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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章 老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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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琛使用手段把花子们打发走了之后,老太太世界就清净了。老太太见天色还挺早,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只是说带叶琛去一个重要的地方,却不说具体哪里。叶琛见她老人家说的重大,只能跟着她一起过去。

    在车上走了另个小时,还没到目的地。叶琛算了下时间,觉得晚上七点之前不一定能回市区,才向老太太问道:“老太太,您说的这地方在深山之处了吧?我们今天几点才能回到市区?我怕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晚了,韩英见不到我们会着急。”

    老太太道:“不用告诉她,她天天忙得和陀螺一般,哪里在乎我们娘俩呢!”

    叶琛可不敢专断,只能通过微信发了一个简讯给韩英。韩英知道他们去了南部山区,因为知道他们已经进山了,什么都没说。她知道,就算是老太太已经昏聩到分不清东西南北,在那件事情上,她仍然会是世界上最清醒的人。

    叶琛接到了廖凯打来的电话,当时他们已经快要到了目的地了。他和廖凯虚与委蛇地说了半天,挂掉了电话。老太太问道:“是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的样子?”

    叶琛回答说:“警局的廖凯队长,通过我了解下我们学校的情况,警民合作嘛,他们很难找到像我一样的配合的群众。”

    老太太很嫌弃地道:“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以后也不要做官,以后生了孩子也教育孩子不要做官,就算是做官,一分钱不能拿老百姓的。”

    叶琛答应着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您教育的是,我就算是再托生一次,也不见得能够有机会做官了,这个您可以尽管放心。”

    “男人就该做点对社会对国家对民族对未来有意义的事,做了官天天打算盘,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最没出息。”

    出租车司机听老太太说的话,好像对官场的腐败特别愤慨,一下子有了共鸣,不禁也打开了话匣子。很快,两人就聊了起来。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一个山脚下。山脚下一个小村庄,住着十几二十户人家,一道小桥,跨过一条源头活水的小河流,就走上了石头路的乡村街道。司机在村外等着,老太太就带着叶琛慢慢地过了桥,在石头路上走。

    走过了几里地,叶琛搀着老太太半停半行地好容易走到了一户人家门口。那户人家用篱笆扎的围墙,通过这围墙可以看清楚院子里种植的果树和蔬菜,鸡笼里养着鸡,还有几只大红公鸡和一只老母鸡子笼子外面,用鸡爪抓地,划拉出地里的小虫子出来吃掉。院子里没看见养狗,却冷不防窜出来两只大公鹅,啊啊叫着,伸长脖子,向叶琛啄来。

    老太太几乎吓得跌倒在地,幸亏叶琛扶住了她,并顺手捡起了一根木树干,和那两只呆鹅僵持了半天。

    见外面闹哄哄的,院主人从堂屋出来,只见那是一个戴著开了洞的鸭舌帽的干瘦老头儿,一双眼睛眍着,看不见眼珠儿,但当他运目之时,却依然有藏蓄的精光射出来。花白的山羊胡子,穿的是一件已经破了不知道多少个洞的旧军装 ,颜色还是草绿色的,光从颜色就不难推断出,应该有些年代了。

    他初以为是贼人来偷鹅了,细细地一看来到门口的两个人,忽然立在了原地,浑身一颤,拿手指着,很快认出了老太太。

    紧走两步出来,赶走了两只呆鹅,上前几步就握住了老太太的手,声音几乎有些哽咽地道:“老嫂子,我终于见到您了!”

    老太太眼里含着泪道:“我已经好久不来了,只让闺女来看望你,这一晃多少年过去了,难得你还记得我的模样。”

    “老嫂子您说的什么话,除了韩哥,我最不敢忘的就是您了呀。——这位是?”

    老太太道:“我来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女婿叶琛,韩英上班忙,今天他来陪我。”

    “哎呀,和咱家英子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叶琛,这是你黄叔叔,你爸爸生前的战友。”老太太迫不及待地介绍道。

    叶琛知道韩英的父亲是对越自卫反击战的一等功,今天看到了他的战友,如梦方醒。他上前去握住了老者的手,接连鞠躬。

    老黄把两人接到了屋里,坐在了石凳上。虽然生活条件差一点,但因他军人出身,竟把屋里的东西收拾地有条不紊。

    老太太看了几眼屋里摆设,连声叹息说:“老黄,我让韩英给你钱,你却花去了哪里?人生苦短,何必难为自己呢?”

