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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朽木尚还可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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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说这一砸可伤的不轻,需要静养才是,免得以后落下什么病根。

    药方子开了两副,府上的小厮才领着大夫走了。

    魏云思满脸通红的梗着脖子坐着,陈贺先一脸‘你干的好事’的表情望着她,两人僵持着,谁也没率先说话,菊叶在一旁,都感受到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既然。。。既然大夫已经看过了,你且静养着吧,我。。。我会承担费用的。”魏云思撇陈贺先一眼,见他眯着眼睛看自己,很是不自在,因为本就是自己砸伤了他,此时也不好再凶,便尽量放缓了声调,算是赔礼。

    陈贺先把视线挪到一旁的菊叶身上,开口道:“姑娘可否回避一下?我有几句话想跟公主说。”

    魏云思还没开口反对,菊叶赶忙就把头点得像是捣蒜,一溜烟的功夫,人已经不见了。

    而陈贺先这边伺候的下人更是机敏,非常明白主子的心意,不等陈贺先开口,就端了放膏药和纱布的盘子下去了。

    院子里搭了个阴凉处,就魏云思和陈贺先在这里,他这会儿没跟她嬉戏打闹,这般沉稳安静躺着的样子,是魏云思没见过的。

    陈贺先长得不错,虽然有些瘦弱,却不是那种清秀书生的长相,眉眼间有股子狠劲儿,所以素日里不正经笑起来的时候,像个痞子。

    魏云思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陈贺先反倒叫人有些紧张起来。

    伤了头,疼是次要的,要紧的是今年的科考就要开始了,这个状态还能不能夜读便成个问题了。

    陈贺先叹口气,稍微撑起身子坐起来些:“公主有心仪的男子了么?”

    魏云思以为他这般认真的凑过来,是要好生教育批评她砸了他脑袋的事情,照着陈贺先的性子,指不定还得讹上自己一笔,却没想到眼前这张郑重其事的脸靠得这般近,就是为了问这么个无聊的问题?

    魏云思抽了抽嘴角,她果然还是高估了陈贺先,被他突然改变的外貌蒙蔽了智慧的双眼:“与你有什么干系?”

    陈贺先挑眉:“公主很讨厌我么?”

    “那是自然。”魏云思抱手,“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么?”

    “那公主为什么讨厌我呢?讨厌我什么呢?”陈贺先偏过头,不知道为什么,惹得魏云思心跳快了两拍,这王八蛋这样慵懒的神情,看上去像勾人的猫,魏云思赶紧挪开了视线。

    “你这人不学无术,风流成性,京城里的口碑那么差,还问我为什么讨厌你?你整天大晚上的扰我好梦,还有脸问!”魏云思一提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在凤羽宫的时候,因为母后生性爱清静,中宫威信极高,从来没有发生过大半夜的吵闹事情,更没有嫔妃敢坏了母后的规矩,凤羽宫的夜晚永远是安静又平和的,她多年的好习惯好睡眠可不是白养,自打到了这公主府,跟陈贺先做了邻居,从前的清闲时光是彻底没有了,换成谁不生气?

    陈贺先突然笑起来:“原来是这样,那公主的意思便是,若我是尚还可雕的朽木,又能不扰了公主的好梦,公主便不讨厌我了,对么?”

    魏云思张了张嘴,不对两个字卡在喉咙里。

    陈贺先笑得好看,眯着眼睛的样子完全不像醉醺醺和青楼女子逗乐时候的轻佻模子,反而让人觉得干干净净的,很是清爽。

    她哪里是这个意思?可。。。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若是陈贺先稍微上进一些,正经一些,好歹也算是个人模狗样的正人君子,不求他能像云木凡那样高中状元,风风光光的得父皇赏识,得皇兄器重,与三姐姐是一对佳偶天成,可能够不辜负了他父亲拿命拨来的好名声,子爵位,至少有所建树,能够发扬家族,或许魏云思真的不会讨厌他。

    她又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

    可若是那样,他们两人之间也就不会有什么交集了吧。

    魏云思说不出话,只好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朽木都尚且比你好些!”

    陈贺先哑然失笑,不管怎么看,都觉得魏云思的小表情可爱极了,她成日里因为自己招惹怒气冲冲的,可现下自己好生跟她说话,她也会柔声细语的回应,虽然嫌弃他,说他是翻公主府的小贼,却也没真的扭他送官,说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要挖他眼珠子,却还是给了楼梯让他爬回子爵府去,说他不学无术风流成性,讨厌他扰了清静,却也没真的掀了子爵府的门,大多时候,她也只是跟菊叶发发牢骚,嘴上说着真麻烦,却还是守在这里担心他的伤势。

    刀子嘴豆腐心,好笑得紧。

    “大夫叮嘱静养,这些天我自然不会出去了,公主也能安生一段时间,放心回去吧。”陈贺先这回没再惹魏云思,盯着她傻笑了一会儿,捂着头躺回去,看来是真的挺晕,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闭上了。

    什么意思?让她别来了是吧?

