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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第 10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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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凉柔软的触感落在手上, 哪里还容得方临渊剩下什么理智呢。

    赵璴本就是个艳得让人心惊的人,这样的人眉眼里带笑地去吻谁,已经足够将对方的魂都掠走了。

    更何况, 他还是他的心上人。

    方临渊的手指颤了两下,便不会动了。他脑海里乱糟糟的什么性别身份、什么权柄谋算, 全都在这一刻,消失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赵璴了, 装不下别的。

    赵璴的这个吻结束时, 唇上的胭脂留在了他手背上。

    模糊的一片晕红,像是烙印在他身上的某种印记,麻麻的一片,根植在了他的皮肤之下一般。

    再抬头时, 因着方才的那个吻停留得有些久, 赵璴唇上的胭脂也晕开了些。

    他嘴角仍向上扬着, 冰凉的月光照在秾艳的胭脂上,像是夺人魂魄的艳鬼。

    “现下明白了吗?”他听见赵璴问道。“我对你的心意。”

    方临渊像是受了蛊惑,怔然地点了两下头。

    他听见赵璴轻轻地笑出了声。

    他笑时看着他, 眉眼似都化开了。笑着笑着, 又将他的手拉起来,紧紧贴在了唇畔。

    温热的气息随着他闷闷的笑声落在了方临渊的手背上。一下一下的,弄得他手背一阵发痒,轻轻地往后抽了一下。

    “抱歉。”他听见赵璴这样说着,将他的手从唇边移开了些。

    却仍旧这么握在手心里,握得很紧。

    “我只是有些……”赵璴抬头看着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笑意。

    他微微顿了顿,继而笑着叹了一声, 将方临渊的手攥得更紧了。

    “只是很高兴。”

    他没有说,虽他方才表现得镇定又游刃有余,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心下是怎样的紧张。

    惊涛骇浪下的万丈深渊,几乎要将他吞没了。

    他又如何不怕方临渊的抗拒与厌恶呢。

    赵璴甚至都要不记得自己对方临渊的感情持续了多久了。它像是沙土地里的荆棘,裸露在外的不过几根不起眼的枝桠,但早在他的骨血与魂魄里扎下根来,一路缠裹进了他的五脏。

    它是拔不出来的,除非连骨带血,和他跳动的心脏一起撕扯出来。

    以至于他不敢轻易触碰,用尽了全力去维持一派死水般的平静。

    今日的场景他也不是未曾想过。

    扎根太深的草木,总有破土而出的一天。

    他步步试探与克制,似乎在找寻最稳妥的时机,但是他自己最清楚,于他而言,哪有什么时机是稳妥的。

    左不过都是他的一整颗心,左不过都是方临渊要与不要。

    幸好,方临渊是要的。

    赵璴克制不住这样劫后余生的狂喜,也克制不住似乎终于不用掩藏的、在他心底里生长了太久的爱意。

    他抬眼看向方临渊,看得方临渊的目光都开始躲闪了。

    “……你先起来再说话吧。”方临渊有些不好意思地错开了眼睛。“这样不累吗?”

    任谁被赵璴这双眼睛盯着能受得了啊!

    方临渊错开目光,赵璴则在他的余光里站起身来。

    接着就坐在了他的身边。

    只见他取出袖中的丝帕来,一边擦拭着方临渊手上的胭脂,一边轻声问道:“怎么转过头去了?”

    怕狐狸精今晚就把我魂抽走了。

    方临渊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

    但是下一刻,他便被赵璴环住了肩背,顺着力道朝怀里一揽,便将他轻缓却不容抗拒地按进了怀里。

    方临渊的脸恰靠在赵璴的颈窝上,呼吸往来之际,还有无形的勾缠。

    “我……”

    不等方临渊动作,赵璴的声音便在他耳边响起了。

    “既不看我,就让我抱一下吧。”

    很轻的一句话,几乎只剩下气声,但呼吸间门都是强压下的、汹涌的情愫的味道。

    胸腔里的震动带起的微弱触感,又将方临渊的力气抽空了。

    于是,他便这么被赵璴抱在怀里,静静相对了许久。

    在一片荡开的静默中,方临渊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你是我夫人。”

    他语气中带着隐约的抗议,似乎才反应过来。

    就算是他们二人是眼下这样的关系,好像也应该是他来抱赵璴吧?

    他可是夫君!总被赵璴这么抱着,成什么体统?

