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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你当不起德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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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澜清是真的有些醉了。

    她今天心里高兴,所以喝得急了一点,殿里闷人得很,出来走了走,觉得舒服许多。

    绣心拽着虞澜清的手,还在说方才花灯烟火的事,这下半个京城的达官贵人都瞧见皇上对皇后的好,帝后和睦的事儿算是坐实了,再没人敢私下里揣摩些有的没的。

    “太后身上不舒服,可把东西都送过去了?”都到了大年了,太后却突然头疼起来,连宫宴也没能参加,虞澜清心里挂念着。

    绣心点头:“送去了,听京香姑姑说,是太后生皇上的时候落下的旧疾,冬日里会发作得厉害些,今年只是不赶巧而已,并没有大碍。”

    “正因为是旧疾,这么多年顽固难除,所以才要更加小心谨慎!”虞澜清皱眉,积压的病根最需要慎重。

    “太医都在呢,娘娘放心。”绣心小声道,主仆二人慢慢走着,已经到了茉楼的高处。

    这里和南郊园的荷塘是连成一片的,茉楼不高,高处就是个小水榭亭子,身后的长廊隔着柱子,因为茉楼没人,所以只点了两盏昏黄的小灯照亮水榭的路,茉楼下边有水,但已经没有鱼了。

    水边有微风,虞澜清坐了会儿,已经清醒了不少,她酒量一向也不差,今天却偏偏醉了,想起刚才的事情,脸上还有些发烫,四周安静下来以后,才更感受到内心细腻的感觉,嘴角不自觉也带上了笑意。

    绣心守在虞澜清身后,望着远处南郊园的热闹,虽然看不清楚,却别有一番风趣在里头。

    “你说,奢求皇上的真心和情爱,是不是一件好笑的事情?”虞澜清呢喃开口,身上的热气散了,此时又觉得风扑在身上凉津津的了,“我本就是心里头明白,可他今日这般,总叫我生出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来,明日睡醒起来,怕都要笑自己了。”

    绣心还没答话,就听见身后传来笑声,脚步声也渐近:“皇后也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惹人笑话呢?”

    虞澜清没回头,听声音,她便晓得来的人是谁。

    绣心脸色一变,快步上前把苏瑶瑶拦下来:“德妃娘娘来这里做什么?”

    苏瑶瑶撇她一眼没说话,喜笙一把将绣心扯到一边,拽紧了她不许她动弹:“敢拦主子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绣心见苏瑶瑶朝着虞澜清过去了,大喊道:“主子?!后宫的主子只有皇后娘娘一个!娘娘没有传召,德妃凭什么过去?!”

    她奋力挣扎,喜笙也是卯足了劲儿与绣心缠斗在一起,一时之间难舍难分。

    苏瑶瑶走到虞澜清身边,见她连抬一抬眼皮看自己都不愿意,心里的怒火更是攀升。

    不过她自有自己旁的计划,犯不着在这事情上计较许多,是以坐到虞澜清旁边,轻声道:“皇后娘娘看着那满池子的花灯,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然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了?”

    虞澜清没说话,垂下了眼帘。

    “心尖儿上那个位置,我呆过,狂喜过后,只剩惶恐。”苏瑶瑶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幽冷,“我曾经担心的事情,害怕失去的东西,如今,果都成真了,我想过会是旁人,没有想过是你,虞澜清,不该是你。”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倒不像真的懊恼,反而有一种出乎意料却又情理之中的无力感。

    虞澜清也是听到这里,才抬起头来,看向苏瑶瑶:“你说错了,不是不该是我,而是本该是我。”

    苏瑶瑶口中所谓诚惶诚恐,担心失去的东西,本来就都是她的,横刀夺爱,自然会害怕,会彷徨。

    苏瑶瑶挑眉,与虞澜清对视了会儿,笑起来:“是,本该是你的,那又如何呢?还不是变成了我的?虞澜清,你十年前就输给我,十年后,也一样。”

    上一次的教训,虞澜清还记得,御花园假摔的警钟,也一直长鸣,苏瑶瑶自诩聪明,以为十年前的事情,闭口不谈,便是她赢了,以为隐忍小心,便是蓄势待发。

    不是的。

    这个世界并不是她所以为的一成不变,十年前摔过跤的人,站起来以后必将给予痛击!

