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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病急乱投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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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春同行六十年

    第三百章

    病急乱投医(五)多事之秋?

    这天晚上,车宏轩和老铝窗的萧科长、唐主任等一帮朋友喝小酒,散局的时候不过九点多钟,临进楼道门,他突然接到吴艳电话。哦,他知道自己对吴艳做得不够,立即产生内疚感。赶快停下上楼回家的脚步,一边向小区外走一边接电话。

    吴艳不客气地问:“是不是把我忘了?”

    车宏轩皱起眉头正想发怒,又冷静一下笑了说:“不会的,怎么可能把你忘了?绝不会那样无情无义!”

    吴艳不无怒气地说:“但愿如此,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他的委托。”

    “绝不会。”

    “这么说你不要不高兴,你和他真不一样,他即使不能每天过来陪我,但电话每天都会打过来,变着法儿哄我高兴。不管这是真的还是虚情假意,令人心里暖和。你可不行,说没动静那就是好多天,令人没办法理解!”

    车宏轩解释说:“忙过这一段就好了。”

    吴艳生硬地问:“过来一下方便吗?”

    车宏轩没办法再推托,回答道:“马上到。”

    “我等你。”

    车宏轩开车过去,发信息让吴艳把门打开,然后轻手轻脚地上楼,慢慢开门进去。

    吴艳躺在床上看手机,翘起二郎腿,脚在晃,脚趾在乱勾,好像在做音乐指挥。

    “情绪不错呀!”车宏轩觉得她恢复了以前那种活泼状态。

    她看都没看车宏轩,仍然在玩手机,轻声问:“有什么好消息吗?”

    车宏轩莫名其妙地反问:“你是问他吗?”

    吴艳停下看手机瞪着车宏轩问:“问你我有资格吗?”

    车宏轩不想得罪她,酣然一笑说:“情绪这么不好?”

    吴艳冷笑一下说:“你在家里憋两天试试,看看情绪能不能好!”

    车宏轩换上吴艳给自己准备的拖鞋,往里看一眼床上的吴艳,站在门口,进退维谷。

    “是不是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车宏轩摆摆手说:“不是不是,感觉不方便而已。”

    “进来说话。”

    车宏轩移步走进去,嘴里嘟囔说:“你的事我会安排好的,临时有点困难你要坚持一下。”

    吴艳坐起来和气地说:“这个我明白。”

    车宏轩坐在屋里唯一一个矮凳子上说:“哎,这屋里怎么都是烧烤味?不行把窗户关上吧。”

    吴艳笑了说:“你不觉得坐在那里别扭吗?”

    “没事。”

    吴艳突然问:“请我下楼去吃烧烤怎么样?”

    车宏轩摆摆手说:“楼下的小摊贩不行,味道香不香不说,卫生条件肯定不行,别吃的跑肚拉稀,像想小品里演的,还得配卖痢特灵。陪你去吃好的,保证吃过不忘。当然,你如果不愿意出去我可以去买回来,我们在家里喝。”

    吴艳到底是小孩子,从满脸乌云,一下变得春风满面,笑了说:“一天天憋死我了,哪有不去的道理?珍惜你这份难得的爱心!”

    车宏轩站起身说:“我们走。”

    吴艳开始穿衣服,嘴里嘲笑地说:“到我这里你怎么傻乎乎的?好像手脚都没地方放!”

    车宏轩笑了问:“要么我下楼去等你?”

    吴艳没理他,继续换衣服。

    两人开车来到离家不远的露天烧烤,摆摊的在带状公园的大树底下点上汽灯(嘎斯灯),连喊再叫的招呼客人,烧烤炉冒起一团团乌烟,人声吵杂,焦糊味弥漫,废弃物满地。

    “这啥地方?”吴艳哪里见过这阵势,感动莫名其妙,也有点烦。

    车宏轩郑重其事地解释说:“我们这里有两个比较有特色的东西,一个是桑拿浴比较多,号称浴都;一个是烧烤,马路旁河道边到处都是,还有一条街通宵达旦,狼烟四起。就像这样,你好好品味一下,非常好吃。”

    吴艳诺诺地说:“这么多人,是不是为了便宜?”

