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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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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什么时候,人总是八卦的。

    当今皇子,私藏弓箭重武器,其心昭然若揭,这下,何放觊觎皇位世人皆知。

    消息很快就传到京城里,何放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恶狠狠的盯着前来报信的人,“你说什么了,昨夜一场大火,全都烧了?”

    “属下看管不力,还请主上责罚。”为了那批弓箭堵上了什么他心里清楚的很,就算是要了他这条命,也不够赔的。

    何放坐在椅子上,冷眼瞧着跪在地上的人,这样的废物死不足惜。

    另一边,七皇子府。

    何纣终于安置好那批弓箭,品一口桌上的龙井,茶香凛冽,回味微甜,茶香在舌尖萦绕久久不肯散去。

    龙井确实好喝,也不枉景润帝钟爱龙井。

    想必这个时候,宫中的那些人,已经按捺不住了,大皇子的做事一向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得罪了不少朝中大臣。

    经此一战,朝中左右摇摆的人也站好队了,景润帝肉眼可见的老了,他不可能一直做上阳国的皇帝。

    新事物注定取代旧事物,皇位更迭,也是必然的。

    何萧死后,朝中风向大变,原本支持何萧的人,几乎是一夜之间全都开始站在何纣这边。

    何放知道这个消息,简直气的牙痒痒,以为杀了何萧,那些老臣就会拥护自己,没想到,便宜何纣了。

    消息传的很快,大臣们纷纷准备好奏折,全都是上书这件事的。

    景润帝看着奏折,整整一摞都是参何放的,他气的脸都绿了。

    京郊有一处房产,昨夜大火,现场竟然出现了没有燃烧殆尽的弓箭及何放的随身携带的令牌。

    一气之下,景润帝将桌上所有的奏折都甩在地上。

    好,很好,非常好,他给自己养了一个这样的好儿子,一个时时刻刻想着谋反的好儿子。

    殊不知,当年,他为了得到皇位,做的比这个还要绝。

    当年,先帝本无意将皇位传与景润帝,他知道这件事后,临摹半个月,终于把先帝的笔记学会,伪造了一份传位于景润帝的圣旨。

    他串通好太医院的一位御医,从他那里拿到曼陀罗这种慢性药,每日都让人给景润帝的食物里掺上一点。

    景润帝自然有办法不让试毒的人试不出来,曼陀罗本就是慢性毒药,初食什么反应都不会有,甚至会觉得饭菜比往日可口。

    就这样,先帝身体每况愈下,他身边试毒的下人,也已经病倒了,这时,先帝终于意识到自己中毒了。

    此时,他已病入膏肓,无论怎么医治,都治不好了。

    景润帝带着曼陀罗制成的药丸找上先帝,跪在他床前,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告诉先帝他带去的是解药,只有他才能够解救先帝。

    但前提条件是,必须给他看上阳国的玉玺。

    谁不想多活几年,先帝想活的更久,只以为他是看看。

    景润帝将解药交到先帝手里,转身就拿了玉玺,在那份假圣旨上盖了章,有了这玉玺,就算这是张假的圣旨,也变成了真的。

    而先帝也吞下解药,顿觉全身血气都往上涌,随即喷出一口鲜血,死死的盯着景润帝,指着他,半天都没有说出什么。

    最后,死不瞑目。

    景润帝就这样“顺理成章”的登上了王位,他上位以后,把那些知情人全都杀了。

    这个世上,只有死人会永远保守秘密。

    史书自然不会记载这些,活着的人才会谱写史书,死人永远不能。

    从此以后,景润帝为了巩固权利不择手段,联姻,战争,为了权利,他无所不做。

    现在他老了,他的儿子就想要取代他,他还在呢,他的儿子就要造反了。

    从白天看到晚上,全都是弹劾何放的,夜色渐暗,他派身边的刘公公去请何放,他需要和他当面对质。

    御书房里,一盏灯都没有点,漆黑一片,景润帝置身黑暗之中,眼睛望着一处出神。

    他既然可以从先帝手里把这上阳的江山抢过来,也可以杀掉意图谋反的人。

    虎毒不食子,景润帝的狠毒,超乎人的想象。

    何放站在御书房外,见房内的没有一盏烛火,便偏头问刘公公:“公公,是不是搞错了,父皇不在这里吧。”

    刘公公低着头,谦卑状,“回大皇子,皇上就在里面,您进去便好。”

    何放伸手推开门,借着月光,没有看到里面有人,便将门关上。

    他打开火折子,举着向前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还没来得及回头,一把冰冷的剑就驾到了他的脖子上,剑身冰冷锋利,稍稍一动,便划开了一道口子。

    豆大的血珠滴到何放衣服上,在暗夜里,显得格外渗人。

    何放被景润帝这一举动吓的腿软,要不是怕再动一下伤口变得更深了,他早就吓的瘫坐在地上了。

    脖子上传来的痛楚,血在慢慢往外留,剑抵在何放脖子上,犹如吐着蛇信的蛇,正缠在他的脖子上,一用力,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父皇,父皇……你这是做什么?”

