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他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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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丽娜吓得脸都白了，声音止不住的颤抖：“靳，靳笙，你怎么会在这里？”乔靳笙坐在刚才男人坐的位置，手上漫不经心的摆弄着餐具，听到乔丽娜的话，抬了抬眼皮，扫向散落了一地的钱币，不轻不重的声音说：“看来陈氏最近不错，姑妈随便出个门都带这么多现金。”
不徐不慢的声音，仿佛鼓槌敲在乔丽娜心上。
乔丽娜慌得语无伦次：“靳笙，你听我说，我……不是，你……”
乔靳笙放下手上的餐具，缓缓站起了身，“姑妈，我只问你一句话，是你自己做的，还是背后有人指使你？”
乔丽娜目光一滞。
感受到乔靳笙话语间的威胁，她在心中拉响了警铃，嘴巴动了动，说：“靳笙，姑……姑妈知道错了，你能不能看在我们……”
话未说完，被乔靳笙打断：“那就是你的主意？”
明明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她看到乔靳笙眼底的温度一寸寸消失，短短几秒钟，便只剩下一片冰冷寒意。菲薄的唇轻启，怒气逼人：“姑妈，好自为之。”
错过她，提步离开。
乔丽娜彻底慌了，双腿一软坐到地上。
乔一从后面走过来，扶着她起身，温和的声音提醒：“乔小姐还是站稳点吧，身上这么贵的衣服，压出褶皱可惜了。”
绕过乔丽娜，也离开了房间。
乔丽娜绝望的倚在门上，地上的钱都忘了捡。
这么贵的衣服，她大概是最后一次穿了吧？
乔靳笙离开房间，径自走到了时夏和江甜甜面前。刚才还冷酷俊凛的男人，下一秒就换上了笑脸：“吃饱了吗？”
江甜甜拿纸巾抹嘴，替时夏回：“从你进了那间房，她就没动一口东西。”
原本没打算坐下的男人，闻言在时夏旁边椅子上坐下来，温柔宠溺的瞧着时夏：“时间还早，再吃点吧。”
乔一跟在乔靳笙身后，看一眼坐两人对面的江甜甜，识趣的离开了。
江甜甜一脸茫然。
在心里奇怪乔一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时夏没留意乔一，面是向乔丽娜看了过去。
服务员发现乔丽娜的异样后，已经过去询问发生什么了。她看了几秒，收回视线问：“你跟她说什么了？”
乔靳笙也不隐瞒，如实的说：“叫她好自为之。”
时夏眉心微蹙。
乔丽娜几次想害她，她当然不会替她求情，只是她到底是乔靳笙的亲姑姑，乔靳笙出手对付她，难免会对乔靳笙造成影响。
看出她的心思，乔靳笙堂而皇之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别担心。”
江甜甜终于明白，乔一那个欲言又止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立马拿出手机拍了张相片，边发朋友圈边碎碎念：“有人现场屠狗，我要曝光你们。”
时夏想阻止。
乔靳笙一脸不在意，由着江甜甜发。
消息一发出去，朋友圈瞬间炸了。
邵景瑞第一时间回复：发个定位，我现在过来支援。
路途点了个赞。
傅文熙回复邵景瑞：来虐狗？
邵景瑞回复傅文熙：好好相你的亲。
阮嘉欢惊呼：嘻嘻相亲去了？
激动的名字都打错了。
傅文熙回：听他胡说！
邵景瑞跟着回：要不要我曝光相亲现场相片？
傅文熙：你怎么知道的？
邵景瑞：承认了吧？
傅文熙深感被套路，久久没有回话。
阮嘉欢见他不回话了，直接把几人拉了个小群，在群里问：“熙熙真去相亲了？女方什么背景，长相如何，来张相片让我们点评下。”
傅文熙：“……”
乔一：“……”
邵景瑞：“听说是家家的亲戚。”
“闫家人”三个字一出来，群里立刻沉默了。
大家都知道江城市长本来是时夏的爸爸，为了照顾时夏心情，平时聚会大家都尽可能不提及这类的字眼。不知道是有人私聊了邵景瑞，还是他突然察觉不对，十秒钟后，他把前面消息撤了回去。
傅文熙打破沉默：“就是个普通姑娘，民政局上班的。”
江甜甜为了缓气氛，接傅文熙的话说：“民政局上班好，领证方便，都不用请假专门跑一趟。”
