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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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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弟弟基本康复,身上插的管子少了好多,头上扎的绷带也已取下,只是由于身体又变得强健,不太好管理,经常弄出些事给医院添乱。

那天我走进病房时,他正在“嗷嗷哇哇”地乱叫。

原来他一口咬伤了给他换药的女护士的手腕,粗壮的男护士正用电棍击打教训他。可怜的小龙一边躲闪一边叫唤着,两眼惊恐地盯着男护士手中那根可怕的短棍,一触到全身就激灵,麻酥难受。男护士身后站着好几个省市和本县的那些专家、学者、医生,人人都很是冷漠地双手抱在胸前观察着小龙的反应以及他的神态,不插言不劝阻,木木的呆呆的,有的还往小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小龙一看见我,像见了救星一般,嘴里发出“啊……啊……”的呼叫,他把我当成惟一能袒护他的亲人。

我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挡在小龙的前边,向那个男护士喝问:“你干什么老电击他?”

“他咬人!”

“这是你们自己不小心!你们不知道他不懂事,身上还有野性啊?挨咬了就拿我弟弟出气,老这样电击他,你们这是什么医院?是黑社会牢房啊?!”

“嗨,这小嘎子,怎么这样说话!”男护士说。

“我就这么说!我弟弟现在成了你们取乐消遣的对象了!”

“嗨嗨,不要这么说嘛,我们辛辛苦苦为你弟弟治疗,抢救,你还这样胡说八道可不对呀!”有个医生模样的人,终于放弃他的冷漠,这样插言。

“我还不稀罕你们治疗!我这就带弟弟走人!”我也越说越来气。

“走?哪有那么容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我们医院是车马店啊!”那医生冷冷地说。

“怎么?你还想扣留我们?”

“没那个意思,你们要走也得把这几个月的医疗费交齐了呀!”那医生当我是中学生,大有为难我的架势。

“医疗费?哈哈哈……”我大笑起来,“大夫,你别搞错了啊!各地捐来的赞助款、赞助物资,我们还没跟你们医院清点呢!我还听说上边有关部门拨下了一笔可观的专项研究资金,也是专门跟踪治疗狼孩用的,是不是?另外,我们还应该向你们医院收取广告宣传费呢!你们可是靠我弟弟出了大名赚了大钱!”

那位医生被我噎得一时无语。

他还想接着狡辩点什么,身后的人抻了抻他的袖子。这些人当然担心,真的把事情搞大弄砸了他们的研究课题,那可是关系到职称、论文、待遇以及分房等一系列的问题。他们必须息事宁人才是上策。

这时,闻讯赶来了一位院长。

他了解了情况后,批评了那个医生,还有那爱动电棍的男护士,并转身向我道歉:“阿木同学,对不起,我们医生护士有责任,他们不对,我向你道歉!我希望你的弟弟还继续在我们医院住院治疗。”

“继续住院治疗可以,但你们得保证不再用电棍电击我弟弟!他的什么状况你们不是不知道,老电击他更加刺激或者弄坏他的大脑,你们这是治疗还是刑讯!啊?”

“是,是。我保证,往后不让他们再用电棍。”

我也就见好就收,没跟爸爸商量也不好贸然带走弟弟,只好这样借坡下驴,结束这场小风波。

一干人都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弟弟。我从背包里拿出路上买来的苹果给小龙吃。小龙对我很是亲热,长毛的大手不是抓我就是摸我,有时还龇牙咧嘴地伸出嘴巴拱我的脸颊。我越来越喜欢我这位弟弟了。他的思维和感情很纯朴,不会拐弯,不会掩饰,爱就爱恨就恨,认准的东西从不改变或放弃。这点不像人类。他往往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可人类是把简单问题复杂化而乐此不疲。

有时,我静静地观察着弟弟,我犯愁,为他的将来犯愁。未来的日子他可怎么度过啊?在这个复杂而功利的人类社会里,他能够融入并能够生存下来吗?我真不敢保证。目前看他与人类社会实在是太格格不入了,不过我打定主意,这一生一定尽全力保护我弟弟,让他有个好的结局好的生活。然而,目前他这种处境,被人在医院里锁着,成为一帮无聊人的研究对象,这可是我极不愿意看到的。现在,家里人,爸爸妈妈他们为他操碎了心,伤心至极又拿他没办法。他无意中已成了公众人物,将来他只要生活在人类社会中,面对的将是那些永远摆不脱的好奇、探究、异样的目光,也许至死都成为人们研究和追踪的对象。这可真是弟弟小龙的悲哀。我深深叹口气。