    今时今日,她们两人都知道,所有的事情都要有一个了解了。

    虞澜清收回视线,站起身来:“你喝醉酒了,回去休息吧,德妃,别做糊涂事。”

    虞澜清知道苏瑶瑶在算计什么,也知道她为什么要跟着自己到无人之地来,她在提醒苏瑶瑶,给她最后一个回头的机会。

    如果她依旧执迷不悟,依旧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那么谁也救不了她。

    可苏瑶瑶现在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虞澜清话里的深意,方才的事情,对她的冲击已经太大了,哪怕魏离当初如此宠爱她,也绝没有为她做过这般轰轰烈烈的事情。

    她承认,她嫉妒,嫉妒得发疯。

    可更多的,是危机。

    魏离对虞澜清,绝不是她所以为的一时兴趣,魏离是认真,哪怕自己如今有了身孕,也撼动不了半分虞澜清在魏离心里的地位,苏瑶瑶心里清楚,哪怕她剩下的真的是皇子,魏离也绝不会把虞澜清从心里挪出去半分。

    最要命的,是魏离对虞澜清的信任。

    她花了十年时间,在魏离心中建设出来的完美形象,在虞澜清面前被击打得粉碎,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所以今天,她们两人间,一定要折一个下去!一定要!

    虞澜清看着苏瑶瑶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经魔怔了,已经听不进去任何的话了,多说也是无益,只能叹了口气,准备避开她自己回去。

    谁知道转过身正要喊还与喜笙扭扯在一起的绣心时,突然被苏瑶瑶拽住了手拉回身去。

    苏瑶瑶眼睛有些泛红,背着光,表情看上去狰狞可怖,她笑得张狂却无声,虞澜清下意识的想挣扎一下,就听见苏瑶瑶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虞澜清,你输了。”

    说罢,她便大声尖叫起来,一脸的惊慌喊着皇后息怒,扯着虞澜清的手退到水榭栏杆旁,倒了下去。

    冬日的池水冰凉刺骨,她这是疯了!不惜拼着失掉孩子的风险,也要跟她碰个鱼死网破!

    随着入水的声音传来,喜笙猛地推开绣心往南郊园那边跑:“皇后娘娘杀人啦!皇后娘娘杀人啦!”

    刚喊了两声,就被从暗处柱子后探出声音来的景胜拽住捂了嘴,拖到一旁去。

    喜笙惊慌的扳动,还以为是什么杀人的刺客,下一秒抬头就看见了站在一旁面色铁青的魏离,整个人瞬间懵逼,随后便软了下来,吓得抽搐了几下,脸上的血色尽退,被景胜压着跪下来,颤抖不止,舌头都麻了。

    魏离只看了喜笙一眼,让景胜看好她,然后快步走上前,及时拉住了不顾绣心劝阻要自己跳下去救人的虞澜清。

    他把虞澜清扯到旁边,自己扔了外衣,就跳了下去。

    苏瑶瑶已经晕过去了,魏离拖着她游到岸边的时候,侍卫们才匆匆赶到,都跪在地上直呼该死。

    魏离看一眼苏瑶瑶冻得发青的脸,心中已经再没有了波澜,摆了摆手,让人把她送回玉坤宫去,着太医问诊。

    孩子若是没有了,他即刻便要她的命!

    该是多心狠的人,才会用自己的至亲骨血去陷害无辜之人?!

    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言,魏离绝不会想到自己宠爱了多年的女人,自己的枕边人,会是这样一个善妒狠毒心机满腹的人!

    他的心寒,远胜这池冻骨的湖水,母后早前所说,他还曾据理力争过,母后断言,德妃的错处不需故意伪造。

    每一句话,都成功的被应验了。

    魏离坐在这池子边,心痛到麻木。

    他错付的十年,给过的真心,都喂在狗身上了!

    他并不是薄情寡义的人,即便知道苏瑶瑶骗了自己,可念着她十年的陪伴付出,最好的青春年华都给了他,魏离是可以选择原谅的!就算此时被贬,只要她安分守己,恭敬皇后,孝顺太后,往后孩子大了,一样可以恢复她的位分。

    可就是因为他知道了真相,愧对皇后,待皇后好,便要如此陷害皇后吗?!

    如果今天虞澜清没有提醒他那句话,如果他没有让景胜盯着德妃别出了事,如果不是跟过来亲耳所闻亲眼所见,他还要被苏瑶瑶温顺如羊羔的外表欺骗多久?!

    太后容不下她,如今,自己也难容下了。

    虞澜清匆匆从水榭赶过来,把衣裳给魏离裹上,急得一向端庄稳重的人儿都慌了神,大声道:“都是死人么?!还不快送皇上回去!姜汤热水速速备好!”