    车宏轩轻轻晃晃头说:“并不便宜,生猛海鲜什么都有。”

    车宏轩怕碰到熟人,一边和吴艳聊一边找河边一个僻静处坐下。

    下边是波光粼粼的南运河流水,上边是微风吹打杨树叶的沙沙声,作为已经有几分酒意的车宏轩,感觉颇有点诗情画意。

    车宏轩点了肉窜、毛蚶、鸡翅、麻辣烫等,要了六瓶啤酒。

    “要辣的吗?”车宏轩问吴艳。

    “要的,我喜欢辣的。”

    “你还有什么喜欢吃的自己点,看看菜谱。”

    吴艳腼腆地说:“不怕你笑话,这种地方我不想点,你挑辣的给我点两道就好了。”

    车宏轩叫来服务员,点了两道辣菜。点完菜他看着对面的吴艳笑着说:“有件正经事得跟你说,原来古城市开发区答应给我工程款三百万,现在不给了,还强硬地要求按期完工。”

    吴艳瞪大眼睛问:“哪怎么办?那还给他们干什么?”

    车宏轩平静地说:“如果停下来后果非常严重,可能要走法律程序。”

    吴艳皱起眉头莫名其妙地问:“有那么严重吗?”

    车宏轩解释说:“他们本来就想把我赶出去,土建去年成立一家外装公司,早就想进驻古城市。”

    吴艳摸不着头脑地问:“要是按期完成,可以挣点吗?”

    车宏轩笑了说:“买的没有卖的精,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是为了赔钱。”

    吴艳压低声音说:“老古说你可能要赔钱。”

    车宏轩轻轻晃晃头说:“绝不会赔钱。”

    “那就不能放弃。”

    车宏轩长叹一口说:“放弃我就完蛋了,还哪有机会再东山再起?”

    吴艳点点头说:“我猜到了,你肯定遇到困难了,所以这两天没再打电话烦你。老古在的时候你找我,我知道是为了钱的事。他也没少跟我说,千方百计想办法支持你。我看明白了,他在的时候怎么都好办,他不在了,换了谁都得处处刁难你。”

    车宏轩老着脸皮问:“看来你小小年纪并不简单,我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可不可以帮你卖掉房子,借我一部分临时周转一下?”

    吴艳一惊,她可不傻,歪头看着车宏轩,凝眸里似乎有一种成熟女人的威严问:“你是说让我卖房子?”

    车宏轩解释说:“你不用担心,春节前完工,明年五一前肯定能拿到工程尾款,我会给你利息的。”

    吴艳无奈地抬起头四下看看,没有言语。

    车宏轩知道这件事不行,不要再说了,换个角度说:“你如果感到寂寞,我可以请娇娇过来陪你。”

    吴艳不冷不热地说:“不需要。”

    车宏轩知道自己不该提卖房子的事,心里很后悔,劝说:“来,我们开始吃,喝点啤酒。”

    两人开始撸串喝啤酒。

    吴艳问:“你为什么不考虑把我住的这套房子卖掉?”

    车宏轩笑了说:“47平米,按五千算,可以卖到将近二十五万,如果特别急,只能卖到二十三万。这很少,距离三百万差好多呢。”

    吴艳外头问:“除了这套房子,还有别的办法吗?”

    车宏轩说:“你去过的那个山也准备卖掉,已经登记出去了,标价两百万。”

    吴艳继续问:“有可能吗?”

    车宏轩轻轻晃晃头说“反馈回一条信息,有给八十万的我没有同意卖。还有就是你见过的那台本田,顶账能顶到四十万。”

    吴艳无奈地轻轻晃晃头说:“来,我敬你一杯,我们干!”

    车宏轩举起杯和吴艳碰杯喝酒。

    吴艳干完一边倒酒一边说:“这样看来能落实的只有一百四五十万,还是过不去呀。”

    车宏轩点点头喃喃地说:“寄希望于山能卖个好价。”

    “如果卖不到好价呢?”