    老黄憨厚地嘿嘿一笑,从桌子上顺手拿出一沓信封来,说道:“老嫂子,英子总是给我不少钱,我这人你也知道,就算是有钱了,还是吃一个肚皮的饱,恬淡惯了的。钱被我捐掉了,我心想我这把年纪了,身体很好,就把能省的都省了,捐给山区的孩子。——您来看,这些信都是山区的孩子给我写的,还有他们得了奖状的照片呢!嘿嘿。”

    老太太看着娟秀的字迹,好像能看见纸张上浮现出一张张纯真的笑脸。“真好,你真是功德无量了。——你老婆子却如何不见她人呢?”

    老黄只是摇头,叹息一声,缓缓地说道:“老嫂子,你弟妹她两个月前过世了。”

    老太太脸绷着道:“过年的时候,我让韩英来你这里,回去后她还告诉我弟妹身体比你可好多了,好端端的怎么这么快就没了?”老太太说着靠近老黄,轻轻拍打着他激动的身体。

    “英子年前来,说你身体不好。春上,我们两口子就去后山采草药,准备阴干了后放着,到了您寿诞的时候,专门进城送给你将养身体。那天,已经采了一大筐的草药,我又看见一株千年的人参,在不远处的悬崖上开着小红花,就赶去采,你弟妹在我身后跟着,我见那人参长在几乎是悬崖峭壁上,就让她在原地等。我去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人参。正想着返回的时候,忽然不知道哪里的山尖儿炸开了一个豁口,炸飞的石头乱窜。可怜你那弟妹就被石头砸中了半边脸。我走近去看的时候,半边脸都凹进去了,血肉模糊。她口里说不出一个字来,就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没多久就死了。”

    顿时,老太太脸色愁云惨淡,忽然抽抽搭搭地伤心哭起来。老黄也陪着哭了。叶琛只是抚着老太太背,不让她因为过度悲伤而哭坏了身体。

    老黄止住了哭声道:“老嫂子,我也是刚刚才好起来,你就又来勾我。唉,想来这人生下来就终有一死,生老病死,富贵寿夭莫不是老天爷在掌控着,就算我哭断了肠子,又能如何呢!老嫂子,我不哭了,以后都不会再哭了,你也别哭了。——你们这一路来,下车还没喝口水呢!我烧好了山泉水可以煮茶给你们。”

    老太太拭干了眼泪道:“活到我们这个年龄,生死都看开了,只是我舍不得我那苦命的弟妹。好歹让我也见上一面呀,唉,我还是来晚了。我略坐一坐,我要去她坟头上瞧瞧她去。”

    老黄道:“我把她埋在老宅子西边一里多的山岗上,我一会拉地排车载你过去。——老嫂子,我跟英子提到过,我让英子给我找块好的棺木和葬地,她和您提到过吗?”

    老太太笑着道:“你还想去哪里?英子和我说的时候,我就猜你有自己的小九九,还用遮遮掩掩的吗?老韩和你生前是过命的朋友,他天不永年,死得早,但自从他死了,我们多难多苦的日子都挨过来了,这就算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了。葬地我说了算,终归要前水后山,有情怀抱,藏风聚气,和老韩选的地方葬一起!棺木更简单了,我和英子也说过了,我总不让她告诉你,今天你既然问,我亲口告诉你,也叫你放心了,咱们都用老宅子院子里的两棵大枣树做棺椁!”

    老黄听到这样的话,开心之极,刚才丧亲的痛苦立马烟消云散了。他抓住老太太的手,真挚的目光望着老太太说:“老嫂子,您就让我给您磕个头吧。”说着,顺势就跪倒在了老太太脚下。

    老太太慌了神,马上去扶他,叶琛眼明手快,早扶起了老黄。老黄两道热泪滚了出来,如释重负地说:“今天正好孩子也在这里,我就把我的后事全部交代了,免得以后麻烦。”

    叶琛道:“黄叔,老太太来这里就是看看你们两公婆,既然婶子不在了,莫不如您就跟着我们回去城市里生活不好么?”

