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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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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会影响到您听我叙述时的心情和认真程度。至于我怎么会掌握到这些情况的、怎么会搅和进这些人和事情中间来的……我随后会向你们一一解释清楚的。”曹楠认真地请求道,“在调查的前期,他的确得到了我父亲和寿泰求的巨大帮助。我父亲和我们曹家的情况,我父亲一定都详细跟你讲过了。只要找到我父亲,找到我们老曹家任何一个中年以上的人,你就等于找到了一部陶里根的地方史和地方志。而找到寿泰求,你们就等于找到了打开顾代省长和祝副市长,还有那个大暴发户、典型的中国当代草莽英雄饶上都发迹历程的钥匙。年轻的寿泰求曾经受到这三个人的高度信任。这三个人都特别喜欢和看重寿泰求,都争着要把寿泰求招到自己门下,甚至都想把他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

“劳爷知道这情况不?”邵长水问。

“知道。当然知道。”

“他知道这情况,怎么还到寿泰求那儿去调查那位领导的情况?”邵长水谨慎地隐去了“顾立源”这三字。

“这就是寿泰求高明和狡猾的地方:他用一系列的假象取得了劳叔的信任,以为他是能够在这些问题上出于公心,并坚持~种最起码的原则立场。但事实上他不是这样的人,要他真正做到这一点,也实在是难为他了。他有意无意地欺骗了劳叔,伤透了劳叔的心……”曹楠重复着这个结论,说到这里,她有些激动了,苍白的

脸颊上涌起潮红般的晕色:小小的鼻尖上微微地开始沁出汗珠。那些柔软而乌黑的发绺再度“流落”到她饱满的额头上来。邵长水意识到,再往下讲,可能就会接触实质性问题了,为了能让这个“小丫头”说得更系统更周全,他希望她能平静下来;于是拿起暖瓶往她的茶杯里续了点开水,并关切地说道:“喝口水。喝口水再说。”

“谢谢。”她一边说,一边略略欠起身.支出两根并不纤细、却匀称而白润的手指,在茶杯近旁的桌面上.轻轻地叩击了两下。这种完全世俗化的答谢动作,是邵长水司空见惯了的,对此应该是会不以为然的。但今天看到曹楠这么做.而且做得那么自然、熟练,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让他感到很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他担心接下来她会像某些女孩那样再漫不经心地点上一支汁么仕女烟,大大咧咧地吞云吐雾起来:所幸没有。但谈话开始以来逐渐在增加的好感,还是受到了一点影响。

“我先说说我父亲是怎么欺骗了劳叔.怎么让劳叔感到失望的。可以这么说,没有我父亲的帮助.劳叔刚到陶里根那个阶段,遇到的困难和阻力就会大十倍二十倍。虽然还说不上没法立足,但起码会给他老人家凭空增加相当多的麻烦=按说,陶里根地处边境,无论从心胸,还是眼界.都应该比内地那些县城里的人更超脱一些更豁达一些:豁达是事实。但超税就谈不上了。陶里根人特别抱团儿,排外。如果有人告诉您,那地方的人豪爽,热情,大方,特讲义气,那是说,在熟人之间、朋友之间、乡党之间,他们确实是这样的。但对于陌生的外来人,他们是警惕的.甚至还会有些欺生。近十来年,由于边贸开放.大量外来人员涌入,促成了陶里根的繁荣,也给陶里根人带来实利。在‘排外’、‘忌外’这一方面,陶里根人已经有了明显的收敛和改变。正因为如此,陶里根人对那个外来的‘暴发户’饶上都有一种特别复杂的感情。瞧不起他,却又暗自佩服他,害怕他,恨他。瞧不起他,当然是因为他有犯罪的前科,因为他那外来的‘流窜’的不安定的没有任何正式名分的前半生。佩服他的原因,自不用多说了。他身上拥有陶里根人特别缺少的那种火热劲儿,那种干起事来勇往直前不顾一切的冲劲儿,那种老子就是天下第一的狂劲儿和不干出点名堂绝不收兵的韧劲儿。这些劲儿,在悠闲惯了、偏僻惯了、一年的时问总有半年是在‘猫冬’,也自认落后惯了的陶里根人身上,确实是拿着放大镜找,也找不大到的。饶上都在陶里根干成的那几件大事,的确也是有目共睹的。那在城中心建起的第一个商业城、第一家大型游乐休闲中心、第一片住宅小区、第一座人行过街天桥……以至那使陶里根闻名国内外的第一次边贸活动……都是他的‘杰作’,都留下了这个家伙的手段、踪迹、身影和吼声。有人说,没有顾立源就没有

