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两难的境地与社会影响【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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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孙羿拍完《隐入尘烟》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拿去参加国外的评奖，他考虑的就是这个。怕的就是那些“骄傲”的国人认为他是在崇洋媚外，跪舔西方。
后来，巩丽来劝他，他也想着。
眼下还是2010年，远不是10年后人手一台智能手机，微博全面普及，某音某手等自媒体高度发达，每一个人都积极在网络上发表意见，寻找存在感的时候。
所以就同意了参加戛纳评奖。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
比如某某某阴阳合同，偷税漏税或者谁谁谁吸那个啥，聚集大量男女一起拍动作片之类的。
“佟局，电影有分歧是很正常的嘛，大家在网络上各抒己见，怎么就还惊动总局这边了呢？”
“佟局，您觉得这件事最终会怎么处理呢？”
也许，这就是一次机会呢？
“这些人的表态对你非常不利，领导也询问了我这边的意见，电影艺术确实存在一定程度上的戏剧夸张，这是难以避免的，领导也理解，但错就错在电影所造成的社会影响实在太大了，领导怕继续下去，会不可收场。”
“你别光看负面的啊，好的评价呢?多不多？”孙羿反问道。
他不是不在意自己的劳动成果，而是在桂英死后，他心灰意冷，放弃了那些无谓的世俗争论，就像他放走了曾经相依为命的驴子一样，而同时也预示着他即将离开人世，去寻找桂英。
就算是收粮人利用这个借口故意压价，也不太可能。
他倒不是怕赔钱，电影现在的票房达到了2.5亿，从3000多万的成本上来说，已经完全做到了盈利，更别说在戛纳那边光各地的海外版权就卖出去了1000多万美元。
“嗨，没什么大事，你还不知道你老公我已经优秀到让人看不下去的境地了嘛，他们都是眼红的人，不找点理由批判一下我，那简直浑身不自在。”
至于这帮人所谓的电影本身夸张刻意甚至抹黑，孙羿在拍摄的时候，就已经极力的避免艺术上的夸张和放大了。
我擦！
这段时间舆论上闹的沸沸扬扬也就罢了，关键是人家地方政府告上来了。
收粮人要处理含有水分的粮食，因为量太大所以需要大面积的场地，还有专用的烘干机器设备，这些包括人工，运输、电费都是成本，收粮人肯定不会自己承担，那就一定要在粮食.也就是农民身上出。
他们提前获取了大量的知识，然后利用知识传播的滞后性，在普通人面前打了一个时间差，把自己包装成了所谓的专家。
对于这点，孙羿就很无奈，他这时候才知道，居然还有这事。
就像当初网上某个叼货抹黑小妮子说她是变性人，还说包养什么的。
但你确实在戛纳拿奖了，拍的也是中国最落后的地方。
而且，作为中影集团的董事长，他的位置也不能让他插手总局的相关规定，最多是一点参考的建议权，没啥大用。
让人无奈的是，因为这几天的舆论风波，《隐入尘烟》的知名度可谓是更上一层楼，吸引了很多事先对电影没兴趣的人前来观看。
哪个农民会情愿被如此宰割，不管性格是内向的还是外向的，口齿伶俐的，还是笨拙口吃的，一个都没有。
就像孙羿重生前，一位著名的经济学家在央视的节目里大言不惭地说中国人现在很有钱，谁家没有个50万的存款。
因为他知道，韩董这时候提前给他透露消息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严格来说，这都是犯纪律的。
难道要孙羿站出来，郑重宣告自家媳妇是原装的，没有半点假，已经亲身验过了？
不能够啊。
他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帮人十指不沾阳春水，可能对他们来讲，去过几次农家乐，摘摘菜、喂喂鸡，就算是体验过底层农民的疾苦了吧。
你们这些领导，是有多么的玻璃心啊。
这个在农村现实收粮的过程中，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片中的马有铁，包括那些村民都不可能去卖含有水分的粮食。
而男主角马有铁这边，也不是毫无反应。
是刘艺菲，估计也是看到了网上这段时间的不利舆论。
而孙羿在这场收粮戏的处理办法是.
