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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再塑辉煌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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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春同行六十年

    第二百三十一章

    再塑辉煌(十九)

    按照车宏轩的设想,哈尔滨超市工程应该是自己新办公司的第二笔订单。第一笔订单当然是古城市开发区工程和永丰铝业的合作协议,这已经意味着新公司顺利开张营业,也可以说是再塑辉煌的开始有了这两个订单,新办公司开始运转就有了雄厚的基础,为此车宏轩感到非常高兴。

    在季明工程队平稳撤出哈尔滨超市工程后,车宏轩立即以新公司的名义起草接手超市工程合同,并把合同文本电传给老付,在得到甲方认可后,车宏轩把合同盖上章,快递给甲方,完成了新公司的第二笔订单。

    这令车宏轩非常高兴,那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这天老史突然从古城市开发区工地打来电话:“有件好事跟你说一下。”

    车宏轩不知道是什么好事,高兴地说:“有什么好事说吧?”

    老史说:“市里有位领导在这里买套房子,星期天没事了来看看,是古老板陪着来的。在看样板间的时候,对厨房通往阳台的门联窗很不满意。”

    车宏轩问:“门联窗不是我们承包的范围。”

    老史回答说:“是的,不仅不是我们承包范围,也不是铝合金的。原来用的是木门,窗框和门框用的都是落叶松的。你知道落叶松的刺非常尖硬,很容易扎手,也容易变形。事后古明远交代刘主任找到我,让我考虑个高档方案。我到网上查一下,又和谢厂长反复商量,决定使用营口的70系列铝合金推拉窗和一樘42平开门,表面采用电泳图漆金黄色,金碧辉煌,非常高档。这个方案甲方已经同意,请我们尽快做出样窗。”

    车宏轩高兴地问:“有多少平米?”

    “三千左右。”

    “那可不是小数啊!”

    “一百五十万左右。”

    “有那么高的价格吗?”

    “差不多。”

    车宏轩强调:“一是价格,另一个是要签到我们新开办的公司来。”

    老史回答说:“我按照这个方向努力。应该说价格不是问题,我已经透露给刘主任了,他没有明确表示反对。我再三强调,由于采用的是最新的电泳图漆工艺,推拉窗价格在四百左右,平开门在七百左右。刘主任表示考虑到前期价格不高,这次就不再和我们计较了,关键是把工程干好,让领导们都满意。我当即拍胸脯做了确保。这件事如果如愿以偿,我们可以确保百分之三十的利润。”

    车宏轩高兴地说:“好,一定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老史说:“需要让谢厂长立即去营口提料,然后尽快组织加工。”

    车宏轩点点头说:“我立即安排谢厂长去提料,然后加班加点把门联窗加工好,尽快去工地安装。”

    老史嘱咐道:“金属件全部要进口的。”

    “明白。”

    两人结束通话。

    经过一番神操作,十几天后门联窗安装完毕,古明远看了样窗后当即拍板就用这个,可以签订施工合同。就这样,新办公司第三份订单一百七十多万顺利落笔,预付款百分之三十很快进账。这三笔合同的签订,预示着二次创业步入快车道。

    古城市门联窗工程签订后,为了安排好哈尔滨工程,车宏轩特意又跑到哈尔滨,就工地的进度和质量问题,和常喜进行了认真研究,又和秦新明进一步落实了几个楼口的装修问题。在这些事全部落实后,他又见了金香兰。他感觉和金香兰的纠缠很累,浪费了很多感情,像一条啃着硬骨头的饿狗,舍不得放弃又嚼不动。但是冷静想想,觉得自己确实没有理由阻止金香兰外出。

    现在,他把这份欲望从香兰身上转移到家里。虽然他清楚这完全是不一样的两回事,就像啤酒和白酒一样味道迥然不同。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跑的鱼都是大的,得不到的东西都是好的。

    他在考虑那些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种小别胜新婚的萌动像春风一样吹拂大地,像热流一样滚动在身体里。这是实实在在的幸福,是他人无法得到的幸福,没有修饰,不会躲闪。

    他在火车的窗口,看着飞闪而过的春色大地,看着远处跳动的山影,极度兴奋,极度幸福。为了讨好谢蕊芬,他给谢蕊芬打个电话,竟然忘记了自己在火车上,犯了一个过于低级的错误。因为他没有告诉谢蕊芬自己去了哈尔滨,谢蕊芬明确表示不希望他总往哈尔滨跑。

    他跟谢蕊芬说自己从哈尔滨回来了,下午五点钟左右到家。由于哈尔滨和古城市开发区工程相继落笔,自己已经完全实现了再次腾飞,想请公司几名管理人员小范围庆祝一下,让王梅把老公带来,把老高和小刘两口子也来,在家楼下吃火锅。

    车宏轩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古城市工地还没开始大范围施工,还有一点闲暇时间,正好利用这个时间给大家鼓鼓劲。

    谢蕊芬虽然也很高兴,可还是装出不在乎的样子,哼哈答应两句,好像很忙或者不太高兴地撂了电话。

    车宏轩很败兴,有一种拿热脸贴人家凉屁股的感觉,困惑不解,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车宏轩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