阮嘉欢说：“这么有仪式感的事儿，不请假怎么行？至少也得请三天。
路途忙里偷闲回了句：“法定婚假才三天。”
乔一发了个“你强”的表情。
傅文熙发的忍住不笑。
阮嘉欢：“工作哪比得上结婚重要。”
乔一：“你倒是结一个给我们看看。”
阮嘉欢：“……老大都没结婚，我哪敢跑在他前头。”
邵景瑞：“明明是你没人要，关乔老大什么事儿？”
阮嘉欢直接丢出来一把39米长的大刀。
时夏听到微信这么热闹，刚想看一眼，手机被身边的男人抽走换成了一双筷子：“先吃饭，吃完有的是时间玩。”
拿时夏手机回了句：“都闲的是吧？”
众人：“……”
都在心里犯嘀咕，这消息到底是时夏发的，还是乔靳笙发的。
邵景瑞私戳江甜甜：“刚才发群里的话是不是乔老大拿小夏夏手机发的？”
江甜甜回了个：“是。”
邵景瑞说：“我就觉得不像小夏夏能说出来的话。”知道不是时夏说的，他也没再往群里去说话，而是问江甜甜：“几点到家？”
江甜甜脑海中闪过什么，心跳乱了一拍。
装作平静的回：“干嘛？”
邵景瑞发了个心过来：“想抱抱你了。”
江甜甜：“就抱一下？”
邵景瑞说：“先抱抱，再摸摸，然后一起做套爱情操。”
江甜甜抱着手机，犹豫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措辞回，想了大概十来秒，回了个：“半小时到家。”
收起手机，从座位上起身：“我有事先走了。”
时夏挑眉：“说走就走啊？”
江甜甜说：“有人陪你，我就不在这里放光芒了。”
伸手拎起身边放着的大大小小的袋子，往外走。走了几步又扭过头，笑吟吟地说：“在乔大帅哥面前，我就不摆阔了哦，吃完你们自己买单吧。”
乔靳笙颔首。
江甜甜想摆手，奈何两手都占着，只好作罢。
扭身走了。
江甜甜走后，时夏问乔靳笙：“你也饿了吧？要不我们换张桌子，你再点几个菜？”
她担心乔靳笙嫌弃她们动过的饭菜。
乔靳笙没作声。
抬手把她面前的半碗米饭拿过来，三下五下吃完了，朝她笑笑：“好了，我们走吧。”
时夏：“……”
跟着他起身离座。
乔靳笙到前台结账，拿出钱夹还没等把钱掏出来，柜台里面收银员满脸歉意的开口：“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不收现金。”
乔靳笙拿钱的手一怔。
时夏想到乔靳笙从来不用电子支付软件，想帮他解围，边往外掏手机边往他前面走：“我来吧。”
说着问服务员：“可以用支付宝或者微信支付吗？”
收银员刚想指面前的二维码，乔靳笙已经伸手，把时夏拉了回来。俊凛的脸上隐有怒意，薄唇轻启，淡漠的声音问：“我再跟你确认一遍，你们店不收现金？”
收银员一怔。
直觉上眼前这男人不太好惹。
眼神变得有点儿闪烁，小声地问：“先生你如果不方便用二维码支付的话，刷卡也是可以的。”
乔靳笙冷笑。
他原本真是想刷卡，现金只是平时拿来应急用的，他平时用到现金的机会也不多。可收银员非要这么说，他还真就想用现金了。
冷漠的语调问：“多少钱。”
收银员以为他答应刷卡了，心里松了口气，赶紧把账单打了一份出来，小心翼翼的递给乔靳笙：“先生，您一共消费了596元。”
乔靳笙不紧不慢的从钱夹里拿出600块，往柜台上一放：“找钱。”
换作平时，别说几块钱，就是几十块几百块几千块他都不会在乎，这次就非要拗这个劲儿。
他不是不收现金吗？
他非要现金结，还得让他们找零。
时夏：“……”
这男人故意找茬儿。
不过她记得国家有明文规定，任何店铺不得以任何理由拒收现金，所以她没觉得乔靳笙这么做有错。没吱声，躲在乔靳笙身后，摆明了看热闹的姿态。
收银员一脸为难。
把钱往乔靳笙这边推了推，“先生，我们店里有规定，真的不能收现金。要是您实在不方便，能不能让这位小姐先付了帐，然后把现金给她？”
乔靳笙说：“我陪女朋友吃饭，让女朋友付钱？”
收银员强调：“你把现金给她，不就还是您请吃的饭吗？道理是一样的。”
时夏说：“我不要。”
乔靳笙闻言，唇角不由自主的勾了勾。
小东西能在某件事上跟他站在同一立场，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虽然他们好像是在合伙欺负人。连带着看收银员的眼神都不那么犀利了，只是行动上一丁点儿也没松口：“听到了？她不要。”
