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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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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华兴公司310万银行存款突然被A区工商局冻结。

    石天明震惊了。

    这两天是按RH药品供货合同规定向银行打信用证的日子。这310万中有260万是向银行支付的款项。

    另50万是这两日必须划出的一笔“妇康乐”的科研费用。

    这个帐号是华兴公司从事经营活动的主要帐号。

    巨额资金被冻结意味着华兴公司的主要经营活动几乎陷入瘫痪。

    这对因为X-1号项目正陷入困境的华兴公司无疑是雪上加霜。

    石天明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感觉浑身被浸泡在刺骨的冰窟里一般。但瞬间又仿佛被熊熊烈火吞噬、肆虐。

    李戈、方明、大黄一双双焦灼的眼睛盯着石天明,仿佛他是握有起死回生良药的再世华佗。

    石天明却把目光越过这三双焦灼的眼睛,投向了右前方……

    那一片耀眼的金黄色刺得他睁不开眼:烈日,烤得他浑身上下流着焦油;沙漠,烫得他每迈出一步都如针扎一般。这可怕的金黄色,无边无际,何处是尽头?他口干舌躁,浑身如被油锅煎熬一般。他双手伸向天,乞盼老天落下几滴甘雨,滋润一下他快要枯萎的生命。他双手疯狂地刨着黄沙地,渴望刨出一个泉眼,那怕让他感受一下冰凉的气息。但密密麻麻的黄沙死死地裹着他;毒如蝎尾的烈日无遮无挡地追着他。他的嗓子仿佛成了一道被堵塞了的烟熏火燎的烟囱,憋得他痛不欲生。他用尽全身力气努力吞咽着,却不见一丝唾液。渐渐地,他连做吞咽动作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头重,脚轻,四肢就象一堆散了架的零件。他一步三喘,三喘一步。腿一软,滑倒在软沙上。一种舒缓松懈的感觉瞬间溢满全身。他闭上了眼,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了。他发现他是多么渴望就这么睡下去睡下去……

    可是,他又多不甘心自己的生命之火就这样熄灭呀!于是,他挣扎着艰难地支撑起身体,踉踉呛呛地继续往前走。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摔倒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已经心力衰竭。只有一个模糊的意识:我不能死!我得活着!大鬼说了,他在那边等我。带着这一线飘忽不定,每一个瞬间都可能随风逝去的生命的意念,他虚弱却顽强地一步一步挪动着无知觉的脚步。终于,在生命之火将要熄灭的一刹那,他看见了前面的地平线。地平线上,有一个黑点。黑点在向他这边移动了。于是,他安详地躺下了,嘴角噙着一丝胜利的微笑,还有一个清晰的意念:我活着出来了,我活着出来了……

    金黄色退去了。

    石天明的嘴角浮现了一丝岩石般的微笑。

    他的脸上呈现出大黄们熟悉的自信。

    他的双眼露出果断的眸光。

    “郭律师来了吗?”石天明问李成。

    “我清早在银行得知消息就把他呼来了。”

    “好!李戈,你马上和郭律师去A区工商区。一定要找到冻结通知书上的经办人孙搏权、温小南,问明冻结的原因。”

    李戈迅速离开了。

    “大黄,赶快和程其泰的那两个哥们打声招呼,暂时借用一下他们的帐号。我们按走帐的规矩付钱。还有,大黄,运用你的一切金融方面的社会关系,赶紧弄钱。我们一起想办法。“妇康乐”的科研经费,这两天一定要支付。RH的信用证也必须打出。另外,在事情末搞清楚之前这个帐号不能再用了。方明,你马上通知外地经销商不要再把资金打入这个帐号,以免再出意外。”

    大黄也马上离开了。

    方明坐在沙发上没有动。石天明则来回在屋子踱着步,踱了一圈又一圈,连烟蒂快烧着了手指都没有发现。

    方明站起来,小心地接过石天明的烟蒂,在烟灰缸里捏灭。然后又递给石天明一根点好火的烟,轻轻塞进他的手指,拍拍石天明的肩说:

    “天明,别着急,不会有事的。华兴公司一向合法经营,帐目清清白白,也从不偷税漏税,工商局没有理由封我们的帐号。一定是他们弄错了。李戈他们去解释一下可能就好了。唉,也怪我疏忽,这两年一直没去打点A区工商局。最不济事,天明咱们放点血。工商局有一帮兔崽子,嗜血成性,他们就是靠喝企业的血活着的。没办法,咱们给他们喝。谁让他们有权呢?这种事平时听得也多了,最后的结局就是他们放血。天明,别担心,咱们现在还放得起。X-1号项目做这两单,已经救活了华兴公司。一切都会过去的。”

    石天明走到了窗前,眼望着窗外缓缓地说:“如果仅仅是放血,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方明退出了。

    石天明继续在屋子里踱着步。他紧锁着眉,费劲地思索,长长的烟灰落到了地毯上,他竟没有发觉。他在想:这只歹毒的黑手!一把抓住了我的心脏。这是要致我于死地啊!

