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把枪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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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山和王志高的舅侄关系并不算多好，要不然之前他也不会选择把王志高推出来给季峥泄愤，保全自己。不过现在王志高惨死，赵德山这个表舅再怎么也是要装装面子的。
水仙被赵德山那一声吼吓得脸色发白，眼泪不住的往下掉，肩膀微微颤抖着，那叫一个弱不经风惹人垂怜。
赵德山这些年看过玩过的女人多了去了，并不把水仙这点眼泪放在眼里，他抿着唇垂着眸，一张脸绷得紧紧的，透着冷肃和威压。
水仙哭了一会儿，见没人开口帮她说话，哭声渐渐弱了下去，捂着胸口一脸惊魂未定：“司令，您是知道锦川阁白日不做那些生意的，昨天夜里我累着了，一直睡到晌午才起，正在屋里梳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房间门就被撞开，一个人影直愣愣的冲着我那窗户而去！”
水仙开始交代事情经过，赵德山并不说话，给旁边的狗头军师递了个眼神，那军师便从掌柜的那里拿了纸笔把这些话都记录下来。
水仙之前哭了一会儿，说了几句话嗓子便有些哑了，她咽了咽口水，目光扫视一圈，最终可怜巴巴的望着乔灵：“姑娘，可以麻烦你给我倒杯水吗？”
乔灵这会儿已经勉强缓过神来，见水仙哭得花容失色，心中有些不忍，便转身从最近的桌上倒了一杯茶。
乔灵的手也是凉的，茶水的温度透过茶杯传到指尖，暖得让她忍不住生出两分贪恋。
王志高就摆在几步之外的大堂，乔灵不确定他有没有咽气，心里还是怕的，正想先喝一口茶压压惊再重新给水仙倒一杯，赵德山冷声开口：“乔小姐，本司令正在审问嫌犯，劝你还是不要随便插手为好！”
赵德山的语气强硬，分明是不想让乔灵给水仙倒茶喝。
乔灵忍住口渴，侧眸看着赵德山：“司令大人，现在案子还在审查中，这位姑娘尚且还是无辜的，难道连一口水都喝不得了吗？”
乔灵的声音柔柔，眸光却极为清亮，似一面镜子，能映照出旁人的阴暗丑陋，加上张旭气势凛然的站在她身边，赵德山终究还是有所忌惮，沉着脸没有应声，乔灵便走到水仙面前，将那杯茶喂给她。
红唇碰到瓷白的杯沿，水仙立刻像离了水的鱼，迫不及待的吞咽起来。
茶杯不大，两口见底，喝完以后水仙不舍的舔舔唇，冲乔灵弯眸一笑：“谢谢姑娘！”
她脸上的妆容被泪水冲散，看着其实很是狼狈滑稽，乔灵想了想，把随身带的手帕递给她：“不用谢。”
手帕是苏云染刚刚送给乔灵的，特意用了好闻的熏香熏染，有股子香甜味道。
水仙感激的接过，却没擦脸，只握在手上，像是担心会把手帕弄脏似的。
赵德山忌惮着乔灵背后的张旭，却不用忌惮水仙，便把刚刚受的气全撒到水仙身上：“水也喝了，还不快说！想让本司令给你用点刑吗？”
“奴家不敢。”水仙摇头，接着刚刚的话继续：“那人闯进来的速度极快，我根本来不及拦住他，他就已经从窗口跳了下去，我吓得尖叫起来，看见他跳下去以后流了很多血，周围渐渐围了很多人，然后官兵上楼，我就被带下来了。”
水仙这一番话，从时间上看基本是符合逻辑的，但一些细节还需要推敲。
“你的意思是说，志高他是自己跳下去的？他疯了？”
赵德山提出疑问，水仙摇了摇头：“我看王少爷当时的状态并不疯癫，反倒更像是身后有厉鬼追赶，所以才慌不择路。”
此话一出，乔灵下意识的看了张旭一眼。
当时王志高的确是被人追着的，乔灵和张旭一起下楼的时候，看见了瘦猴他们。
王志高的死……和他们有关吗？
乔灵疑惑，张旭没回应乔灵的眼神，只看着水仙问：“你确定王志高是一个人闯进你的房间的？”
“房间外面当时有没有人我不清楚，我确实只看见他一个人进的房间。”
水仙谨慎的回答，张旭刚要继续追问，赵德山不满的咳了一声，身后的狗头军师立刻开口：“张营长，本案现在由我们司令主审，你配合查案就好，请不要越俎代庖坏了规矩！”
狗头军师跟了赵德山很多年，极会看碟下菜，赵德山咳嗽一声，他就知道该跳出来扮黑脸得罪人了。
张旭是个直肠子，跟了季峥以后更是不会转弯，以立正姿势左转，侧身面向赵德山，硬邦邦的问：“我刚到恒城，对很多事不大了解，还请赵司令给我介绍一下，在恒城办案，到底有哪些规矩！”
普天之下，就没有一条规矩是地方官办案的时候，不许旁人开口说话的！
张旭人高马大，提问以后明显有挑衅之意，气氛微妙的紧张起来，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
正僵持着，跪在地上的水仙突然倒地。
她的呼吸急促，眼睛瞪大，手脚不停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野兽嘶吼一样的喘息，再无半点美感可言。