    景润帝冷笑一声,“呵,你做了什么,你以为朕不知道?”

    说罢,景润帝用力将何放甩到桌子上,剑朝着何放刺去。

    一击未中,何放躲开,跪在地上,一边磕着头,一边求饶,这件事只要咬死不认,那就不是他干的,只要是承认,那就必死无疑。

    所以,只要他不认,就还有一丝生机。

    “父皇,您说的是什么?儿臣知道,儿臣也是今日才听说的,这件事不是儿臣所为,儿臣可以解释的。”

    他一边说,一边磕着头,力气之大,让额间都渗出了血丝。

    一如数日前,二公主跪在地上磕头求他不要杀了他们。

    恶人自有恶人磨。

    景润帝就是那个磨人的恶人。

    如今危及到何放生命了,他才知道自己以前做的有多过分。

    “父皇,您听儿臣解释,儿臣真的可以解释的,事发当日,儿臣正在与国师大人在一起下棋,没有时间去城外的,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儿臣。”

    国师?同国师一起下棋。

    “刘公公,去请国师!”

    景润帝有些动摇,如果是和国师在一起,哪就证明何放真的没有去城外,即便如此,也无法证明何放没有谋反之心。

    剑身上面,沾着何放的血,在黑暗中,感觉和嗅觉被无限放大,二人清楚的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片刻,国师到了。

    此时,刘公公,也掌上灯,御书房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国师走进去,抬眼看了下脸色苍白,脖子上还在淌血的何放,当即惊呼,“皇上三思啊!”

    噗通一声,国师跪在地上,“皇上,坊间传闻臣也听说了,昨夜大皇子跟臣下棋,今早才回去,没有时间去城郊,这显然就是有人陷害,这件事情有很大的疑点,莫要让暗处的小人得志啊皇上!”

    景润帝拿起桌上的布,慢条斯理的擦着剑上的血,缓缓开口道:“你说,哪里有疑点。”

    国师暗地里与何放交换了一下眼神,立即低下头,害怕坐上的景润帝发现。

    “皇上,这件事情的疑点就在于大火中的那块令牌,大皇子征战归来,府上什么值钱的物件都没丢,唯独丢了一块令牌,想必是这段时间有人刻意为之,至于是谁,臣也不知道。”

    三人都没有言语。

    许久,国师开口道:“臣是大皇子的太傅,看着大皇子长大,大皇子的为人,臣清楚的很,皇上难道不相信臣?”

    国师见劝说不行,便以这种口气跟景润帝说话。

    “既如此,皇上若是不信,叫臣过来做什么?”

    “国师,朕不是这个意思,朕只是一时间没有想清楚这件事,现在朕想清楚了,确实有疑点,您先和放儿一起回去吧,此事明日再议,明日再议。”

    景润帝怕国师吗?

    那倒不是,国师于景润帝有救命的交情,加之这么多年一直衷心辅佐他,不说有功劳也算是有苦劳。

    所以,他才放他们离开。

    何放脖子上的口子已经不流血了,虽说如此,但他也有点失血过多,走路的时候都被人搀扶着。

    “今晚多谢国师大人,若不是您来了,本王的尸体或许都凉了。”

    他被人搀扶着,费力向国师作揖。

    脖子上的血迹还没有完全干,国师拿出随身带着的帕子,皱着眉头给何放擦着脖子上的血。

    许是碰到了伤口,何放疼的倒吸一口气凉气,接过国师手中的帕子,“多谢国师关心。”

    说罢,便离开了。

    国师站在原地,有些落寞,到底不是当年那个摔一跤都要跟他哭半天的小孩子了,终归是长大了。

    这个夜晚,可不止景润帝一夜无眠,国师和何放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次日,天降大雪。

    大雪漫天飞舞,大到在外面待半个时辰就成雪人了,原本这种天气,是可以不用上朝的,但出现了那场大火,忠心的官员们即便是冒着大学,也去了。

    一个国家,总有一些爱国之人,已天下苍生为几任,不忍战争发生,民生动荡。

    马车在外面停着,仅仅一个时辰,雪就有五寸深,车轮都没了一些,即便如此,那些人都没有放弃上朝。

    有人去,但是有人也不会去,景润帝正好心烦,取消了早朝。

    正好闲来无事,何纣驱车去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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