    “皇上,这样冷的天,你奋不顾身救下德妃,若是伤了自己的身子可怎么办?”虞澜清给他把衣领扣得紧紧地,快要哭出来了。

    魏离握着她的手,现在也只有她,能给自己一些温暖的慰藉:“你方才,不也是要自己跳下去的么?朕与你尚且爱惜眷顾德妃肚子里的孩子,她自己,却枉为人母。”

    说罢,魏离疲惫的垂下眼帘,拍了拍虞澜清的手背,往乾明殿去。

    虞澜清没有跟上去,魏离的背影落寞,十年的温柔梦一朝醒来,的确是难受的。

    可这是苏瑶瑶自己选的路。

    粉身碎骨,也只能自己受着了。

    绣心见虞澜清望着魏离的背影,直到皇上被人群簇拥着走远,什么都看不见了才开口:“娘娘,既然担心皇上,为什么不跟着去呢?”

    虞澜清摇头:“他需要我,自会说的。”

    又站了好一会儿,虞澜清才收回视线转身,吩咐道:“年宴散了吧,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叮嘱送往的太监们,都要守口如瓶,不能把德妃落水的事情传到臣子百姓们的耳朵里,但凡敢有一人走漏风声,砍他一个脑袋不够,便砍全家的。”

    绣心应下,匆匆去办。

    虞澜清顿住脚步,又回头望乾明殿的方向望了一眼,她本该去一趟慈寿宫的。

    可太后今日头疼,自己再去说这些事情,太不合适了,想来想去,还是罢了,晚些时候还要等着太医的消息,看看苏瑶瑶肚子里的孩子如何了,都已经六个月了,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否则真的是作孽啊。

    她与苏瑶瑶的恩恩怨怨,何苦要扯上尚且没有出生的无辜孩子?

    太荒唐了。

    年宴散得早,却没说什么缘故,帝后离了席,也没有再回来,人们高兴而至,却没有兴尽而归,心中奇怪,但是没人敢宣之于口。

    虞家更是心慌,想托个消息给虞澜清,竟然也遍寻无路,被催促着送走了。

    虞澜清在凤羽宫一直等到所有臣子家眷都走光了,才等到太医来说德妃和孩子都平安,只是冬日里有孕,又这般受了寒,往后生下孩子来,只怕每逢冬日也要受些苦了。

    虞澜清松了口气,问有没有回禀皇上,太医说已经到乾明殿报过平安了,虞澜清才让他回去好生看顾着。

    虞澜清想着孩子平安,今晚至少能睡会儿,等到过两日太后头疾好些了,年也过去了,再缓缓说这事儿。

    可魏离却没有半点要睡觉的心思,他换了干净衣裳,在乾明殿的正殿越想越生气,顺手已经砸了三五个茶盏,仍然不够出气的。

    “她哪里当得起这个德字?!嗯?!贤良淑德!她哪一样占着了?!”魏离一边转一边骂,吴义刚收了地上的碎片下去,诏安又端上来新茶,刚递到桌边,又被魏离给砸了。

    诏安跪下来,不知死活的开口:“皇上,德妃娘娘的封号,是皇上您亲拟的。”

    这话一出,魏离怔了一下。

    是,是他亲拟的,他弯下腰,指着诏安的脑门戳:“朕不知道吗?啊?朕不知道吗要你来说!糊涂东西!下去,收拾了东西赶紧下去!”

    诏安应下,捡了地上的碎片,猫着腰退下了。

    景胜在一旁憋笑憋得辛苦,还来不及收敛,便被魏离瞧见了。

    魏离叉着腰,刚骂完诏安那不懂事的,转过头来又看见景胜的表情,一肚子的火气搞成哭笑不得,泄了气,再想发脾气又提不起劲儿来了,干脆坐到阶梯旁,叹气道:“你也笑朕,你呀。。。”

    景胜坐到魏离身边,看着向来运筹帷幄,意气风发的魏离这样,两人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在府上的日子。

    那时候太后教训魏离,或是他顽劣被先帝罚了,也是这个垂头丧气的样子。

    “微臣不敢笑皇上,微臣是替皇上高兴。”景胜劝他,怕他心里的疙瘩一直都解不开。

    魏离抬头看他一眼:“你懂什么呀,你有心爱的姑娘吗?”

    “臣虽然没有经历过,但臣明白,有些事情早些知道比晚些知道好,也知道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景胜侧过一些身子,他是真心劝魏离几句,“皇上虽然蹉跎了十年的时光,可皇上更应该庆幸,最要紧的人还在身边,而一切的真相大白,都是为了往后更多的十年里不继续犯错。”

    魏离看着景胜,因着他的话,心头舒坦了些:“你说的不错,朕虽然错了,却不能一错再错。”

    “皇上既然已经知道了德妃娘娘并非良人,那么珍惜珍重皇后娘娘,才是皇上如今该放在心上的事了,皇上又何必为了不值得的事情和不值得的人伤心呢?”景胜知道,如今他和魏离君臣有别,很多话从前在府里的时候能说,现在是不能说的,他就算是劝魏离,也只能缓和的劝解,再不能把他当成弟弟一般对待了。

    好在魏离是能听进去的,他静默坐了会儿,郁结稍微舒缓了点儿,才抬手拍了拍景胜的肩膀:“你于朕,君君臣臣,兄兄弟弟,也只有你,能对朕说出这番话来。”

    景胜站起身,拱手行礼:“臣,自当尽心尽力为皇上分忧,鞠躬精粹,死而后已!”