其他人被吓得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乔灵却一下子跪在她面前。
“她发了癫痫，帮我按住她！”
乔灵高声要求，把自己的左手按到水仙嘴里，以免她咬到自己的舌头，右手则探到水仙脖子后面，飞快的解开她的肚兜。
张旭闻声要帮乔灵按住水仙，刚动了一下，却听见赵德山低吼：“不许动！”
一声令下，十几条枪立刻对准张旭和乔灵。
张旭朝门外看了一眼，离门比较近的一个战士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手枪，张旭轻轻摇了下头，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乔灵没有时间害怕，不停地拍着水仙的胸口安慰：“不要紧张，深呼吸，马上就好了，没有关系的！”
水仙嘴里发出困兽一样的呜咽，眼睛睁得大大的，眼角突然溢出血来，然后抽搐变得缓慢，最终变得僵硬。
乔灵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以后，扒开水仙的嘴，不停地用手去抠挖她的喉咙。
然而，为时已晚。
水仙死了。
就死在乔灵手下。
乔灵把手塞进她的嘴里防止她不要咬舌，但最终她只在乔灵手背上要了一圈不怎么深的牙印。
癫痫患者发病时不该是这样的反应，是乔灵预判失误了。
水仙中了毒，刚刚是毒发。
徒劳的抠挖了一阵，乔灵收回手，她跪在地上，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觉得那上面布满了血腥。
就在刚刚，因为她的误判，害死了一个人！
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她没有贸然下定论，如果她发现了水仙的反常，如果她不是先择按住水仙，而是直接催吐，水仙是不是就不会死在她面前？“”
不到一个时辰，已经连续两个人死在乔灵面前，乔灵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冰窟窿，寒意从四面八方侵入身体，钻进了骨头缝里。
好冷……
乔灵的后背冒出冷汗，手脚都是冰凉的。
“对不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灵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来，声音极小，像是在对刚刚离体的亡灵表达内心的忏悔。
一旁的狗头军师看着，试探的上前，伸出食指和中指在水仙鼻尖探了探，然后惊疑不定的看向赵德山：“司令，死了！”
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转眼就死了，这期间唯一的反常就是乔灵给水仙喝了一杯茶。
“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赵德山命令，立刻有人上前准备抓人，张旭一个跨步走到乔灵身边，从腰间摸了一个婴儿小臂大小的‘木棒’出来。
那‘木棒’上大下小，上面盖着一个黑色的盖子，下面有寸长的引线。
张旭高高举着‘木棒’，冷声命令：“都别动！这玩意儿叫手榴弹，就这么一颗能要了在场所有人的命，不想死的就给我老实点！”
恒城地处内陆，比较封闭，自军阀混战以后，上方的物资补给基本就断了，赵德山手下那些枪全靠他搜刮民脂民膏自己买，但作为一城的司令，他对手榴弹这种东西还是有所耳闻。
他没想到张旭的路子这么野，竟然随身带着手榴弹，一时也变了脸色，放软语气：“张营长，大家都是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兄弟？谁特么跟你这种墙头草做兄弟？
张旭在心里暗骂，面上更是一片冷肃，他眼神凌厉的扫了一圈，一只手抓住引线：“都给我把枪放下！”
赵德山下不来台，不想让人觉得自己作为司令被一颗手榴弹吓到，脸色正难看着，狗头军师挺身而出，怂成狗一样冲手下那些人大骂：“耳朵都聋了！没听见张营长的话吗？还不快把枪放下！”
这些人左右看看，缓缓把枪放下。
狗头军师又腆着脸看向张旭：“张营长，兄弟们都把枪放下了，手榴弹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看是不是也先把它放下？”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骏马嘶鸣的声音，回头，季峥翻身下马，一只大长腿已经迈进了锦川阁的大门。请牢记：百合，网址手机版 ，百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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