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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不会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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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默望着他的头顶,目光闪闪地对襄阳王说:“你金冠上的那个元宝我很是喜欢,送我了!”襄阳王还来不及有所反应,金冠已被他拔走,三两下带在了自己头上。

    披头散发的襄阳王险些气得背过气去。

    侍卫们见状也不等襄阳王吩咐,已然对未默下了狠手,举着大刀四下里追逐着未默将大街闹了个鸡飞狗跳,襄阳王更是气得团团转,可不知怎么,转着转着就转到了暗香依依身边,边呼喝着侍卫追逐未默,边试图去拉暗香依依的手,这时却听莫七落说:“王爷,我兄妹三人赶了一天的路,着实有些累了。”

    襄阳王闻言顿时停止了小动作,看了眼表情严肃的莫七落,自然明白莫七落的言下之意,微微咳了咳,便道:“是本王怠慢了。”当下命随从头前带路,再不管未默和一群侍卫,一行人先去了云堡镇的别院。

    暗香依依偷眼瞧着走在前头与莫七落说话的襄阳王,暗忖:方才明明看着他还被未默气得要死要活,转眼间却又谈笑风生起来,明明披散着头发没了王者的威严,却依旧坦然自在,这个襄阳王倒有些意思。忍不住回头再看还在躲来躲去戏耍一众侍卫的未默,暗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异类?心中正因此想法暗暗好笑,便与苏璇莹的目光相遇,她似一直在看着自己,目光中有探究有疑惑还有一丝她难以分辨的情绪。忽然想到了慕容逸,被未默一闹暂时忘记的不安又再次升起。

    暗香依依收回了目光,一转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落下了一大截,襄阳王与莫七落早已走得远了,唯有陈峰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等着自己,她朝陈峰一笑,加快了脚步。

    刚与陈峰赶上襄阳王的脚步,便见襄阳王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望住了她。暗香依依被他看得从莫名其妙直至不好意思,便听襄阳王用温柔到几乎滴出水来的声音道:“七彩姑娘,有没有腿酸脚乏,用不用本王背你?”

    暗香依依看了一眼笑意藏在眼底的莫七落,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略略尴尬地道:“王爷弄错了,我并非莫大哥的妹妹莫七彩。”

    “我明明听见你叫他……”襄阳王眨了眨眼睛,问道,“那请问姑娘是……?”

    暗香依依想了想,直言道:“暗香依依。”

    闻言,襄阳王眼睛骤然瞪得大大的,惊声道:“什么?你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教妖……?!”话一出口襄阳王立刻察觉出了不妥,生生顿住。

    暗香依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否认。襄阳王从莫七落的眼中得到了答案,再看暗香依依时神色已有些变了,他略带尴尬地对莫七落笑了笑,再次举步前行,却不知在想着什么,不再说话。

    自从知道她是暗香依依,襄阳王再没试图亲近过她。特意为他们举办的晚宴上也再无任何轻浮的举动。

    少了那可笑的轻浮举止,高高在上的襄阳王举手投足间都有极大的变化,对莫七落、陈峰二人从原有的刻意亲近变成了礼贤下士,得知陈峰不会说话也并没有任何怠慢,反而更加以礼相待了。只是对暗香依依的态度大有不同,很客气,而客气的背后暗香依依清楚地感觉到了襄阳王的疏离。只是顾盼间,偶然又发现他在偷偷看她,目光有着不解和深深地思虑。

    这一刻,她终于有些明白曾经的魔女暗香依依在世人眼中是什么样的人了,出于试探也带着戏谑,她吃饱喝足后,突然放下碗筷,不说一句话便毫无礼数地起身离座而去,离去的刹那,眼角瞥见襄阳王想问又不敢问生生忍住的模样,忽觉曾经的暗香依依好像有点酷,忍不住微微挑起了嘴角。

    走出大厅,寻了一位婢女为自己带路。

    一路月光相伴,她缓缓走至襄阳王为自己安排的院落。普一进院,便闻阵阵花香,抬眼看去,只见院内墙角种着不知名的花草,开得峥嵘。花朵粉白相间,夜色下瞧着甚是娇柔,婢女见她瞧着那花,便道:“王爷喜欢杜鹃花,府里各处多种此花。”

    她忽想起好友曾经说过,杜鹃花的花语是永远属于你,它代表爱的喜悦,据说喜欢此花的人纯真无邪。纯真无邪……襄阳王与纯真无邪……?……!

