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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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低头看了下掉到顾苏芸脚上的甜点，金色细跟高跟鞋上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玉脚，可爱的脚趾头如刚摘下来的葡萄，颗颗鲜美诱人。当然这只是她的左脚，当了冲前炮的倒霉右脚却是另一番模样，一大块花花绿绿的奶油蛋糕正好全打在上了脚背，然后缓缓地滑到了脚趾上，覆盖了全部脚趾头。可能是被奶油覆盖感到很黏或是很闷，顾苏芸动了动脚趾头，一个占有奶油的大脚趾冒了出来，上面还顶了一小块摇摇晃晃的蛋糕。子夜实在不忍心继续看下去，撇过头，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犯了错误之后，一般会有一下几种回应：一、老实忠厚型，立马道歉，道歉到对方如果在不原谅你就感觉他对不住你了；二、若无其事型，当做根本没有发生过，更高境界的还会很善意地问一句，“你怎么了？好同情你哦……”；三、霸道蛮横型，典型的反咬狗类型，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先，还反咬对方一口，“咋样啦！不服气吗？行啊，单挑吧！”；四、天真白痴型，在对方还没有质问前，就先开口否认，“这绝对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
子夜分析了下，现在这种情况她应该用哪种处理处理方案比较好，按照通常情况，她是会走大众路线，也就是第一种立马道歉型。但是考虑到顾苏芸的性子，子夜觉得即使是她现在用舌头把她脚上的奶油添干净，也不能解决问题了。想想，也只能是视死如归地站在这里，任其发落了。
顾苏芸不愧是名门大户出来的，思考速度和行动速度都是比较快的，而且还多了些气魄，比起一般女生会选择眼泪汪汪本向洗手间洗掉，她很聪明的选择保留证据，而且还第一时间抓住犯罪人。从这个方面上来说，顾苏芸是个智慧型女生。
顾苏芸的手紧紧地扣住子夜的手臂，生怕她给跑了，“你别给我走！”
“我不走，真的不走……”子夜为了向她证明自己真没有逃走的念头，还向她走近了一小步，低下头商量道，“这样可不可以就先放手，影响不好……”
“放手？”顾苏芸冷笑一声，“那你说要怎么办？”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子夜实话实说，“要不，你先去洗掉，回来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
大厅上的人都有意无意都往子夜这方面挤过来，不管是在平民化的菜市场还是现在这个聚集着众多上流人士的宴会现场，大家喜欢看热闹的本质还是相差不了多少的。
“小芸啊，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吃块蛋糕也能砸到脚啊……”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
子夜抬头看去，是上次会馆里的那个男的，好像叫顾梓楚什么来着。而他旁边也站了正赶过来的顾北辰和蓝佳琪。
顾北辰眯着眼，微微扫了一眼越来越靠紧过来的人群。幸好大家也都是聪明人，也读懂了顾北辰眼里带来的信息，压下了继续看热闹冲动，彼此互相看了几眼，便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继续喝他们的名酒，聊着哪国的钻石比较大，哪国的美眉比较正等之类的属于上流社会的一些热门话题。
顾苏芸似乎被顾梓楚刚刚的话气得不请，因为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用眼神来出气，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瞪得都快成了鱼眼泡了。
子夜于心不忍，不管这么说是自己倒霉犯下的错，被顾梓楚硬生生的推在了顾苏芸这个受害人身上，如果还真成了事实，顶在心里也是块疙瘩。
“是我……”