    魏离看得头疼:“你别老把这些话挂嘴边,朕又不要你的脑袋,你鞠什么躬,后什么已,没名堂,朕破格提拔你,是叫你享福的!”

    景胜笑笑,说了会儿话,魏离也高兴些,天色也晚了,便让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给景胜,留他在宫里歇下。

    第二日一早,魏离下了早朝便去了玉坤宫。

    苏瑶瑶当晚有些低热,现在已经不烧了。

    喜笙被扣押,魏离也没在屋里留人,他独自守着,太医灌了药,没多久苏瑶瑶便醒了。

    她一睁眼就看见魏离,慌张的去摸自己的肚子,圆滚滚的,看来孩子没事。

    苏瑶瑶确定过孩子,便强撑着身子起来,拽着魏离的手袖大哭道:“皇上!皇上!嫔妾昨晚险些就没了命了!”

    她喊完这一句,还没把准备好要泼的脏水泼出去,就被魏离打断了:“昨夜是朕把你救起来的。”

    一句话,把苏瑶瑶说懵了。

    她支吾了一下,心头一冷,反应过来魏离的表情语气不对劲,再看房间里,竟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想说,你与皇后在茉楼水榭相遇,与皇后起了争执,皇后一直愤然,便推了你入水,对吧?”魏离冷声开口,把苏瑶瑶准备要哭诉的话简短的说了一遍,昨日目睹了全过程,他猜也猜得到苏瑶瑶醒过来会说什么。

    把宫人们都赶走,是为了给她最后一点颜面罢了。

    “皇上。。。”苏瑶瑶这才慌了,魏离说是他把她救起来的,他怎么会在那里?

    他。。。都看见了?!

    苏瑶瑶只觉得瞬间整个人背后的冷汗和汗毛都竖起来了,脑袋飞快运转,拽着魏离的袖子,舔了舔嘴唇:“是皇后,是皇后设计的!她故意引皇上前来,再与嫔妾争执,故作是嫔妾陷害她的局给皇上看的!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皇上,你一定要相信嫔妾啊,嫔妾。。。嫔妾怎么可能拿肚子里的亲身骨肉去干这种事呢?这是皇上和嫔妾的第一个孩子,嫔妾,嫔妾爱如珍宝,绝不会伤害他的!”

    魏离冷笑着摇摇头,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要狡辩,他是瞎子么?!看不见虞澜清是准备离开被她突然拉回去的么?

    “你不说,朕都忘了。”魏离抽回袖子,“朕也一直以为,你是个贤良淑德之人,纵使有错,也不过是些矫情的小事罢了,朕没有想到,你会狠心到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朕想过了,与其让你这般胡作非为,不如你就在这玉坤宫里,安安心心的养着,把孩子生下来,免得下一次,皇后不知道还要被你污蔑成什么样子!”

    苏瑶瑶瞪大了眼睛,她千辛万苦等来的好机会,怎么会,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难道不应该如同十年前一样么?虞澜清身败名裂,魏离对她怜悯疼爱,一切。。。都应该是这个样子才对,为什么不对劲了,为什么魏离要说这样的话!

    “皇上!你不能软禁嫔妾!皇上!”苏瑶瑶想伸手拉住起身的魏离,却没有拉到。

    魏离起身,站在苏瑶瑶够不到的地方:“朕当初封你为德妃,是因为那时候的你,温柔善良,品德高贵,可你看看如今的你,如何还当得朕赐给你的德字?你既当不起朕的厚望,便去了封号,往后,便是苏妃。”

    他走到门边的时候,顿了一下:“你那个贴身丫头,叫喜笙对吧?”

    苏瑶瑶听到这个名字,终于绝望的把手垂下了,她喃喃自语,泪水顺着脸颊留下来。

    “她受不了刑法,已经都招了,朕。。。就是念着多年情分,才只是软禁了你而已,你若敢做出伤害孩子的事情,若敢以绝食或是旁的来胁迫朕,朕就让苏氏一族全给朕的孩子陪葬。”魏离没看她,他的脸被帘子遮挡,苏瑶瑶也看不见,只能听见声音,是她从没听过的疏离狠意,“你自己掂量。”

    魏离开门出去的时候,苏瑶瑶没有再喊住他。

    她知道,是她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输得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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