    老黄和老太太互相看了一眼,几乎不曾笑出来。

    叶琛莫名其妙地问:“难道还有难言之隐吗?”

    老太太道:“不是你黄叔叔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要是想离开,他们早就离开这里了。”

    叶琛道:“难道黄叔叔两公婆是自己选择住在这里的?这小村落一共十几户人家,平时买个柴米油盐都要坐车去镇上,虽然说亲近自然,到底是不方便生活。”

    老黄道:“叶琛,在这个世界上,女人和孩子尽管可以享受人生,而男人却不能有任何的偷懒耍滑的心。我年轻的时候,和你的岳父一样,也是花花公子,喜欢酒和音乐,喜欢斗鸡走狗,沉溺樗蒲足球。要说享受生活,我敢说,我也有一千个花样。可我有自己的使命。”

    老太太笑着说道:“你们年轻时候的坏事干的太多了,结果一个短命鬼,一个老无所依。”

    老黄道:“我在跟孩子说话,你们这些老太婆就不要插嘴。哎,你不知道,你的老岳父呀——哈哈哈!”

    老太太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就两只手拍打老黄。叶琛一脸黑线,为了不至于太过于尴尬,才勉强挤出来几丝瘦弱的微笑,他实在是寻觅不到刚才谈话中任何好笑的地方。

    他们一直笑,一直笑,好像见面就是为了大笑一场。一对老人毫无顾忌的笑声,就像一群群飞鸟在夕阳余晖下飞翔,自由出没在茫茫无尽的光晕里。

    老黄停住了笑声,端出了三个杯子,一个杯子给老太太,一个给叶琛,一个给老黄自己。老黄很讲究地洗了茶,热水烫了杯子,每个人倒了半碗茶。

    老黄问叶琛道:“你会武功吗?”

    叶琛道:“黄叔叔,何以见得?”

    老黄道:“不用和我打哑谜,我看你两端的太阳穴鼓起来,一看就是内力雄厚的高手。”

    叶琛道:“我可不敢当这个高手的名号,不过打几个混混还是不在话下。”

    老黄道:“想不想学习更高级的武功?”

    叶琛见老黄问的问题很突兀,不得不看向老太太,向她求助该怎么回答。

    老太太道:“老黄,你可不要吓坏了孩子,我可没和他说过任何关于老宅子的事。”

    老黄道:“老嫂子你真是糊涂呀,你也该定一副棺材,天天看着,看你着急不着急身后的事。”

    老太太道:“都是英子那小妮子不省心,叫我都没心思办正经事了。”

    老黄把老太太叫到了院子里,只剩下叶琛一个人在屋里喝茶。叶琛看着他们两个在院子里说了好一阵子话,两人还不时地往屋里看,此情此景下,叶琛几乎怀疑要被他们合起伙来卖给山神。

    叶琛心里却很清楚,他知道,老太太说到的祖宅,应该就是在这里附近。这个老黄就是祖宅的守护者。老黄的身份不只是岳父大人的战友,更像是一起守护某个秘密的组织的成员。而秘密肯定和祖宅脱不开关系。这里面的秘密或许只有院子里的两个人知晓了。

    叶琛也差不多知道,他们绕开他,不让他听到,不外是因为老黄对他不放心的缘故。老黄会试探老太太的神智,倾泻感情的那一步,既可以说是真情流露,也可以说是测试心与心的距离;而到了关键的时候,他还要确认老太太背书过的这个小伙子究系如何。

    叶琛催动了真气,耳朵听的更远了几丈远。老黄对他不是很放心,他对老黄也不是毫无防备。如果老黄说的对象去世的事不是真的,或许实际上,真老黄和其妻子全被掉包了呢?

    “您是说英子好像并不是很赞同叶琛也知道太多祖宅的事?”老黄问道。

    “我是老了,但我老太婆不傻,英子的意思我看的挺明白的。”

    “我也看他有问题。”

    “哦?”

    “皮相太美的人,往往心性多少不足。估计英子也惑于他的美色。我看他相,天日之表,龙凤之姿,却隐隐约约透露着贱气,所以长的好反倒成了乞儿卖富——反露贫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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