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落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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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却还要他冒着被抓的风险来城守府偷东西！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你别这么看我，我这是为了保你。”崔明珠说得一本正经。
姑苏涟：“行！我就再信你一次！”
左右人都来了，他也没有退路。
他潜入罗岫的书房，丁点动静都没有发出。
书桌上凌乱不堪，摊着很多纸张，他走过去随意翻看了一下，都是练字的字帖，没什么特别的。
他的目光又放在了书架上，一排排的书罗列整齐，有些已经落了灰。
姑苏涟拿起一本翻了翻，很常见的杂记。
就在他把书放回原位的时候，对面书架上的一本书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一排书架，应该都是罗岫不常用的，已经结了比较厚的灰尘。
但是唯独那本书，干净，封皮老旧。
显然被翻阅的次数最多。
他走到那本书前，伸手拿起。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外面突然传来惊呼。
一道人影快速窜进书房，拉着姑苏涟就跳窗而去。
姑苏涟手上拿着那本书还没来得及放回去。
跑回客栈，崔明珠才放开姑苏涟。
“是你放的火？”姑苏涟想起她刚刚快速窜进书房的场景。
崔明珠猛灌一口水，才缓过来：“我脑子又没坏，是罗岫自己放的火。”
“他为什么放火烧自己家？”姑苏涟不能理解，有毛病吗？
崔明珠瞅见他手里的书，抽了过来，发现有很多页的边角都是卷起来的。
翻开那几页，就看到里面许多字都被用不同颜色的笔墨圈起。
她将不同笔墨的字，一个一个写出来。
相同颜色的排放在一起。
“令牌被盗，北雁姑苏，杀。”
“饶州西珠，杀。”
“太子到，毁。”
三句话，却将整件事都联系了起来。
姑苏涟的脸色都白了，这究竟是何等手眼通天？
罗岫背后，究竟是什么人？
不仅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居然连太子的动向都一清二楚。
那人，在忌惮太子，或者说，在忌惮皇权。
崔明珠捏着纸，一切因令牌而起，这个令牌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她本来是想让姑苏涟去找罗岫贪污罪证的。
江南西道富庶，可洪涝来临的时候，其他五州根本无力支援。
这足以说明问题。
罗岫身为城守郡，江南西道在他治下不仅没有更上一层楼，反而越发紧巴巴。
要说他没有中饱私囊，谁信呢？
皇帝把罗岫安排到这个位置，虽然有意让罗岫安享晚年，若是小贪小腐，皇帝必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若是动揺了百姓根本，皇帝必不容他！
正巧太子在这，只要罪证收集到手，届时去太子面前告他一状，定要擂他下位！
黄金偷盗一案，本就是无中生有给她按的罪名，只要罗岫一倒台，还有谁会揪着这件案子不放?
只是没想到，今晚罗岫竟然会自己火烧书房。
但是看到这本书里标出的三句话，她大概知道了，罗岫是想掩盖这本书里藏着的消息。
掩盖自己与背后之人的关系。
天一亮，紫檀木马车就奔上了回饶州的官道。
罗岫体内的蛊虫只是让他暂时忘却黄金案一事，却不会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所以这本书里的消息，可信度很高。
她要是卖给太子，相信太子一定会很喜欢的。
接近傍晚的时候，她才回到真新鲜超市。
远远就看到云星在超市门口等待。
看到紫檀木马车，云星的嘴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崔姑娘，你明知世子三餐都要来这打牙祭的，怎么出门也不说一声！”
害得他足足等了一天！
崔明珠脚下生风，拉着他就往客来香跑：“我有事找世子，吃饭的事待会再说。”
云星都还是懵的，就被她拉到了客来香二楼。
碰巧这时赵闵齐刚打开门，准备下楼看看崔明珠回来没有。
三人就在门口撞上了。
崔明珠一头撞在赵闵齐怀里，手上的书掉在了地上。
趁她揉脑袋的空档，赵闵齐弯腰捡起地上的书：“这是什么？”
崔明珠把他往屋里推，顺手关上了门。
屋里的太子不明就里，听到动静出声询问：“闵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赵闵齐神色不明，回道：“是崔姑娘上门来了。”
太子：“是给我做粥的那个小姑娘？”
崔明珠接嘴道：“回太子的话，是民女。”
太子静默了会，忽而笑道：“确如表弟所言，你是个聪明又有趣的小姑娘。”
崔明珠不管赵闵齐怎么给她使眼色，拿回赵闵齐手里的书，躬身对着屋里的人道:
“民女有一事要禀报太子殿下。”
“进来说话吧。”太子早就想见见这个让赵闵齐另眼相待的女子了。
赵闵齐替崔明珠打着珠帘，崔明珠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太子却看得一怔。
从身份上来讲，赵闵齐是皇亲国戚，堂堂正一品侯府的世子。
而崔明珠，只不过是乡野农女。
打珠帘是丫鬟替主子做的事。
不说让崔明珠给赵闵齐打珠帘，可也不应该反过来啊!