收银员：“……”
求助的眼神看向时夏。
时夏收到她眼神里的求助，装作看不出来，还无辜的摊了摊手：“我很穷的，付完饭费这月就得回去吃土了。”
收银员满脸的不信。
瞧着她身上衣服虽然不是顶级名牌，但也是不是一般人能消费起的，而且跟她一起进门的女人，更是一身名牌。两人点餐标准也不底，两人吃饭花了小六百，怎么可能是穷人？
她这么想，不敢这么说。
正好这时候后面又有人过来结账，看到前面等了这么久，不耐烦的催促：“能不能快点儿？”
刚说完，他认出前面的人是乔靳笙，气焰立马降了下去。
绕以乔靳笙侧面，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朝乔靳笙伸出了右手：“乔总，这么巧能在这里遇到您？”
乔靳笙侧眸。
眼前的男人个子不高，体形微胖。他记得好像在一次酒会上，他找他套过近乎，塞给了他一张名片。
不过他没当回事，名片放在那边也没带走。
男人见乔靳笙反应不大，心里嘀咕了下。
他是一个小老板，开了一家钢材公司。
远晟旗下有房地产公司，平时对于钢材的采购量非常大。他很多次想找关系想成为远晟的供货商，都没能成功，唯一一次近距离接触到乔靳笙，还是在一个别人办的酒会上。当时乔靳笙做为特邀嘉宾出席，他打听到乔靳笙的行程，费了不少周折，才弄到一张酒会的邀请函，见到乔靳笙，想拉点儿业务。
结果当时找乔靳笙的人太多，他就来得及递了张名片。
能在商场的小餐厅里偶遇到乔靳笙，他别提有多兴奋了。见乔靳笙一直没有要跟他握手的意思，他略略有些尴尬。但想到乔靳笙的身份，他顿时又释然了。
乔靳笙本来就是高高在上，他平时想高攀都攀不到的人。再说看他的表情，估计也没记着他，他重新介绍自己说：“鄙人姓曹，做钢材批发的，上次在唐小姐的生日酒会上，有幸和乔总见过一面。”
再次拿出名片，给乔靳笙递了过来。
乔靳笙接了过来。
曹老板看了一眼柜台上的现金，再看看一脸为难的收银员，进而想到两人在收银台前站了有一会儿，大概就明白了是什么情况。大笑两声，自作主张的把柜台上的钱拿回来，“乔总您平时出入的都是大地方，想必没进过这种小餐厅用餐，他们这里不收现金。”
装腔作势的对收银员说：“你们这破规矩真是该改改了。”
收银员一看他们认识，而且这胖男人明显是讨好前面男人的模样，顿时觉得救星到了。忙不迭的赔着笑脸：“对不起，对不起，两位先生的意思，我一定转达给我们经理。”
曹老板说：“这就对了，多少钱，我一块来付。”说着，就要把从柜台上拿过来的现金，还给乔靳笙。
乔靳笙并不领情。
没有接他手上的钱，反而是把刚才他递过来的名片，重新塞回他的手里，表情变得淡漠，“曹老板有心了，乔某一顿还吃得起。”
没再叫收银员找零，拉过时夏的手，往餐厅外面走了。
曹老板弄了个多管闲事。
一直等到乔靳笙和时夏消失在玻璃门外，他举着的手还没收回了。
等反应过来，气红了整张脸。
收银员很高兴，因为前面看起来不太好说话的男人已经走了，她满脸堆笑，异常热情的对着“救星”说：“先生您好，刚才那桌的消费596元，您的消费是143元，一共是739元。请问先生你是微信还是支付宝？”
被奚落了的曹老板眼睛一横：“支付你妹！”
把现金柜台上一拍，又掏出了200块现金，也跟刚才乔靳笙留下的现金拍在一起，怒气冲冲的说：“找钱！”
收银员：“……”
出餐厅时，时夏又朝后面看了一眼。
乔丽娜进的那个房间门关着，她刚才只顾跟乔靳笙说话，也不知道乔丽娜离开了没有。
从餐厅出来，乔靳笙问：“下午什么安排？”
一副全听她的的从容。
时夏眸光一挑：“我安排什么你就干什么？”
乔靳笙想起他们在群里说傅文熙相样的事儿，牵着她的手力道加重了几分：“如果你安排我去相亲，我可能不会同意。”
时夏被他逗笑：“我才不舍得让你去给别人当户主。”
乔靳笙对她这句话非常满意，唇角弧度又高了几分。
时夏想起刚才的事儿，开始为餐厅收银小姑娘抱不平：“你这么大一人，怎么好意思欺负人家小姑娘？”
男人眸光一挑：“嗯？”
时夏说：“餐厅那个收钱的小姑娘。”
乔靳笙说：“她既然出来工作了，就是能为自己行为负责的成年人。她在那个位置代表的是他们店，我是消费者，对他们的规定提出质疑，难道不是应该的吧？她如果觉得她的职位不该承担这份责任，可以主动把他们经理叫出来。”
时夏：“……”
