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他们敬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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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静一静，本宫是当朝太子，朝廷一定会想办法解救大家！请大家不要慌张，不要自乱阵脚！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不要被感染。”太子见大家安静下来了，开口说道。百姓先是愣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不满。
“瘟疫已经这么多天了！朝廷一个人都没有派来！这不是要把我们都逼死吗！？”
“就是！你说你是太子，那你倒是救救我们啊！让这些人别拦着我们！放我们出去！”
“对！我们要出去！”
“我们要出去！”
“放我们出去！”
百姓们更加激动了。
他们似乎忘记了，就在前不久，太子还是他们敬仰的人。
太子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话会让大家情绪更加激动。
他被众人吓得后退了一步，还是崔明珠扶了他一把。
“多谢崔姑娘。”太子略显窘迫。
“不客气。”崔明珠收回手，拉开了和太子的距离。
“大家听我说！太子是个好人！大家还记得之前斩杀贪官的事情吗？既然太子说朝廷会来救我们，那就一定会救！反正太子也在这里，难道朝廷还会不管太子的安危吗？”
也有比较讲道理的百姓，站出来为太子说话。
这句话勾起了百姓们的一些回忆，斩杀贪官的一幕幕好似昨日。
太子，是个好人。
可好人，治不好瘟疫，也救不了他们。
“我们就是要出去！”
“我们不想被关在这里等死！”
“太子要真是为我们好，就应该放我们走！”
“太子，我求求你了！我家里人都在洪涝中死绝了啊！就剩下我一个了，我不能再死在这里啊！”
“我孩子还小，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求求您了！放我们出城吧！”
“求求您了！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一个又一个百姓接连跪下，他们把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遥想一个多月前，也是跪了一地的百姓。
只不过那时是为了太子祈福，而此刻，是为了逼迫太子妥协。
“整个江南西道都是疫情，你们出去了又能如何？不等你们走出江南西道，就会被感染，死在路上。”赵闵齐此刻出声，看着跪了一地的百姓，言辞犀利。
百姓沉默了。
他们清楚这个道理，但是他们想要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留在这里，就是等死。
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活人在他们面前死去，又被大火焚毁，实在是一种煎熬。
他们在这里看不到任何生的希望。
崔明珠看着此情此景，静默无言。
“本宫答应你们，朝廷一定会想出救你们的办法！我褚桢元，与尔等共存亡！”太子掷地有声。
百姓们的哭求戛然而止，得太子此言，他们该不该信？能不能信？
“好！我就相信太子这一回！”有人站起身，抹了一把眼泪，带头说道。
有一人带头，其他人的心也揺摆起来。
“那我们就信太子一回！”
百姓们四散离去。
太子长长松了一口气。
李燕刀看太子的目光有些复杂。
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他就是皇上的贴身侍卫。
如果当年的皇上面对这番场景，定然会选择回京。
储君的安全，高于一切。
当今太子过于仁义，否则三年前怎么会痛失太子妃和皇长孙？两年前也不会身陷回固，落得个残废的下场。
但他又不能说太子做得不对。
甚至隐隐有些佩服太子，身居高位，却能心系民间。
崔明珠瞅准机会把赵闵齐拉到一边，小声问：“你那一百眼泪杀了多少人？”
虽然系统说有六十三滴眼泪是非正常死亡的，可是保不齐有不流眼泪的情况啊。
赵闵齐想了想说道：“没多少，七十来个人吧，都是江南西道各州的死囚犯。”
崔明珠一听是死囚犯，心里安定不少：“非正常死亡的人流的眼泪没用，我需要重新收集一些，我不在的时候你帮忙照顾一下我家里人。”
“我陪你一起。”赵闵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现在永河镇的情况十分严重，要想快速收集到眼泪倒是不难，但他怕崔明珠频繁接触病患会染上瘟疫。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用，你留在这里等太医。”崔明珠自己有系统保护，不会感染瘟疫，这一点她很
清楚。
但是赵闵齐就不一定了，万一赵闵齐再被感染了，那许安年就会直接把太子绑回
到时候，太子回京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仅永河镇，整个江南西道都要乱套了。
她拿着瓷瓶去寻找病情十分严重的患者，这对患者来说，是非常残忍的，但她不得不这么做。
这是最快的办法。
否则要离开江南西道，去各地寻找将死之人的眼泪，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
百姓们等不起。
她在角落里看见一个奄奄一息的妇人，挺着大肚子坐在屋檐下，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妇人疼得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有胸口上下微微起伏代表妇人还活着。
感受到有人靠近，妇人掀开眼皮看了一眼，严重发热导致她看不清来人的脸，只依稀能看出是个姑娘。
妇人看着崔明珠越走越近，最后在她身边坐下。
崔明珠的手抚摸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她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一把抓住了崔明珠的手。
“救......救......”
