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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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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奇特:一只是瘸腿的老母狼,一只崽狼,身上却无毛,处处结着甲壳般的硬痂,蹭磨树油等胶脂物,它的脊梁和腿臂处都油光发亮。它时而四腿着地迅跑,时而直立在后两腿上歪歪扭扭走路,如同怪兽或野人,在西方大漠中神出鬼没。当猎人发现追捕时,他们又逃得无影无踪,使那一带本来蛮荒的古老野坨子,更显得野性神秘和恐怖了。

那边的人们,都开始谈论这对突现荒漠中的神兽或鬼物,有人甚至向那荒野顶礼膜拜,烧香磕头,谁也不敢轻易踏进那片大漠一步了。



今天是星期天,我约伊玛到西北林子里挖野菜。

她很高兴,欣然跟来。自从老叔辍学跟爷爷务农之后,没空跟我一起玩耍,我只好总拉伊玛跟我做伴干些事。可自打那次我跟她开玩笑说要娶她当老婆之后,她的态度显然变得有些忸怩。有时无缘无故地偷看我半天。我心里说,这丫头可千万别把玩笑话当真,我可要把书读下去,离娶媳妇可早着呢。

第 四 章(2)

走进那片林子里,我不挖野菜,捡起干树枝。

“嘿嘿,菜还没挖就想做菜了?捡树枝干啥?”伊玛不解地看着我。

“快帮我再捡点,一会儿你就明白了。”我神秘一笑。

把干树枝堆成一堆,我掏出打火机点燃。

“你想烤火?”伊玛问。

“不。”我把原先和好的一块荞面团从兜里掏出来,递给伊玛,“帮忙,你把这面团埋在火堆里,烤成六分熟拿出来。”

“咋,没干活呢先饿了?”伊玛愈加奇怪。

“不是我吃。”

“给谁吃?”

“给你吃,哈哈哈……”

“我?吃你这脏面团?快告诉我,你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伊玛心急地催问。

“喂给二秃家大花狗的……”我悄悄告诉她我的阴谋。

“你这坏蛋!”她的拳头砸在我的肩头,挺舒服。

我从兜里又掏出那根毛爷爷给的黑犄角,放进火堆里烤起来。没有多久,荞面团烤熟的香气和牛犄角烤焦的糊味儿扑鼻而来。我从火里夹出牛犄角,又拿出蒙古刀,把牛犄角趁烤软赶紧削成一条条的。

“伊玛,快把面团饽饽拿出来。”

我手忙脚乱地把长条小块儿牛犄角,一一塞进尚软的面团中,又把它揉得更紧些,重新扔进火堆里埋起来。

“成了。”我拍拍手,吹了吹被烫红的手指头。

“管用吗?”

“毛哈林爷爷的招儿,肯定灵。”

“你真是个大阴谋家。”伊玛又怪怪地盯起我来。

“我不算,毛爷爷才是大大阴谋家。”

“那你是个具体谋杀者。”伊玛咯咯咯笑。

“我谋杀的只是一条狗。”我谦虚地告诉她。

“将来长大了,你会谋杀人的。”伊玛很肯定地下结论。

“谋杀谁呢?”我琢磨未来的谋杀对象。

“谋杀亲妇呗。”伊玛挑逗说。

“谋杀你?”我又拿她开心。

“你!”伊玛的脸顿时飞红,秋阳下更显红亮红亮,挺美。

“我不会谋杀亲妇的,可能你也许会谋杀亲夫吧?”

“我……要是我嫁的丈夫对我不好,那还真备不住呢。咯咯咯……”伊玛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又敞怀笑起来,脑后的马尾巴一抖一抖的。我突然意识到伊玛比我大一岁,姑娘家据说都比男孩成熟早,这丫头想事肯定挺多,挺复杂,往后说话我真得小心点,不能这样胡诌八咧了。

“好了好了,不闲扯了,咱们先谋杀了花狗报仇再说。”我赶紧扯开话题,从火堆里扒拉出那块已经完全熟透喷香的荞面饽饽。

“走!”我站起来说。

“不挖野菜这就走哇?”伊玛噘起嘴,责怪地说,“我回家怎么交待呀?”

“大姐哎,现在可是秋天,哪儿来的野菜可挖,你也不是不明白,装什么糊涂。好啦,把这剩下的干柴抱回去向你妈交差吧,就说野外没有野菜只有干柴。”

“好哇,阿木,今天又逗闷子涮我,早晚我会谋杀了你!”伊玛抱起那捆柴,从我身后笑骂着跟过来。

一句玩笑,但听得我毛骨悚然。这丫头是不是心里头真把我当成了她未来的老公了,那可就麻烦了。我心里头有些热乎乎,又有些不安。我想她未来“谋杀”的“亲夫”,肯定不是我。

快到二秃家门口了,我叫伊玛在后边走得远点。不是怕二秃看见,而是怕大花狗扑过来时保护不了她。

我决定今天采取行动,是有缘故的。

早晨,我看见胡喇嘛和二秃进县城了,是给二秃的那位罗锅哥哥看病。二秃的大哥十八岁,几乎九十度的罗锅,还有羊痫风,好像又犯病了。请庙上的住持和村里的那位土大夫吉亚太都看过,说给他找个女人冲冲,可能会好。可谁家好姑娘会嫁给一个罗锅加羊痫风呢,胡喇嘛就是村长也不能抢来一个给儿子当媳妇吧。