    婢女为她整理好了被褥,推开内室的窗时,她闻到了另外一种花香,婢女说:“后院有一方开满睡莲的池塘,从姑娘所住的屋里望去很美。”

    她顺着窗口看去,只见游廊上挂满了红灯笼,此刻正随着夜风不规则地摇曳,倒影在池塘里星火点点蜿蜒向前,直至池塘中间一座轻纱环绕的四角凉亭,轻纱飘起,朦胧中几分神秘几分飘逸,隐约可见亭内摆放着一支木琴,便道:“你家王爷倒是个会享受的人。”

    婢女闻言笑道:“这池塘是王爷为白夫人所造,白夫人出身书香门第,长得可美了,只是……只是却没姑娘美。”

    婢女退出房去。暗香依依趴在窗口望着池塘出神。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大半年了,可每当望着这些本该出现在电影或电视剧里面的场景都令她有些如坠梦中的错觉。

    今晚她并没有喝多少酒,只浅尝了一点,她本就不擅长喝酒,酒量也是当初工作时练了那么少许的度量,今晚喝一些也只是为了想知道古代王爷的酒会是什么味道。原来竟是清清淡淡的辛辣,以为没什么度数,可没想到现下反而有些上头。

    月色如波光,透过窗棱倒影在屋内,烛火在烛台上摇曳偶尔爆出一丝火花,“啪——”地一声轻响,令她回了几分神,索性起身出门,去池塘边小坐。

    背靠柳树坐在池塘边,手中摆弄着一棵方才折下的柳枝,静静地望着夜空。古代的夜空清澈如黑玛瑙,繁星闪烁依稀可辨各种图形,或许很美,却令她莫名地惆怅起来。

    从没想过,此生会历经三世,最初的穿越是她一时兴起的意念而至,可第二世却是身不由己无疾而终,下意识,她摸上曾经刺下致命一箭的胸口,如今虽已物事人非伤口再无迹可寻,可那种痛却早已刻骨铭心,只要稍有忆起便会隐隐作痛。

    她轻叹一声,怅然一笑,却难缓心中郁卒。

    前尘往事……为何这般难以忘记。可这般记得又能如何?

    清冷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映落在她身上,恍恍惚惚,她依旧望着夜空,一动不动。

    莫七落悄无声息地望着这一幕。直到清楚地听到她低低念道:“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

    一阵风吹过,她闻到了池塘里睡莲的花香,忽然泪湿眼眶,再无力诉说下去。如果前尘不能重来,何不珍惜此生。她想给自己一个鼓励的笑,可泪水却已夺眶而出。遥不可及的前世,她连悔恨的资格都没有,而今,唯有活着,努力坚强地活着。即便这一生因落月迷香之故很可能会一个人孤独终老。

    落月迷香,让她拥有了梦寐以求的武功,也正是这落月迷香让她只能在武功与爱情中择其一,武功永远是属于自己的,不会背叛,而爱情,对她来说两个人的长相厮守天长地久太遥不可及,所以,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她怅然一笑,上一世,徘徊在三个人之间,分不清何为爱,当终于知道何为爱时,却已来不及去抓住那份爱,而这一世,情之一字对她来说倒变得简单了。无论什么感情,都不会是爱情。

    透过层层夜色,莫七落听到了几不可查的低泣声。她在哭吗?尚未及分辨清楚便觉有脚步声向此而来,他微一沉吟,迎着声音走去。

    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行去,没过多久,便看见了襄阳王与陈峰的身影。

    襄阳王的小妾白夫人正为二人提灯照路,随侍奴才一人也无。

    襄阳王当下脚步不稳,一臂伏在陈峰肩头,摇头晃脑地嘟囔着:“陈兄一定要劝说莫兄在此多留几日,省的江湖朋友说本王不好客,本王好客,好客!”