    魏云思脸憋得通红,说不上来为什么,明明方才急着要走的也是她,不想跟陈贺先这王八蛋有什么交集的也是她,现在陈贺先保证说会静养不再打扰她了,让她安安心心的回去,心头有些怒意的也是她。

    这是怎么了?!魏云思不知道,因为不知道,所以心里头的那股子憋劲儿也不知道往哪儿使,瞧陈贺先也没劲儿再说话留她跟她打趣儿,魏云思沉默几秒,站起身来,转身前又看了陈贺先一眼,见他脸色很不好,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快步走远了。

    陈贺先眯开眼缝,盯着魏云思走远的背影,勾了勾嘴角。

    得快点好起来才是,不能叫她等得太久了,好消息和惊喜,一定要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出现,才会让人铭记。

    魏云思从里头出来,叫上菊叶便出了子爵府回了公主府,菊叶往后看一眼,见自家公主看上去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轻声道:“公主,咱们不再多坐会儿了么?小爵爷的伤势没大碍了吧?”

    “我瞧他好得很。”魏云思哼一声,随后接着道,“子爵府看病的费用,买补品的费用,都由咱们来出,毕竟是我砸了他,得负责,不能白白欠个情在这里,你亲自去办。”

    菊叶应下,魏云思跟陈贺先算得那么清楚,不知道方才小爵爷都说什么了,可看这架势,两人是准备要彻底划清界限回归以前的正常生活了?

    这样也好。

    免得成日里胆战心惊,惹出事来,安宁公主那边可不是好交代的。

    而且,小爵爷这样子,也不一定能入太后娘娘的眼,两个人原本就不该有的交集线重新回到正轨上,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不过这话菊叶没有说,她一路跟着魏云思回到房间里,见魏云思坐在窗边出神,又快步到小厨房给魏云思端了杯新茶回来。

    回来的时候,魏云思又不在屋里了。

    菊叶在后院儿的墙边找到了魏云思,她正盯着那棵树看,这树原本是魏云思最喜欢的,以前凤羽宫她住的房间后边就有一棵这样的大树,夏日里庇荫,是魏云思很喜欢的一个去处,所以安顺公主府定下来后魏云思看见这棵树,便嘱咐了谁都不能动。

    或许看见这个,能让她想起陪在太后娘娘身边的欢愉时光吧。

    菊叶站在远处,没有上前打扰,魏云思走上前,摸了摸那棵树的树干,轻轻拍了拍,她不知道这棵树是谁种的,也不知道在这里多长时间了,只晓得她住进来的时候,这棵树原本是应该砍掉的。

    现在好像也是砍掉的时候了,这样的话,不会翻墙的陈贺先,便再也不办法顺着这棵树到公主府来。

    其实她不该这么介意的,魏云思知道自己不是三姐姐,从来不会在很多事情上纠结或者多想,但对于陈贺先,魏云思有些拿不准自己的心思。

    她不想跟这浪荡子有什么交集。

    却又因为陈贺先方才的话懊恼。

    魏云思叹口气,收回手,回过头的时候看见远处的菊叶,菊叶对她笑起来:“公主,茶泡好了。”

    “好。”魏云思应下,朝着菊叶那边走过去,“把拜帖找来吧,蹴鞠聚会,还是要操办起来才好。”

    最终还是没舍得砍了这树。

    办聚会吧,回到自己生活应该有的快乐模样,陈贺先若能遵守承诺不再扰了她的清闲,往后他们两人之间,就算扯平了。

    菊叶应下,把收好的拜帖重新抱到房间里来。

    魏云思要邀请的人很多,短短的时间里,她总能很好的变成人群的中心,性格好的姑娘,总是能交到不少的朋友。

    以前魏云思写帖子的时候总是很高兴的,提笔便停不下来,念叨着名字,很快便写好了,这回却磨磨唧唧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的帖子,竟然也写了小半天。