    一想到这儿,方临渊愈发觉得不对劲。

    他按着赵璴的胸膛便要起身,可是还没来得及用力,便被赵璴一把重新圈回了怀里。

    赵璴的胸膛里发出低低的笑声,与此同时,他的胳膊圈得愈发紧了。

    “是啊。”他听见赵璴说道。“所以,你我二人如今,既合情理,也合法纪。”

    他不是这个意思!

    方临渊挣动地正要解释,赵璴已经轻轻将脸侧靠在了他的额头上,细微的肌肤触碰,却让方临渊又一次失了力气。

    赵璴的胳膊箍得很紧,但依偎的姿态却轻而又轻。

    方临渊不由得被他弄得晕晕乎乎。

    恍然间门,他也顾不得什么夫为妻纲了。

    只在赵璴的气息柔软的拂动之下,渐渐坠入了温柔乡里。

    ——

    千秋宴虽过,但各国使臣仍旧留在宫中作乐,管弦声第二日一早也未曾断绝。

    素来千秋宴一过,便就要到了岁尾,按照鸿佑朝的传统,是要留使臣们在宫中玩乐观赏数日,再挽留他们一同过除夕的。

    通常使臣们都要赶在年前回国复命,并不会留至除夕。但即便留不了那么久,也要至少再过半月才会离开京师。

    第二日一早,宫中便有人来安平侯府,说今日陛下与几个国家的使臣在御苑观赏,恰逢侍卫们日常操练。

    各国使臣的随从皆武艺高强,陛下一时兴起,邀约侍从们在宫中马场比武,请安平侯携公主入宫,一同前去观赏。

    这样的活动,在使臣留京的时日里倒是寻常。

    只是方临渊有些别扭。

    得了圣旨后,他磨蹭着穿戴好锦袍玉冠,踏上马车时,恰见赵璴端坐在里头。

    方临渊耳根一红,当即匆忙地错开视线。

    昨天他不知什么时候,竟在赵璴怀里睡着了。早上睁眼时,房中已经空了,唯独他自己,还抱着床榻上的锦被不撒手。

    ……都不知昨晚睡着后是什么模样!

    方临渊一阵赧然,今天哪还有颜面再见赵璴。

    马车行起,方临渊在赵璴身侧正襟危坐。

    他双手交握在一起,互相有仇似的捏来捏去,过会儿又开始扣他修剪整齐的指甲,简直不知往哪儿搁才好。

    就在这时,赵璴的声音从旁侧传来。

    “昨晚睡得好吗?”他问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

    方临渊抠着手,小声答道:“很好。”

    旁边的赵璴又轻轻笑了一声。

    方临渊都不知赵璴怎么这么爱笑。打从昨天起就是这样,像是从前那番冰冷倨傲的姿容,也是这狐狸的一层伪装似的。

    “好了,手还要不要?”

    笑声未落,便有一只修长而微凉的手伸了过来,将方临渊两只扭打成一团的手分开了。

    方临渊这才被迫抬起头来,看向赵璴。

    便见那双桃花眼波光潋滟,里头盈盈的笑意间门,倒映着他的影子。

    方临渊耳根一烫,又要转开眼去。

    却听赵璴说道:“躲什么,怕我吃人?”

    谁躲了!

    方临渊被戳破了心思,在心里头悄悄顶了一句嘴。

    他只好被迫地看着赵璴,一双眼无处可闪,却满含着无处藏匿的、紧张得有些颤巍巍的赧然与暗藏其中的欢喜。

    片刻对视,赵璴隐约目光渐深。

    下一刻,他轻轻抬起手来,挡住了方临渊的眼睛。

    方临渊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便听见赵璴努力放轻的声音,隐约带着被勾动后的自抑。

    “还是不要这样看着我了。”

    只听赵璴说道。

    ——

    马场周遭摆起了一圈乌木雕花高台,上铺锦绣,黄花梨錾金桌椅后是一尺可抵百金的苏绣紫檀屏风,桌上茶烟袅袅,汝窑盘盏中摆着精巧的糕点与瓜果。

    马场上的比武倒是好看。

    大宣的武功更讲究骑射刀剑一些,高句丽等国则尤偏爱拳脚功夫。刀枪骑射比试完后,李闵顺身后的两个高大壮硕的力士上了台去。

    “这两位,在我们高句丽是力气最大的人。与他们拳脚相搏的,至今还没有谁能赢过他们。”李闵顺笑着与鸿佑帝介绍道。

    “今天各国的壮士都在,不如便以武会友,也好让我看看,我们高丽的力士放眼四境,可否还能有一拼之力。”