    几名管理人员在公司等他。

    工人到点下班的时候,谢厂长捧着棋盘叫来老史,笑呵呵来到大杨树底下博弈。每年从五月中旬开始,那张磨得发白、已经看不清一些线条的棋盘就开始摆在大树下的一张老旧办公桌上,谁有情绪了就来一盘,这是公司唯一的娱乐形式。除非阴天下雨聋人临时把它收起来,一直会摆到冬天。工人们午休的时候下,谢厂长没事了下,它成了不可或缺的宝贝。

    在车宏轩古城市贪事的那些日子里,谢厂长几乎每天都和老史下棋,以此来消磨时间,或者说无奈地等待。

    谢厂长是棋迷,平时跟工人下,老高来了以后跟老高下,都不是他对手。公司里的高手是老史,谢厂长不是对手,便总想报仇。这种仇报了好多年,越报越仇,没头没脑。有时候被将死了,老史走了半天,他还像个气蛤蟆似地站在那里不服气地摆弄来摆弄去,暗问自己怎么就死了呢?

    谢厂长又差不多了,满脸憋得通红,瞪着眼一门心思地找活路。

    新请来管生产的老高正在观棋,歪头帮谢厂长琢磨生路。这人方脸大个,体重最少有一百八十斤,喘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看了让人感到憋的慌。

    老高夹着一个记事本,挺着胸脯,面带微笑,有个大企业管理人员的形象。

    旁边还有一位鼓捣自行车的,他就是新找来搞供应的老郝。中等个,敦实,面色微红,穿一身工作服。那台心爱的自行车已经陪伴他多年了,他决心一直骑着它到躺到床上不能动弹得那一天,所以他决不允许自行车有一点毛病或者满身泥土。

    这两人原来跟谢厂长同在向远方公司生产系统,关系属于很熟但不办事的那种。老郝工人出身,和谢厂长走的稍微近点。

    谢厂长输了,就剩一步棋可走,不将就死,他便没头没脑地将军。

    老高看明白了,笑了说:“这算什么?玩得好,有一手,长将不死赖和棋!”

    “下棋不是带将的吗?”谢厂长不服输,气愤地喊道。

    老高笑了,干咳一声,一扬头喘口气说:“嗨嗨,不是对手你和人家玩什么?那不是死爹哭妈犟眼子嘛!还相拢什么?认赌服输,摆下盘吧。两代人哪,不服老不行。过去说五百年内必有王者兴,真的假的没人知道,可每隔十五年就是一代人,这倒是真的。我们都是新中国成立前出生的人,土埋半截子了,脑袋都僵硬了,还想逞能好强,不好使了!”

    在一旁鼓捣自行车的老郝头都没抬地来一句:“三岁长胡子——还是那个小老样!牢骚满腹怪话连篇,别把对社会不满的情绪带到这里来!”

    老郝所以能这样说,是因为老高以前在机关,老郝在基层,两人运动中是对立派,见了面就斗,说吵就吵,吵完了该怎样交往还怎样交往。老郝工人出身,嘴损,说话呛人,比骂人强不多,爱揭人老底。

    老高出身好,一辈子没忘了往上挠,可除了运动当个小头头没风光过。那时候老高在批斗会上动手打过人,运动后被定为三种人,抖落了好几年,闹得灰头垢面,心里委屈。

    老高嘎巴嘎巴嘴,反驳道:“尿盆子生豆芽,出嘴了?不说话能把你当哑巴卖了?!嘴上留点德,别风大把舌头闪了!”

    老郝从来就那样,关键的时候来一句,再就不跟你扯了,任你说什么。

    谢厂长气得满脸通红,瞪着眼睛看着棋盘说:“都吃枪砂了?七老八十的还像小孩子!观棋不语真君子,你们这样闹哄哄的我还能不输?将!棋走一步错,千变万化,输赢未定,生死未卜!”

    老史看着棋盘笑了,也不言语,也不好惹老人生气,只能陪着来回挪动老将。

    这时候,车宏轩兴冲冲走进来。

    聋人知道老板要回来,在收发室里一个劲地往外看,见老板来了,兴奋地跑出来大呼小叫。这让老高看了心里发笑,感觉这聋人像个精神病。

    几人见聋人这样,都停下来看车宏轩。

    由于车宏轩一直在外边跑,老高和老郝上班已经有些日子了,他竟然还没见过面。

    谢厂长放下棋子,给车宏轩介绍说:“这位是老高,军品线上抓了一辈子号码,上千种零部件张口就来,有名的活字典!通古知今,比我们水平都高。要不是跟我犯一个毛病——扛上,早上去了。”

    “欢迎欢迎,我们需要你这样的老同志!”车宏轩热情地跟老高握手。

    “这位是老郝,一老本色的劳模。”

    “你好你好!这里条件艰苦,让你们这些老同志受委屈了!”

    几人聊了一会,一起来到车间。车间里收拾得很干净,设备工具摆放井然有序,样窗已经基本加工完成,放在工作案子上。

    谢厂长详细介绍样窗情况,讲解加工工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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