陶里根的今天。这似乎是一条‘绝对真理’。但也有人说,没有饶上都同样不会有陶里根的今天。这似乎也是有相当道理的。最实事求是的一句话是,正因为有饶上都这一号人在这里头‘搅和’,陶里根这摊‘死水’才汹涌得有了一番比较生动和宏大的气势。而这一点,仅仅靠陶里根人自己是不大可能办得到的,‘起码还要在寂静和落寞之中徘徊更长一段时间’。至于说到害怕他的理由,那就更可以想见了。饶上都从前在界河对岸做‘名犬’买卖时,经常地,披着件貂皮领的灰鼠皮大衣,穿一双前苏联时期坦克兵的高筒皮靴,戴一顶苏哈托式的直筒卡拉卡黑羔羊皮帽,手里牵着两条足有半人多高的德国黑背狗,身后跟着两个乌兹别克保镖。那保镖手里不是攥着根棒球棒,就是挥舞着细长坚硬的高尔夫球杆,穿行在江边那无数的狗摊儿中间。只要遇见有人经营了未得他允许而经营的那种名犬,侵犯了他的市场份额和权威,他一定会砸了他们的摊儿,没收了他们的狗,并且还会在摊主们的身上留下难以磨灭、也不易忘怀的‘痕迹’。这一些当然都是以往的记忆。自从这位仁兄成了远东盛唐国际科贸集团公司的老总,成了陶里根市政治协商会议的委员,成了顾立源启动和实旋‘创建新陶里根’计划最得力的伙伴后,他早把前苏联坦克兵皮靴扔了。甚至还可以这么说.现在,从饶上都嘴里听到的粗话脏话和荤话,要比从那些乡长镇长和一些作家、导演、演艺明星们嘴里能听到的还要少得多得多。佃你不要以为在必要时他就不会收拾你了。他就会宽大为怀,‘阿弥陀佛’了:那年有人在他建的那个商业城附近又建了个小商品市场,规模还不小,对他的商业城明显形成了竞争和‘威胁’。要是在五年前,他肯定就带人抡着大棒冲过去了=但现在他不会这么干了。经过一番运作,他出了个怪招,购买了那个小商品市场门前所

有公交车车站‘冠名权’,然后把这些车站全部搬离那个市场,搬到自己那个商业城的附近,直接把颐客都带到了自己的商业城里,有效地减少了小商品市场的客源。然后又运作了消防和卫生防疫等部门的领导,以该小商品市场存在严重消防和卫生隐患为由,强行让他们停业整顿,大伤了他们的元气……

“这样一个饶上都,没有颐立源的支持是肯定或不了气候的。人们有理由追问,你顾立源为什么会如此拼着命地支持这个姓饶的?陶里根银行的钱,你贷不到.我也贷不到,而他饶上都却能想贷多少就贷多少。这陶里根的几家国有银行简直就像是他饶家的私人金库似的。人们当然要追问.顾饶之间这样一种铁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劳叔到陶里根不久就听说饶上都曾给顾立源一个重达一百多克拉的钻戒。据说这钻戒还是饶上都最穷酸潦倒时,在对岸沃申斯克的一家赌场里,用他最后一笔睹资从一个非洲游客手上赢来的。这位非洲游客输掉了这枚价值连域的钻戒,同时也就输掉了他身上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返回非洲老家去的旅费也无从着落了,随后就跳进沃申斯克和陶里根之间的那条界河里,自尽了。据说,迄今为止,世界上最大的钻戒,也就一百五六十克拉,为英国皇家所拥有。那么这枚一百多克拉的钻戒。应该也可以称得上是稀世珍品了。不知是巧合,还是冥冥中有所前定.得到这枚钻戒后,饶上都的命运果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折,从此以后‘蒸蒸日上’,所以他把它看作自己的‘福神’,命运之星。民间流传的说法是,当他把钻戒送给顾立源时,还说了这么一句话,如果这个戒指真带着啥仙气儿的话,让它留在您那儿,比留在我这儿强。留在我这儿,它也就保佑了我一个人,但留在您手上,保佑了您的发达,也就能保佑一批像我这样的人。那就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吧,我的市长同志。(那会儿,顾立源还只是陶里根的市长,没任书记。)但还有一种说法是,顾立源没要这枚戒指,当场不仅把戒指‘扔’还给了饶上都,还把饶狠狠地‘骂’了一通,说,瞧你这点出息劲儿,才干了多大一点儿事,就想着要保佑这保佑那的了?!给我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吧。别尽拿着这么个破戒指,给我招事儿了!‘破

……破戒指……’饶上都一听急了,说话都有点结巴起来了,‘破戒指?您知道这一百多克拉能值多少钱?换一个主,拿一百万美金来我指不定还都不溜他一眼哩。“所以我说你没多大出息哩。一百万又咋的了?’听说顾立源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让饶上都自己在那儿闷站了好大一会儿,也没琢磨过来顾市长这一句‘没出息’到底是啥意思,是说‘只拿这区区一百万来买他这个市长的好,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还是‘只为了这区区一百万,有可能坏了他们今后远大的前程,太不值得’?还是说的‘他俩之间的这战斗友谊革命感情绝对不应该掺杂进钱这么个东西,不管钱多钱少,都不必要’?

“顾立源到底拿了这戒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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