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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纳侧房先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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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说嘴的妇人,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只要放出些火星子来,就能瞬间烧成弥天大火。

    虞夫人不敬虞老太太,从前是装着的贤妻孝媳,如今虞老太太人没了,就连带着苏家一块儿羞辱不待见的闲话,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京城里议论得津津有味,传到虞家人耳朵里的时候,事情已经是闹开了。

    据说,苏依依和苏姨娘当日从虞家哭哭啼啼的狼狈跑走,是不少人亲眼见到的,纷纷揣测苏姨娘是带着女儿上门说亲却被虞家嫌弃羞辱,说起来,这苏家好歹也是虞老太太的嫡亲家眷,就算是如今和虞家隔着一层外戚关系,也不能因为自己势大就欺负个从六品的小官吧。

    京城里的长舌妇人哪里管这些话是真是假的,一传十十传百,越说越真,像是就扎根在那虞府地里亲眼所见似的,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愣是把虞夫人气得大病一场。

    虞千齐心疼自家夫人,拔了剑就要上街去砍几个人的舌头下来,被虞文武和秦玉珊连跪带求才拦了下来,这明显是苏家人使的阴毒手段,若真再闹出事来,虞家有理也变成没理,到了皇上跟前分辨,也是没有底气的了。

    原以为事情压下来,过一阵也就没事了,京城里的新鲜事情那么多,总有旁的事情把这事给盖过去的,谁晓得苏姨娘托人打听了虞双全的行程,叫苏依依守在那里,以表妹的名义约虞双全到一旁说话,没说两句,便自己往虞双全身上贴,让虞双全可怜她,收了他做偏房,恰巧那日许凝霜也在,当场便闹得不可开交,两个小姑娘扭在一起,不小心抓花了苏依依的脸,虞双全那性子,自是想不开的,自己提着剑劈了苏家的大门,直言绝不会要苏家的女儿过门,半点女儿家的情面也没有留给苏依依,小姑娘受不了这刺激,当天夜里便悬梁自尽了,还好是救了下来,此事险些闹出了人命,便难以善了,虞老太太好歹也是追封了诰命之人,自然有与虞家不对付的文官站出来仗义执言,是以参虞家的奏折一夜之间如洪水般涌向魏离,皆要求虞双全给苏家姑娘一个名分交代,总不好真的逼着人家姑娘去死吧。

    虞双全一时头热冲动,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闯下了大祸,虞家若真是因为此事背了人命债,就算魏离想要帮虞家遮掩下来,恐怕都不行,现下唯一还能算得上好消息的,便是苏依依救下来了,不过听说也是哭闹得厉害,不肯吃喝。

    事情定瞒不住了,虞文武让秦玉珊赶紧以母亲的名义修书一封送进宫里,虞澜清在宫里听到各种版本的闲话,却都不尽信,直到收到家中书信看过之后,才晓得苏姨娘已经不要脸到了这样的地步,拿自己女儿的清誉来开玩笑,真是枉为人母。

    “她们苏家人阴魂不散的,是赖上咱们虞府了么?”绣心听虞澜清简短的说了几句,也是觉得苏姨娘过分至极,损了虞家的声誉,对她又能有什么好处?

    “先去乾明殿。”虞澜清站起身来,京城里定然已经是满城风雨了,这几天魏离肯定是被前朝的官员们逼迫得紧了,也没来自己宫里,怕前朝再吵起来,不用细想虞澜清也知道,前朝参奏虞家的话翻来覆去不过就是那么几句,恃宠而骄,仗势欺人,他们哪儿管什么真相不真相的,苏家都要闹出人命了,难不成还会是虞家委屈受冤了?

    谁弱谁有理的普遍现象,虞澜清十年前就领会过了。

    这两日间帝后不见面,后宫里都传皇上是因为虞家又恼了皇后,不过早前的例子还历历在目,话是这么说,却也没谁敢到皇上跟前去搬弄口舌是非。

    虞澜清先到乾明殿来见魏离,也是知道此事上虞双全也有不占理的地方,她和魏离间自是一切好说,可要堵住悠悠众口,便必须虞家退步了。

    吴义瞧见虞澜清来,赶紧把她往里请,小声道:“皇上生气两日了,娘娘总算来了,好生同皇上说说话吧。”

    虞澜清点头,独自进到殿中,魏离正看着眼前的奏折推头疼,听见脚步声,抬眼看见虞澜清来了,赶忙站起身来扶她,免了她的请安:“你怎么过来了?”

