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话 先天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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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晃而过，那位少主似是完全忘了我这个人一样，自来鸣沙山就再也未露面。

    闲来无事，我又走不出这个院子，便缠着雪绒学武。

    雪绒只说我“根骨不佳，先天不足”并不适合习武。我不依不饶，她便严格监督我每日早起扎一个时辰的马步。此间辛酸不作赘述。

    今日已经是我练习扎马步的第十日，看着气定神闲坐在一旁绣花的雪绒，我有些得意地笑：“雪绒啊，你看我现在已经可以轻轻松松站完一个时辰的马步了，现在可以结束入门阶段、教我真功夫了吗？”

    “你学武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强身健体，有能力自保！”

    “嗯。可你所谓真功夫若没有良好的根基就只能称为花拳绣腿，如此你还要这般急功近利吗？”

    我哑口无言，认真听取前人经验，又老老实实地多站了一个时辰的马步，直到双腿酸痛打颤时才停下。

    雪绒煮饭时我在一旁帮忙打下手，对于我一个大小姐会做饭这件事她似乎很惊讶，而我只会得意地一笑而过。

    此地夜晚寒凉，我总是和雪绒挤在一个被窝里聊天，她俨然成了我在这里的第一位闺密，这种同龄人之间的亲近相惜之感和刘嬷嬷对我的疼爱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想到刘嬷嬷，我忍不住叹口气。那个将她家小姐视作生命的人现在该是怎样悲痛欲绝啊……

    ［长宁——涵王府］

    公主的灵柩于三日前运回，当日傍晚出殡。

    林父从头至尾不发一言，只是双眼通红，眼窝青黑，发髻凌乱，衣袍上似有酒渍。浑身戾气，让人自觉地退避三舍。

    刘嬷嬷无声地啜泣着，连日的以泪洗面让她的声音早已嘶哑不堪，双眼变得混沌，已经无法清晰视物了。

    依稀回忆起那日的惨烈场面，刘嬷嬷仍心有余悸——从客栈醒来不见小姐，只见窗门大开，床帐垂在窗外，小姐跳窗了？

    她大惊，跑出房间却看见了楼下的修罗地狱，吓得几欲晕倒。但仍强撑着颤巍巍地扒着扶手下楼。

    遍地横陈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呛鼻的恶臭。刘嬷嬷强忍着阵阵晕眩与胃里的翻涌，寻寻觅觅却不见林慕轩。

    终于在离客栈不远的沙丘旁瞥见一角红裙。徒手刨开沙石，林慕轩血迹斑斑的脸映入眼帘，羸弱无骨的身子掩在黄沙里，像个被人丢弃的破布娃娃。

    刘嬷嬷抱着她痛哭失声，当下就再无生意，欲随小姐而去。

    刚取下林慕轩发间的一支金簪就感到虎口一麻，原来是不远处一个黑衣蒙面人以石子为器打落了她手中的金簪。

    只听见那人清冷漠然的声音：“念昔公主临死前的遗愿就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你若随便轻生岂不是令她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

    刘嬷嬷悲愤交加，欲与眼前的蒙面人拼命。

    那人轻叹一声，再次执起一颗石子打出去，刘嬷嬷瞬间倒地，昏迷不醒。

    刘嬷嬷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回京的马车上了。国君收到消息，派人快马加鞭将林慕轩的遗体运回了长宁，同时带回了送亲队伍里唯一的幸存者——刘雁。

    林慕轩的遗体已经腐坏，当日便下葬使其入土为安了。也因此刘嬷嬷未能替林慕轩梳洗并换上寿衣，也就无从得知此人只是个替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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