还没等子夜说完，一个动听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子夜的勇于承认错误“既然是不小心，也就没什么了，小芸，我陪你去清理一下吧。”说完，便越过她走到顾苏芸身边，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还微微朝她一笑，这一笑，子夜更加坚定了蓝佳琪是在帮她这一猜想。
但是她为什么要帮她呢？
看着蓝佳琪可以轻轻松松的把气鼓鼓的顾苏芸带走，子夜心里还是很佩服的。不愧是在国际上混的影后，说话就是有分量，连顾苏芸也要给她一个面子。
送走她们的背影，子夜有些感慨的转过头来，“人美，心更美！”
“故意的？”顾北辰走到子夜跟前，似笑非笑问道。
“天地良心，纯属巧合。”子夜叹了口气，看了眼顾北辰，回答道，“这世上总有很多巧合的事，我前一秒刚掉下的蛋糕，就被她后一秒跨过来的脚接住了。所以说，这世上很多悲剧只是上帝无聊时的恶作剧。”
“呵呵，有意思啊……”一声戏谑的笑声响起，子夜抬头看去，就是那个刚刚睁眼说瞎话，把顾苏芸气得不轻的顾梓楚。
“你也很有意思啊......”子夜笑着说，“如此能睁眼说瞎话。”
“我只在帮你啊，怎么？还挖苦我呢？”顾梓楚委屈的看了眼子夜，“我还以为你会感激我的。”
“我感激着你呢。”子夜也开始说着瞎话，“那么倒说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们有渊源。”
“渊源？”子夜懵了。
“你不知道吗？你之前的小妈是我现在的小妈，这也算是种渊源吧！”
原来顾梓楚就是顾北辰二叔的儿子，难怪之前觉得两人有点像，“有缘，有缘，确实很有缘。”
顾梓楚不顾一脸不悦的顾北辰，继续笑着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在如此茫茫世界里，我们有拥有过共同一个小妈，虽然有前后顺序之分，但也是种很妙的缘分，既然我们如此有缘，那么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说完，顾梓楚绅士地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子夜心里一阵懊恼，“还真对不起，我只会跳广播操和健美操，连个兔子都跳不好，还是不要了吧……”说完，看向顾北辰请求帮助。
顾北辰似乎对她这个回答很满意，眼里擒着一丝笑意，转向顾梓楚，“既然子夜不想，就算了。”
顾梓楚也只好作罢，耸耸肩，另去寻觅舞伴了。
“那我可不可以请子夜小姐跳一支舞呢？”顾北辰笑着说。
子夜看了他一眼，开口，“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打发他走的吧，我是真的不会跳。”
“没事，我带你。”顾北辰粲然一笑，说完，便拉过子夜把她带到中央跳舞的地方。
子夜战战兢兢地把手放在顾北辰的腰上，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手是放你这里还是你肩上……”
顾北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她还真不只是普通的菜鸟，刚刚她也还真没谦虚，“随你，跟着我的脚步就好了。”
舞曲响起。
顾北辰的舞跳得真的很好，在他的带领下，她也慢慢跟上了他的脚步。后退、前进、转步、旋转……
心跳连着节奏，节奏传达情谊，子夜由衷地心里升起一股感动之情，顾北辰现在还真是一个好人！不仅舞带的那么棒，而且即使踩到了脚，也不喊疼，真难得！
子夜轻声开口，“那个，刚刚那个就是蓝佳琪吧。”
“是，怎么了？”
“没事……很漂亮。”
顾北辰轻轻哼了一声，描淡写道，“怎么了，吃味了？”
“谁吃味了，我才没吃味……”子夜抬头看了眼顾北辰，这厮眼里笑意正浓，不由来气，心中恶意正起，故意像走错了步子，狠恶恶地往顾北辰的脚上一踩。
顾北辰闷哼一声，“你还真舍得下手？”
“不是下手，是下脚”
顾北辰莞尔，“你的歪理还真多。”
因为嘴皮子方面子夜很少能在顾北辰这里占到便宜，心中不由有些得意，便趴在他的肩上嗤嗤地笑了起来，就在撇过头的时候，正和直直立在角落里的莫扬四目交汇，可能是由于莫扬站的很直又很久，之前她还以为那个方面有根柱子。莫扬表情冷谈，漂亮的黑瞳散发着冷冷的清光，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向大门走去。
这冷峻的背影突然让子夜想起三年前他和顾苏芸携手离开时的背影。谁伤谁，已经不重要了……