    “臣妾知道皇上烦忧。”虞澜清也看一眼桌上,垂下眼帘,“特来为皇上分忧。”

    “你分什么忧?你安心就是,朕再过几日,定然把这些爱嚼舌根的人嘴都堵上。”魏离今日是听过虞家兄弟分辨的,苏家的德行如何,魏离心中有数,这些言官仗着所谓的直言劝谏,料定了魏离不敢杀他们,就大事小事上都要成群结队的施压,实在可恶。

    虞澜清就知道魏离把自己关在乾明殿里,一定又是想自己把一切都揽过来处理,可是君君臣臣,哪里是那么简单和容易的,否则。。。何须要那么长的时间也吵不出一个定论。

    “朝堂之事,臣妾本不该多嘴,可此时关系到臣妾母家,也关系到苏家姑娘,臣妾今日收到长嫂家书,看来看去,觉得不过是嫁娶的事,所以才敢到皇上跟前来说句话。”魏离拉着虞澜清坐下,怕她渴着,把自己还没喝过的茶盏递给她,虞澜清接过来,喝口水润润嗓子,接着道,“母亲不愿再与苏家女儿攀上关系,其中缘故,皇上明白,臣妾也明白,苏家姨娘三番两次的与我母亲作对,把我母亲气得卧病不起,臣妾私心里,也是不愿意让苏家女儿进家门去的。”

    虞家自上到下,自里到外,都是干干净净的人,苏依依在苏姨娘身边长大,竟然肯依着她母亲做出光天化日下往虞双全身上爬求她收了自己的荒唐事,可见也已经被她母亲养废了。

    这样的人进了虞府,做了二哥哥的侧室,就是想着二哥哥头脑简单好拿捏,她哪里晓得二哥哥心里已经有了人,还是个武家女儿,偏好撞见,抓了她的脸,现在事情也闹成这样了,苏家打碎了牙和血吞,也不管能不能拿捏得了虞双全了,只一心想着把女儿塞进虞府了事,总归也是一生荣华。

    魏离点头:“朕知道,只是。。。你二哥哥闹到人家府上去,半分情面不给,还砸了苏家大门,逼得他家姑娘险些没了命,那些言官也就是揪着这事儿不放,如今满京城都以为是你二哥哥背信弃义,有了许家的姑娘,就舍了苏家的姑娘,此事若是不妥当处置,不仅仅是苏家的姑娘这辈子嫁不出去,就算往后许家女儿进了你家门,外头的闲话也难听得很。”

    魏离把其中的利弊都给虞澜清说明了,他这两日来,头疼的也正是这个问题,朝堂上的事,总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小事情,就能影响到许多后边的大事,虞家若是这件事上真不管不顾,强硬态度,那便是落实了恃强凌弱,喜新厌旧,背信弃义的名声,那么往后,数不尽的麻烦,就算是不干虞家事的事情,都能被扯上干系!

    “臣妾明白,所以,特来请求皇上。”虞澜清站起身来,端端正正的给魏离行了大礼。

    魏离心中咯噔一下,虞澜清若是说出虞家死也不许苏依依进门这样的话来,他该如何?

    不过这样的想法一闪而逝,他赶紧把虞澜清拉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臣妾会让母亲到苏家议亲,允许苏家女儿做二哥哥的侧房。”虞澜清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魏离愣住:“这。。。”

    “也请皇上下旨,将许家姑娘,赐婚给我二哥哥做正房娘子。”虞澜清没有停顿,接着往后说,“且,由臣妾明令,二哥哥必须先与许家姑娘成婚,有了嫡长子之后,再迎侧室入门,苏家姑娘年岁还小,等两年,也是等得的。”

    这是虞家最后的退步了,许凝霜嫁给虞双全,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虞澜清为他们争取新婚燕尔的旖旎时光,能够平安顺利的生下他们的嫡长子,便就不怕苏家女儿入了门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而虞家先到苏家议亲,把侧室的名分定下来,也可以堵住悠悠众口,不至于叫她寻死觅活的空等,好歹是个有期限有盼头的结果了。

    魏离握住虞澜清的手,沉重的叹了口气:“你总愿意体谅朕,可朕,不想你们家再受委屈,且再等等吧,兴许。。。还能有更好的法子呢?”