    鸿佑帝倒是感兴趣极了,一时间门拊掌道好,率先派了两个武功高

    强的侍卫上前与他们相搏。

    各国的使臣也看得津津有味。

    拳脚功夫可比骑马射箭的观赏性强多了,你来我往之间门,单看着都是热血沸腾的。

    不一会儿,场子上尘土飞扬,侍卫与力士打得有来有往。

    李闵顺有备而来,带来的人的确厉害。

    不过二三十个回合,宫中侍卫便败下阵来,被力士摔翻在地。

    周围使臣皆发出惊叹,鸿佑帝也分毫不见气恼,反而拍掌笑道:“高句丽的力士,果真不同凡响!”

    李闵顺闻言跟着笑了起来。

    “陛下过誉了,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功夫,侥幸凭着熟能生巧,才胜过陛下的侍卫罢了。”他说。

    “况且……”

    李闵顺的目光一转,看向了席间门的方临渊。

    “大宣击退突厥的第一勇士都未上场,我们哪里敢夸这样的海口呢?”

    忽然被点到名字的方临渊眉心一动。

    他转头看向李闵顺,便见李闵顺扬着眉毛,正不怀好意地冲着他笑。

    而那边,说起方临渊来,鸿佑帝当即露出骄傲的神情。

    一会说他幼时习武便有天赋,一会又说他十几岁便频从边疆送回捷报。一时间门,周遭的大臣和外使都跟着他赞叹连连。

    李闵顺听得直点头,末了叹道:“若能亲见一回方将军的功夫,这才叫不虚此行啊!”

    说着,他又朝方临渊看去。

    方临渊皱了皱眉头。

    原是私下吃了闷亏,要在这儿补回来。

    若真说比拳脚,什么力士在他眼里都算不得个东西。若让他们在他手下站着挨过三招,他方临渊名字倒过来写。

    可眼下朝臣亲贵都在旁边观礼,李闵顺就这么把他叫到马场上跟力士比斗,这怎么看都像是斗蛐蛐似的,耍着他玩呢。

    不消多想,方临渊就明白了自己有多进退两难。

    他微微偏过头去,看向了御座之上的鸿佑帝。

    便见鸿佑帝面上笑容淡了几分,似乎也对他的提议不大满意。

    但是,高丽的使臣们浑然不觉立刻七嘴八舌了起来。

    “是呀!方将军的英姿,我等也想观赏观赏!”

    “方将军不会不敢吧?”

    “请方将军上台为我们展示一番吧!”

    鸿佑帝在他们的议论声中,面上的不悦渐渐变得犹豫。

    片刻,他看向方临渊。

    “方卿……”

    可是,不等他开口,场上便响起了一道平淡而冷漠的女声。

    “高丽殿下若是想看,不如我来上场与两位比试一番吧。”

    是赵璴。

    方临渊一惊,转头看向他。

    便见赵璴端坐在那儿,眉睫微垂地饮着茶,神色冷淡,看都没往鸿佑帝等人的方向看一眼。

    当即,四下一片冷凝。

    鸿佑帝的话被堵在嘴边,那几个起哄的高丽使臣也停了下来。

    而那个始作俑的李闵顺,尴尬地停了片刻,僵硬笑道:“公主殿下可别拿我们开玩笑了。您贵为公主,又是女流之辈,我们手下的力士如何能对您下得去手呢?”

    旁边,鸿佑帝也沉下脸来,说道:“徽宁,不可胡闹。”

    便见赵璴笑了。

    他眉梢冷冽,唇角浮起讥讽,放下茶盏时,恰一抬眉,艳丽的眉眼像是淬毒的孔雀翎。

    “你既知道这个道理,为何又要侯爷上场与你们高丽比武呢?”他说。

    李闵顺怔愣之际,他的茶盏朝着桌上一搁,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一点花拳绣腿就拿出来现眼的杂耍艺人,也知不好对女子动手。怎么成日被兖北六部吓得不敢喘息的高丽,就配让击退突厥的侯爷对你们动手呢?”

    只听赵璴凉凉地笑了一声,看向李闵顺。

    “该掂清自己的分量才是。”

    ——

    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话却端得是杀气腾腾,将李闵顺惊得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而那边,鸿佑帝的脸色已经难看极了。

    “徽宁,不可无礼!”鸿佑帝压抑着怒气。“高丽使臣是前来大宣道贺的,如今不过好奇才多言两句,你怎能说出这样失礼话来!”