去掉了关于“水分”的问题，只在最后收粮人才奸诈地提出“抹去零头”，符合他为富不仁，无限度压榨农民的本性。
其实原著中确实有这个问题，也算是一点点瑕疵，就是有铁“卖粮”的那场戏。
看好这部电影的人，包括刘艺菲跟孙羿一直以来的众多粉丝影迷都在异口同声的维护它，虽然这些人目前在人数上占优势，但面对那些“专家”“教授”，话语权还是低了一些。
但是为了突出这一点，而牺牲整部电影的真实性，造成人物失真，实在是有些不值。
“地方政府那边很不满，给了总局很大的压力，还有一些专家顾问对你的电影也持批评意见，觉得没有真实地反应社会现状，对于社会不用现象，有一定程度上的夸张和人为上的放大。””
“哎呀，小孙导演啊，不是我装腔作势，而是现在这个时候不太对啊，网上关于伱这部电影的舆论是铺天盖地呀。”
所以，这事就很是棘手。
然后利用高明的话术和一些粗浅的新闻宣传技巧，很容易就能带起一波节奏，甚至成为宣传学上的大众意见领袖。
孙羿认为，原著电影中应该想要刻画一个忘恩负义、重利不重情的商人形象，从前面的献血、送礼等情节中就能看出来。
“我估摸，彻底封禁应该不至于，但临时下映应该是跑不了的。”
“还有两天就结束了，我定了一大清早的飞机，正好可以赶回来参加你的北大演讲嘿嘿，北大啊，我都没去过呢！”
这帮人就是为了博人眼球，只要是大众喜欢的，他们就非得反着来提出反对意见，这样才能彰显自己的“高级”。
没想到这次佟局长婉拒了。
要是电影临近下映，孙羿也就摸摸鼻子认了。
收粮人称完马有铁的粮食，直接给他减去了一百多斤的“水分重量”，没有任何检查粮食的动作，也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马有铁也没有任何挣扎和反驳，就认同了他给自己打的“九折”，并且其他村民也都接受了这样的做法。
粮食，不管是拿来卖钱，还是进行二次加工，都需要一点时间的仓储，而储存就必须去掉水分。
电影上映到第三周的时候，票房曲线居然来一次逆市上扬。
“喂！哥哥，哥哥？怎么不说话了啊？”
你要是真较真的话，这事怎么自证清白？
电影从上映第一周时的8.8分已经降到了8.0分。
这就是没法分出个对错的事。
可能有人会说，马有铁隐忍、木讷，会吃这个哑巴亏。
拍了这么多部电影，不管是利用前世记忆改编的还是自己完全原创的，就没有口碑下滑以至于还被上面要求临时下线的。
早就赚翻了好吧。
孙羿是又改编又换人，就是怕这部电影同样遭受到前世的不公待遇，但没想到，最后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卖粮几乎是绝大部分农民一整年最重要的收入来源，甚至可能都没有之一。
含有水分的粮食和符合干燥标准的粮食，价格当然是不同的。
但口碑上的两极分化却是越来越严重。
但也容不得他再坐以待毙。
网上关于《隐入尘烟》这部电影可谓是吵翻了天。
最近孙羿被电影的事搞的焦头烂额，确实把北大演讲这事忘在脑后了。
那帮人不是讲什么社会影响嘛，那我就给他们个社会影响。
但是他气不过自己的口碑啊。
毕竟政企分家已经被提了好多年，中影又属于宣传口子上的国企，必然要以身作则。
经过孙羿这么一改，在这波对电影的批判中，也确实没有人拿卖粮这处情节来说话了，但这帮人另辟蹊径，直接上纲上线，从电影的内核上着手，让孙羿无从辩驳。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
这怎么说？
没个解释啊。
孙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对了，你哪天回来啊?”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而还有一大部分对电影持批判态度的人就是那些成天飘在天上，丝毫不接地气的所谓精英人士。
也许现在的很多人习惯了“社恐”带来的距离感，会用放弃少数利益的方式躲避与人的交际，但那是他没饿着肚子，对农民来说，争取自己本就不多的应有利益是不能退却的底线，卖粮即是如此。
这事倒也不是不行，就是有些败人脉。