    虞澜清笑笑,微微摇头,没有更好的法子了,魏离和她都知道的,这事儿只有虞澜清开口妥协,才能为虞家争取转圜之余地。

    “臣妾是皇后,是皇上的结发妻子,自当和皇上同心同德,为皇上分忧解难,臣民不安,则朝堂动荡,朝堂动荡,则后宫难宁,牵一发动全身,怎能因为虞家的一点私念,让皇上来背负骂名。”虞澜清觉得已经够了,魏离肯关上门来为虞家争取两天的时间想更好的对策,已经足够了。

    而由她来下达皇后的旨意,要求苏家女儿必须在二哥哥有了嫡长子后过门,也算是表明帝后同心。

    虞澜清坚持,魏离只能点头答应,说完此事后,虞澜清缓了两口气,轻声道:“此外,臣妾还有一个请求望皇上能应允。”

    “你说便是。”魏离拽紧了她的手就没松开。

    “母亲卧病在床,二哥哥脾气急躁,若是皇上直接下旨,恐怕二哥哥难以领会皇上的意思,请皇上能准许臣妾出宫探望母亲,由臣妾亲自劝解家人,定能事半功倍,将此事更加妥帖的处理好。”虞澜清思来想去,怕虞双全再出什么岔子,有些话,信中也并不能说得那般详细,必得见了面,一家人坐下来,才能把话说得明白通透了,且母亲卧病,虞澜清实在也担心得很,不回去亲眼看看,怕是寝食难安。

    魏离沉默了会儿,虞澜清有些紧张的看着他,生怕他觉得不好,不允。

    谁晓得魏离是在考虑怎么出去最合适,有了眉目后,才开口道:“也好,你乔装出宫,速去速回,朕让景胜陪着你去才放心,等你明日回来,朕再拟旨解决此事,可好?”

    虞澜清赶忙起身行礼谢恩,虽说现下就想飞回到家里去,但也知道皇后出宫非比寻常,定然要仔细布置一番,明日一早前去,能赶在傍晚前回宫,才是最好的。

    与魏离商议完出来,吴义一路跟着虞澜清送她到殿外长巷处,才小声的问了一句:“皇上他。。。”

    “吴总领宽心,皇上心结已除。”虞澜清简略一句话,吴义便领会其中深意,千恩万谢的送走了虞澜清。

    回去的路上,绣心被虞澜清一句明日要乔装出宫的话吓得险些叫出声来,被虞澜清手快捂了嘴,才能引人注意。

    虞澜清看一眼绣心,此事要瞒着满宫的人,只去半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景胜会护送陪同。

    听到景胜这个名字,绣心突然笑起来:“景大人在奴婢便放心了。”

    “怎么?”虞澜清挑眉,挪愉的看眼绣心,又很快收回视线,目视前方。

    “娘娘,景大人可厉害了,是皇上跟前最得力的一等侍卫呢,有景大人护送咱们,这一路定然不会有事的,皇上也是因为最信任景大人,所以才会派给娘娘的呀。”说起景胜,绣心一脸的崇拜憧憬,这段日子老往御前跑,肯定是不知道在哪里听来了不少景胜的‘传说事迹’,初动心的小姑娘真是又傻又天真,可爱的很,就像十年前虞澜清遥遥一见魏离时候的心情。

    千方百计的想要靠近,真到了眼前,又羞涩不敢上前了。

    “回去你先把常服找出来,进宫一年,不知道还能不能合身。”虞澜清觉得这几个月自己有些圆润了,生怕一年前裁制的常服穿不下了。

    绣心掩嘴笑,不敢戳破虞澜清的小心思,被她瞧了一眼,赶忙把笑容憋回去,点头称是。

    为了让虞家今日都能见到虞澜清,魏离头一日特地告知虞府上下明天不必来上朝了,虞双全急得在院子里转悠,嘴里念念有词,被虞千齐一脚踢在屁股上:“转转转,转个屁,你老子头都给你转晕!混小子,自己惹的祸,全家跟着你遭殃!”

    虞双全捂着屁股,瘪了瘪嘴:“那不是他们苏家自己不要脸么,怎么现在全都是儿子不对了。”

    虞千齐抬头瞪着虞双全:“他们苏家不要脸,你就能打上门去了?啊?咱们是武家!不是土匪头子!”

    说着就要抄家伙收拾虞双全一顿,虞文武刚要拦下劝一句,就见冰心神色匆匆的进了堂里,小心翼翼看了四周一眼,确定没旁人后,才小声道:“老爷,大公子,二公子,皇后娘娘来了。”

    虞澜清回来了?!

    虞千齐楞了一下,举着长棍要打虞双全的手才顿在空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把棍子丢了,仔细问一句:“皇后怎么来了?!”