    车宏轩坚定地说:“如果卖不到两百万就不卖了。刚才说有可能卖掉房子就是这个意思,筹不够三百万那就只能停工,不能把一切都毁了。所以,成功并不都是努力的结果,还有上帝的怜悯,我没有办法和命运抗争,已经太累了。有时候曾经后悔,当初这条路是不是走错了?”

    车宏轩有些醉了,酒后吐真言,不禁眼含热泪。

    吴艳同情地看着他,举杯与他痛饮,放下杯说:“刚收拾完稳定下来,我现在真不想搬家。”

    车宏轩同情地说:“非常理解。”

    吴艳说:“我尽量不给你添麻烦,稳定一下,以后我会干点什么。”

    “我会全力支持。”

    吴艳笑着说:“有你这样一位朋友我感到很幸福。对了,听说你们北方女人对老公粗野,不好,我们南方女人对老公好,温柔,是这样吗?”

    车宏轩苦笑一下说:“老婆只有一个,我哪里知道南方女人怎样对待老公?”

    吴艳笑嘻嘻问:“你不是有娇娇吗?”

    车宏轩严肃地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清清白白。”

    吴艳一撇嘴说:“你们住在一个房间,能不是那种关系?”

    车宏轩解释说:“虽然陪你们的时候我和她住在一个房间,但清清白白,未越雷池一步。”

    吴艳温情地问:“那你觉得我呢,对你够不够温柔?”

    车宏轩笑了说:“我们是朋友,况且你是我同学的朋友,我们只能用是不是真诚友谊来衡量。”

    吴艳点点头,举起杯跟车宏轩喝酒。

    车宏轩说:“你注意了,喝了不少了,别醉了。”

    “没事,练过。”

    两人边吃边聊,吃光了又上菜,喝光了又上酒,竟然吃到下半夜。

    正当两人喝得忘乎所以之时,突然响起一声大喝:“不许动!”

    吴艳本来心里就忐忑不安,出来的时候总是左顾右盼,听见警车叫声就害怕,这一声断喝吓得她“妈呀”一声坐在地上,灵魂出鞘,啤酒扬了一身。

    事出突然,车宏轩也被吓一跳,抬头一看是个朋友用手作出枪样对着他。

    那人见小姑娘吓坏了,马上笑着说:“别怕别怕,我和车老板是朋友。”

    那人也不管别的,回过头大喊道:“服务员、服务员------都傻了!”

    服务员一路小跑过来。

    那人不知道自己吃了几碗干饭,吵吵嚷嚷地命令服务员:“换个大桌子,把你家好吃的全上来,不要考虑钱的问题,我是别的都缺就不缺钱!快快,搬两箱啤酒,老雪花就行。”

    吴艳面色苍白,握住胸口大口喘气。车宏轩也惊魂未定。那人全然不理会这些,显然是个酒蒙子,吆三喝四地指挥服务员换上大桌,加好高背靠椅,又喊过来几个人一起喝酒。

    吴艳两手抱在胸前,虽然惊魂未定,但知道了没什么事,虚惊一场而已,浑身颤抖地过来挨车宏轩坐下,紧紧依偎在车宏轩身上。

    突如其来的朋友加上吴艳这种肢体上的接触令车宏轩很难堪,但又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应付。他清楚,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解释,否则越抹越黑,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那人将酒每人一瓶分好,嘴里不停地说:“没想到车老板还有这一手,老马吃嫩草,哪天看到嫂子得好好汇报一下!”

    也有好心人问:“我们不影响你们吧?”

    “没关系、没关系。”车红轩回答说,“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看到你车了。”朋友答完,扭头看了一眼吴艳,“哎,小姑娘,你冷吗?来,也喝一杯,你跟着老车就对了,他人好不会亏待你。哎,老车你真行啊,令我刮目相看!老马吃嫩草,哈哈------”说完那人一扬脖干了一杯。

    吴艳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放下酒瓶那人又问:“小姑娘要点什么好吃的?尽管点,哥哥我请。”

    吴艳无奈地晃晃头。

    “小姑娘太老实,不爱说话。”那人说完又张罗喝酒。

    这顿大酒,喝到快天亮,车宏轩已经无法开车,和吴艳打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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