我利用这天赐良机,大摇大摆走过胡家门口,并吹起口哨。当然握紧了手里的长树条。

果然,狗仗人势咬惯了过路人的花狗,“呼儿呼儿”地从院子里蹿出来,冲我吠叫起来。院内屋门口那儿,又闪动着那一双阴森的眼睛。那肯定是老秃子胡嘎达在偷窥。

我挑逗着花狗且战且退,又装出一副很胆怯的样子。欺软怕硬的花狗变得更凶狂了,我干脆转身逃跑,花狗追过来了。我引着花狗走出老秃胡嘎达的视线之后,赶紧从兜里掏出那块热乎乎喷香的荞面饽饽,扔给了花狗。

狗类毕竟是狗类。它摇起了尾巴,并放弃追踪,很客气地走过去闻了闻。辨认出不是土块,而是喷香的食物之后,花狗一口咬住了那饽饽。它的上下牙床猛地张合几下,咽喉那儿咕咚一声,荞面饽饽便被它吞下去了。

我拍了拍手,走人。

花狗见我不是敌人而是送食物的友人,它也很礼貌地摇摇尾巴,“汪汪”叫了两声,以示送客。

走出老远,我和伊玛躲在墙角,回头观望起动静来。

吞吃了美食,花狗摇头晃脑回到自家门口。它觉得今天很合算,张大嘴伸开四肢,舒了懒腰。然而,没有多久便哼叫呻吟起来,接着就是往地上打滚。

呻吟声很尖利,打滚也较剧烈,引来了老主人胡嘎达。

第 四 章(3)

“这狗咋的了?”胡嘎达疑惑地盯着那狗。

花狗痛苦不堪。尖叫变成哀号,俩后爪子一个劲儿抓挠着胸肚,显然那里边正在绞肠断肚。胡嘎达温柔地摩挲着狗的头脖,想让它安静下来。嘴里唤着:“噢呀,噢呀,花子花子……”

我对伊玛说:“好啦,大功告成,咱们走。”

伊玛说:“谋杀者,别急,那狗还没挺腿儿呢。”

我笑说:“你更狠,非要死见尸,活见鬼。用不了多久了,你就等着晚上二秃家里飘出狗肉香吧。”

我怕老秃发现后起疑,拉着伊玛走了。嘴里吹起口哨,一副得胜而归的样子。这两年受尽这恶狗欺凌,如今出了这口恶气,并为全村所有挨咬过的行路人除了大害,我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舒坦感。

“别得意过早,还没见死尸呢。”伊玛分手时仍这么说。这丫头,啥意思。

“应该先给你吃一口,试试就好了。”我不无恶毒地逗她。

“你这挨刀的,没娶到家就想先谋杀!”

我当做没听见,赶紧鼠窜回家。

实践证明,伊玛的疑心是何等正确!

花狗果然没死。胡家没有飘出那诱人的狗肉香。

原来,老奸巨猾的胡嘎达及时采取措施,给花狗灌了一肚子麻籽儿油,让狗上吐下泻,排掉了大部分犄角条。那狗好像大病了一场,瘦了一圈儿,蔫巴了许多。

我沮丧之极。该死的狗命真硬。

当晚我又去了毛哈林爷爷家。

“气数未尽啊,孩子。”听了我的陈述之后,毛爷爷望着天说,“狗随主命,胡喇嘛现在当村长当得挺欢实,流年运还很旺,那狗也不会差到哪里,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嘟囔说:“白忙活了。”

“不是这样,你做得很不赖了,那狗已经伤了,气势已受损。”毛爷爷突然盯住我,“听说你养了一只狼崽?”

“是啊。”

“等你的狼崽长大了,该有结果了。此消彼长。回去吧,孩子,好好侍弄你的狼崽。不会太长久了。”

毛爷爷送我出来时,已是满天星空。他颤巍巍地手指着上空,神神道道地说:“你看那三狗星,已呈出暗晕呢,再看西北天狼星,正在南侵。”

我听得稀里糊涂。同时也感到此位毛爷爷真神,不愧是大阴谋家,还会观天象算气运呢。可他自个儿的命咋这么背、这么霉呢。是人算不如天算吗?我想不透。



“白耳,把帽子捡回来!”

白耳“腾腾”几下,就赶上被风刮跑的我的帽子,咬住后跑回来递给我。

“白耳,院子里进别人家猪了,赶出去!”

白耳“噌”地从炕上跳下去,按我妈的命令,去赶那只吱哇乱叫的猪。

“白耳,把这舔了!”

白耳伸嘴伸舌便舔吸爸爸洒在桌边儿上的酒,很受刺激地吧嗒吧嗒嘴,像狗式地摇摇尾巴,只是绝不像狗似的往上翘卷起尾巴尖儿,而是总半拖着它的长尾巴。

白耳已长成半大狼狗。黑灰杂毛长而发亮,双耳竖立,两眼透光,扑咬东西又凶又狠,已颇具狼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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