    “娘娘乔装出宫,似乎是有要紧事说,人已经带到夫人房里去了,没惊动人,娘娘请老爷和两位公子也过去。”冰心说得快,说完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虞千齐略一思衬便反应过来,虞澜清出宫来,定然是魏离那边有了定论,便也顾不上教训虞双全,三人快步朝着房中进去。

    房间里伺候的人早就被冰心支走了,虞澜清握着虞夫人的手说话,她知道母亲对苏家的芥蒂都是因为心疼自己,否则素来好脾气的母亲,是绝不至于和苏家撕破脸皮到这样的程度的。

    虞千齐和两兄弟来得快,一进屋,冰心便招呼上绣心,两个丫头关上了门,一起在屋外守着。

    虞千齐带头要给虞澜清跪下行礼,虞澜清赶忙拦住:“父亲这是要折煞女儿了吗?人前那是没有办法,女儿只能生受父母兄长跪拜,可如今是在家里,咱们一家人,该当女儿给父亲磕头才是。”

    虞千齐久了没见女儿,一看见虞澜清,眼眶都湿润了,又听闻这番话,知道虞澜清还是他膝下那个懂事听话的好女儿,心中更是宽慰,顺势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沉声道:“好孩子,你来看你母亲便好了,大夫说了,她这是心病,你好生劝一劝她。”

    虞澜清坐回到床边,轻声开口:“二哥哥这件事情险些闹出人命来,言官们闹得厉害,皇上为此也头疼许久了。”

    “我已经同皇上分辨清楚了,这分明是苏家蓄意要坏了虞家的名声,好叫她女儿能进门来!”虞双全憋不住话,一肚子的火还没处发泄呢。

    虞澜清抬眼看他:“二哥哥别急,这件事皇上也为难,皇上就算是信我们虞家的,又有什么用处呢?难道天下悠悠之口,是皇上一个信字就能堵上的么?天子尚且惧怕小人搬弄口舌,二哥哥想想,此事若是真把苏依依逼死了,往后二嫂嫂嫁过来,要如何在女眷中立足?二哥哥在朝堂上,自然无所谓,可二嫂嫂不行啊。”

    虞双全知道虞澜清说得有道理,心中更加烦躁,只能坐下来,闷声道:“那妹妹觉得该当如何?”

    “皇上信虞家,也有心袒护着虞家,所以才压着事情,压着众多言官的弹劾,想替咱们出一个最好的主意,可我瞧过大嫂嫂的信了,此事不能就这么拖下去,所以我已经自作主张,替皇上,替咱们虞家,允下了苏家做侧房的事情。”虞澜清轻声开口,料到虞夫人会激动起来,是以一把拽住虞夫人的肩膀,让她躺回去,“娘,娘你别着急,等我说完。”

    虞夫人痛心疾首,眼泪刷就掉下来了:“到底是为娘的没用,不懂得如何对付这般卑鄙小人,叫你受了多年的委屈,如今,还要你二哥哥二嫂嫂也受委屈!”

    “那般女子进门,岂不是葬了我虞家的门第!”虞双全也激动,站起身来连说了三次,“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

    “二哥哥!”虞澜清打断虞双全的话,“我也已经求了皇上,等母亲身子好些,到苏家把侧室的事情定下来后,就将许家姑娘赐婚给你,皇上也已经应允,由我下旨,必须要等到二嫂嫂与你有了嫡长子后,才迎苏氏进门,如此一来,苏氏断不可能再害了嫂嫂的孩子,且,进门之后,二哥哥只需要好吃好喝的相待便是,没人逼着要二哥哥与她举案齐眉,她若敢作妖,以许家姑娘的脾气,定把她治得死死地,如此,才是两全之计,否则僵持闹下去,于皇上,于虞家,都是祸患无穷。”

    虞澜清把话说得清楚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她相信父亲兄弟比她更要清楚,虞千齐和那些文官打了一辈子交道,自先帝为政的时候,就见识过书生的嘴皮子有多厉害,活的能说成死的,死的也能说成活的,被他们揪着不放,他们三个武将的嘴加起来,也不见得能说赢一个。

    “清儿说得是有理的,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虞千齐叹口气点点头,看向虞双全,“你自己惹得祸,如今你妹妹替你想好了退路,你也别再钻牛角尖,你就当过两年娶了个木头人回来,不理她便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虞双全就是再有一千万个不愿意,也没得办法了,好在许凝霜那丫头野是野了点,心里是通透的,晓得虞双全的性子,气了一气,听过虞双全的解释也便释怀了,否则许凝霜真因为这事儿不与他好了,虞双全才是要吃人。

    现在既然大家都点了头,他一个人不点头也没得屁用,只能摊了摊手,不说话。

    虞夫人还是哭,拽着虞澜清的手:“这个皇后,你做得太辛苦了,满腹的牢骚定然不能说给皇上听,满心的委屈定然也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如今,还要亲自来劝我这老婆子,清儿,你既然都为虞家处处想好了,娘自然都听你的,过两日,我便到苏家去,把这事说了,不叫你,更不叫皇上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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