    襄阳王在晚宴前还一口一个大侠,晚宴后就已经和好脾气的陈峰称兄道弟了,顺带莫七落也自然成了兄弟。

    襄阳王脚步踉跄险些跌倒,幸好陈峰一臂相扶这才站稳,一抬头看到了对面的莫七落,襄阳王神情大恸。推开陈峰便向莫七落扑去,可脚下一滑,扑顿时变成了扎,眼看便要直直扎进莫七落怀里,只见莫七落轻轻一提一扶,襄阳王便完好如初地立在了他的面前。

    襄阳王怔了怔,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待反应过来后双手齐抓莫七落的胳膊,酒气熏天地对莫七落说:“莫兄,你若不在此多住两日就是看不起本王!”指着莫七落的鼻子吼道:“你看不起本王!”说完便要软倒在莫七落身上,莫七落无奈只得又将他扶好,岂料襄阳王突然来了精神一挥手拒绝了他的搀扶,挥着衣袖大声地说:“你们这些江湖人都有些古里古怪,那暗香依依,外表看着挺温柔,实则杀人不眨眼,长得妖里妖气的,妖里妖气的……”不知怎么襄阳王说到这里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呢喃,就在莫七落以为他很可能软倒在地时又突然大声道:“还有那个未默,长成人模鬼样,本王一直没想明白,他怎么会是个人?怎么会是个人呢?!……”

    “嗤……”林中突然有人轻笑。

    襄阳王顺着声音望去,恰好看到立在柳树下的暗香依依,目光顿时变得直了。

    白夫人不禁有些幽怨地看向了暗香依依。

    见襄阳王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想到方才他说自己长得妖里妖气,暗香依依忽生一股恶意,她从腰间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状不经意地将月光反射到了襄阳王的眼睛上,襄阳王顿时惊醒了过来,当下再不敢看暗香依依,与莫七落、陈峰客套了一句,转头便走,步伐竟然丝毫不乱,好似眨眼间醉意全消。

    白夫人匆匆向莫七落、陈峰请辞,亦跟着襄阳王走了。

    陈峰笑望着暗香依依摇了摇头,暗香依依收起了匕首。

    莫七落看着襄阳王离去的背影,道:“襄阳王酒量不错。”

    陈峰点了点头。

    莫七落偏头与暗香依依道:“早些休息吧。”

    暗香依依含笑道:“是,大哥。”

    莫七落便与陈峰走了。

    暗香依依回到屋中,脱了外衣坐在床上,可还是觉得热,试图运气散了体内残留的酒劲,岂料气运一周后热力更胜方才,体内隐隐似有两股内力不受控制地开始互相冲撞,心跳越来越快,直至有股陌生的燥热缓缓弥漫入四肢百脉。

    她的脸微微红了几分,忍不住娇喘了一声,心中一悸,顿时睁开了眼睛,方才那陌生的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吗?她怔了怔,意识到自己竟然发出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虽然当下没人听见可也忍不住窘迫了几分。暗道:怎么会这样?

