃个饭。”司君羡淡定地说。
还要吃饭？！洛汐在心里画了一百个感叹号。
她瞄了眼时间，正值中午十二点。
“吃过午饭，我们去把证领一下。”司君羡再次开口，又让洛汐惊了一下。
虽然都是计划好的，但时间安排突然变得如此密集，洛汐难免要缓缓。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有户口吗？”
“嗯？”司君羡的眼神像在看无知的小朋友，“当然。”
“我，我好像没有户口。”洛汐刚刚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她出国时身上只带了一本护照，至于户口本，她根本不知道在哪里。
“嗯，我有。”司君羡回答。
洛汐顿时停下脚步，难以置信：“什么？”
“顾绍礼给我的。”司君羡回身，看着洛汐，解答她的疑惑。
“怎么会？”洛汐惊讶不已，只剩下惯性发问。
司君羡表情轻松，“作为帮他出域的代价，他不亏。”
洛汐有种被人卖了的感觉。
但她很快想通，当初若不是顾绍礼，她不会拥有洛汐这个身份，卖了就卖了吧。
司君羡见她沉默下来，又说：“本来这该是你自己去找回来的，但事发突然，我只好先帮你取了。”
洛汐听出他是在向自己解释，心下宽慰了些，“嗯，没关系。”
两人随后去吃了午餐，凑巧的是，碰到了韩靖霆和陆星蕴。
陆星蕴正在说桑桑的事，韩靖霆却在看手机。
“桑桑被她爸送进精神病院了，她现在话都说不明白。这到底是谁做的啊？胆子可真大。桑桑平时是嚣张任性了些，也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吧？”陆星蕴自说自话，韩靖霆根本不理睬。
她叉了一块水果刚要填进嘴巴，抬眼就看到洛汐跟在司君羡身后步入餐厅。
两人视线相迎，陆星蕴的眼神立刻警惕起来。
服务生引导洛汐二人坐在了韩靖霆和陆星蕴旁边的卡座。
“九哥，吃点什么好呢？”洛汐轻声细语，引起了韩靖霆的注意。
韩靖霆的视线从手机里的文件上移开，落在洛汐脸上。
那晚爽约的事他还没找她算账，居然自己撞到枪口上来？
呵呵，看来翅膀真得是很硬，找了新的靠山，就把他丢到一旁？
这个女人……
韩靖霆想着，牙齿不自觉地收紧。
他听说陆星蕴本来想让顾绍礼继续在里面呆个三年半载，可之前打点好的关系却忽然说情况有变，顾绍礼背后似乎有一股更大的势力在保他。
查到现在，也没有查出头绪。
现在看来，会不会就是洛汐旁边这个男人？
司君羡。
韩靖霆脑海中玩味着这个名字。
恐怕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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