    毫无疑问,此事是柳卉婷参与的。前两天,石天明已经从外地分销商口里得知她最近到处散布流言:石天明被查封了,他快完蛋了。柳卉婷习惯于无中生有,分销商们也习以为常,打电话来也是当做笑话讲。石天明也当成了笑话听。心里还有几分对柳卉婷的怜悯。可怜她100万美元的货被罚没,如今也只剩下这点歇斯底里来放泄一下对石天明的愤怒和仇恨了。

    却不料,这回石天明轻敌了。柳卉婷不是发泄,而是控制不住胜利的喜悦在急急地发布战报。冻结通知书是昨天下达的。石天明他们是今天提款时才发现被查封的。柳卉婷竟先于银行和华兴公司知道消息,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智广公司也逃不脱干系。石天明已查明智广总经理正是这半年多来幽灵般游荡在自己身后的严寒冰。这100万美元正是严寒冰融的资。他不是“水上花园别墅”的总裁吗?怎么时候成了医药开发公司的总经理?什么时候把手伸进的X-1号?前两次走私和他有什么关系?这次安田公司撕毁总代理协议和他又有多大干系?

    他正是背后那只黑手。当我得知严寒冰是智广总经理那一瞬间,我已经明白了他就是这只黑手。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他脱不了干系。我太了解柳卉婷了,她能呼风唤雨,煽风点火,小阴小谋顺手指来,但她不会做“势”,缺乏真正的谋略。所以在算计别人的时候经常反被人算计了。这是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女人。但这几个月她出的招完全是一些有大谋大略的损招。象诬陷关司长,完全是“借刀杀人”。如果他们选得不是关司长,而是别人,那我石天明十有八九要下地狱了。还有今天310万帐号被冻结,还有比这对企业杀伤力更大的毒招吗?帐号如同蛇的七寸,捏住了,企业就死了。柳卉婷“损”但不“阴”。严寒冰看起来不“损”但“阴”。这几计只能出自他的手。连林伟文也不可能。严寒冰其实早就是我石天明的敌人,只不过以前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为女人。根本想不到他居然在我眼皮底下钻进了X-1号项目的核心。更想不到这几个月我是在和他过招。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原来笑里藏刀。那会儿张口兄弟,闭口莫逆。暗地里却为我没下了一个又一个陷井。挖我的客户,抢我的市场,搞乱X-1号的价格体系,现在又一把掐住了我的经济喉咙。没有深仇大恨怎么可能对一个企业下这样的毒手。

    可我和柳卉婷有仇,和他严寒冰有什么恨?认识不过一年多,见面不过三、四回,而且回回客客气气、彬彬有礼。仇恨从何而来?

    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还会干什么?

    他还会设什么“计”?做什么“局”?

    “石总,美国传真。”秘书李婷匆匆进来。

    石天明顿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果然。

    “鉴于贵公司违法已被政府查封,华森公司董事会决定中止和华兴公司关于索赔问题的谈判。等贵公司恢复合法身份再议。我原订后日赴京的谈判现已取消,特此通知。”

    署名是华森公司总经理菲利浦。

    石天明左手攥成了拳。

    突然,他想起什么,又仔细看一遍传真,最后他把目光投向了日期上。落款时期居然是昨日!也就是说华森公司是在银行得到工商局下发的冻结通知书的同时写的传真。显然和中国有着一个茫茫太平洋之隔的美国公司,在一天前就得知了消息,并且已由董事会做出了决定。

    一个远在天边的外国公司,竟然先于国内银行和企业获悉企业被查封的消息,这是一件多么耐人寻味的事。

    菲利浦的疏忽却揭示了一个阴谋:A区工商局勾结外商合伙做案。

    真遗憾,李戈他们不知道这个消息。

    石天明走到窗外,焦急地望着公园里来来去去的游人。心想,李戈他们怎么样了?

    他万万不会想到李戈他们此刻还被晒在A区工商局会客室,已经一个小时了。

    经办人温小南说孙搏权在开会,他去叫叫看。然后就跑得没了影儿。

    李戈说:“老郭,这俩小子在涮咱们呢!”