    写好之后,魏云思便差菊叶去送,菊叶不太放心,叫了个靠谱的小厮去跑腿,又转返回来守在魏云思身边。

    蹴鞠比赛的场地一直都在西郊外,菊叶布置得很好,准时在一周以后举办。

    魏云思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陈子爵府的门,陈贺先果然遵守了自己的承诺,这段时间,子爵府安静得像是没人一样,墙头也没再见到那张欠打的脸,魏云思收回视线,忽略掉自己心里面的一点小失落,转身进了马车里。

    魏云思的蹴鞠是踢得很好的,上场以后便暂时忘掉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除了蹴鞠,自然还有骑马射箭等,设置的奖品价值不菲,大家都兴致勃勃。

    魏云熙自然也是要跟来看的,免得云思玩儿高兴了又忘乎所以,有自己这个姐姐坐镇,云思还晓得收敛些。

    只是今天魏云思有些不一样,蹴鞠只踢了半场就去擦汗换衣裳了,老老实实坐到魏云熙身边喝了好几杯茶,随后便沉默的看向热闹的赛场。

    魏云熙盯着她:“怎么今日安静许多?”

    魏云思垂下眼帘,轻声道:“不知怎么的,跑得有些累了,想歇会儿。”

    晓得累了是好事,成天疯玩儿,不像样子,看来是年长一岁的好处,晓得稳重了。

    魏云熙微微点头:“晓得安静下来是好事,免得我成日里为你担心,母后如今虽管不了你那么多了,也别让母后烦心才是。”

    魏云思点头应下,三姐姐自从和云木凡有了婚约,便唠叨许多了。

    “说起来,京城很快就要热闹了。”魏云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今年的科举要到了,大哥哥很是看重今年的科举,他刚刚登基,正是需要新鲜血液扶持的时候,能多有几个像云哥儿和虞磊那样的人帮衬着,大哥哥要轻松不少呢。”

    魏云思抬头眨眼:“科考?好像是,不过我瞧他们还疯玩儿着,想来今年还得看尧州郡的人才如何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魏云思却不自觉的在脑海里浮现出陈贺先的脸来。

    陈副将让他念书,自然是希望他能成为文官,不要再像自己那样去战场上厮杀,做些危险的事情。

    可陈贺先呢?全是辜负,今年的科考,他怕是连名字也不必报上去的,那脑子砸不砸都一样是坏的,要真上进努力些,这些年总能进个前二十,他瞧着也不是什么笨蛋模样才对。

    魏云思冷不丁的哼一声,魏云熙手上的动作一顿,有些瞧不明白自家妹妹这突如其来的满脸不悦是怎么回事:“怎么了?想什么呢这般生气,谁惹着咱们云思呢?你跟姐姐说说看。”

    魏云思被魏云熙的话惊醒,心头跳快了几下,她没事儿念着陈贺先做什么,他考不考又跟她没什么关系。

    魏云思赶忙转移话题,指着场上站起身来道:“姐姐瞧,有人胜了,我去看看谁把我的好东西赢走了!”

    话音一落,人便跑远了。

    魏云熙握着手里的茶杯,嘴角勾起笑意来。

    瞧着神色匆匆,慌慌忙忙的样子,定然是有心上人了,魏云熙实在好奇,这京城里谁能入了她家小霸王的眼?

    不过魏云熙素来没有强行打探旁人私事的习惯,只等着魏云思自己来跟自己说,或者是有蛛丝马迹露出来吧。

    保护好魏云思的小心思,是她这个姐姐应该做的。

    这场聚会圆满结束,晚膳结束后,把郊外都收拾干净后,魏云思才跟魏云熙坐一辆马车回来,两姐妹拉着手说体己话,到安宁公主府门口的时候,一撩帘子,魏云思便瞧见了站在公主府外一脸焦急等待着的云木凡。

    他瞧见魏云熙好生回来了,紧皱着的眉头才松开,他如今是准驸马,身份自然又和从前不同一些。

    魏云思赶紧冲着魏云熙眨眼,见她脸红,又对云木凡道:“姐夫,我把姐姐平安送回来了,你送姐姐入府吧,天色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云木凡颔首说好,他就是得亲眼看着魏云熙平安入府了才能安心回去,魏云思把帘子放下,傻呵呵的笑了笑,这才让车夫快些回去。

    夜间安顺公主府门口挂着的灯笼特别亮,魏云思下马车的时候,又往子爵府看了一眼,那边关着门,依旧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魏云思撇眉,方才的好心情这下又没有了,想起自己藏起来那机关,放在公主府也是碍眼,便让菊叶连夜把东西搬到子爵府去了,这才觉得顺了口气。

    今晚睡得不好,老是翻来翻去的容易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热的缘故。

    魏云思起身推开门,外头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月亮挂在天上,东西送到子爵府去以后,陈贺先也没有露面。

    他如今不来招惹了,该是正和她意。

    魏云思把门关上,叹了口气,这样也好,往后也一直这样便是了。

    两个月后。

    菊叶跟着去采买回来,远远的魏云思就听见她的脚步声,头也没抬,开口道:“慢些跑。”

    菊叶到魏云思跟前站定,吞了吞口水,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公主,京城放榜了!”