    却见赵璴眉目一垂,理都不再理他了。

    一时间门,鸿佑帝气得胸膛起伏,半天没再说得出一句话。

    旁边的姜皇后正要开口圆场,却有个内侍匆匆上了鸿佑帝的高台,跪拜之后上前,在鸿佑帝身侧低声说了什么。

    鸿佑帝面色一变,站起身来。

    “朕忽有些政务需要处理,皇后替朕招待各国的大人吧。”他神色僵硬,对旁边的姜皇后道。

    姜皇后连忙起身应是,场中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鸿佑帝在众人的跪拜中匆匆离开。

    方临渊也终于有机会偏过头去,看向了方才语出惊人的赵璴。

    其实若真到场上与力士打斗一番,反正终归是能赢得漂亮,被人拿来逗弄取乐这事,只要他不放在心上,忍忍也就过去了。

    但是……

    他身侧却有只大蛇,盘踞着将他护在自己的领地里,不等他应对,便已然嘶嘶地吐着信,将人吓走了。

    这种感觉奇异极了。

    也恰在此时,赵璴微微偏过头来,也看向他。

    狐狸精眉眼慵懒地朝着他微微一笑。

    ……又勾引人!

    方临渊耳根一红,匆匆移开了眼去。

    而那边,眼见着鸿佑帝离开,场上的气氛又尴尬,比武自然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

    姜皇后笑了笑,说道:“眼看着要到正午,日头毒辣,不如各位随本宫去鹿鸣台听戏吧。”

    众人自然无有不依,纷纷跟着站起了身。

    场上的力士们也回到了李闵顺身边。

    那边,李闵顺似有不服,一边起身,一边高声对身边的力士意有所指道:“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跟个小小女子计较什么呀?不过玩笑两句,也就算了。”

    那些力士巴结他,也纷纷符合道:“是啊!我们如何能跟女子比武?对女人动手,那简直就是倚强凌弱……”

    “高丽殿下这话差了。”

    却在这时,一道清润冷淡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又是谁?

    李闵顺不耐烦地抬眼看去。

    便见是个容色素淡、身材高挑的女子,头上的冠冕亦是奢华,但身上的翟衣却比旁人都要浅淡些。

    竟是那个守寡的长公主。

    李闵顺面上露出假笑,敷衍地行了个礼,说道:“我们不过说笑而已,还请长公主见谅……”

    却见那位长公主淡淡看了他们一眼,随手从旁侧的金盘里摘下一颗葡萄。

    “徽宁那话是没说错的。”只听她说着,抬眼向李闵顺。

    话说到这里,李闵顺也只好接着问道:“……哪句话?”

    “花拳绣腿的把戏,以后就别说什么不与女子比武的话了。”

    说着,她手指随意一弹。

    一道黑影携着劲风掠过,那颗葡萄竟像利箭一般,猛地打在李闵顺面前的地上。

    嘭地一声细响,带起细微的震动,吓了李闵顺一跳。

    再定睛低头看去时,那脆弱的一粒葡萄,竟结结实实的楔进了那冻得石头一般坚硬的土地上。

    李闵顺诧异地抬头。

    便见那位长公主殿下,已然转身离开,看都未再看他一眼。

    ——

    鸿佑帝离开处理政务,可直到午膳之后都未再出现过。

    主持大局的皇后似乎有些担忧。

    因此,午膳过后,皇后便称疲乏,解散了宴会,群臣贵眷们也各自行礼离宫。

    离宫路上,群臣们难免小声议论着,不知朝中出了何事,竟令陛下匆匆离席。

    方临渊见此情状也有些好奇。

    可偏头看向赵璴时,却见他神色自若,像是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一般。

    于是,上了马车,方临渊忍不住问赵璴:“你知道陛下方才离席,为的是什么事吗?”

    赵璴果然点了点头。

    方临渊好奇得眼睛都亮了。

    他当即目光炯炯地看向赵璴,问道:“是什么事?”

    赵璴却在对上他双眼的瞬间门,目光微微一闪。

    继而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专注极了。

    方临渊被他盯得心下一哆嗦,片刻小声问道:“……怎么了?”

    却见赵璴微微一顿。

    再出口时,他的声音轻了两分,波光潋滟的目光像水似的,将他缠裹起来。

    “没什么。”只听赵璴说着,人已经轻轻靠了过去。

    微凉的气息当即笼住了方临渊。

    “只是有些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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