这一晚,我陪着小龙在医院度过。

半夜,从县城公园那边传出狼嗥。那是母狼在嗥叫。

本来睡梦中的小龙,立刻支棱起双耳翻身坐起。接着,小龙也学着母狼的叫声,发出一声长长的狼嗥,我轻轻安抚着小龙。

这一夜小龙和老母狼对嚎了好久。

我有某种预感,我怕出什么意外,连续三夜都守护着小龙弟弟过夜,弄得我很疲惫。也不知道担心着什么,或者更准确地说期待着什么。

其实,那三天夜里什么事也没发生,只不过狼孩小龙与老母狼不停地嗥叫,似乎相互通报彼此的情况和表达相互思念之情一般。

第十五章(2)

那一夜,县城里很安静。小小的几万人县城,也不似大都市那般通宵灯火阑珊,只要电影院第二场电影散场之后,整个县城就基本安静下来,小酒馆也劝走最后一两个酒徒打烊关门了。已入秋了,北方的天气早晚凉爽了许多,不像前些日子那么窒闷,傍晚时令人喘不过气来。

晚自习结束后,我躺在宿舍土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静静的黑夜中,耳朵捕捉谛听着什么。一开始自己也没什么意识,后来才知道自己是谛听母狼和狼孩小龙弟弟的对嚎。这些日子,这一声声人的狼嗥成了我的催眠曲。

奇怪,这一晚没有狼嗥。

我终于找到自己睡不成觉的原因,猛然翻身坐起。再仔细辨听捕捉,除了小火车站笛声长鸣外,加上附近谁家叭儿狗叫,根本没有了那一声声刺人耳膜令人振奋的狼嚎。

我匆匆穿上衣服,摸出枕头下的手电筒。被弄醒的同学问我干啥去,我告诉他去看一下弟弟,没听到他的嚎声心里不放心。同学说,不叫说明他安静入睡了,他不闹腾了,你闹腾啥呀!

我苦笑一下说,你不懂,睡吧,今晚不用等我回来。

我急急忙忙赶到医院时,那位值班的男护士见着我如见到亲大舅般乐了,说太好了,你来今晚我就解放了,隔壁正三缺一,我先过去了,有事你就喊我。

我见小龙弟弟还算安静地半眯着眼睛在床上趴卧着,也没有什么异常迹象,就点头同意替那男护士在此守护小龙。男护士乐得屁颠屁颠地端着茶杯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兀自笑了。怪自己多疑,让这位赌徒护士拣了便宜。

其实不然,事情是后半夜发生的。

我几乎是睡着了。坐在靠椅上,把双腿搁在小龙的铁床上,挺惬意地处在半梦半醒之间,眯瞪着,心里琢磨着老母狼今夜不嗥的原因,渐渐完全睡过去了。不知何时,有什么一个微小的动静,或者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我的腿。我微睁眼睛扫视,这一下完全吓醒了。

门口有一双绿绿的光点,死死盯着这边。床上的小龙早已有了反应,正在悄悄地咬啃着绑他的绳索。原来是他的轻微动作弄醒了我。

“老母狼!”我叫出了声,随即闭上嘴缄默了。我干吗要喊叫呢?

室内暗淡的灯光下,老母狼静静蹲坐在门口,并没有向我进攻。它的后背和腿肩上都有刮破的伤,渗着血,显然是它钻出狼笼时刮的,不过并不影响它勇敢而机警地潜进这里看望狼孩。哦,这个不死的荒野精灵!显得那么威风,那么精明,又那么沉稳!它见我已醒,也丝毫不慌张,既不逃走也不进攻,挺挺地蹲坐在后腿上,机警地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也许,它早就把我算作它的同党了,只不过现在再做一番观察或考验罢了。这个老狼精!

说真的,我该怎么办呢?

我所预感的,或者说我所期待的事情终于发生时,我一时手足无措。我是报警发出喊叫呢,还是静静等待由他们去呢?或者其他什么呢?小龙弟弟依旧不管不顾地低头啃咬着身上的绑索。他随母狼走的决心早已定下,也许他一直等待着这一天。所以一见母狼出现,他也变得十分精明,并没有喊叫,而是急急地咬绳索。

我估计笨手笨脚的小龙这么个弄法,天亮前也未必能咬断那绳索。只听“呼儿”的一声,等急的老母狼一步蹿到小龙床上,帮着咬起来。

我怔怔地看着他们忙活,一动未动。

小龙弟弟又急又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啊——啊——”地呼叫,我的心猛地震颤了一下,随着血一热,我的最后心理防线便彻底崩溃了。我毅然扑过去,替我的小龙弟弟解开那绳索。我只有一个想法:与其让小龙在这里忍受捆绑电击之苦,成为他们研究探索对象,也许一辈子都会如此,还不如让他随母狼回归荒野,过他喜欢过的自由自在的欢乐生活!

我不再考虑自己行为的对与错,只想着赶快还我弟弟一个自由!

如果有错,让上天惩罚我吧。

我的加入,事情就变得十分简单而快捷。

我打开了小龙的绳索,又打开了那扇窗户。窗户外是小花园,花园外围是短墙,然后墙外就是郊外菜地连着荒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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