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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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棘手第问题，是「檀木」组织的「杀手锏」。「檀木」组织曾暗地里做了一个威慑力巨大的武器，一旦引爆，则会殃及方圆数百里的所有生物——也就是说，这个武器，会直接影响到金鸾区。他们曾放出狠话，若金鸾区打算强行打击「檀木」，他们就「玉石俱焚」。
这一招还真起了作用。哪怕并不能确定这个武器的真实性，大统领还是延缓了进攻的脚步。
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谁也不敢拿方圆百里的生命开玩笑。
给林修的任务，就是希望他能够潜入「檀木」组织，找出这个「武器」，并将它安全带走。
只要没了这个「杀手锏」，大统领就可尝试强攻。
王丢丢抽了抽嘴角：「这么重要的任务，就交给一个仙罗赛的参赛者……真的合适吗？」
虽然从「漫画主角」的角度来解释，也问题不大……
「如果你们有把握瓦解掉这个组织，那也可以直接瓦解。」白丘山一脸的理所当然。
「这更不可能啦！」
「正是因此，才将任务改成了拿那个‘武器。」白丘山似乎对王丢丢的反应感觉有趣，笑了笑，「‘檀木组织需要拿这个武器来对抗整个相真大陆，因此，他们不会贸然使用，只会以此作为威慑。」
「在这种情况下，让一些不出名、但是有能力的人去取，再好不过。」林修接了话茬。
白丘山点点头：「如果暗部人手足够，理应由暗部去做。可惜了，相真大陆有太多需要秘密解决的事情，暗部的人本身就少，还要尽可能减少暴露在‘檀木面前的可能性，如今大家分散在各地，寄火区只剩下我一个人，难免力不从心。」
「只剩下？」秦月抓住了关键词。
「嗯。」白丘山垂下眼帘，眸子里有暗涛汹涌。
在最开始来到「檀木」时，大家都不知道有这个武器的存在，只想多探寻情报，以减少伤亡。
后来，白丘山已经得到了半张「檀木」组织的地图，就在他想进一步寻找完整地图时，一名同伴给了他关于武器的消息，并给了他新的任务——给仙罗赛的参赛者林修传递「寻找武器」的任务，并尽量帮助他。
就在传递这个消息时，他的同伴暴露了。
为了完成任务，必须打消「檀木」组织的首领对自己的怀疑。为此，白丘山手刃了同伴，并服下散功丸。没有首领定时给他解药，他的修为就会迅速衰减，直到最后，灵根被破坏，就连重新修习，也变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刚刚口吐鲜血，也是散功丸的影响。
白丘山说得轻描淡写，似乎是在讲别人的故事。李落徐握紧拳头，良久，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就为了这个任务？」
「师兄……」王丢丢小心地拽了拽李落徐的衣角。
她很少看见大师兄这么生气。他浑身都在颤抖，明明没有什么大动作，但周遭的空气瞬间弥漫起焦灼的气息。
「对，就为这个任务。」白丘山从怀里掏出半块残破的地图，地图上沾了血迹，红色氤氲开来，一团又一团。
李落徐将拳攥紧，又松开，再攥紧，再松开。他的肩膀紧紧绷着，似乎有巨大的火气，又无从发泄。
良久，他叹了口气：「你还是这样。师兄会担心的。」
「落徐，我已不是你的师弟了。」
「我没同意。」
「……嗯。」白丘山默默转移了话题：「好在没有盖住地图的标记。」
他将地图递给林修：「林修，你果然是个奇才，不知道你是凭借着什么，推断出我就是发布任务的人？」
林修郑重地接过地图，迟疑片刻，说：「刚刚逃跑时，你的竹简掉出来，被在下捡到了。」
……
王丢丢不禁扶额——林修为什么有时候能体贴入微，有时候又能一句话把天聊死呢？
这就是主角的多面性吗？
白丘山干咳了一下：「可能是散功丸的影响，我修为变差了，连掉了那么重要的东西都没注意到。」
他假装无事发生，继续说：「总之，大师兄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林修的表现也可圈可点，把此事交给你们，我也放心了。」
——这真是强行推进流程啊。
「我的修为正在迅速衰减，怕是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回到最初那个难民群里的普通人。」白丘山勉强站直身子，拱了拱手，「我没法帮上更多忙了。祝你们顺利。」
「还有其他人接了这个任务吗？」林修的声音有些沉闷，似乎为白丘山的修为锐减而感到遗憾。
「我不知道。」
「你……还能保全自己吗？」林修继续问。
「如果丧失修为算保全，那应该可以。」
周遭出现了片刻的沉默。
是白丘山自己打破了沉默：「事不宜迟，你们商量对策吧。」
「白师弟，你接下来……怎么办？」李落徐满脸不忍。他说得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刺痛了白丘山，也怕刺痛自己。
