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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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火柴划过，一道火光顺着烛芯在昏暗的房中闪烁。
室内明亮起来，赫连苏的美貌也更为清晰。
他平时以玉冠束着的黑发此刻披散下来，几绺柔软地披散在肩上，其余则落在背后。
橘黄色烛光把他本就白色的肌肤衬得更为无瑕，整张清隽的脸庞就像匠师精雕细琢出来一般，没有一丝的缺陷。
沈轶坐下，手托着下巴毫不掩饰地看着美男子。
赫连苏关上门，撩开衣摆直接坐下，也在看她。
少女澄澈的眼睛，比烛光更为耀眼。
怕自己看太久吓着美男子，沈轶收回花痴目光，开门见山道：“小苏苏，你是不是一直都认为我不是沈轶。”
“那你是吗？”赫连苏眼神炽热。
来之前，沈轶已经想好了完美的理由，“我当然是沈轶了，其实我脑中有我娘亲给我留下的关于我爹跟五位哥哥的信息，只不过我先前年纪小，记忆封存起来了，直到你要把我当贡品送去给我爹，我的记忆才唤醒。”
“我得知自己还有五位哥哥的事，于是想着认下老爹，然后找到五位哥哥。巧合的是，瞳失哥哥跟九公主认识，我一眼认出了瞳失是我哥哥。”
“为了知道瞳失哥哥为何会妖化跟九公主在一起，我专程去调查了他的过去，好在九公主做事张扬，顺藤摸瓜就查了瞳失哥哥跟南宫璞的一些过往。”
说得似乎很有条理。
可是，光凭她自己，怎么可能在那么短时间查清。
在妖隐山的那段日子，她更是经常不是吃就是睡，难得出门也是抓野鸡。
如果她想调查，就必须下山。
那时候妖王鬼夜杀对她还不信任，明令不允许妖隐山的小妖下山。
沈轶自然也不例外。
她不可能凭借自己的能力调查瞳失的过去。
除非……她还有人帮忙。
或许，跟她手上的戒指有关。
送她去妖隐山前，她手上的黑金戒指是突然多出来的，赫连苏那时候问她，她随口说是她娘亲沈镜给她留下的遗物。
当时他并非信了，只是觉得信不信都没有关系，才没有深入去探究。
尔后，妖王鬼夜杀蜕皮，面对凌云道盟与相柳一族的合力攻击，她用一张传送符箓把妖王送走。
妖王真的是被传送符箓送走了吗？
可为何不管道盟还是相柳一族都寻到妖王妖气？
之后，他们被柳弑天追杀，那条小红蛇与其说是自己瞬移，更像是被扔出来。
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沈轶当时根本没有把妖王传送走，她定然有一个可以隐藏妖气的地方，只有她可以使用。
那个地方，或许就藏在她手指上的黑金戒指里，就如同他们道修人士使用的储物袋。
然而储物袋只可装死物，并且储存有限，并不能放置活物以及庞然大物。
她，还是不肯跟他坦诚。
赫连苏轻轻掩盖眸底的一抹失落，“原来如此。”
“那你呢，怎么会杀了二长老？”沈轶对二长老也印象比较深刻。
实在因为六位长老里面，这位二长老长得尖酸刻薄就算了，嘴巴也最歹毒最欠。
赫连苏淡淡道：“他们拿我父亲威胁我，我在赫连家虽然没有自己的势力，可是在外面也有一些愿意为我效力的手下，就让他们趁着你要带妖王在行刑之日劫囚的时机去救我父亲。”
“没想到……当时还有魔族的人想要把父亲抓走，我的手下几乎全灭。”说到这儿，他垂眸，漂亮的睫毛微微颤抖。
当得知消息后赶回去，看到地上那些为他效力的弟兄已经成为一具具尸体，素来淡漠的赫连苏情绪还是爆发了。
他质问了六位长老，最后二长老承认是他的诡计，他猜到赫连苏会去就父亲，已经提前把关押赫连决的地方透露给了魔帝。
二长老本以为有石头蛊的牵制，赫连苏不敢拿他如何，谁想眼皮也不眨一下，直接一剑杀了二长老，二长老甚至来不及还手就一命呜呼。
沈轶听得心惊肉跳，“你体内中了石头蛊，其他几位老不死的见你杀了二长老，就肯放过你了？”
赫连苏淡淡道：“那时候你与妖王刚在行刑之地大闹一场，其他五位长老也元气大伤，哪里还敢跟我拼个鱼死网破，大长老也一口否认他们没有勾结魔界，认为二长老既然勾结魔界死有余辜，二长老的事就这么掀过去了。”
赫连苏的陈述十分平静，仿佛事情跟他无关一般。
可沈轶何尝不知道，他并非不在乎，只不过习惯了收敛情绪，连正常的愤怒和大喜大悲都难以做到。
“那你父亲他……”
“已经被魔界劫走了。”
“哈？！那他岂不是危险，你怎么还有空来找我……”沈轶一下不淡定了，她嗖地站起来拉住男人的手。
赫连苏把少女往回拉，“魔界之人让我手下留了话给我，想要救回我父亲，必须由我亲自去一趟魔界，也就是说，在我去魔界之前魔帝不会杀了我父亲。”
沈轶如释重负，“性命无忧就成。”
赫连苏把少女扯到跟前，嗓音透着几分玩笑，“轶儿，你方才拉我走……莫非是打算跟我一同去魔界救父吗？”
见赫连苏逐渐把自己放开，早馋他的沈轶又怎么会害羞，顺势一下扑在他怀里，抬头，目光盈盈凝视他。
“不行吗？我就不能担心我未来公公呢。”
空间里的丘北牙口都要酸掉了。
受不了。
这是两人第二次如此近距离接触。
第一次是在妖王寝宫里。
那时候她故意凑近自己，刺激家族里的六位长老。
而这一次，她是……
赫连苏心神微乱，却依旧不动声色地稳稳托住了少女曼妙的腰肢。
“轶儿，你能为我父亲担心，我自然很高兴，只不过魔界与这里毕竟不同，你是妖王之女，人又聪慧机敏，加上在这里有妖王、有你哥哥护着你，可魔界鱼龙混杂，入魔之人、犯了天界律例罪大恶极的神仙……各式各样的都有，可不像现在这样容易应付。”
看他说得一本正经的，沈轶忍不住逗他，两手圈住他的脖子，朝着他耳朵吹气，“小苏苏，在你眼里，我原来那么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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