    “嗯?”魏云思抬头,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菊叶说的是什么。

    “科举成绩放榜了。”菊叶说得更明白一些,眼神不自觉的往对面看,像是受了极大的冲击和惊讶一般。

    魏云思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她又没有去考,这丫头激动成这样做什么:“放榜便放榜了呗,和咱们也没关系啊,你慌什么?”

    菊叶站了会儿,想了想到底要不要跟自家公主说那消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由魏云思亲眼去看要好些,是以伸手便去拽魏云思的胳膊:“公主,你快去看看吧,你看了就晓得了!”

    魏云思被她拉起身来往外拽,一脸无奈:“怎么了,是不是你瞧上哪家的书生中榜了?你带他来给我瞧瞧,我替你做主便是了,干嘛还得出去?”

    菊叶脸上一红,回头埋怨道:“公主别拿我打趣儿了,公主便去看看吧,公主定然不会觉得无趣的。”

    行吧行吧,这丫头都急成这样了,魏云思也不逗她了,等着马夫赶着马车过来,上了车以后,便朝着放榜的街道去了。

    前方早就围得水泄不通,魏云思和菊叶在中间便下了车,徒步走到榜前,挤进人群里,魏云思微微撇眉:“你要我看哪个?”

    菊叶搀扶着魏云思的手,指着上边道:“公主你瞧,第二十六位,那边。”

    魏云思顺着菊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第二十六位上洋洋洒洒写着几个大字:陈贺先。

    京城里有几个陈贺先?不就她隔壁那一位么?

    什么情况?

    魏云思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这人几个月闷不做声,还真来科考了?!

    “什。。。什么情况,名字写错了吧?”魏云思的第一反应自然是这个,她扯着菊叶的胳膊开口问道,陈贺先中了,这怎么可能?

    她话音刚落下,身后头顶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看来公主的眼光不太上佳,这朽木没有坏透了,也是尚可雕琢的嘛。”

    魏云思回头,身后站着的,果然是陈贺先,他挑着眉看自己,一脸自得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背着光带着笑意的脸,让魏云思想起来了意气风发这四个字。

    “你作弊?”魏云思很快收回这荒唐心思,拿手指戳了戳陈贺先的胳膊,撇眉道,“还是贿赂考官了?!我得跟大哥哥汇报汇报,万不能叫你这样的蛀虫坏了朝纲。”

    说着就往外挤,准备回府写拜帖进宫。

    陈贺先跟在魏云思身后,气定神闲的走着。

    魏云思停下脚步,转身看他:“跟着我做什么?!你别以为放榜了就能逃过去。”

    陈贺先一脸无所谓的笑着:“公主请便,让皇上查一查也好,兴许真查出些什么猫腻来。”

    他还真不怕,魏云思不由得有些动摇了,这朽木。。。还真起死回生,开了花了?!

    魏云思哼一声,转身就要往自己马车上钻,陈贺先站在马车边,对着她的背影道:“公主送还机关,还没跟公主道谢,公主要不要移驾府上,赏脸吃个饭啊?”

    魏云思猛回头:“不去。”

    陈贺先把手上的扇子一收,便跟着魏云思往车上钻,魏云思吓一跳,看着陈贺先臭不要脸的坐到了自己边上,冷声道:“干什么!快下去!”

    陈贺先撩起帘子:“去子爵府。”

    魏云思瞪大眼睛看他:“我说了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陈贺先这是赖上了,“公主若要向皇上告发我,也该先听过我的辩言才是,若我把该说的话都告诉了公主,公主还是觉得我应该被查一查,那我定亲自将公主送到皇城门口去。”

    他眼神真挚,倒是收敛了几分玩笑性子,魏云思盯他半响,脑子一抽,别过脸去。

    “随你挣扎,本公主过几日进宫,还是要告你的!”

    陈贺先揉了揉眉心,苦笑一声:“是,谢公主赏脸。”

    魏云思哼一声,背对着陈贺先坐着,听他无奈的口气,扯了扯嘴角,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他说朽木也尚可雕,那她就好好听听,这个朽木,是怎么雕成这模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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