疼痛与高热，让她发不出更多的声音。
她用力抓着崔明珠的手，眼神祈求。
崔明珠看着她，沉默不语。
她握紧崔明珠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慢慢抚摸，眼里流出了泪水：“救......-崔明珠拿出瓷瓶接住这一滴泪，反握住她的手：“我会救你的孩子，放心吧。”妇人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手无力地滑落。
崔明珠从系统背包里拿出剖腹产的工具，妇人已经死了，她必须快速把孩子取出，避免孩子在腹中窒息。
沉着冷静地剖开孕妇的肚子，剪开胎盘，从里面抱出婴儿，剪断脐带。
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哇......”
婴儿嗦亮的哭声引来了巡逻的士兵，他们看到一个满身鲜血的女子，抱着一个新生婴儿。
地上一滩血迹，在她脚下，还有一个死去的妇人，妇人肚子被划开，显然孩子是刚从这妇人肚子里取出来的。
“把孩子给我们！她娘得了瘟疫死的，她肯定也有瘟疫！必须一起焚毁！”士兵冷冷地道。
崔明珠的面色比他更冷：“瘟疫并不会通过胎盘传染给胎儿，孩子很健康。”
“你说没有就没有？你又不是大夫！快把孩子给我们！别逼我们动手！”士兵不耐烦地打断崔明珠的话。
大有崔明珠再不把孩子给他，他就要上手来抢的架势。
崔明珠懒得和他争，抱着孩子就走，有本事就从她手里抢人。
士兵一看她无视自己，怒了。
感受到身后士兵出手的风声，崔明珠侧身躲开，就见士兵手中的棍子挥了过来。
崔明珠心头无名火起，借着棍子的力飞身到士兵身前，一脚踹在他的心口，将他踹翻。
落地后她甚至懒得看士兵一眼，抱着小孩就运用轻功离开了。
她穿梭于各个集中点，收集着其他将死之人的眼泪。
一直到夜里明月高悬，她才终于收齐，把瓷瓶扔进了背包。
脑海中立马传出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获得了一百滴将死之人的眼泪，完成了第一个开启条件。请宿主再接再厉，尽快获得十位医者的家传秘术！”
系统很快溜走。
崔明珠抱着那个女婴，抬头看了看星空。
星象紊乱，连她都看不出行星的运行轨迹，这代表着这个世界的规则乱了。
或许洪涝，疫情都只是个开始而已。
抱着女婴往回走。
崔书清一如往常站在家门口等她，见她怀中抱着女婴，有些疑惑：“这是？”
“路上捡到的。”她把解剖的事情简短地说了一下。
崔书清有些怜悯地看着女婴：“生于天灾，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摸了摸女婴的脑袋，对崔明珠道：“将她送往幼孤局吧。”
崔明珠没有作声，将孩子递给了他。
这是无声的妥协。
家中已经有这么两个熊孩子，她教育不过来。
幼孤局是朝廷设立的，专门收养孤儿弃婴。
崔书清抱着女婴往外走。
每个县都设有一个幼孤局，和县衙毗邻，由县令接管，雇乳母照看，若有无儿女者可去幼孤局领养。
大昌数百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甚少有人会遗弃婴儿。
而大多数人家就算没有子女也会在旁系过继，很少有领养的。
所以幼孤局自成立以来，比较冷清，听说上面已经有意废除这项政策，以节省开销。
是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遭受天灾。
将女婴送过去的时候，崔书清给幼孤局的乳母塞了一贯钱：“嬷嬷照顾好她，于天灾之年降生，存活不易。”
那乳母是个慈祥人，接过孩子喜欢得不得了，连连点头：“放心，只要我活着，就一定照顾好她，公子可为她取名了？”
女婴咬着粉嫩的拳头，还没有睁眼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只会无意识的动作。
“便叫灼笙吧。”
崔书清转身往家走。
愿你余生灼灼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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