太子着实有些费解，就算真有些特别的好感，也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才是。
在他怔愣间，崔明珠已经进来了，她将书递到太子面前。
“这书是从江南西道城守郡罗岫的书房里找到的，还请太子过目。”
屋里一阵静默，崔明珠递书的手都快僵了，也不见太子有什么动作。
她正要再次开口。
旁边赵闵齐伸出手过来拿走了书，翻开到卷边的那几页，摊给太子看。
崔明珠诧异，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太子他瘫痪！？
她之前以为太子不能见风，有点不良于行，万万没想到，竟然是高位瘫痪！
太子虽然瘫痪，但他的脑子是好使的。
脸色在拼凑出书上的话时，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他看向垂着脑袋的崔明珠：“你好大的胆子！敢去城守府偷东西！”
崔明珠蓦地抬头，十分理直气壮：“是江洋大盗偷的！他扔在我超市门口的！”
楼下的姑苏涟：“......”
你是以为我站在楼下听不见吗？
太子都被她的理直气壮惊到了：“你如何证明？”
“这还用证明吗？太子你看我，你仔细看看我！就我这小身板，我能在层层守卫的
城守府把东西偷出来吗？！”崔明珠说着还擂起袖子，给太子看自己瘦弱的臂膀。
却被赵闵齐一掌拍落袖子，连带着人也歪去了一边，赵闵齐顺势站在了她身前，
遮挡住了太子看她的目光。
“太子表兄，这书上第一句内容和江洋大盗有关，想必正是因为牵扯到了自身，所以江洋大盗才会将这书扔在崔姑娘超市门口。想要借刀杀人！”赵闵齐一手拿着书，一手还死死拽住了崔明珠，不让她出头。
太子哪能看不出赵闵齐的维护之意，缓了缓语气：“这件事本宫回京会如实禀报父皇，你先退下吧。”
崔明珠很想说，等你回京黄花菜都凉了.....啊不是，是城守府书房都烧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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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终究是没说出口，太子也许有自己的考量，她太冒头不好。
“民女告退。”
从客来香出来，赵闵齐也跟在她身后。
相较于太子，崔明珠在面对赵闵齐的时候就更多了一分随性：“晚饭想吃什么？”
赵闵齐却没有接话，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去城守府偷东西，偷了你还敢跑到太子面前来告状。”
崔明珠躲开他的手，揺头晃脑：“我不是说了吗？是江洋大盗偷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赵闵齐嗤笑，却也没有再多说。
事情已经做了，总之有他兜底，不会让小丫头牵扯进来。
“今晚做几道清淡的吧，我看太子这两日胃口好了些，让他尝试吃点粗食，对身体有好处。”崔明珠见赵闵齐不再说教，成功把话题转到了晚饭上。
“好。”
晚饭果然很清淡，而太子也难得吃了一些。
海月把碗筷撤下。
屋子里就剩下赵闵齐和太子兄弟二人。
太子率先出声：“罗岫的事情，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能够驱使得动罗岫，又对朝字令牌如此执着的，除了那位，不作他想。
“谁问你这个了？小姑娘递了刀，我是问你，砍还是不砍？”太子瞪他一眼。
赵闵齐：“砍啊，不能让小丫头白递了刀不是？”
“怎么个砍法？”
罗岫可不是普通的小官，即便他是太子，轻易也动不得。
两兄弟在房里商谈到明月高悬，太子实在熬不住睡了过去，赵闵齐才从房里出来。云星立马迎了上去：“世子。”
“你跑一趟城守府，罗岫年纪大了，该让他休息休息。”赵闵齐脸色冷淡，语气更是寒凉。
云星心中一凛，这是要拿罗大人开刀了吗？
一连三日，一日三餐，崔明珠都做好了饭菜送到客来香。
太子从一碗米粥到两碗米粥配点小菜，再到能食小半碗米饭。
这点变化，却让太子欣喜不已。
“你这小厨娘，确实很有些本事。这几日，我觉得自己身体顺畅了许多。”太子眼里带着诚挚的笑意。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也许在这饶州待着，他能多活些时日。
赵闵齐却有些心不在焉，午饭时间到了，但是小丫头还没有送饭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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