想来也是。好不容易遇见和他一起进入青峨派的同门，还是当年的「天才」，却发现物是人非，「天才」不复。
白丘山深深地看了一眼李落徐，偏了偏脑袋：「如果你还认我做师弟，就不要这样一副表情。」
「大师兄，当年的你，是最意气风发的。」他笑起来，「你不是一直不服气吗，明明大家一起修习，我的进度却总比你快一些。」
「如今，青峨派的弟子里没人比你更有天赋了。」
「白师弟……」
白丘山摆了摆手，打断了李落徐的话。他看了看几人，最终将视线落在王丢丢身上：「小师妹，借一步说话。」
「白……白师兄。」王丢丢跟着白丘山走到一旁。
「青峨派壮大了不少吧。」他的声音里有些许感慨，「小师妹，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拜托我？」
王丢丢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眼前的人，看不出来自己的修为还不吗？她能做什么呢？
也许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白丘山吐了口气，压低声音：「落徐不需要修为上的保护，他能力足够强。」
「但是，他太念旧了。如果他沉溺在过去的事情里，很容易走不出来。」
白丘山咳嗽两下，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想当初，我不服气他做大弟子，他不服气我修为比他强，若不是进入暗部，我俩这么互不服气，可能不至于到如今的地步。」
进入近卫军的暗部后，白丘山在繁忙的事务之余，也打听过青峨派的情况。他听说了李落徐的姐姐离去，也听说了有其他弟子放弃修习。他知道，李落徐曾经一度颓废——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按李落徐的水平，不可能有那么长一段时间，修习没有任何提升。
他担心他。
「小师妹，他需要有人在关键的时候拉他一把。一个人独自思考太多，会变得迷茫。」白丘山揉了揉王丢丢的脑袋，动作和李落徐一模一样。
「他相信自己的同门。所以……」
他没有说下去，不过，王丢丢已经懂了：「嗯，放心吧。」
她也并没有因为大师兄的修为远高于她，就觉得他无坚不摧。
「谢谢。」白丘山听她这么说，放心了不少。
眼见着他要离开，王丢丢连忙问：「那你呢？你就甘心——回到平凡吗？」
她不知道用什么词来描述那种情境。
她感觉，白丘山不管从经历还是从设定上来说，都像是小人书的主角。他能力强、历练多，完全可以成为主角，却迫不得已成了个NPC。
还是一个即将失去一切的NPC。
她无法体会那种心情——会不甘吗？会怨恨吗？还是……
「接受就好了。」白丘山目光平静，「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况且，我现在还活着，这不挺好。」
「如果真要说下一步的打算——我想回青峨派看看。」他弯起眼睛，「好久不见了，师尊们突然看见我，一定会吓一跳吧。」
他看向刚刚站的方向。那边，林修、秦月和李落徐已经开始讨论下一步的安排。
李落徐不放心地看向这边，正对上白丘山的视线。两人的目光有一刹那的交错，旋即，李落徐转过了头。
他抬了抬手，似乎在做告别。
「好了，你也过去吧。」白丘山勾起唇角。他放松了很多，像是一个卸甲归田的战士。
「那你……不去告别吗？」
「不需要告别了。」白丘山留下这话，向前走去。
李落徐又看向他们的方向。
白丘山给他们留了个背影。他也抬了抬手，像刚刚的李落徐。
太阳不断升高，将周围照亮。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光芒所及之处，又消失在明媚到刺眼的阳光中。
「大师兄。」王丢丢回到李落徐旁边，「他……」
「他是个笨蛋罢了。」李落徐收回视线，「林修，准备好出发了吗？」
「出发？」
「去‘檀木组织。」林修解释，「要尽快行动，这样，让‘檀木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就会暂时放松对他的追杀。」
「你们的意思是……」王丢丢这才反应过来——「檀木」组织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让白丘山这个背叛者走掉，而他服下散功丸，现在的修为已经飞速消散……
李落徐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师妹，我们会分头行动。」
林修和秦月会去「檀木」组织探听一下情报，李落徐计划偷偷跟着白丘山，暗地里保护他。
王丢丢抽了抽嘴角：「那我呢……」
林修开口：「王姑娘可否帮在下另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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