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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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总是在逼自己的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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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离知道，人的眼泪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流干。

    入了夏的长安热得让人很烦躁，空调坏了，维修工明天才能过来，妈妈今天是夜班，十点钟图书馆闭馆，晚上就睡在员工宿舍了，宋离坐在电风扇前吹头发，脸上的水和汗一滴一滴往下掉，电视里的综艺节目一点儿也不好笑。

    “哐当”一声，宋离猛地抬头，愣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毛巾扔在了沙发上，站起身，却没敢动，往窗外望了望，只有橘色的路灯，然后重新坐了下来，继续吹头发。

    玻璃上又是一声，宋离有些不安，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关小了一点，站在原地，还是没动，这次却大声的说了话，“谁？谁啊？”

    没有人应，宋离感觉有些不安，却又安慰自己可能是胡同里谁家的小孩儿恶作剧，走到窗边，一边打开纱窗，一边大声说着话给自己壮胆，“谁家的小孩儿，上一边儿玩去！”

    “宋离！宋离！”可是一个声音却让宋离定住在原地。

    “宋离，是我，我是苏一。”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宋离循着声音低下了头，看见一张满是泪水和汗水的脸无助的望着自己。

    “苏一，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宋离的声音瞬间小了下来，她半个身子探出窗去，看着躲在她家一楼阳台下的苏一。

    “宋离，你进去，你进去，别再让人看见。”苏一显得很不安，她让宋离的身子往里缩，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

    宋离的心一下就揪紧了，她站直身子，尽量也不低头看她。

    “宋离，我来找你，是有事要求你。宋离，如果，我说如果我没办法守着我的小苏忘长大，你能不能，能不能收养她，嗯？”苏一的声音在剧烈的发抖。

    宋离怔在原地，嘴唇有些磕磕碰碰的说着，“嗯？你，你说什么苏一，你什么意思？”

    “宋离，我没有亲人了，没有了，我不想孩子在福利院长大，我希望有个愿意对她好的人来替我爱她，宋离，除了你，我再也不认识别人了，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好不好？”

    “好！好！我答应你！”宋离没多想，赶忙回复道，那种不安感却再次袭上心头，她重新探出身子，使劲伸出自己的手摸索着苏一的手，然后牢牢握住，“苏一，你怎么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嗯？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宋离，你帮不了我。”苏一一张憔悴的脸在幽暗的路灯下更显悲伤，她无助的摇着头，然后伸出另一只手覆盖在宋离的手上。

    “苏一，不是的，不是的，你有什么事告诉我，我帮你啊！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那种不安在宋离的心里、脑里无限扩大，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眼泪早就打湿了两个人的手，她拼命的握住苏一的一只手，希望有些东西不要消失的太快。

    可是苏一还是哭着摇着头，另一只手一根根掰开宋离握着自己的每一根手指，她说，“宋离，你答应我的，不能忘。你要好好爱苏忘，告诉她，我好爱她，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还要爱她。”

    宋离张着嘴，痛苦的闭上眼睛，就那么无能为力的看着苏一重新消失在这条胡同。

    来不及哭，宋离穿着拖鞋，顺手拿上茶几上的钥匙和包就冲了出去，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宋离失魂落魄的打着车，她哭着，喊着，“苏一，别这样，别这样！”可自己也说不清她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上了出租车，司机问她要去哪里，宋离也不知道怎么了，脱口而出的就是长安机械厂家属院，她还记得，看守所里苏一曾无意提起过姜凯出了事以后，他爸爸就跟妈妈离了婚，然后他们就一起回了机械厂家属院的老房子。出租车里，宋离的身体一直都在发抖，苏一收监的日子马上越来越近，没人能知道苏一现在的心情，但是宋离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最坏的情况发生。

    脚上还穿着拖鞋，背后全是汗，宋离疯了一样的跑进家属院，一栋一栋楼的找，嘴里不停念着苏一的名字，只希望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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