等舞会结束后，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等车开回B中教师公寓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在顾管家的恭敬声中，子夜下了车。
长夜漫漫，这宴会终于在有惊无险中过去了，不由长舒一口气：回家真好！
“玩得很开心么？”幽幽的声音从楼道处传来。
“开心，怎么了，莫大帅哥半途离席，难道你玩的不开心么？”子夜镇定了下情绪回答道。其实她镇定情绪很大原因是因为以前她曾看过一个叫《楼道遇见鬼》的片子，而突然从楼道里冒出来的幽幽声音确实让人遐想，如果不是她及时辨别出这声音莫扬的，可能就当场厥过去了。
“深夜造访，有什么事么？”因为最近子夜已经有些习惯了莫扬突然出现在眼前，她已经学会了镇定应付了，不像第一次见面，自己弄得狼狈不堪，落荒而逃。这样一想，习惯还真是一个好东西，就像她已经习惯了莫扬已经不是她的了。
唰的一声，她已经被莫扬扯到了墙角，双手已被他用一只手抓住，他另一只手正捧起她的脸。
“你要干什么？”原谅她现在只能说出一句台词。
莫扬冷笑一声，没有作答，唇已覆在了她的脖颈处，肆虐的吻着。
子夜被这突然状况吓去了，莫扬一直走清冷派帅哥路线，没想到现在狂热起来如此悍人，以前听程瑾说过，越是闷骚的人发起骚来比外骚型的更厉害。而莫扬就是一个十足的闷骚男人。
“放开我……放开我……”为了不吵醒楼里的人，子夜只能压低声音，厉声说道。
莫扬停下来，冷声道，“顾北辰的吻你就那么喜欢，我的你就那么厌恶吗？”
“对！你的我嫌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几个小时前，你正和你的未婚妻热情拥吻吧。”子夜冷笑一声，“怎么着？来我这偷腥吗？”
莫扬一双黑瞳却如清冷夜空闪光的星，里面带着的悲戚如黑夜般看不到底，淡淡开口道，“子夜，你应该知道我一直是爱着你的吧！”
“莫扬，你不觉得现在说这句话很没有意义吗？”子夜抬头注视着他，幽幽说道，“三年你放开我手的时候，我很希望你转过身来，告诉我，刚刚只是你在开玩笑；你出国的那个晚上，我打你电话，用最后的自尊问你，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那时你是怎么告诉我的，好像是，林子夜，我过去是喜欢你，但那只是过去。对，就是这句，你说你喜欢我只是过去……后来我爸爸生病的时候，我打工到处碰壁的时候，我居然还抽风的希望你能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叫我不要害怕，有我在你身边……”说到这，子夜自己也感到有些好笑，不由笑了声，“莫扬，你都快要订婚了，却跟我说，说你一直爱着我？你不觉得很好笑么？那我问你，你说这句话的用意是什么？是想给我个安慰，还是让我顶着你送的这句话再为你的订婚送上祝福，然后我再作茧自缚？”
“如果我不跟顾苏芸订婚，子夜……我们……”
“我们回不去了。”子夜打断莫扬之后要说出来的话，“我们真的回不去了，莫扬，我说了那么多，你还不明白吗？爱情这东西不是超市等着待售的产品，即是今天忘记买了，明天依旧可以买的到。所以，莫扬，放手吧，虽然我不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要突然离开我，但离开了就是离开了，这事实横在你我面前，你我都跨不了这中间的鸿沟的……”
子夜推开了莫扬松下来的手，“放过我，你放过你自己吧！”
莫扬低低笑了声，声音竟是如此苍凉，“我想放手啊，但是放不下……看到你和顾北辰在一起，我嫉妒的发狂，我想让你回到我的身边，却发现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了，那种感觉很恐慌，恐慌到每晚都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不是我不想放手，是真的放不开手啊，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放手？”
“三年前你怎么放手，现在就怎么放手吧……”子夜淡淡说道，从莫扬的身边越过去，走上了楼梯。
稍后便听到了车启动的声音，通过声音可以推测出，车速很快。
其实莫扬走之前还低低说了一句话，因为刚刚楼道出吹来一阵风，她就当做风大听不到，但她还是听清楚了。
他说，林子夜，你难道不会想一想顾北辰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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