任何时候，打小报告的人都不招人待见，何况孙羿现在在圈子里的地位还没有那么的牢不可破，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好几百的手段，他不到万不得已实在是不想采用。
那是真不知道种地有多苦。
面对这次的舆论风波，他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了，除非玩一把大的危机公关，爆一个大的猛料来转移公众的视线。
而另辟蹊径，代价又有点让他不能承受。
孙羿心说，我这一部电影都能惊动到总局了？
还真就惊动了。
造成的结果就是.票房又涨了。
“我爱你，无畏人海的拥挤，用尽余生的勇气”
嘶.北大，北大，我怎么把这事都给忘了。
这个时期，确实是个人自媒体还不够发达，但却是各种“专家”“教授”“公知”最为泛滥的年代。
果然，真就是这个事。
他感谢了韩董，但并有请求韩董帮忙。
“真的假的啊？”刘艺菲有点不太相信。
就算是电影中的西北农村还未普及，农民也不会仅仅因为收粮人的一句“水分高了”就默认自家的粮食被压低价格。
当然，对于孙羿跟星空也不是没有好的地方。
刘艺菲一副邀功似的的说着，丝毫没注意，孙羿这边的思绪已经跑的没影了。
他说自己本意不如此，没有迎合西方，矮化国人的意思。
粮食多了一分水，他们都会跟收粮人据理力争，而不是一句简单地听人一句“去掉水分”，然后各自安好。
人家一个人就能顶成千上百。
韩董最后还告诉他，上面的处理办法包括但不限于缩短放映周期、紧急下线甚至直接封禁。
“我看网上的负面舆论很多啊？”
孙羿心中暗恨了一声。
农民种了大半辈子的地，粮食水分多少，是否达到了干燥要求，仔细看一看，咬一下，基本就能估摸个八九不离十。
但孙羿却不想让刘艺菲替他担心，于是在电话中很是风轻云淡，甚至开起了玩笑。
孙羿何曾想过，有一天，这大河蟹的钳子还能嘎在他的脑袋上。
孙羿第一时间就拨通了佟局长的电话，并且再次邀请他出来喝茶。
“嗯嗯，知道了。”
至少在西北的农村不可能。
“哦嘿嘿，那到也挺多的。”
可眼下的情况，从哪里破局呢？
利用常规的宣传渠道进行反击，肯定是没有意义的，或者说收效甚微。
妈的，果然。
“啧，按照常理来说，确实如此，甚至于对于你这样的优秀青年导演，总局一向是关爱的，但这次不行，我跟你交个实底吧。”
电影上映第十二天的时候，韩董专门给他打了电话，非常隐晦地提示他，上面马上就要开会，专门讨论《隐入尘烟》的问题。
孙羿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想要再次确认一番。
孙羿这么一处理，就完全不同了，不但凸显了马有铁内心此刻的巨大转变，还变相的为最后剧情埋下了伏笔。
“哥哥，我看怎么最近网上有很多人都在批评《隐入尘烟》啊，我这两天一直在跟着莱昂他们跑宣传，都没太关注，今天还是一名记者问我，我才知道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总体而言，我是为你讲了好话的，目前领导还有下定决心，但我估计也快了，两天之后，这件事就要上会，到时候估计会有一个最终决定下达。”
他没有争论，只是淡淡地回头看了一眼他与桂英一起播种下的粮食，然后才默默的走开，不再计较。同时身边的村民也都在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而西北这个地方，日照充足，降雨相对较少，农民自家晾晒粮食的成本几近无，最多搭上点时间，对于大半辈子都走不出一个圈的农民来说，时间对他们没啥意义。
评分降低是正常的，但是上映还未过半就降低了这么多，那就是不合常理了。
且不说早在零几年的时候，全国大范围的农村都已经普及了可以快速查看水分的检测机器，每个收粮人都会随车携带几台。
“是吧，所以你就不要担心了。”
“啊，茜茜~媳妇~亲爱的，你真是我的幸运星啊。”
“你，你干嘛？？“
这么突然，怪肉麻的~
嘿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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