    “行啊!咱们跟他泡。反正今天没信儿咱们不走。看他龟孙子露不露面。”郭林在律师行混了十几年,对这种事见惯不怪。他是华兴公司聘请的法律顾问,相处一两年下来,和石天明他们也混出了些交情,所以华兴公司的事就跟他自个儿的事似的,他是当仁不让的。

    “老郭你说这事蹊跷不蹊跷,100万美元刚被扣了几天,就出了这档子事……”

    正说着温小南带着一个大学生模样的人晃晃悠悠地进来了。

    李戈、郭林站起身迎过去。

    温小南挺热乎地说:“坐,坐,都是朋友,别客气!”

    朋友?李戈和郭林对望了一下,心里冷笑。

    温小南坐在了会议桌首席的位置。那个大学生模样的坐在他边上,打开了一个纪录本。

    李戈忙拿出一包三五烟,给温小南敬了一支。温小南大咧咧地斜叼在嘴上,李戈赶紧点上火。又递了一支烟给大学生模样的人,那人摇摇头说不会。李戈把烟连同打火机故意放在了温小南的边上,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温小南向空中长长地吐了一口烟。说:“孙处长今天公务很忙,没空见你们,让我先和你们谈谈。小张做记录。噢,小张我们新分来的大学生。大家不用拘谨,请随便谈。”

    李戈说:“温科长,我们在A区工商银行的310万帐号被冻结了,我们自我反思了半天,觉得我们挺守法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什么误会?温科长,你是工商界的老前辈了,一向体恤企业。我们是个小公司,说句糙话,您放个屁都会把我们震个跟头。这300多万有一半是人家的,另一半是我们的身家性命,请温科长一定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给我们一条生路。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温小南掸掸烟灰,笑着说:

    “小李,咱们虽说刚刚认识,但认识就算是朋友了。我温小南在江湖上也混了不少年头了。你去问了就知道,我温小南也是有侠肝义胆的。说实在的,我也知道你们企业不容易。所以你们要相信,我不会和你们过不去的。你们这件事嘛,怎么说呢,比较复杂,背景挺深。是上头的意思,我们呢,也是奉命而行。”

    “上头,是谁?”

    “这个嘛,我就不好说了。”

    “那可不可以指点一下上头的名字,我们自己去找他们。”

    “这个嘛,是上头委派给我们局的。所以嘛……”

    “所以嘛,温科长,还得由您来救我们呀。温科长,到底我们犯了什么错?您给指点一下,我们也可以改正啊!”

    温小南把烟蒂捏灭。李戈赶紧又递上一支烟,点上火。

    “小李,我看你挺诚恳的。我也很为难。里面的原因嘛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好象你们……”

    “我们怎么啦?”李戈追问。

    “好象你们得罪了外商。”

    郭林一直在边上飞快做着记录,听到这句话,他抬起头说:“温科长,得罪了外商就要被封310万。工商管理法上好象没有这条规定吧。”

    温小南顿时觉得失言了,脸上露出一付懊丧。但瞬间,恢复了平静。说:

    “当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你们很明显违反工商管理条例。”

    “请问那一条?请给我们一个查封理由。”郭林直视着对方问。

    “你们‘违管经营’。”

    “怎么‘违管经营’?”李戈问。

    “你们的注册地点是聚广招待所,现在怎么成了蓝湖公园?擅自改变注册地点,这就叫‘易地经营’。我们找不到你们,所以要封你们的帐号。”

    “我们聚广招待所的办公室并没有退房,凭什么说我们‘易地经营’”?李戈问。

    温小南没回答李戈的话,慢慢悠悠地继续说:

    “你们还涉嫌走私,偷税漏税,超项经营。”

    越说越他妈离谱了,这帮孙子!李戈愤怒地想。但表面上还是满脸堆笑:“温科长,你们有证据吗?”

    “我们收到了举报信。所以我们要查嘛。”

    “请问哪里来的举报信?”郭林问。

    “这个嘛,是一封匿名信。”

    “就凭一封匿名信,你们就封我们310万,这不是草菅人命嘛!”李戈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温小南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郭林暗中碰了李戈一下,暗示他冷静。

    “对不起,温科长,这位小兄弟有些激动。也难怪。一个小企业,都快揭不开锅了。我做为律师,希望能把问题尽快澄清。喏,这是我带来的材料,有营业执照,经营许可证,完税单等等,足可以证明华兴是合法经营的公司,决无苟且之事。请您认真检查。”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孙处长是我的领导。我只是听‘喝’的。这样吧,我把情况汇报一下,您们等信吧。”

    说完起身做出了要走的架式。

    李戈走上去,很热乎地拍了温小南一下肩膀,说:“温科长,今天初识,觉得你挺爽气的。这事请您多周旋。我们这里需要干嘛自然义不容辞。”李戈伸出右手捻了捻拇指和食指,做了个数钱的暗示。

