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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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少陵合上资料出门去，此次所要诛杀的目标是有些特别的，因为那人并不是没有获得工作的能力，而是自己主动的放弃了一份很好的工作。

    来到任务目标余庆的家，使用杀手徽章打开门，进门见到的机器人……根据余庆现在的职业来看，倒是真的很艺术……

    余庆的家很大，却到处都放置着成型或不成型的石膏像，可以说，余庆就是为了这些石膏像才放弃了原本的职业而励志要成为一名艺术家。展少陵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余庆这样的人，明明该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却情愿做出了这样在展少陵看来极其不可思议的选择。艺术啊，展少陵并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他只清楚，在《生存权法》作为基础法的现时，艺术早就已经没有生存的空间了。或者说，是在《生存权法》出台很久之前，艺术的空间便已经被物欲挤得所剩无几了。当社会在很大的程度上以物质创造来衡量人生价值的时候，艺术就已经是岌岌可危了。因为物质要求短时间内的迅速实现，而艺术却需要时间来沉淀，在浮躁的物质社会里，真正的艺术早就已经没有多少的空间了。而伴随着《生存权法》的出台，艺术更是已经被挤到了绝境。

    展少陵绕过摆放得乱七八糟的石膏像，在机器人的带领下走到余庆所在的房间里。余庆正在房间里雕刻，展少陵进来时，也像是没有发觉似的，并不分神去看展少陵。

    展少陵已经将杀手徽章调整好，然而见到专心雕刻的余庆时，却没有办法马上的按下徽章的按钮。展少陵并不懂得余庆到底在雕什么，也看不出来他手下的石雕到底有没有所谓的艺术性，展少陵只是被余庆专注的神情震撼了，所以才不能进行任何的动作，只是靠在门沿上，静静的听雕刻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庆停下来，像是才看见展少陵似的，愣了一下，却笑道：“啊，你来了，怎么也没出个声？”语气倒像是见到了多年熟识的好友。

    展少陵看向半成型的石膏，“这个要多久才能够雕好呢？”

    余庆想了想，笑道：“有生之年怕是雕不完的了。”

    展少陵皱皱眉。

    余庆笑道：“别皱着眉。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展少陵无法不皱眉，这样的一句话太简单，不能够为一条生命做结。然而这却又是他自己的选择和结论，展少陵无权去说什么。抬起手腕，艺术是余庆的选择，杀人是展少陵的工作。

    然而就在展少陵将要按下按钮的一刹那，他脚下的地板却突然发生强烈的震动。展少陵本能的扶住门框，躲避开因为震动而开始乱倒的石雕。待到震动停止时，展少陵才反应过来这原来就是传说中的地震了。

    稳平呼吸，展少陵用视线去寻找余庆，余庆被两座大石雕压住了，生死不明。展少陵跑过去，想要推开石雕，却又停下手。推开石雕，如果他还活着，那么是要救他呢，还是要杀他？展少陵不知道。

    身后有脚步声，展少陵回过头，竟是深呼吸。

    突然的觉得有些虚弱，展少陵靠在石雕上，“为什么你会来这里？”

    深呼吸道：“因为会有地震，所以褒姒让我把你带回去。这里的电脑被完全掐断了，所以褒姒没有办法通知你。”

    展少陵皱皱眉，“这种灾难为什么没有提前预报的？”

    深呼吸事不关己的讥笑道：“本来也并没有打算要预报，中央电脑大约是认为自己可以控制得了这次地震吧，事到临头才知道自己是无能为力的。褒姒想要告诉你，可现在她也已经因为失去网络途径而无能为力了。只好让我来把你带回去。”

    展少陵笑道：“在哪里又能怎么样？”

    深呼吸道：“如果死亡不可避免，至少要死在自己的家里吧。不过放心好了，不会那么严重的，其实中央电脑已经将地震的威力减小到最低了，虽然并没有如预测般完全消除掉。”

    深呼吸说完，上前扶起展少陵。

    然而两人没有走出几步，地震再次发生。

    深呼吸用自己的身子护住展少陵。

    震动停下时，展少陵却笑道：“这好像不是你该做的，你的程序里面其实没有舍身护主这一项。”

    深呼吸却只是淡淡的道：“如果我被砸烂了，你可以更方便的把我的碎片带回家里去。比我带你的碎片回去更方便。”

    展少陵哭笑不得的道：“深呼吸，你的幽默系统可真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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