    不知为何,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运功身体越燥热,手心痒痒的,甚至还有些控制不住地脸红心跳,身体因这陌生的感觉竟开始微微地颤抖。她不敢再运功蜷缩至床内休息,不知不觉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仿佛再次进入了奇怪的梦境,梦境中的感觉好真,好真……

    她梦到自己来到一处开满睡莲的池塘边,一路的鹅卵石微微刺痛着没穿鞋的脚丫,她伸手拂开池塘边的柳枝,便看见了浮在水面上静静的影月,也不知怎么此情此景很是熟悉,好似曾经来过这里,只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她闭上了眼睛,伸出一只脚放在水面上,微凉,她微微蜷缩了一下脚趾,小小地笑了一下,又将另一只脚放在了上面,方才睁开了眼睛,低头,清楚地看到自己站在水面上,像浮莲一般,这是武侠世界才会有的轻功——水上漂。

    抬步缓缓走至池塘中央,弯身拾起一朵浮莲,放在鼻端轻嗅,一股淡淡的甜香萦绕在鼻端,她微微笑了起来,仰起头闭上了眼睛,静夜里,只有夜风轻轻拂过面颊,似情人温柔的抚摸。

    良久——

    今日的月色很美,他却心绪难宁,据他所知,暗香依依早已不记得莫十七,甚至在莫十七的墓前也未曾有过半丝哀恸。那么方才她在思念谁?竟会如此伤悲?

    看了一眼桌上的无枫剑,此剑自百花谷取回后自己曾多次在她面前拔出,她也未能认出,如果当日的确是她亲手将此剑扔入深潭,为何看到此剑竟会毫无反应?是她心思埋得太深掩饰的太好,还是另有原因?

    莫七落自桌上拿起无枫剑,自剑鞘中拔出,剑身在月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幽光,想起白日里与慕容逸相遇的那一幕……慕容逸会出现在这里似乎太巧了,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如此轻易善罢甘休。还有红枫山庄在此地的暗哨,恐怕早已将他们三人的行踪飞鸽传书至庄内,父亲现下定然已经知道暗香依依没有死,还有九幽教——若然不是住进了襄阳王的别院,此刻恐怕早生事端。

    思来想去终究有些放心不下,他索性出了房门,避过府中的巡夜侍卫,悄无声息地来到暗香依依所住的院落。

    屏息静听,屋中无人?

    他推开屋门走进内室,见只有外衣扔在卧榻上,暗香依依果然不在屋内,正欲出房去找,却在抬眼间从内室的窗口看到了屋后池塘内那抹熟悉的身影。

    游廊上挂着的红灯笼被风吹得左右摇晃忽明忽暗,一路倒影在池水中留下一抹魅影。她赤着脚站在水面上,发如墨肤如雪,长裙下是一朵朵盛开的睡莲……他看得怔住,却在这时,她扯起裙摆,露出白如凝脂的纤细小腿,微微一抬,便踢出一串水花,如断了线的珠玉般溅落在水面上形成一道道涟漪,当涟漪散去,她又是一踢……

    不知过了多久,当夜风吹散了他的恍惚,他仓促地瞥转了目光,转身离去。

    月上中天,她缓步走出了池塘,沿着刺脚的鹅卵石小路走去。一路幽香,小路蜿蜒不知通向何处,忽听远处隐约有女子轻细地声音传来:“不要,王爷,不要了……”

    那声音断断续续似忍受着痛苦又似压抑着喜悦,光是听着便令她全身莫名地颤抖起来,体内早先平复的真气似突然被唤醒,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她体内流窜,忽而上忽而下,她极力控制,紧紧将耳朵捂住,可女子的娇吟声还是清清楚楚地传入大脑,体内的真气越发不受控制,时而如针刺时而如万马在体内奔腾肆虐,她痛得满头是汗,跪倒在地,双眼由红转赤,在又一声的刺激下,如箭般倏然冲向了声音的来源。

    刚闯入院内,便有人上前与她说了些话,她完全听不进去,只想尽快将那声音消灭,阻挡她的人全部被她用内力震飞,当她踹开屋门,见一男子正手忙脚乱地披着外衫,一个女子裹着被子瑟缩地躲在床角惊慌失措地看着她,她二话不说,将那男子拖入院中,抓住男子的双脚在院中轮了几圈,放手时,伴随着由近至远的惊声尖叫,男子的身影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世界终于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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