    温小南阴着的脸一下松驰了。笑着拍拍李戈说:“你到是个明白人。我尽快和孙处长汇报。孙处长只是个老工商,在工商管理界,有‘震山虎’之称。是京城八大区工商局的大腕之一。也是我们区工商局的老劳模。没他办不成的事。放心吧,他出面一切都好说。”

    李戈、郭林走了。温小南望着他们的背影得意地笑了。

    他走到孙搏权办公室,孙搏权正把脚跷在办公桌上打电话呢。

    “……没错。他们来人了,正和小温谈呢。我今儿不见他们。怎么也得‘晾’他们几天。等着吧,有好瞧的。怎么?石天明不怕?哼,没企业不怕的。这是要他命的事。说实在的,也就是老崔的面子。这种事,我也不是轻易干的。否则,下地狱的那天,索命的太多。不用多,10天半月石天明就抗不住了,准来求情。到时候让他来给你们赔个礼、道个歉也就算了。什么?这事儿再说?行,再说吧!我孙搏权讲义气。说实在的,就你们那点儿,还不够我塞牙缝的。晚上要谢我!怎么谢?我要什么?柳小姐,我要你,你给不给?要不是为你,我和石天明无冤无仇的,也不至于干这种事!什么?好说?哈哈哈。行,晚上大家聚聚,‘大豪门’见,6点,行!”

    孙搏权放下脚,挂上电话,这才看见温小南。

    “小南你来了?怎么样,打发走了?”

    “这俩小子挺难弄的。但都应付好了。那个叫李戈的,还挺识时务。让我们开价呢。”

    “至少20万。没20万,别想!”孙搏权往椅背上一靠,双条腿又上了桌。

    “是不是黑了点?”温小南笑着说:“这家公司不是刚被柳卉婷砸了项目吗?”

    “黑?是他活该!我看他石天明也是不识时务。在这块地盘都两三年了,连饭都没请我们吃过一顿。我也是太忙,顾不过来,不然,早没他们的安生日子过了!我他妈在A区干了20多年,先是区委,后是检察院,连工商都干了15、6年了,给这个区贡献大得‘海’了去了。可他妈的我到现在这副处长还是新提拔的,还他妈的是个科长级待遇。A区亏我亏我够大发了。要换在别地儿,我早不干了。也就是工商这行,油水大,搜刮点民脂民膏容易。也他妈算是堤内损失堤外补了。当今这世道,有钱的用钱捞权,有权的用权捞钱,天经地义!黑?我他妈不黑这地盘里的人还能怕我?要不是我营理有序,这历年的先进我他妈当得了?小南,咱俩搭挡也七、八年了,你年轻脑瓜子好使,学东西快,这几年成熟多了,但狠劲儿还不够。做咱们这一行,狠是最重要的。”

    “大哥放心,小弟这五年跟前您长了不少见识。黑道上的人都敬您三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跟着你大哥干就是了。”

    “好,晚上柳卉婷请客。老崔也去。你也一起去吧。”

    温小南把李戈他们送来的材料给孙搏权,孙搏权把材料装进个大信封里,扔进了桌上已经快满出来的文件框。

    “你不看看?”

    “不用看。猜也猜得出石天明公司没什么错。不然柳卉婷费这么大劲干吗?一甩手就是10万。这娘们,瞧她那眼神那身段就是一个掀风作浪的主,还不知怎么人家石天明呢。也就是为钱,要不,我犯得着去招惹石天明去?所以啊,这事儿好办。我封他石天明个把月帐号,也算对得起柳卉婷了。这石天明呢,就看运气了。抗得过去,就抗过去了。抗不过去,是他命不好。当然,他20万是一定要甩出来的。甩不出,我着那门子急去解他的帐号?3个月以后自动解冻去吧。”

    孙搏权说完套上茄克衫,打了个“夏利”去香港美食城了。中午一个刚从B区转到A区辖下的公司老总设宴请他,还备了厚礼。

    孙搏权下午一直吃到快3点才面红耳赤地回到局里。迎面碰到局长廉景义。

    “又哪儿喝去了?”廉景义笑着说。胳膊底下夹着公文包,象要出去的样子。

    “还不是代您喝去了?”孙搏权一口气没忍住打了个饱嗝,不好意思地呵呵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礼包,悄悄塞进局长口袋里,挤挤眼说:“孝敬您的。”

    廉景义伸出手指,点点孙搏权的脑袋:“你这小子……”说完出门了。

    孙搏权回到办公室,猛喝了一杯茶。心想:不知今儿他们送了什么?看那老总的做派,礼不会薄。妈的,明天让他们补一份礼过来,就说给局长。对,就这么办!

    孙搏权操起电话,脚上了桌。几个电话打下来,几件事就处理完了。一看表已经六点钟了。

    他叫上温小南,打车来到了“大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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