好一套资本主义理论，她竟然觉得有点儿道理。喃声问：“那要是以后我去医院上班了，有人也用你这套理论来故意刁难我呢？”
乔靳笙不假思索的说：“我会让他后悔生而为人。”
笃定的语气，带着几分狠戾。
时夏小心脏一惊。
用了好几秒才平静下来，故意逗他：“你难为别人行，别人难为我不行，这不是双标吗？”
乔靳笙停住脚步，定定的望着她的眼睛，一定一句，认认真真的说：“我欺负了别人，她的家人或者朋友也可以来找我替她出气。如果不能，那是他们本事不够，不能给自己讨回公道。这个本事我有，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我乔靳笙的女人。”
时夏震住。
因为他有足够的底气，可以让她不被欺负。
见她不说话，乔靳笙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你不是要送惊喜给我？礼物是不是还没买？”
时夏撇嘴：“你还打算自己挑？”
乔靳笙回：“不能挑？”
时夏很真诚的回：“挑是可是，但是不能挑太贵的，我现在不在医院实习了，收入减了一半，买不起太贵的礼物给你。”
乔靳笙失笑。
拿出钱夹，从里面取了一张卡出来，放到她手上：“我就钱多，正愁没人帮我花。”
时夏本能的想要抽回手，被乔靳笙攥紧。
“既然答应了我的求婚，你就是我乔靳笙的妻子，难不成你还想在结婚之后，跟我财务AA制吗？”
时夏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男人语气坚决：“那就收下，如果你觉得心里不踏实，我们回家拿户口本，现在就去民政局登记结婚。”
时夏：“……”
难道不应该是他心里不踏实吗？
终于还是把卡收下了。
乔靳笙再次揉了揉她的发顶：“这才像话。”
时夏撇撇嘴，挡开他的手。
想到刚才在餐厅里胖男人提起的那位“唐小姐”，她好像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好奇的问：“唐小姐是谁啊？”
乔靳笙顺势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牵着她往电梯口走：“你想知道？”
时夏：“又想卖关子？”
前几次她每次想问点儿什么，男人提的条件都是让她亲他。这次，她以为乔靳笙还会提原来那样的幼稚条件，没想到乔靳笙直接给了答案：“一个朋友。”
简单的有点儿敷衍。
时夏以为他不愿意说，就没再问。
乘电梯到了楼下，男人扭头看着一直沉默的她，笑问：“不高兴了？”
时夏不答反问：“你哪儿看出来我不高兴了？”
乔靳笙说：“你不说话。”
时夏：“……我那叫沉默是金。”再说了，她又不是江甜甜，没江甜甜脑海中有数不尽的话题，可以一停不停的说好几个小时直播。
她本来话就不太多。
乔靳笙笑着解释：“她叫唐婷，是阮嘉欢的同班同学，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过前几年唐家移民国外，唐婷也就跟着出国，很少回来了。”
时夏意外：“你和阮嘉欢不也是同学吗？”
乔靳笙摇头，微微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阮嘉欢的确和我们差不多大，不过我们不是在同一个学校长大的。”他上的不是传统学校，而是乔爷爷专门请人教的他们。
虽然常识不比常人少，但是没有传统学校颁发的文凭证书。
这些，时夏从来没问起过。
时夏比他小五岁，等时夏进到学校，慢慢理解和懂得了学习的含义的时候，他学的已经不再是那些文化课程了，而是如何把一个公司牢牢抓在手里。
两人在商场人群中前行。
时夏看了一眼乔靳笙身上纯黑色的西装，想起这些年来，好像从来没在他身上见过第二种颜色的衣服。
突发奇想，要给他换身衣服。
拉着他进了阿玛尼西装。
柜台小姐热情的招呼：“欢迎光临阿玛尼专柜。”
等两人进来了，她又问：“两位想选购点什么？”
时夏眸光扫过模特身上一件酒红色西装，伸手指指衣服，又指批乔靳笙：“拿一件他能穿的，试一下。”
乔靳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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